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0里追蹤

??    邊長空取出了舍利子，前后共計花了兩百兩銀子，加上先前留給那婦人的五十兩一錠的金子，如今他的手上幾乎是已經沒什么錢財了。邊長空心疼得很，幸而那家珠寶店的手工還不錯，將一個盛放幽冥鬼盒的玉盒雕得精致非常，那玉盒上的四面浮雕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相。盒蓋上更是趴著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獸，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大王八，結果邊長空在問過了店老板才知道，原來那是一面銅鑼。而盒蓋的底部卻是一張大網，取意乃是天羅地網之意。這到是讓人十分費解了，估計這是那玉雕師傅聽聞邊長空他們是用來裝一些邪物的，或許曾經就接過這種活計，故而臨時好好的發揮了一下。

    幽冥鬼盒放到這玉盒之中以后果然是不在覺得冰冷了，邊長空也是十分愜意的將那盒子打開，隨后偷偷取出了佛陀舍利扔進了袖里乾坤中。倒不是他先前沒想過用袖里乾坤來裝那幽冥鬼盒，只不過這種自帶空間的巫門法器似乎是跟袖里乾坤不合，此物也只能是放在外面無法裝進去。

    于是邊長空這一路上又多了一個小包裹，包裹里面是裝著幽冥鬼盒的玉盒。那幽冥鬼盒本就是陰涼森寒之物，再加上有巫門的高手種下了巫咒，使得此物幾乎是碰不得的。原本邊長空取出佛陀舍利之后，當即便想將那盒子直接扔掉，但是那東西引鬼招魂的，這若是隨意的找地方扔了，那絕對是污染環境的，讓邱大成看到恐怕也絕對不會準許。更何況那幽冥鬼盒好歹也是一件巫門的法器，說不準以后什么時候便會用上了。

    揣著那佛陀舍利，邊長空的心情變得是極好了，只等著前路尋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將那舍利給煉化了，到時候他的功力大漲之下，也不必再擔心碰上什么危險了。

    如此這一路上倒還平安，只在行經密林之時偶爾遇見過幾只不開眼的妖獸，也全讓邊長空頭上的白龍簪給殺滅了。有時靜夜之中也會有荒葬山林的孤魂遠遠地跟隨。這更讓邱大成堅信了那幽冥鬼盒的引鬼之能。等邊長空用玉盒裝了背在包裹中之后，夜間便再也沒有那些慘白的影子在身后漂浮。

    這一日午間，兩人穿過岐山鎮已經是離開洪州境內很遠了。這里的樹林依然是極多的，只是道路卻比洪州平整寬闊得很，村鎮的規模氣象也略略有了些起色。

    “存神提氣運于丹田，精煉頂氣九周旋，歸元交會坎離升，上岳透出神廬云，生升頂門吸喝出，乾坤天罡成雷玄。”邊長空一邊走，一邊喃喃的念頌著，這乃是邱大成教給他的起雷訣。此雷決讓邊長空覺得十分的新鮮，其生雷之法與他之前在五行法術典籍中學的完全不同，不是勾引天上的天雷，而是以法力運轉感應而生雷，看起到像是傳說中掌心雷的練法了。

    “邱老前輩，我試過這個，可是法力提到人中的時候，就再也上不去了，那是怎么回事？”邊長空記得按照他所學五行法術中的喝令雷決，只要法力運轉點了引雷符便可勾動天雷，當然那天雷的威力完全是按照他法力大小和法術操作的熟練程度來的。如今這種運轉法力感應生雷的法子，他學起來倒是有些困難。

    邱大成笑著答道：“雷法乃是五行術中最精深的法術，需要的法力也高，尤其是你體內的法力又與我的真元不同，因此施展起來就會更難一些，你現在連控風之術都難以施展，更不要說使用這雷訣了。”

