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暗獄魔書，這么說來，我們現在正在暗獄魔書的地盤里？”李程開始環顧這一層的景象，當看到昏暗的墻壁時，瞳孔立刻被驚愕所充滿，“零，墻上那些……難道是人么？”

    李程正注視著的墻體上，一個個人形浮雕無比清晰地呈現在眼前。【無彈窗小說網】

    這些浮雕有老人和孩童，婦女和男子，軍人和商販等等，他們的形體以極度扭曲的姿態交疊在一起。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絕望的神色，他們的嘴巴異常夸張地張開，仿佛在痛苦地吶喊著。

    看著這些浮雕，李程的視覺受到了異常劇烈的沖擊力。

    它們不只是純粹地存在那里而已，當李程注視它們的時候，它們仿佛在腦海之中活了起來，發出各種竭斯底里的吼叫，露出各種悲痛絕望的神情。

    “誰在這里刻下了那么多的人形浮雕！”李程聲音干澀地道。

    零凝視了墻壁幾秒，美眸之中竟也掠過了一絲隱隱的驚愕：“這些不是浮雕，是真的人，你仔細看他們的臉！”

    李程稍稍往前靠近了一步，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中一個“女人”的臉上。幾秒之后李程的后背被冷汗完全浸泡透了。

    那個女人的眼睛竟然在和他對視，而且眼神之中充滿了哀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個女人的嘴巴居然在微微開合，從嘴型上看，她說的是三個字：救救我。

    李程努力忍受著強烈干嘔的感覺，轉身朝零問道：“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零整理了一下思緒，將自己猜想的答案說了出來：“我查看了一部分符文，真相大概是這樣：這座城，其實是一個異常龐大的法則空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這個詞么？”

    “記得，這是一種特殊的契約魔法，你說過在這個空間里面所有法則都可以由施法者來定制。”

    “這是主要的基礎，更高級的法則空間，還擁有更加巨大的范圍，并且能創造更多的可能。現在這整座城市就是一個法則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居民們的一切愿望都會實現。比如擁有馭獸，或是成為斗宗之類的。不過這只是假象，一旦離開這個法則空間，實現的愿望立刻就會消失。”

    “這么說的話，那豈不就像是讓大家做一個美夢一樣？在夢中實現的愿望，醒來之后就不復存在了。”

    “這比喻很貼切。”

    “可是到底魔器為什么要制造出這樣巨大的法則空間來，讓他們實現愿望又是為什么？”

    “這的確是個問題。魔器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不弄清楚這些，我們就沒法找出魔器的本體……”

    這個問題，讓魔女小姐也陷入了思索，水蔥般白皙的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輕敲打著。

    李程努力回想之前遇到的所有細節，某個時刻靈光突然一閃，道：“我想我猜到了。”

    零的美眸也亮了起來：“你想到了什么？”

    “魔器是先給人們實現愿望，讓后再用某種手段將他們的愿望破壞掉，轉而讓他們陷入絕望。當有人陷入絕望的時候，魔器就會將他們從城內抹消。我記得那個帶著威獅獸的青年就是這樣，當他露出絕望的表情之后，立刻就被一團蒼白色的火焰燒掉了。”

    零微微驚愕地看了李程一眼，此刻她的目光里也多了贊賞的感覺。接著她順著李程的思路思索了一下，補充道：“你的解釋很通順，不過我覺得魔器不是把絕望的人殺掉，而是帶來了這里。那些浮雕，說不定就是陷入絕望后被囚禁在這里的人。”

    “可是到底這樣對魔器有什么好處？”

    “很難說有沒有，我也曾經聽說過有些專門吸食絕望的黑魔法，說不定魔器就是在用人的絕望來完成一個什么魔法儀式。這樣的話，魔器的身份就已經確定得不能再確定了，就是暗獄魔書。”

    李程微微點頭：“也只有類似魔法師身份的暗獄魔書，才會做這種和魔法有關的事情吧。”

    可是零的那雙寶石般的美眸卻黯淡了一些，垂下眼簾微微一嘆，輕聲道：“結果還是沒有找到死亡魔環么。”

