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暴風雪中走出,奧斯轉過身看著眼前這片峭壁假象,一時間,心中的思緒和感慨怎么也理不清、道不明。
“王!”
“王,你出來啦!”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矮人們并未離開這里。當奧斯那醒目的身型,甫一從暴風雪中走出來后,矮人們立刻就從不遠處的臨時營地中,吆喝著跑了過來。
奧斯聽到了身后這些熟悉的聲音,卻沒有馬上轉身。他微微地搖了搖頭,用漢語輕聲說道:“珍重!”
除了奧斯自己,再無人能聽到、聽懂這句真正告別的話。而說完這句話后,奧斯的臉上掛滿了笑意,轉過身迎著矮人們走了過去:“不用擔心,一切順利。”
直到看見奧斯為止,范達爾·雷矛的一顆心才算是完全放回了肚子里。雖然他對群山之子極有信心,但他對獸人可沒有一丁點兒信賴:“獸人真的同意和咱們合作?高山之王在上,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奧斯點著頭說道:“先離開這里吧,霜狼氏族不能暴露,咱們邊走邊說。對了,把咱們的痕跡全部掃除!”
“是,王!”在場的六名矮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很快,奧斯一行七人將所有的痕跡清掃地干干凈凈,然后召回了獨自覓食的獅鷲們,便飛離了這片,位于整個奧特蘭克山谷西南角落的隱秘峽谷。
在往北偏東方向飛行的空中,奧斯向眾位矮人敘述了他與杜隆坦交談的內容。而這次來到奧特蘭克山谷執行秘密任務的六名矮人,都可以算得上是矮人王國的最高層,守口如瓶這件事自然是不虞有失。
范達爾聽完全部的內容之后,沒有發表什么意見,而是感慨道:“這個杜隆坦,還真是和我們先前交手的獸人不一樣啊!王,這才是獸人原本的樣子嗎?”
“不完全是,杜隆坦的性格在獸人之中是極少見的,這和他少年時的經歷有關。”恢復人族體型騎乘獅鷲的奧斯,將頭埋在獅鷲厚實的翎羽中,說道,“獸人有許多優點,也有許多缺點,這和咱們人族、矮人、侏儒都一樣。我只能說,獸人絕對不是邪惡的。”
奧特蘭克山谷的總面積并不算大,等奧斯敘述完,又和矮人們說著話的功夫,飛行隊伍已經來到了這座雪山山脈的邊緣。
沿著陡峭的山體俯沖,隨著高度的下降,皚皚的積雪逐漸被拋在了身后,氣溫有了明顯地回升。而在奧特蘭克山脈正北方向的山腳下,是一片狹長的、比鄰洛丹米爾湖的、非常適宜居住的豐茂草地走廊。
通過教父瑞文戴爾男爵給出的信息,奧斯看著身下這片完全通過魔法制造出來的,植被茂盛的青青草地,心里委實感嘆黑龍王奈薩里奧的本事!
不多時,眼見前方出現了人族聚集的村鎮,矮人們當即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降落了下來。
“任務完成,接下來,你們有什么打算?”奧斯從獅鷲上跳了下來,問道。
“王,不用我們跟著你嗎?”
“王,你要做什么去?”
“大哥,為什么不帶著我們?”
矮人們頓時七嘴八舌地問道。
“我只是去見一位奧特蘭克王國的伯爵,談些事情。”奧斯仍舊沒有說謊,但他所說的話仍舊只是一半。而他想要直接去見黑龍王奈薩里奧的行為,也唯有克羅米一個人知情。
果然,聽到奧斯只是去見一個人族王國的貴族,矮人們都興致缺缺。
奧斯笑了笑,說道:“任務既然已經完成,如果你們不想這么早回去的話,不如去洛丹倫逛逛吧。二哥保護芬克去了精靈王國,可大哥和格爾賓還在那里,布萊恩,你還認得營地的路吧?”
矮人們的注意力立刻被奧斯轉移了,布萊恩拍著胸脯說道:“只要是去過一次的地方,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布萊恩這么一說,矮人們再次七嘴八舌地出起了主意。最后,身為探險者協會會長的麥格拉斯大叔,強拉著范達爾,決定去洛丹倫王城逛一逛:“走吧,范達爾,難得來一次北方。再說了,王國最近也沒有發生戰事,獸人已經退兵了不是嗎?”
“那……好吧。”范達爾同意了,又向奧斯問道,“王,你要在這里待多久?不需要我們來接你嗎?”
聽到這個問題,奧斯心頭沒來由地一突,眉頭緊皺。不過,他立刻就掩飾了他的不安和緊張,回答道:“不用了,這里距離洛丹倫不過一湖之隔,坐船也只不過幾個小時。不過,咳……這次我來找這位伯爵,是秘密,包括后續還有秘密行動,記得不要將這件事聲張出去。”
在場的矮人們都是一愣,奧斯地叮囑實在是有些太突兀了。不過,以矮人們的大心臟,他們倒也沒有多想,因為在他們的理解中,他們的王在人族的領地里,怎么可能會出事!