    “又是法力不足……”邊長空心中有些失望。若是別的原因也還罷了，可法力乃是施術的最根基，半分取巧不得，法力不夠就只能干記著許多精妙的口訣，而那法術卻是一點也放不出來。不過幸好如今他得了一枚佛陀舍利，恢復法力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那佛陀舍利邊長空獨自偷偷的查過，當然這是背著邱大成行動的，雖然他不怕邱大成會搶奪他的東西，但是若被邱大成知道了此物乃是鎮壓京城氣運的重寶，說不準這邱大成便會讓邊長空還回去的。畢竟雖然邱大成對于當今的朝廷也是沒有什么好感，但是朝廷覆滅天下大亂卻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因為最終受苦的仍然是那些普通的百姓。

    “不過這個起雷訣我倒是有些辦法。”邱大成忽然說道：“九年前我在大理遇上一個異人，那人的法力和你一樣微弱，但卻是精通五雷之法，甚至連許多的法師都及不上他。”

    “啊？是嗎？那又是怎么回事？”邊長空心中一喜趕緊的問道。

    “其實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邱大成哈哈大笑道：“這里面有個訣竅，只要說穿了放出雷術就簡單了。”

    “你看看我。”邱大成平伸出右手來，掌心向著地面，邊長空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他的每一個動作。

    “劈。”也不見邱大成如何捏出指訣，只聽他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字，平地里寒風驟生，前方的半空中突然聚起一團墨黑的霧氣，就如同是一個碩大的黑球懸在空中。未已只聽‘咔嚓’的一聲大響，一道雪白的閃電當空劈落，直接斬在道邊的一株老樹上，將四面都映得慘白。

    。邊長空瞧著那株大樹從中劈開，枝椏更是盡皆斷裂，邊長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早就知道了邱大成是個習武者，真元并不算是太深厚，但是這老頭子竟然僅憑一點真元就召出了這樣駭人聽聞的閃電，這種拿真元當法力來引雷的手段，怎么能不讓人驚奇萬分？

    “好！邱老前輩的這一手真是太漂亮了！”邊長空拍手喝彩，他眼熱不已的在心中暗自盤算道：“怎么也得讓他把這個訣竅教給我才好？”

    “哈哈哈……這還差得遠呢，要是我功力再多一些，只怕前面的那株樹木都要被劈倒的，若是我不是武者，而是一個法師的話，這雷法用起來就更順手了，只要是高階法師，單憑著這一手雷法就可以和一個普通的真人抗衡。”邱大成陶然自得的捋須笑道。

    邊長空笑道：“想不到了邱老前輩單習武功，這法術竟然也這樣高明，兩頭兼而得之的人，這普天之下只怕再沒有第二人也這樣了吧？”邱大成搖頭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天下間藏龍臥虎，真有這樣的人也說不定。”

    “嘖！嘖！真是太讓人意外了。”邊長空贊嘆道，從表面上看來，他的確是發自內心的欽佩和驚奇。而且他也看似無意的說了一句：“要是跟人對陣之時，出其不意的打出這么個雷電，那人定然是來不及防備，那可就是穩贏了！”

    邱大成向他投來贊賞的一瞥，邊長空的說法雖然未免異想天開，高手對敵容不得半點疏忽，雙方都是全力以赴，哪有余力再使出這雷法來？但他頃刻之間知一而推三，輕易的就想到如何在實戰中使用這支奇兵，的確是心思靈敏得很。

    “這么厲害的法術，柔兒會不會？”邊長空恭維過后，心中卻是找到了突破的口子，他轉向前面蹦跳著的小姑娘笑問道。

    柔兒搖搖頭回答道：“不會，爺爺怕我亂用傷到人，不讓我學這些。”

    邊長空哈哈大笑道：“那是爺爺想得太多了，柔兒這么乖怎么會亂傷人呢？”他眼珠轉了轉又說道：“等柔兒長大了跟爺爺學會這個法術，再教給小貍妹妹好不好？”

    柔兒仰頭答應道：“好，我教給小貍妹妹，讓她去打壞人。”

