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寒霜劍反手插回劍鞘,再將軟劍纏回腰間后,轉過身來,而首領也在眾人的注視下松開斬馬刀,用右手捂著胸口緩緩起身。他的左手則是軟趴趴地垂著,好似是一時麻痹了。
我的目光先落在了他的胸口,便看到寒霜劍在他的金黃色戰甲上留下的一道長長的劍痕。
他的手掌只捂住了劍痕的一部分,而且還有鮮血從他的指間和劍痕處流出。
“多謝手下留情!”
首領強忍著傷痛對我微微弓身答謝,而我則搖搖頭,避開了他這一禮。
其實剛才那一劍,我只要再向上方用力,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割斷他的咽喉,但我只是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一道劍痕。這一點我們都心知肚明,所以才有他對我的弓身答謝。
我們本就無冤無仇,只是被迫交手,我自然不會取他性命,本就無意殺他,也就沒有手下留情一說!
“對了,我有一事想要請教,不知可否?”在他直起身子后,我開口問道。
“請講!”
“你這清玄分流刀是自創的,還是從別處學來的?”
我問出了這個我很關心是問題,對這個存在一定缺陷,但也是比較出色的刀法,我還是很有興趣的!與其說對刀法感興趣,還不如說對將劍術改為刀法的人感興趣。
“哈哈……呲……”
首領剛想大笑,但又牽動傷口,一時傷痛難耐,只得面露苦色,尷尬地低笑了一下。
“這刀法是大司命傳授下來的!”
之前站在首領身后,而此時走到首領邊上的兵士對我說道。
“噢!”
再次聽到大司命這個稱呼,我心中出現了不少的好奇與猜測,這個大司命是個厲害人物吧!能從清玄分流劍變化出一套清玄分流刀,這種本事當真不簡單。
“不知道現在我可以進入天閣了嗎?”
“可以了!”
首領回應了一聲,而后讓兵士們散開給我讓出通向大門的路,而兵士也帶著敬畏的目光給我讓行。
“多謝了!”
見事情算是告于段落,我對首領一個抱拳,笑著說道,而后轉身離去。
“且慢!”
首領將我喊住,而后對邊上的兵士說道:“把我的佩劍給他!”
“這……”
那兵士聽到首領的話,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后,便按照首領的要求把身上的佩劍取下了交給我。
“首領這是何意?”
“剛才毀掉了你的劍,這把劍就當做賠禮吧!”
我剛想回絕,但他在我剛要開口之前說道:“不要拒絕!我有心交你這個朋友,這就當做見面禮吧!”
“要是這樣的話……”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接下這把劍,但我也將腰間的軟劍取下來,交給那個兵士,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這軟劍就權當回贈了吧。”
將那劍掛在腰上,我對著首領抱拳道:“在下閑散劍客、李龍辰。”
“我天閣衛吾長、東方昊穹。”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鐘鳴聲響起。
聽到這鐘聲,東方昊穹面色一變,急道:“李兄快進去!這是天閣閉閣的鐘聲,你進入天閣后,從最右邊的路進去就可以見到紫云祭司!李兄,日后有緣再見!”
我一時無話,便被這些兵士們推到大門里,而他們緊跟著就把大門關上了!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但天閣里點著許多的燭火,讓這里面還是一片光亮。在燭光下,我先將這里打量了一番,這里和天閣的外面是相同的建筑風格。
順著向前延伸的路,我一路向前走。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天閣的內部顯得格外的安靜,仿佛在閣內只有我的腳步聲在回響。
步行了不短的距離,我來到了一個岔路口,擺在我面前的是八條沒有任何區別的路。若是沒有東方昊穹的提醒,我怕是難以猜到最后一條路才是通往紫云祭司的。
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我沿著第八條通道向天閣的更深處進去。這通道里頭同樣點上了許多燭火,在有些昏黃的燭光照耀下,顯得有些虛幻。
在燭光下,我發現這通道的構造與外頭存在頗大差異。這是一條很怪異的通道,地面以整塊的石板鋪陳,不知為何,這些石板看起來年代都比較久遠。
而在通道的兩邊是甬道式的建筑方式,在兩邊的石質墻壁上鑿出了許多凹口,那燭火就是燃燒在嵌在凹口中的青銅古燈上。
我一路走一路數,在我最終走到盡頭的時候,便知道了這通道里的青銅古燈數量,正好一百零八盞!
在通道的盡頭是一扇門,這門與墻壁一起將通道嚴絲合縫地堵死,并沒有可以推開的跡象,只是在門上有著七個不知道什么用的星點。
“北斗七星?一百零八星宿?”
這一路上看到的東西讓我有些驚訝,這個東西和周易之術有些關系吧!周易卜算這種東西,說真也真,說假也假。
老頭子說過:算命、測天機這種東西,說不上真假,關鍵在于個人信與不信。
“若是這個和周易卜術有關,那這七個星點便代表著北斗七星……”
上前移動,走到門的前面,我將手緩緩伸向一個星點。
“嘀,”
在我的手指按上那一個星點時,一聲清響從星點處傳出,而后星點緩緩陷下去。與此同時,整個門上出現大片和七個星點連接的微光線槽。
我猶豫了一下,手指落在那下陷的星點上,按照微光線路緩緩一推,而那一個星點便在我的指下緩緩移動。
“應該是這樣吧!”
