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將軍是一個不惑之年的男子,一頭黑發,面容英武不凡,氣質極佳,不僅沒有蒼老的表現,而且顯得很是年輕。
他也是凝實境界巔峰的實力,對我突然到來,他顯得很是驚訝。
可能是察覺到我的實力遠遠比他強,有危險,他看到我之后,沒有輕舉妄動。
在我表明來意,并將夜北將軍的佩劍給他看后,他相信了我的身份,也就安定下來。
“儀賓殿下,照您所說,現在東夷人的糧草還在梁國境內,我們難不成要越國焚糧?”
和寧川對視,我冷冷地說道:“寧川將軍,要是讓東夷人把這批軍糧送到梁子谷,會帶來什么嚴重后果,你不會看不透吧!”
似乎是有點頭痛地皺眉,他沉默一會兒,才回應我,說道:“殿下,現在國內的情況不容樂觀,要是毫無理由地進入梁國國境,再得罪了梁國,挑起紛爭,我們趙國怕是要兩線作戰,到時候就極為不利了。”
“雖然現在七大封國還是穩定的,但彼此之間的矛盾是一點也不少,真是指不定鬧出什么事情來。”
“我寧川個人倒還是無所謂,但一招不慎,滿盤皆墨,一步走錯,讓趙國、梁國兄弟鬩墻,無法外御其侮,這種千古罪名,你我都擔不起!”
聽懂他話中的意思,我也明白了這件事處理不好的嚴重程度。
不過,放著梁國那些軍糧不管又是不可能的,于是我試探性地問道:“將軍,只要有合理、正當的理由,你是不是就可以再無顧及地出兵?”
“不錯!”
和我對視,目光中未曾出現太大的波動,他很是堅決地這般答應一聲。
見他肯定,我就取出我最后的殺手锏――代表如朕親臨權威的羽帝令牌。
在我看來,趙國還是一個忠于大秦的封國,畢竟趙國內的封號都還是按照大秦的規制來的。
既然這樣,那這塊羽帝令牌就會起作用!
等他看清這塊令牌,我對他命令道:“趙國驃騎將軍寧川何在!”
“臣在!”
不出我的所料,雖然面上驚疑,但他還是馬上在我面前單膝跪下,承認這塊令牌所代表的威嚴。
“我以趙國儀賓身份,持羽帝令牌,命你即刻起定水兵馬,前往梁國焚燒糧草!梁國的關隘,將由我來打開!”
“這……”
表現出些許遲疑,他沒有起身,而是追問道:“殿下,即便是如此,我們進入梁國,也是不合規矩的!”
“梁國境內出現勾結東夷的叛國者,梁王不察,你們趙國奉命帶兵圍剿,這個理由夠么?”
這一下終于可以決斷了,他看著我一笑,大聲回應道:“驃騎將軍寧川謹遵圣命!”
有了很好的理由,寧川再無任何猶豫,從定水守軍中調出五千鐵騎,隨我出征。
“殿下,等這一戰告捷,我們接下來往何處去?”
看著詢問我的這個青年俊彥,我心中還真不是個滋味!
寧川要鎮守定水,自然不可能和我一起出去燒糧,但估計是怕我不放心,他把自己的兒子,典軍校尉,寧嚴派了出來。
領軍的是寧嚴,但寧川讓寧嚴聽我的命令,所以他才會詢問我。
心想寧川這個兒子總不至于是個草包吧,于是我說道:“寧校尉,若是燒糧順利,你覺得我們接下來可以怎么走?”
被我反問,他露出略顯青澀的笑容,回應道:“殿下,驃騎將軍讓我出來一切聽您的!”
聽到這種話,我心中感到挺舒服的同時,也有點想吐血!
感覺舒服的是,寧嚴對寧川的稱謂是將軍,而不是爹。
軍中無父子,在這種細節上就可以看出來寧川治軍有方,軍紀嚴明。
想吐血的是,寧嚴這個家伙居然說什么都聽我的,還能不能有點主見!
克制住想要吐血的沖動,我直直地看著寧嚴,問道:“寧校尉,你打過仗嗎?”
“打過呀,怎么會沒有!在抵御夷人入侵的時候,我可是在陣上斬殺了不少敵兵!”
這種回答,聽到耳朵里讓我感覺不太真實。
光是殺幾個敵兵就可以當校尉,想想也不現實吧!
他的校尉一職,總不至于是靠著裙帶關系,坐上去的吧……
心中有疑惑,我也沒有藏著掖著,問道:“你領過軍嗎?”
“在去年抵抗夷人的時候,我領過一次軍,戰后被將軍批評急功近利,就不讓我領軍了!”
“急功近利?”
心中也是疑惑,我真想不出來,這個看起來還有些青澀的青年,會做出什么讓寧川覺得急功近利的事情!
“是呀!”