    邊長空接道：“是啊，小貍妹妹沒有媽媽了，叔叔的法力也不高，只怕會有很多惡人要來欺負她的，柔兒以后學好了可要好好保護她喔。”柔兒撲閃著兩只大大的眼睛，堅定的點點頭，似乎是當真看到了小貍被許多人毆打的場面，她仰頭說道：“柔兒一定保護好小貍妹妹的。”

    邊長空撫著她的腦袋贊道：“柔兒真乖。”

    當然這些話都是說給邱大成聽的，若是真等小貍長大了，到時候誰來保護誰也是說不準的事情了，畢竟小貍隨著成長會一點一點的恢復記憶，估計等她長到十幾歲的時候，恐怕就完全可以飛天遁地，絕對不遜于一般的天師了。

    然而這一番旁側敲擊自然是收到了效果，只聽邱大成笑著道：“不用她教了，我現在就教給你。”

    邊長空心中狂喜，猛然轉身來，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當……當真？”

    這絕對是掌心雷決啊！邊長空已經是在心里確定了，只不過這邱大成修的是真元而不是法術，故而他用起來卻是要復雜許多的，因此他在對敵的時候恐怕也是難以使用。但是這手段到了邊長空的手里卻是不同了，若等他煉化了佛陀舍利，恢復了一定法力之后，單憑這掌心雷決，估計也絕對可以稱雄真人境界的。

    當下邊長空聽了邱大成的傳授喜不自禁，便照著方法運行法力。片刻間一股暖流從胸口氣海沖上頂門，穿過天突過唇下承漿涌到腦海之中，意守之下熱氣只到人中高度便停住了。邊長空先正面強沖泥丸，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提升的熱氣始終躥不上印堂，但覺得眼眶上下的四白、睛明、承泣諸酸麻熱漲，絲絲的法力氣息透而出，但額間卻是冰冷的很。

    邊長空情知這是自己法力不足，無法沖關的緣故，只得緩緩降了下來，意守之下橫向繞開斜轉到玉枕，再上行到百會。法力毫無阻隔的一一融了過去，直接到頂門聚集。

    “劈！”一條小雷柱直接在他的掌前一寸處憑空生成，隨后虛空劈落眨眼間又消失無蹤。但那頃刻間的閃光已經印到邊長空的瞳孔中了。他已經看到了那條雖然細微，但卻是真實無比的叉狀閃電。

    “哈哈哈！果然是掌心雷術，我竟然學會用雷術了！我會用雷術了！”邊長空欣喜若狂的轉臉過來跟邱大成叫道，他的兩只眼睛炯炯放光。

    邱大成微笑的看著他說道：“果然這手段適合你們學法術的，這出手之間毫無預兆異狀，不像我還得先聚云氣才能發雷，你稱這手段為掌心雷卻也貼切得狠。”

    邊長空激動過后，興致勃勃的又提聚法力劈雷。他對法力的運用還不熟練，只是劈了六道便將全身的法力都耗盡了，頓時覺得周身疲乏欲廢。但見空中的雷光一道比一道明亮，形狀也由先前的小牙簽變成筷子粗細，他的心中當真是欣喜無盡。以前用符法引動天雷的時候可沒有這么順暢，似乎那符法會不會起作用完全是看天雷的心情，趕上天雷的心情好，邊長空一道引雷的符法下去，差不多能飛出一道筷子粗細的天雷來，若是趕上那天雷的心情不佳，十幾道符法下去也只不過是冒上一股白煙而已。

    “一天的工夫能練到這樣的就算不錯了。”邱大成在一旁笑道：我剛學會的時候，真元比你現在的法力還要低，整整練了半個月，這才……”話說到這里邱大成忽然有所警覺，他的眼光如電一般向前掃去。

    在兩人的前面丈外，道路右邊的一株大樹上，樹葉難以察覺的抖動了一下。

    “哼，膽子不小啊！”邱大成心中冷笑道。他抬頭上望，一頭兀鷹在灰白的天幕下盤旋，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這只鷹在空中已經飛了三個多時辰了。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這么看得起我老頭子。”邱大成不動聲色，轉頭仍與邊長空說笑。

