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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簡單案件
撒網追捕,四處奔波;查閱資料,整理線索;然后重新修訂抓捕計劃,進一步縮小犯罪嫌疑人藏身之所。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掌控之中。
這個案件確實是個非常簡單的案件,不論從案件的復雜程度,還是案件的涉及的人來說,都是一起再簡單不過的案件了。
正在翻閱案件卷宗的陳伯康卻愁云密布,從接手到現在,剛剛過了一天,兇手已經被鎖定在一家旅館,而且是靠近碼頭的旅館,并且已經確定兇手將在今晚登船離開上海。讓他疑惑的不是案件本身,而是案件本后所隱藏的東西。
案件的卷宗上寫得很清楚,死者張成富,男,48歲,有一妻一妾,還有一子。妻子叫史大妹,46歲,無文化,生有一子,在家操持家務;妾叫劉茵茵,25歲,無生育;兇手是其子張琦齡,24歲,東吳大學畢業,現跟隨其父管理工廠。
五年前,張成福憑借自己的打拼,賺了點錢在法租界開有一家紡紗工廠,專門生產紗布布匹,在戰前因為規模小,只能艱難的維持運轉,戰事爆發后,生意異常火爆,24小時不停機生產,加上其善于鉆營,在社會上人緣好,交際廣泛,反倒混得風生水起,錢也賺的盆滿缽滿。有錢之后,先買房子后買汽車,只是在交際應酬的環境下,在背后被人譏諷為暴發戶,讓他難以融進上流圈子。于是,去年為了交際方便就娶了一位小妾。這個小妾出身舞女,模樣長得俊俏,又會說話,在外面改善了張成福暴發戶的印象,也找回了不少面子。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俗話說,家有賢妻,夫無橫禍。這么個妻賢子孝,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的家庭,怎么就釀成了一個家破人亡的悲劇?讓人不免對其死因產生懷疑。
卷宗里寫明起因就是情殺。自從小妾劉茵茵進了門,開始到還守規矩,每天給史大妹早請示晚匯報,把這沒有文化的女人給哄的團團轉,想到又是娶回來給自家男人出去長臉面的,對她的行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劉茵茵這個女人不甘做一個妾,就暗地里勾引了張琦齡。時間一長,這種關系被史大妹發現了,想到家丑不可外揚,就沒有告訴張成福,哪知道二人居然無恥的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茍且之事。肆無忌憚的行為讓史大妹忍無可忍,就想偷偷地找人把劉茵茵給賣到窯子里。結果消息泄露,被張琦齡阻止了,讓劉茵茵懷恨在心,指使張琦齡在家中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從卷宗的報告來看,本案判定的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問題,只是還缺少一些證據來證明。現場物證只有一把殺豬刀,一件張琦齡的帶血的外衣,以及史大妹和劉茵茵的證詞。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物證和證詞來證明,更沒有證人看見張琦齡殺死自己的父親。
陳伯康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對張琦齡這個人的看法,按理說張琦齡不該被其勾引,更不該會去殺死自己的父親。一個東吳大學畢業的學生,受過良好的教育,怎么會被一個舞女輕易地給勾引了,而且還被慫恿去殺死自己的親生父親,這簡直是不可理喻,完全不符合情理。
“一定還有其他原因!”陳伯康合上卷宗,點了一支煙。今晚就能把張琦齡抓獲歸案,再把這件案子移交給法院,然后自己就能風風光光的走馬上任了,一切都很順利,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是我想要的,還是薛井辛想要的?”即便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張琦齡,陳伯康還是隱隱的覺得這里面有問題,只是對這個案件需不需要一個完整的答案,還下不了決心。如果秉著良心來做這事,他是一定會繼續追查下去,不能馬上結案;可是這就會影響到自己的升遷,又該怎么辦;如果向薛井辛說明案件的隱情,還會不會繼續讓自己追查下去,如果讓自己盡快結案,又該怎么辦?
