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拉著我繞過了怪物的肉球大腦,后面有一個白色的圓形通道,很像插著一根巨大的PVC管子。
“主任,這東西打開了!”康胖子沖我們喊道。
“我打頭,你們小心點。”二伯說完就走進了白色圓形通道。
康胖子走在中間,我斷后,感覺腳下沒有肉地那么軟,卻也不像水泥地那么硬。
通道盡頭是一個圓球形空間,比剛剛那個地方小一些,搞不清是怪物的什么器官,地面積水嚴重,在中央位置有一個平臺,全用大理石建造,明顯是人工建筑。
在大理石平臺上,擺放著一口青銅棺槨,這應該才是真正的主棺,沒有想到會埋藏在這樣隱蔽的地方。
二伯招呼我們過去,他倆負責開棺,我在一旁警戒,防止發生意外。
棺槨打開后才發現它就是主棺材,里面并沒有第二層。在棺材里躺著一具尸體,沒有頭顱。
“這難道是拼圖上描述的那個身份地位很高的人?”康胖子指著無頭尸體說。
二伯說他也不敢保證,但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
康胖子摸出一個精美小盒子,看來是墓主人生前喜愛之物,隨身陪葬。他像見到赤果果的美女一樣,兩眼直放綠光,摸著那寶貝都不想放手。
“咦,這里好像還有塊帛書。”二伯從棺材最底下摸出了一塊很普通的帛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古文字,我也看不懂。
二伯沉浸在那些古文字之中,康胖子眼里只有寶貝冥器,沒有人關注我。我悄悄退到一旁,從褲兜里摸出林如雪交給我的密封小玻璃瓶,取出了里面的東西。
這是一小塊普通的紙,上面好像涂了什么東西,很像布滿了污漬。寫了一些蠅頭小字,字跡很潦草,應該是林如雪在緊急情況之下寫的。
“黑毛毒尸就是林家的宿命,我也將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這就是守墓人的真相,千萬不要去青銅棺柱底下,那里的東西會帶來大災難,記住,永別了!202600357。”
原來那些黑毛毒尸才是真正的守墓人,最后一串數字又是怎么回事?
雖與林如雪相識的時間很短暫,對她的認識也僅僅停留在那短暫的擁抱和最后的一吻,在知道這些真相之后,我的心真的好痛,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想哭。
這就所謂的一見鐘情嗎?或者一廂情愿?我自己也不明白。
忽然,這張紙上出現很多小裂紋,眨眼之間整塊紙就化成了灰塵。
這時,一陣響動引起我的注意,不知道什么時候,我腳下的積水開始翻滾起來,整個球形空間也在震動,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縮小。
黑毛毒尸要來了!
我趕緊叫他們收拾東西。康胖子將那個小盒子塞進了二伯的防水背包里,把主棺摸了個底朝天,已經沒有其他的陪葬品了,他罵了一聲:“靠,這么小氣!”
二伯將帛書塞進口袋,說:“小康,別摸了,快走!”
也沒等二伯指示,我率先沖了出去。
腦子里總是浮現林如雪的音容笑貌,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我毫不猶疑一頭扎進了尸油里,順著青銅棺柱往上游,我們陸續從頂上鉆出,剛想往下攀爬,就瞧見青銅棺柱下面爬上來好多黑毛毒尸,一只黑毛毒尸就能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此刻黑毛毒尸像傾巢出動的蝗蟲,蜂擁而至。
我們嚇得臉上毫無血色,這里根本就無路可逃,就算打盜洞也來不及了,黑毛毒尸的速度實在太快,離我們越來越近。
忽然從黑毛毒尸們亂舞的黑毛中鉆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消失已久的死魚臉,他沖我們喊道:“我拖住它們,快從上面的坑壁打盜洞!”
康胖子絲毫沒有遲疑,在坑壁上開了個盜洞,磚塊嘩啦嘩啦往下掉。我看到死魚臉不停躲避墜落的磚石,還要與那些黑毛毒尸激烈搏斗,上面的黑毛毒尸被他不斷的扔下去,又有其他的黑毛毒尸從下面爬了上來,雖然他延緩了黑毛毒尸前進的速度,卻依然擋不住他們前進的勢頭,數量實在太多了。
我心中有些傷感,不知道哪一只是林如雪變成的。
盜洞已經打得很深了,我沖著死魚臉喊道:“快上來!”
死魚臉傷勢嚴重,他正扯住一只黑毛毒尸扔了下去,喊道:“你快走,我先拖住它們!”
我朝他用力點了點頭,便鉆進了盜洞之中。康胖子果然是打盜洞的好手,我一路往前爬行,終于看到前方一點光亮,興奮得顧不上手腳膝蓋上的傷口,加快了速度,當腦袋探出洞口時,嚇了我一跳。
這個洞口所處的位置,竟然是山谷里那個深坑的峭壁上,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面狼,看來全都已經從湖邊返回了。
二伯和康胖子此刻正攀在右邊的峭壁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往坑上爬。
剛剛逃出黑毛毒尸的追擊,又再次陷入了人面狼的危機之中。
雖然這里很高,但我還是壯著膽子攀上了峭壁,對于從來沒有攀巖經驗的我來說,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還好有攀爬青銅棺柱的經驗,雖然心里害怕,卻也慢慢在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了坑上,卻聽見下面陣陣響動,人面狼潮水般從臺階往上沖來。
“小飛,快跟上!”二伯和康胖子已經跑在了前頭。
來不及休息,我邁開腳步就追了過去,朝著山谷入口狂奔,絲毫不敢松懈,跑出了山谷我們也不敢停留一刻。
我邊跑邊問:“你們說死魚臉能活著出來嗎?”
二伯沒有做聲,顯然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
康胖子似乎還有點力氣,他說:“他連黑毛毒尸都不怕,一定不會死的。”
我們一直跑到了風召嶺的小村口,才癱倒在地,路過的村民們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我們。
我們抽完了康胖子剩下的半包煙,也不見死魚臉回來。
此時已經快到正午了,二伯說死魚臉可能已經獨自離開了,咱們不等了,先回市區再做打算。
希望如此吧。
到了長沙,在一家診所處理完傷口,已經是深夜了。
我們各回各家,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根本無法入眠,感嘆守墓人的宿命太悲慘了,糾結那串數字又是什么意思。
可能實在太累,不知不覺也睡著了,卻夢見林如雪變成了黑毛毒尸,追了我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