    “雷法你先不用著急練，先知道方法就好了，來邊兄弟，我教你兩樣有用的法術，這是迅捷術和金甲護身咒，學會了這兩樣以后，遇到什么兇險時也更有把握逃脫了。”

    邊長空倒是來者不拒，不過比起雷法來他的興致到不是很高。這迅捷術和金甲護身咒乃是這方天地中的法師們最近一千多年中演化而來的低等法術。邊長空的五行法術典籍中自然是沒有這類法術的記載。這兩種法術加持到自身之上的時候，會使人的身體變得輕如鴻毛，行動自然是迅捷無比。而金甲護身咒則是相當于在身上穿了一層盔甲，許多低等法術和普通的刀劍都能抵擋下來。

    這兩種法術對于邊長空目前的狀況倒也是有些幫助，不過如今他得了舍利子，雖然那舍利不是佛陀的，但經邊長空檢查之后，已經確定這舍利子最少也是一個羅漢留下來的。當然這只能說是三千阿羅漢的那種級別，肯定不是十八羅漢的那個檔次，畢竟十八羅漢都是大羅金仙的存在。不過就算是如此，留下這舍利子的存在，修為也是堪比普通的金仙了，至少是比一般的天仙要強上許多。故而煉化這顆舍利子之后的好處便不言而喻了，當然其煉化的過程也肯定是不簡單，如今在路上卻是并不合適。

    兩人邊走邊談自然是漸行漸遠，轉過樹林便看不不見了。這時兩人先前走過的地面上，慢慢的拱起了一個小小的土包，一只蟾蜍從泥土中鉆了出來，瞪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緩緩鼓息。

    “將軍咱們的馬兒已經受不了啦，咱們是不是要停一下？”一個風塵仆仆的中年漢子問道。

    西京通向黔州的道路上，關將軍三人正策馬狂奔。他們已經奔波多日了，晝夜不停的趕路，胯下的健馬都已經累得口吐白沫。

    “再望前趕四十里就有驛站，到前面再換馬吧，咱們在西京耽擱得太久了，若不是那人繞走洪州，恐怕咱們也追不上他。”關將軍騎在馬上頭也不回的說道。

    兩名部將不再說話了，揚起鞭來再次激勵坐騎趕路。一時間道路上只有‘駕……駕駕！’的策馬之聲和那得得的蹄響。

    “將軍，找書苑ｗww．zhaｏshuyuaｎ.com 這次也太奇怪了，既然著急為什么不用縮地法術來趕路？卻是要騎這樣勞神勞力又麻煩費時的破馬？”兩名部將對望了一眼，心頭都存了這樣的疑惑。

    “七天之內咱們一定要趕到臨近黔州的那片山區前面。”三匹馬風馳電掣的奮蹄揚鬣，帶著團團的黃塵奔入樹陰之內。

    “大人，已經確定了那人是去黔州么？若是如此他卻為何要繞走這么一大圈？”另外一名部將問道。

    “這時監天衛傳來的消息，已經是確定了，我們只需要趕過去截住那人就行，就算是消息有假，那也是與我們無關的。”關將軍冷冷的說道。

    那兩名部將對視了一眼，便十分乖覺的閉上了嘴巴，只是悶頭的催馬趕路。他們心中倒是隱隱的猜到了關將軍為何如此，恐怕將軍現在也是在矛盾之中吧？他既想為京師尋回那鎮壓氣運的舍利子，又希望那舍利子能被帶到蜀州去平定萬鬼窟的禍亂，但是又不能不顧及京師中的安定，若是京師也亂了起來，恐怕這天下就真的完了。如此無論是哪一樣都是讓人難以抉擇的，畢竟他們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才是天職。可是這命令卻是與良心相左，這應當該如何選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