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的話我是相信的,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理由。
半夜十二點,這是我回來最早的一次,江憶靈帶著她的行李已經在客廳等候多時,傭人們一個個低著頭站在沙發后面,看到我來了,一個個的才抬起頭來,似乎在給我一種暗示。
我看江憶靈面色不善,也沒多問,只是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揚了揚下巴,問道:“找我什么事兒?”
江憶靈神秘一笑,“我是你的未婚妻,當然是要搬過來跟你一起住了。”
說著,還用眼神勾了勾那幾個行李箱。
我故意裝作不懂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睛,問她:“什么意思啊,你要搬過來住?那我怎么過日子啊。”
下人們一陣悶笑,江憶靈哼了一聲,一下又變得安靜了。
我忍著笑,故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你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搬過來跟我住一起,傳出去多不好啊,再說了,你看看這一片山頭,舉目望去紅白灰黑三色的房頂子都是咱們家的別墅,你隨便挑一個嘛,干嘛非要跟我擠在一起。”
江憶靈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對面黑乎乎的山體,沉默一瞬,然后拎著自己的眾多行李中的一個粉色登山包,面目表情的看著我,我以為是她想通了,心里真開心的時候,忽然見她一笑。“我困了,晚安。”
說完,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帶著一抹粉色上了二樓。
我坐在沙發上和那些傭人們大眼瞪小眼。心說怎么辦?
就在這時,阿斌推門進來,看到我又看到那地上十幾個大箱子,立刻明白了什么,嘻嘻一笑。說:“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我抓起一個靠墊朝他扔過去,“你來干什么?”
阿斌一臉壞笑,“你以為我愿意來啊,是白云,他說你那個叫千玨的兄弟找你,說是有急事。”
我一聽是千玨,立刻跟他出了門,臨走時還刻意看了眼二樓的方向,江憶靈并未出現。
三號別墅的院內養著三只狼狗,一看見我們來了。其中一只立刻沖上來在我腳邊嗅來嗅去,這只狗的眼睛跟其他的不太一樣,阿斌解釋說這條狼狗有一半是狼的血統,剛弄回來的時候,見人就咬,一個月的時間里,傷在它嘴下的人不下二十個,后來還是關老爺子親自帶到身邊馴養,這才成。
我們被傭人們引至二樓,期間這三只狗中的其余兩個就像哨兵似的守在門口。而這只有狼的血統的狼狗則一路跟著我進了二樓的客廳。
千玨他們三個都在,而且還是一身黑色迷彩裝的裝備服,在他們每個人的腳邊還有一個專業的防水裝備包。
“這是干嘛?”我小聲問白云。
白云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等人走了之后。他也丟給我一個包裹和一身裝備服,“五分鐘之后準備出發。”
“什么?”
“別耽誤時間,你只有四分鐘了。”
“不是,為什么?”
“哎呀,我說你怎么這么啰嗦,快點兒、”
“哎。你自己會換,不需要你幫忙,阿斌你出去--”
“那你快點兒。”
“知道了--”
我和江沅,白云,千玨一輛車,阿斌和張揚走另外一輛車,因為他們的車上有大量的行李和儀器。
江沅開車,千玨坐在副駕駛,而我和白云坐在后面,因為是深夜出發,本來是要開大燈的,可是白云怕被人發現,就讓江沅關掉了車燈,我正想發火,卻看見江沅看我一眼,說道:“這樣更安全。“
一腳油門,路虎車加足馬力沖了出去,后面跟著的張揚,他的車技也是專業級的水平,在江沅這種低飛的速度下,他絲毫沒有被落下,緊跟著一路沖出了第一段山道。
“為什么這么著急走,是老爺子的命令嗎?”我問道。
“不是。”
“啊?”我被嚇了一跳。
“不過他沒反對,因為他也擔心你的身份會被識破。”
我忽然想到江憶靈,心里一下釋然,“可是我們就這么走了,明天一早他們不鬧翻天啊。”
白云呵呵一笑,“老爺子會擺平他們的,再說了,我們經常忽然出勤,沒人會在意的。”
我“嗯”了一聲,心說你們說好就行,別到時候牽連到我。
江沅開車雖然很快,但也非常穩,我坐他的車一向都是非常放心的,白云靠在一邊瞇著眼睛打盹,而我也有些困意。
夢中,我看到自己站在一個荒涼的山頭,雜草中隱約可見大小不一的墳包,有的還有墓碑倒在一邊,有的就什么都沒有了。
風中飄來很多紙錢,越來越多,就像雪片一樣的飛過來,我伸手接住其中一張,慘白的一張紙上忽然開始出現斑斑血跡,我想甩開這張紙,卻發現根本甩不掉,越來越多的之前朝我撲過來,就像是一個個冤死的亡魂,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裹住我的全身,甚至蔓延到我的喉嚨,最后是臉。
我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覺讓我生不如死,我想用嘴咬碎這些堵在我嘴邊的紙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是我全無力,只能一點一點的等著死亡的到來。
胸口快要炸開一樣,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想要掙脫束縛,猛地睜開眼睛,感覺眼前一片光明。
白云正好奇的看著我,“醒了?”
“嗯。”我看看車窗外的一片綠色,“現在幾點了?”
“早上九點。”
江沅看了一眼后視鏡,說:“我們身后有人跟蹤。”
我和白云立刻回頭去看,在我身后,一片淡淡的薄霧中,似有似無的光點若近若離。
“會不會是張揚的車,他不是一直跟在我們后面嗎?”
白云說:“不,你睡著的時候,張揚他們已經先走了,他們要先到海關和機場那邊幫我們打通關卡,還要運送裝備。”
“那我們后面這個是誰?”我說。
江沅又看了一眼后視鏡,“是一輛越野改裝車。”
“那又怎樣?”我問道。
白云臉色一沉,“江沅,有把握在前面的三個連續彎道甩開他嗎?”
江沅一邊猛轟油門,一邊說:“可以。”
車速明顯變快,在這種盤山道上,江沅絲毫不減速的沖進了第一個彎道,我感覺自己的就快被摔出車外,雙耳開始出現耳鳴,而且視力也開始模糊,我知道這不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而是他的車速已經超越人的視覺極限了,我所謂的模糊不是視覺模糊,而是我看到的東西正在快速后退,形成了一抹虛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