    李程和煦一笑，猶如寵愛小孩子一樣在零的后背上輕輕拍了拍：“反正無主的魔器只剩下死亡魔環和暗獄魔書了，這次不是，下次肯定就跑不掉了。你也找了很多年了，不必急這一時。”

    心灰的魔女重新抬起頭，笑著嘆了一聲：“也是啊。”

    “放心吧，我知道你需要那樣東西，我會一直陪你找到它為止，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我！”

    零的眼睛里，波光微微漾了一下，輕聲道：“又來感動我了，不過……謝謝。”薄薄的嘴唇彎起了一絲好看的笑容。

    李程朝墻壁稍稍靠近了一些：“這些墻里的人，打破墻壁還可以把他們放出來么？”

    “并不是真正的活人在里面，你鑿開了墻壁也沒用啊。而這些人其實都死了，只是殘存了一股絕望情緒在墻壁之中而已。”

    反正李程的想法也只是順便而已，既然零說不能，也就作罷了。

    再度看手上的印記，黑色進一步擴大了。說明隨著他們的高度上升，距離魔器也越來越近，魔器應該就處在上方的某個位置吧？

    可是李程已經完全催動不了斗氣，斗翼更加沒法使用了，要怎么樣才能繼續往上呢？

    他嘗試著召喚朱鳥，打算讓朱鳥來帶他們繼續前進，可是卻完全沒有收到半點的回應。

    “暗獄魔書的魔力太強，已經把從這里到外界的魔法能量都中斷了，召喚沒有作用。就算把風雪叫進來，以她的實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擋暗獄魔書的魔力壓制。”

    “都距離魔器這么近了，竟然會因為沒法飛行而停下來？”李程苦笑著搖搖頭。

    話剛說完，一股氣息就從地板的裂洞穿了上來。李程剛欲戒備，卻又發現這個氣息是他是十分熟悉的。

    不一會，一個白色的倩影就從裂空里面竄了上來，落到了李程的面前。說曹操曹操到啊。

    “風雪，你怎么進來了……”李程大汗。

    風雪剛站定，就一臉警覺地朝零看去。然后看到她和李程都“衣冠整齊”，好像放心了似的收回了目光。真不知道她在外面的時候，心里究竟是在擔心什么事情。

    “只是看看。”風雪簡短地道。

    零聳了聳香肩：“這下好了，風雪也進來了，沒人能出去了。”

    李程用手指指了指上面：“風雪，你試試看能不能飛上去。”

    風雪抬起頭，柔韌的腰身輕輕一彈，就像一只蕓鵲一樣朝上面直射上去。

    李程大喜過望，剛要說些什么，白色的身姿就從上面直線墜落了下來，還好被李程接住了。

    嬌柔的身軀躺在李程的懷抱里，小臉紅了一下，然后輕聲道：“上不去。”

    李程放下風雪，只好搖頭道：“不妙啊，這下全部陣亡。”

    “高處的壓迫力太強，不能飛太高。”風雪解釋。

    李程和零都點頭表示理解。

    “全都困在這里了，這可怎么辦？難道要等巨塔自己打開出路么？”

    零淡然道：“這里不是抓了很多人的絕望么，說明它遲早會打開的。”

    “遲早是什么時候？搞不好要耗上很長時間啊。”看著魔女那一臉淡定從容的樣子，李程實在無奈。

    “無所謂了，反正我一覺可以睡很久哦。”零伸了一下纖腰，竟然真的靠著墻壁坐了下去。

    風雪面無表情地拿出布袋玩偶，開始自己表演布袋戲。想不到她的聰明程度那么驚人，只是看了一天而已，那只小手竟然就把玩偶控制得惟妙惟肖。

    “這……你這是……”李程嘴角不停抽搐。

    “諸葛四郎。”

    “我知道這是諸葛四郎！難道你的意思是要玩諸葛四郎打發時間，直到塔下次開放？”

    風雪專注地玩了半分鐘，才回答道：“還可以看書。”

    “這個不是問題的重點啊！”

    李程無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感覺完全被這兩個美少女打敗了。

    零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道：“兩個天才都認定沒有其他的辦法，你著急又有什么用？還是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吧。”

