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主人恭敬地將銀子遞給老人家,杜若,先清點一下交子,看是不是黃金50兩。”嘉樹繼續拿劍指著男子的鼻尖。
“兄長,正是那么多。”杜若大聲宣布,似乎要讓全開封的百姓聽清。
老人激動地雙手接過交子,像一下子接住了飽食暖衣,老淚縱橫,顫抖著雙手,將交子看了又看,然后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公子,好人吶!鄉親們啦,衙門辦事不力,想不到今天這位陌生的公子替我討回了公道,謝謝啦,謝謝啦!”老人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激動不已地謝道。
“不用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任何一個正義之士的本分,再說,如果深究起來,這50兩黃金遠遠不夠賠償老人這幾年的誤工費營養費,念你是首犯,暫且繞過,希望你以后常懷善心,犯了錯,就要及時彌補,”欠了債就及時還錢,俗話說得好:‘千夫所指,無病而死。我大宋朝朗朗乾坤,十目視之,十手指之,你還好意思昧著良心做事嗎?不然,在世一天,你的良心便會不安一天,到死那天,都是欠著債離開的,大家說,這種人死得踏實嗎?”
“不踏實,不踏實,死不瞑目,到死難咽那一絲氣……”大伙紛紛交頭接耳,說什么的都有。
“看來啊,馬的主人不但能駕馭馬,還能駕馭自己的良心。鄉親們,如果我們的良心變壞了,真的連畜生都不如,大伙說是嗎?”嘉樹側過身子,微笑著問鄉親們。
“是!是是!這位公子比說書的還講得在理。”眾人不住地點頭稱是。
“大伙散了吧,人家老板也要面子,再這么看下去,不知要叫下人挖多大的地縫才夠他鉆進去。”嘉樹幽默地指揮著眾人。
于是,大伙在哄笑聲中逐漸離去。
嘉樹尋思,讓老人繼續行乞嗎,恐怕不是長久之計,她與杜若商量了一番,覺得應該解決老人的謀生問題,于是“兄弟倆”幫助老人租了一個偏僻一點的角落,建議他擺一個賣針線鞋襪等輕便的雜貨攤,老人千恩萬謝后,兩人離開了。
“又一次體驗了當官差和被人感激的感覺,這種感覺賽過了任何一種美夢,愛弟,你覺得呢?”嘉樹忍不住與杜若交流起“助人”后的感受。
“這是自然,正如當初仁兄解救我一樣,好像又獲得了一次生命一樣。”杜若感同身受答復道。
“仁兄,這樣叫久了,我會忘了你的大名的,不如我叫你‘嘉兄’好嗎?”杜若心直口快地問道。
“好啊,那我叫你為‘若若’,你覺得好聽嗎?”嘉樹笑瞇瞇地問道。
“好親切的大名,謝謝嘉兄。”杜若滿意極了。
嘉樹打了一個哈欠,杜若建議趕緊去找家客棧,午休一會兒,姐妹倆花了10文銅錢,在“臧姓久住”客棧舒舒服服地睡了起來。
“起床了,起床了,都睡了半個時辰了,還在睡。”姐妹倆被老板活生生地吼起來了。
“我這輩子最討厭睡夢之中被人叫醒了,再說,多睡一會兒,你的床又不會少半條腿。走,我們去收拾一下這家老板再離開。”嘉樹一邊穿衣服,一邊氣惱不已地對杜若說道。
“尊敬的老板,你好,本公子是一個隨遇而安之人,看什么都比較順眼,可今天看這牌匾,怎么看怎么不順眼,你聽:‘臧姓久住’,別人還以為里面不知怎么骯臟呢!怎么愿意久住呢?其實嘛,里面很衛生,可謂一塵不染,你想不想讓本公子為你取一個好聽的店名呢?這樣的話,貴店的生意不知要好多少倍呢。”嘉樹注視著老板。
“只怕你肚里沒有多少墨水。”老板簡直不是省油的燈。
“我這里有幾個值錢的名字,看你選什么價位的?”嘉樹最恨這種不尊重知識不尊重人才的臭市儈了。
“‘賓客盈門’價值黃金9兩,‘貴相知’價值黃金10兩,‘如浴春風’價值11兩黃金,‘精誠服務’價值黃金12兩,‘桃李不言’價值黃金20兩,請問老板,你看好哪一個了?”嘉樹忍住笑意,柳眉豎挑,逼視著滿身銅臭的老板。
“你這不是敲詐嗎?我給小孩取個名字,才花了二兩銀子,你知不知道,一兩黃金等于10兩銀子,等于10000文銅錢呀,你這不是漫天要價嗎?你這乳臭未干的毛頭小伙子,哪知道當家的艱辛哪!”老板氣呼呼地叫道。