見此,我微微一笑,這個應該是要我拼湊出北斗七星的布局吧。
“天樞天璇星光聚,天璣天權兩長開;玉衡開陽扶接起,搖光一點露星寒。”
口中低吟老頭子教給我的詩文,指尖飛快地移動,支配七個星點的位置。這當七個星點到達了他們該去的地方后,門在一陣轟響中緩緩沉入地面。
看著在門后的有一段通道,我繼續前進,最終來到了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地方。
這是一個被石質通道連接著的屋子,建筑材料也由石頭轉為竹子,看起來像一個醫館。
竹屋里擺放的用具都是竹制的,竹制構造下,這里四處懸掛著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草藥。
在竹屋里懸掛著一張大大的竹簾,這張竹簾將這個竹屋差不多分成兩部分。而從竹屋的那邊,我還稀疏聽到了搗藥的聲音。
“紫云祭司可在?”
我站在竹簾的一邊,對著那邊問道。而后便傳出一聲驚呼,以及一物掉落到地上的碰撞聲。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一人挑開簾子過來。
“我就是紫云祭司,你是什么人?”
撩起竹簾走過來的是一個頭發扎成怪異發式、身著怪異紫色衣裙,具有異域風情的美麗少女,她此時言語生硬地質問道。
當我在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我,但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的時候,眉頭卻在不經意間微微蹙了一下。
感受那話語中的冷意,我心中一凜,這少女年齡不大卻如此冰冷,還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恐怕不好相與。
對她抱拳一禮,我沉聲道:“在下閑散劍客,李龍辰,來此向姑娘求教一事!”
我注意到,當我說出我是一名劍客時候,紫云臉上更是閃過一絲復雜之色,但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就沒有注意,全當她是驚訝吧!
而當我說有問題要請教她的時候,她美眸頗為不善地盯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說道:“無可奉告!”
看此女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心念一變繼而說道:“紫云祭司,是梁千尋兄指點我來求教與姑娘!”
“噢?”
紫云美目中流轉著異樣的光芒,身體向我傾斜過來,俏臉上些許難以置信之色。
在她傾斜過來后,一陣微微的香風隨之飄來,這是一種淡淡的香草味。
不知道為什么,當我聞到這香味時,下意識地把它和清玲身上的味道相比,兩者應該各有千秋,而愛屋及烏下,我的心中則更偏向清玲的香味。
“你認識梁千尋?”
“沒錯!”
我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梁千尋的令牌,展示給她看。但她只是微微掃了一眼就說道:“令牌是真的,但誰知道你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
紫云的話讓我心中微微一動,但下一刻我就明白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在難為我!
她知道了梁千尋這個人,還是一副驚訝之色,這就足以說明梁千尋在天府的地位不低,尤其是在我出示令牌的時候,她更是隨意掃一眼就說話了!
她很清楚,以梁千尋的勢力,或者說是梁千尋身后的勢力,絕對沒有人敢去偽造這樣一個令牌,不說別的地方,至少在天府是絕對不會有的。
我拿得出這樣的令牌自然是有所憑借的,但她此時卻要我拿出證據,證明這是梁千尋交給我的,這不是就是故意難為人嗎?
在加上她之前蹙眉和表現出來的冷意,我便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除非把梁千尋找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他親口告訴她這件事,不然還有其他的方法么?但這很明顯是做不到的。
對這個問題,這個紫云祭司自是心知肚明的,但她卻還是在質問我,如此不是故意刁難是什么?
對上紫云那蘊含似笑非笑神色但又似乎夾雜著冷意的眸子,我說道:“不知紫云祭司覺得李某應該如何?”
“哈哈……”
被我這樣一問,紫云當即掩口失笑,笑聲格外刺耳,“要想讓我相信你也很簡單,把這個吃了!”
不知道為什么,紫云的笑聲讓我覺得心中有點微微發涼!
我接過紫云遞過來的一個黑色藥丸,問道:“這是什么?”
“無解劇毒,七絕斷魂。”
當說到這個藥丸的時候,紫云眼中閃過一抹森寒,同時臉上也流露出冰冷笑容,
“怎么樣,你敢嗎?”
“這……”
我心中大驚,老頭子當年跟我說過這種毒藥,他談到這種毒藥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懼神色,這種毒藥相當恐怖!
手掌托著這顆小藥丸,我只感覺這顆小藥丸在此刻仿佛千斤重量,雙手似乎要垂下去。
“不敢嗎?”
紫云那美眸看著我,冷笑著,口中不時嘲諷道。
聽到這話,我實在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知我持有梁千尋的令牌,卻逼我服毒,當真是怪異。
困惑于紫云的行為,而后我的腦海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不成這毒藥是假的?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