    好吧，說起來這兩個美少女的大腦的確都是天才級別的，她們都選擇放棄了，李程一人還能有怎么主意？他也只好安靜下來，靠著墻角坐下。

    沒過兩分鐘，零就進入了完全睡眠的狀態。

    “她還真是隨時隨地都能入睡啊。”李程搖頭嘆道。

    魔器已經近在咫尺了，李程可是怎么都沒法安心下來休息的。他伸出一根手指，勉強將一絲斗氣流轉到了指尖，變成一小簇斗氣的火焰。在周圍魔力的壓迫之下，這簇斗氣火焰很快就變得虛弱下去，然后全數退回了李程的體內。

    “催動一點點斗氣都這么費力！”李程心道。

    但是幾秒鐘后李程的眼睛卻是突然一亮！

    “斗氣流轉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強的壓抑，要是在這里進行修煉的話，那效果豈不是十分驚人么！”

    李程幾乎是興奮得叫出聲來，然后立刻盤坐成了修煉的姿勢，開始盡自己最大努力催動體內斗氣運轉。在巨大的壓迫之下，一丁點斗氣的運轉都變得異常困難。簡直就像是一只年邁的烏龜，費力爬行的同時還要背著一塊重石。

    李程只能從氣海里面將斗氣一點點地抽出來，像是抽絲一樣將它們調動到經脈之中，開始運轉。在這種強大壓迫之下，即使是運行這一點點的斗氣，李程要付出的辛苦就是平時的幾十倍！

    斗氣是在不斷流轉和消耗中變強的，如果運行斗氣的困難的平時的幾十倍，也就等于提升的速度是平時的幾十倍！

    在李程的不懈努力之下，那一絲微弱的斗氣終于開始在體內開始了完整的循環。循環一開始，李程的呼吸就逐漸平穩下來，人也慢慢進入了冥冥狀態之中。

    這種狀態之下的李程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在他的內心世界中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修煉上，他只想將體內這一絲絲微弱的斗氣逐漸加強。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一開始還是像蠶絲一樣細細的斗氣，逐漸變成了筷條那么粗，并且還在繼續增幅。又過了一段時間，竟然像拇指那樣的粗細了！先前在魔力的壓迫下，李程只能勉強運行一丁點的斗氣。而現在經脈之中斗氣的增多，正好說明了斗氣的強度正在快速變強，逐漸產生對壓迫力的反抗。

    在這種喜悅的鼓舞下，李程的精神更加投入到冥冥狀態。

    過了七八個小時，零終于完成了睡眠，慢慢蘇醒過來。

    當她的睫毛抬起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立刻變成了驚愕。她看到李程正像一尊雕像一樣紋絲不動地盤坐在場地的最中間，頭上的發絲因為斗氣的流動而自行飄揚起來。在李程身體的周圍，無數魔力凝聚成的光子，正像銀河一樣朝著李程的身體流進去。

    而李程的氣息，也在劇烈的波動之中緩緩爬升。

    “李程竟然在吸收周圍的魔力？”

    就連見多識廣的魔女，此刻心里都是飛滿了問號。

    一個天生不具備魔力的人，按理說根本不可能和魔力發生任何互動。就算是魔法師，也沒法利用那些不屬于自己的魔力。可是眼前的一幕卻是真真切切，李程正處于修煉狀態，而且身體正通過吸收四周的魔力而不斷提升。

    零稍微加強一些感應，就可以察覺到空間之內的魔力濃度正在以極小的幅度下降著。毫無疑問，就是李程將魔力吸走的結果。

    “為什么李程可以吸收魔力進行修煉？”

    帶著心中的疑問，零注意到了李程背上的逆神劍。此刻，那把劍正不斷發出暗紅色的光芒，好像正在發揮著什么作用。

    零的驚訝表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心道：“原來如此，是逆神劍在幫助他么？如果是逆神劍的意志，那倒完全有可能辦得到。”

    零把頭轉向了側旁，旁邊一個白色的影子猛地把她嚇了一跳。

    “風雪，你怎么不聲不響地坐在我旁邊？！”

    “我一直在。”風雪一邊翻著手里的數學著作，一邊回答。

    零只好表示無奈。她知道風雪的性格，要是你不先跟她說話，她就會像一顆石頭一樣，一直在你身邊沉默下去。

    雖然零感覺到風雪似乎對她不是很親近，但仍試著問道：“李程修煉多久了？”