“我大宋朝的錢,誰不知道如何兌換呢?再說,像我這種年紀,才不需要買油買鹽買米買肉呢,開門七件事對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又不是第一天奔走在江湖路上,什么沒遇到過?我想你也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應該懂得知識無價之理,我這是物超所值,一個好店名,就是一個雋永的招牌,可以管好幾輩子呢,你算一下,每天才花幾文哪。”
“好,花錢買個高雅,我選最貴的,一手交錢一手交字。”老板自知理虧。
嘉樹接過交子,叫老板下人磨好墨,揮筆寫下“桃李不言”幾個端莊秀美的大字,姐妹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老板發呆的背影,僵直得像泥塑木雕一般。
“嘉兄,你這人太霸氣了,叫他怎樣便怎樣,這叫什么來著?”杜若摸著腦袋,一絲一毫也不能理解。
“小若若,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叫‘有才能叫鬼推磨’,這叫‘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金錢’,‘知識就是王道’,這叫‘好貨不便宜’,這叫‘細絲之仇,當粗繩相報’,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嘉樹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解除惡氣的道理。
“嘉兄,實在好口才,你肚里的墨水實在搖得叮當叮當地響。”杜若打著吃辣后以手扇之的夸張手勢。
“錯了錯了,滿壺全不浪,半壺才響叮當呢,小若若。”嘉樹笑哈哈地對靈兒說道。
話說兩人走了之后,那位婦人一把拉住男子的耳朵就拽進屋去,邊走邊數落:“你個敗家子,怎么招惹上皇上的親戚了?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今天丟了好大的臉哦,羞死先人了,那家的茶那么好吃嗎?你把別人叫得那么早,像他們那么大的娃兒,瞌睡肯定香得很,這下好了,催催催,催掉老娘20兩黃金,這么多錢要幾時才賺得回來喲。”婦人急得都要哭了。
“夫人,別急,回頭我讓兒子刻苦學習,將來也去做個官,把這些黃金啊,面子啊,全給你掙回來,好不好?”男子本就是個“氣管炎”,低聲下氣地求著夫人。
“好,那你跪倒,發誓,以后要多替顧客著想,努力提高服務質量,否則,店名取得再好,也是虛有其名。”夫人氣憤不已,遇到如此敗家子,直想搞個一刀兩斷。
男子果然發了誓,因為他覺得夫人的話句句在理。
“若若,你看,菊花園下邊臥著一只貓,我們過去看看。”
可能這是一只流浪貓,白色的絨毛已經變得烏不溜秋的,肚子癟癟的,叫聲嘶啞,有氣無力的。
“小若若,走,我們去給它買些吃的,像這樣的流浪貓流浪狗可能還有許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們去多買的喂他們,好嗎?”嘉樹對動物也是那么友好。
“好呀好呀,做好事的感覺是好像是在做美夢呢,心里輕飄飄暖洋洋的。”杜若眉開眼笑地贊同道。
她倆花了10兩銀子,買了幾大口袋動物的肝臟呀肺葉呀,請屠師切碎了,投到街上的角角落落,那些各色的小貓小狗歡天喜地地聞香而來,搖頭擺尾地你爭我搶,幾下吃了個精光。
“若若,我們救得了一時,但救不了它們的一世呀,不如我們救幾只算幾只,挑幾只漂亮的貓或狗送給大戶人家,好不好?久而久之,人們就會形成收養流浪貓狗的意識。”嘉樹憂心忡忡地說道。
“爺爺,你看這只小貓好可愛,它會抓好多老鼠呢,你收養一下,好嗎,求求你了,這是你的酬勞費10兩銀子。”
“大姐,你看你一人在家,多孤單呀,這只小黑狗很會搖尾巴,十分通人性,讓它做你的小弟弟,好嗎?這是我為它付的口糧費10兩銀子,謝謝你了。”
“大伯,一看你就是一位大善人,俗話說:‘好人自有好報。’你看,這只小花貓會打十幾個滾兒呢,可趣了,你愿意當它的主人嗎?這是我的感謝費10兩銀子。”
有的人家被姐妹倆的誠心善意所感動,分文未取,還謝個不停。
姐妹倆費盡了口舌,終于送走了八九只。
姐妹倆累得癱坐在一塊石板上,直喘氣。
姐妹倆各買了一杯杏仁茶,就著幾塊江米切糕,迎著飄來的菊花月季香,算是作為自己善行的犒勞,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