幾分鐘后,奧斯目送矮人們往北飛去,邁開腳步向前方十里外的村鎮走去。等他漸漸接近這座村鎮后,才發現這座村鎮不僅沒有圍墻,甚至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防御型建筑!
來到村鎮的外圍,奧斯看著道路兩旁的不規則田地,以及田地中已經生長到了水缸大小的卷心菜,不由得再次驚嘆艾澤拉斯的造物之神奇!
進入村鎮后,村子里的人似乎是難得看到外來人,無不是用著新鮮的眼光盯著奧斯直看。
到現在為止,就像是村子里的人好奇奧斯,奧斯也確實很好奇這個村鎮。因為比起他在東達隆米爾林地見過的那些村落,這里的人似乎完全沒有危機意識,單只沒有興建圍墻和瞭望塔,就已經非常奇怪了。
最后,奧斯打量了一番,主動走向了一個比較年輕的人,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來自洛丹倫王國的冒險者。”
“呃……你好,這里是奧特蘭克王國,我們村子是普瑞斯托伯爵大人的領地。”年輕人倒也沒有慌亂,因為奧斯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普通的皮甲,笑容又非常有親和力。
第一句話就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情報,奧斯的笑容更真誠了,套起了近乎:“你們村子可真棒!又美麗、又安逸,和我家鄉完全不一樣!哦,對了,我的家鄉在東達隆米爾!”
年輕人的臉上,不出意外地露出了驕傲的神色:“那當然了!我們村子有一位最好、最好、最好的領主大人!”
年輕人沒有什么文化,形容詞非常匱乏。但是,他發自內心的笑容,以及連續重復了三遍的“最好”,仍能使奧斯感覺到他對領主的尊敬和愛戴。
“哦?普瑞斯托伯爵大人嗎?”奧斯適當地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情,好奇地問道,“我看你們這里連圍墻和瞭望塔都沒有,不會很危險嗎?”
“怎么可能會有危險!”年輕人第一時間回答道。
這時,圍觀過來的村民們,他們在聽到奧斯的疑問后,紛紛出言說道:
“咱們達倫德小鎮方圓百十公里內都沒有猛獸,能有什么危險!”
“是啊,自從普瑞斯托伯爵大人來到這里后,猛獸就絕跡了,連野獸和小動物都很少見咧!”
“這都不算什么,要說最大的變化啊——還是地貌!”一個老年人說道,而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周圍村民們的共鳴。
奧斯笑著對周圍的人群說道:“其實我就是慕名而來的,普瑞斯托伯爵大人改變地貌,為奧特蘭克王國制造了這么一大片適宜生存的土壤,簡直就是神跡!啊,剛剛我在進村之前,看到了那些農田里的卷心菜,嘖嘖,那長勢可真好!”
“哈哈,小伙子真有眼光!”
“那你可來對地方了,告訴你啊,我們這里以前可是雪地呢!”
聽到村民們的話,奧斯心里既感嘆村民們的淳樸,又非常嘆息村民們的無知。想到這里,奧斯突然想起了一句地球時的話:知道的越少,也許就越幸福!
“咳咳,大家,我想問你們一件事,行嗎?”奧斯提高了音量,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小伙子,你說吧。”
“我這次從洛丹倫大老遠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真的非常想要見一見普瑞斯托伯爵大人。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大人的府邸在哪里啊?”
周圍忽然齊齊大笑了起來,最開始的那個年輕人,拍著奧斯的肩膀說道:“嗨,你說話也太客氣了吧,我們還以為你想要問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大事呢!你沿著腳下這條路一直往東走,出了村子繼續走,等你看見一座坐東朝西的莊園,那就是了!”
“哦,真是太感謝了。”奧斯笑著向村民們微微鞠躬致意。
“小伙子啊。”又是那個老年人說道,“普瑞斯托伯爵大人雖然對我們很好,但大人幾乎從不露面,連稅收這種大事都不親自過問。說實在的,恐怕你去了也見不到大人的面。”
奧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通過這一會兒地交談,他已經了解到了他想要知道的情況。比如達倫德小鎮幾乎猛獸絕跡,應當是龍威的緣故;改變地貌,農作物的生長,應當是龍族魔法的作用;而普瑞斯托伯爵不露面,甚至不收稅,那自然是因為黑龍王陛下,對這些凡人的事情根本無所謂!
“謝謝大家告訴我這么多事情,但我還是想要去一趟,萬一伯爵大人就愿意見我了呢!”奧斯再次向村民們表示感謝,準備離開。
“哈哈,祝你能夠順利見到大人。”老年人帶頭說道,“這會兒已經半晌了,如果大人不愿意見你,今天晚上就回到這兒休息吧。”
“好,那我先去了。”奧斯笑著向眾人擺擺手告辭,心情大好,“如果大人不見我,今天晚上我就回來叨擾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