    “從你睡著開始，八個小時了。”風雪說話的聲音永遠沒有感情的起伏。

    “雖然我已經看不出李程的實力狀況了，不過將濃度那么高的魔力吸收進去，這八個小時應該有不少收獲了吧。”零輕聲說完，寶石一般美麗的眼眸里，也露出了一絲絲喜悅。

    “目前晉級完成度是百分之六十一。”

    “你在說什么？”

    零詫異地聽著風雪的這句話，又望了一眼她手里的數學著作——那是零給她的書。作為一個煉金師，數學這門學問是必須要掌握的，所以關于數學的書籍零也有不少。

    “百分之六十二。”風雪又道。

    “你說的這些數字，該不會是李程現在的修煉程度吧？”

    “我可以清楚看到李程目前的斗氣強度。然后再用數學方法把他的各種狀態數值化，求出他目前距離晉級的百分比。現在晉級完成度是百分之六十三。”

    零發怔地聽完風雪的解釋。剛才那句話的長度，應該頂得上風雪幾天和她的說話量了吧。

    零把風雪手里的那本著作拿了過來，翻看了一下，里面多數都是枯燥難懂的數學公式。當初被稱作天才煉金師的零，只花了兩天時間就把上面的全部內容熟記于心，并且自如運用。

    可是現在這個風雪卻更加可怕，搞不好就是半小時前她看完了這本書，并且立刻投入運用了。

    “呵，這就是傳說中的s級智慧么。”把書還給了風雪，零的臉上露出了感嘆一般的笑容。

    “風雪，我有個提議。如果塔真的開放了，我們也暫時不要告訴李程，讓他繼續在這里修煉提升吧。對他來說，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

    誰知道風雪接下來的話讓人大跌眼鏡：“在你睡著的時候，塔已經開放了兩次。”

    零愣了一下，笑著將腦袋靠到了墻上：“原來你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啊。一想到除了我之外，李程身邊還有你這樣的陪伴，我就放心多了。”

    “……”

    “風雪，我有點喜歡你了哦。當然，我想你知道我指的是哪種喜歡。”

    “……”

    風雪不發表言論，繼續看書。

    反正零也睡飽了，索性就把現在當成和風雪交流的機會，問道：“說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見你修煉過吧？這樣你的進階不是一直沒法完成么？”

    風雪沉默了幾分鐘后，才答道：“我隨時隨地都在修煉，龍族的大腦可以分開做兩件不同的事情，就算我現在在看書，身體還是在修煉。”

    零對于這個解釋到沒有太多的驚訝，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紫龍就可以做到類似的事情：一邊睡覺一邊做別的事。只不過風雪的能力更加優秀吧。

    此后零又跟風雪說了不少話，或許因為無聊，或許是為了交流。不過總是零問了很多句，她才會慢慢答上一句——反正這樣的風雪大家也已經習慣了。

    時間就這樣飛速流去，李程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由剛開始的微弱變得越來越強，看來身體已經逐漸適應了這里的強大壓迫力。而在他身體的周圍，更加密集的魔力光子也在空間中浮現，排列成了漩渦狀的形式往李程身體送去。

    漩渦的直徑也不算多大，大概也就是兩米而已。但是其中蘊含的能量強度，比李程以往所匯聚出來的靈氣漩渦都要強得多。

    在能量不斷灌注之下，李程的實力也是穩步提升。根據風雪的描述，他晉級完成度第二天已經到了百分之七十。第三天，百分之八十。第四天，百分之九十！

    直到第五天快結束之時，李程的晉級完成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此時李程周身發出強烈的激蕩，身體周圍的魔力漩渦，也擴張到了五米的直徑。無數魔力光子宛若江河奔流一樣朝著李程的身體涌去，這種龐大的能量流動，使得塔內的空間都被引起了激蕩，發出清晰的轟鳴聲。