肯定我的疑惑,他很不好意思地說道:“當時我接受的任務是駐兵側翼,負責戰后清剿,主戰任務都是將軍自己帶領的。”
“因為戰況進展不好,東夷人在我們準備決戰的前夜就領兵緩緩回退,還留下大營迷惑視線。”
“這一點被我派出的斥候發現了,戰機稍縱即逝,我就未經請示,領兵追擊。”
“雖然斬首頗多,但被東夷留下的側翼兩軍包抄打擊,情況危急。”
“好在將軍提前做了部署,與定水成犄角的駐軍殺過來助我們一臂之力,這才大獲全勝!”
“然后……”
說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能有這樣的經歷,倒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雖然說他確實有點急功近利,但也不失為善于把握戰機。
“既然這樣,那你說說你的想法吧!在燒糧之后,還能不能在擴大戰果?”
和我對視時,我用我的眼神告訴他,我這時候的想法。
他愣了一下,然后對我一笑,用力地點頭,說道:“殿下,我其實早就有一個計劃,但感覺太冒險了,不知道該不該說!”
終于套出他的實話,我真是忍不住笑了。
“你說吧!打仗時最不可少的就是膽識,膽色過人的話,就沒有什么冒險不冒險了!”
“好,殿下!那我可就說了……”
一路相商,我們很快就到了梁國建在邊境的一座大關,下陽關。
為什么不直接沖到梁國境內,燒完糧就跑掉?
這種想法是很不可靠的,一支大軍行進,還要劫殺糧隊,絕對會留下線索。
要是我們真的殺完人就跑了,日后被梁國查出來,絕對會成為他們挑起趙梁矛盾的借口。
與其日后被動,不如現在大大方方地過來,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我們要進到梁國境內,驅除叛逆。
我手上有著羽帝的令牌,他們不會不聽我的話!
即便梁國真的投靠太子,背叛羽帝,他們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做。
現在的羽帝還是天下之主,梁國要是明著大喊要造反,無異于是在找死。
一到關下,舉著火把守在下陽關上梁兵對我們大喊。
“來者何人,速速止步!”
讓所有人都停下來,我讓邊上的寧嚴喊話道:“大秦使者到來,讓下陽關守將來見!”
可能是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大秦使者,關上的梁軍多少有點惶恐的感覺,已經架好的弓箭對著我們,似乎一言不合就要下殺手。
見這樣的喊話應該是沒什么用了,我將“如朕親臨”的羽帝令牌直接拿出來,亮給這些家伙看。
“你們看好了,這可是羽帝陛下的令牌!趕快給我通告下陽關的守將,一旦貽誤戰機,你們可吃罪不起。”
這塊令牌也是好用,他們一看到就更慌了,但也馬上派人去通知下陽關的守將。
之后,借著關上火把的光亮,我看到被簇擁著出現在關上的一個年近半百、頭發花白的戎裝老將。
他手中提著一桿長槍,看著我們這邊,問道:“哪位是大秦圣使,還請出來一見。”
“是我。”
回應他一聲,我從軍中縱馬出來,徑直走到關下,將手中的羽帝令牌高高舉起,問道:“梁國守將,你該認得這個吧。”
目光盯在我手中的令牌上好一會,他稍稍有些遲鈍,也不敢否認這塊令牌,于是大聲喊道:“下陽關所屬,隨我參見羽帝陛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些軍士也不敢違抗,一齊山呼,但話語中到底有幾分真誠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臉上換出些許討好的笑,他對我問道:“不知圣使大人前來所為何事?跟著圣使大人的兵馬是定水的守軍,沒錯吧!”
見這個家伙拿這個來說事,我只能在心中罵他一句老狐貍。
“梁將,速速打開關口,放我們進去,我們在梁國有公干!”
面對我的話,他還冷笑一聲,說道:“圣使大人,下陽關是我梁國大關,接入我梁國腹地,若是我放你們進去的話……嘿嘿……我的人頭怕是要被國主拿走了!”
知道他拒不合作,我只能出言威脅。
“你這是要抗命、是要造反么!你信不信我即刻通告趙馬,強攻下陽關,讓你當這個造反的罪人!”
“這……”
被我這樣一嚇,這個家伙就有點慫了,表現出猶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后說道:“圣使大人,這不過是為了梁國安危的權宜之計!等我請示國主,待他同意,我馬上開關,恭迎圣使大人入梁!”
“梁王那邊我自會派人知會,你只要開關便是,我保證梁王不會追究你的罪責。”
“末將恕難從命!”
“你……”
這家伙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再這樣談就是白費力氣,我果斷下令。
“寧嚴校尉何在!”
“末將在!”
“你火速返回定水,通知寧川將軍盡起鐵騎陷落下陽關,同時通告天下,梁國圖謀不軌,趙國奉詔討賊,望其他封國火速提兵支援!”
“喏!”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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