思考再三之后,陳伯康最終決定去向薛井辛詢問一下他的意見,至少要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態度,同時還不能讓案件會影響到自己的升遷,不然對自己來說是得不償失的,很有必要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至于結案的事情,還要等到最后的結果出來再來定奪。
見到薛井辛之后,陳伯康就把自己對案件的疑點說了出來,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希望他能給自己好的建議,“總督察長,事情就是這樣的,您看我該怎么做。您是清楚的,張琦齡已被我們監控,就等他登船之前,看看還有沒有同伙,若無必要,可立刻對其進行抓捕到案。”
薛井辛靜靜的思考著,夾著雪茄的手在桌上輕輕的敲打著。陳伯康知道自己給他出了個難題,可是自己明明知道案中尚有疑點,而不去解決,甚至有可能做出錯誤的判定,對他來說是于心難安啊。
“守業啊,你是怎么看的?”薛井辛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反問他的看法。這并不是說他對陳伯康有不滿,在他心中恰恰很高興,至少說明在他心中自己所處的地位很重要,而不是弄出一大攤事讓自己去處理,甚至擦屁股。
“總督察長,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抓獲之后,可先行審問,對外特別是報社記者的詢問以尚在審訊推脫,等審訊結束之后,看看結果再說。如果結果證實是我猜想的那樣,還需有個對策才行。”
“你認為該怎么處理?”薛井辛依然沒有回答,繼續詢問他的想法。
“我想保護他。”
薛井辛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抽著雪茄。這確實是個難題,他從心里不愿多事,早了結早安生,順順利利的,可是以這小子的心思看,恐怕不會輕易的罷手,這個后果倒是很難處理。
“你認為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薛井辛低沉的聲音問道。而陳伯康聽到的卻是另一個意思,顯然是讓自己考慮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不要到時候那一頭都沒得到,還弄得一身的污水。
“我再考慮一下吧。”
傍晚,最后一班客輪在等候起航的時間。在另一邊碼頭和旅館間的路上,陳伯康坐在車上指揮著巡警,早已在各個要道上布控完畢,靜靜等候案犯兇手自投羅網。
在這一天的時間,根據自己得到的報告,張琦齡本人一直都在旅館的房間里呆著,沒有人與張琦齡進行接觸,而且他的房間里也沒有任何的異常,非常的安靜。
這讓他大感意外,難道自己猜測錯了。如果張琦齡真的是被冤枉的,怎么還能夠安靜的呆在房間里,而沒有任何悲傷的表現?如果確實是殺了自己父親,即沒有愧疚之情,至少惶惶不安的反應還是該有的吧。這種情形太反常了,讓人難以相信。
抓捕很順利,當張琦齡提著一大一小兩個箱子,走出旅館的時候,就被巡警們一前一后堵住了,警車隨后趕到,將張琦齡雙手一拷推進車里,然后全隊沒驚沒險的開回了中央巡捕房。
陳伯康沒有立刻提審他,而是讓他在提審室一個人坐著等候,門外占了兩個巡警,沒經許可不準其他的人靠近。他需要給張琦齡一個無形的壓力,迫使他說出真實的情況,即便真是他殺了自己的父親,也能讓自己安心的上任。
提審室里的燈一直亮著,張琦齡神情麻木的看著前方,就像沒有靈魂的人,神情僵硬地坐著,仿佛只要輕輕的戳他一下,他就倒地不起了。
一個小時后,“咳”陳伯康帶著楊吉生和一個記錄員走進提審室,坐下后看到張琦齡的模樣,輕咳一聲直接問道,“張琦齡,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有什么好說的,你們不都已經知道了嗎?我確實是殺了我父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張琦齡凄慘的笑了一下。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很好啊。我就想聽聽一個東吳大學畢業的人怎么就能做出弒父的惡行,難道天生就是這樣的人,或者說一個舞女就能輕易地改變一個人?”
“別跟我提那個表子!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表子,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那你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只要你說的是真的,說不定我還能幫助你,至少我能在法官面前為你求情。”
“你幫不了我的,如果離開了上海,我也許不會有事,現在落在你們的手里,我是必死無疑!”
“哦,你就這么不相信我?你就情愿這樣當個冤死鬼?讓你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個人孤零零的獨自存活?”
“你——”,張琦齡被戳中了心中的軟處,激動地站了起來,立刻被旁邊的巡警按下。
“當然,我理解你對我所說的感到氣憤,但是,你就心甘情愿的讓你心中的兇手逍遙法外?或者說把你的家產給豪奪一空。”
“你認為我是冤枉的?”
“呵呵呵,怎么可能,憑你殺了你父親的這條罪狀,就是罪無可赦。但是,如果有另外的原因,又另當別論了。”
“那你又憑什么說能幫助我!你知不知道一旦我說出來之后,就必死無疑!”
“我當然知道!你不說難道就不會死嗎,我告訴你,你會死得更快!”
寂靜,沉默,房間里沒有人說話。半個小時后,張琦齡抱著頭痛苦的說道:“我說,我全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