    盡管能量的灌注如此劇烈，但是李程的身體仿佛是成了無底洞一樣，不管多少能量灌入，全都被他吸收殆盡。

    “停留在百分之九十九了，一定是在沖刺晉級了吧。”零心中想道。而且眼前這種激烈的狀況，也唯獨是晉級的時候才有了。

    一想到李程已經即將成為七星斗王，零的心里就涌出微微的觸動。

    還記得當初她第一次見到李程的時候，他還是個彷徨不知所措的少年，并且連斗氣都沒法使用。雖然對零來說，時間的概念已經很淡了，但是自那時起算起來應該也有五年的光陰了吧？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五年的時間對零來說僅僅只是回首之間而已，可當初那個連斗氣都不會使用的少年，卻一路成長過來，變成了一名斗王級別的強者。當初曾經不看好他的那些長者，曾經笑話過他的同齡人，都早已經被李程拋到了身后，再也不屬于同一個世界了。

    零見過無數天賦異稟者，但是李程的成長，是迄今為止她所見過最快的。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契約者今后的道路將非同尋常。回想自己幾乎是一路見證著那個少年的成長，零的心里又多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那種想要繼續保護他，繼續幫助他，繼續看著他更強大的情愫。此刻魔女也很想知道，和這個蘇家青年一起往前，最終會看到一個怎樣的世界！

    李程一直在百分之九十九的階段停留了幾天，終于在第七天的時候，一直沒有變化的魔力漩渦開始出現了最后一次擴張。伴隨而來的，還有強烈的氣息從李程身上爆發而出！

    完全不用李程刻意去牽引，化作精純能量的魔力就自動涌進身體的最深處。充盈的能量充斥著李程全身，體內每一處血液和骨骼也在此刻發陣陣興奮的顫栗，本來就已經健碩的肌肉，在能量的灌注之下變得更加有力，內部的組織也是越加的細密和堅韌。

    越來越多的魔力灌注進李程身體，李程完全來者不拒，任由魔力通過漩渦化作能量，涌進全身的經脈之內。這些精純的能量直接就被李程的身體吸收，轉化成為體積微小的精純斗氣，慢慢沉淀到氣海深處。

    暴動的魔力漩渦持續將近十個小時，終于在最后一刻開始收縮變弱，當最后一縷能量從漩渦底部流進李程的天靈蓋時，塔內便陷入了完全的平靜之中。

    場地的中間，李程緊閉眼眸，剛才還不斷發出的強烈氣息，此刻完全縮回了他的身體之內，再也感覺不到了。如果不是他還發出平穩悠長的呼吸聲的話，只怕現在的他和雕塑已經沒有什么區別。

    安靜持續了十來分鐘，終于被李程的一聲輕嘆所打破。睫毛微微顫抖著，眼睛緩緩睜開，漆黑如夜的瞳孔之中，閃過一縷刺眼精芒，在這道精芒之下，照明魔法的光亮似乎都暗淡了下去。

    眼中的精芒閃爍了幾下，便化作細小的火光鉆進了瞳孔的深處，李程雙腳緩緩立起，身體如槍般筆直的聳立，一股凌厲氣勢，涌向四周。

    感受著體內的那股仿佛要爆炸般的充盈之感，李程蠕動了一下雙臂。一股沉悶的骨骼聲響，從有力的雙臂中發出。而在氣海之內，海面也因為得到灌注而不停漾動，整個氣海的高度上升了一個平面，渾厚浩瀚的斗氣在其中翻涌不止。

    整整一周的時間完成晉級，李程沒有絲毫的疲倦，反倒像是剛睡醒一樣充滿了精神。

    “百分之百。找書苑www.zhaoshuyuan.ｃom ”風雪看著手上的書，頭也不抬地說了一聲。

    李程當然不知道風雪這句突然冒出來的“百分之百”是怎么回事，看了看眼前的兩個美人，心情更是大好，朗聲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總算晉級到七星了。”

    零倒是沒有向李程表示太多的夸獎：“晉級完成了就好，反正我時間多的是。”

    “說起來，我用去多少時間了？”這幾乎是每次李程晉級完成都要問的問題。

    “一個多星期吧。”

    “六星晉級到七星要那么久？”李程微微唏噓，問道，“這段時間塔開放過么？”

    “開放了幾次，不過因為你在晉級，所以就沒叫醒你。”

    李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專心在那讀書的風雪，她那副樣子，好像一直坐在那里沒有動過。而零又沒有斗翼，也不可能從這塔里面離開。難道說這段時間，這兩個少女一直在這里靜靜陪著他晉級，連出塔的機會都放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