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飛云一直以為自己夠倒霉了，比起悟性來，他隱隱有種優越感。至少他在經歷了這樣的打擊之后很快就調整過來，很好的安排了自己的生活。至于悟性……
嘆了口氣，董飛云建議：“你能不能跟我一樣也易容一下？我去幫你聯系一下辦一下假身份證，給你租一間房子，你能做什么？工地上搬磚可以嗎？”
悟性搖頭：“我不會，而且我答應了師父一定得保護好你，我要寸步不離。”
董飛云耷拉著腦袋：“可是你不工作的話，你怎么活啊？”
工作或餓死，這是很嚴峻的問題啊！
悟性臉又紅了一下：“我，我可以給你工作。”
董飛云直接倒退了一步：“拜托，我現在自己都快養活不了自己，我哪有錢雇用你啊。”他幾乎都快哭了，家里還有一個錢靈靈要養呢，現在悟性也纏上他了，只剩下兩萬塊錢要怎么活？
別說坐吃山空，他感覺一個月都很難挨啊。
只是，看悟性一臉倔強，董飛云知道他的死腦子，無奈的嘆氣：“好吧，這事情我們以后再討論，現在先跟我一起去垃圾場，為了你，我撿的垃圾都扔在那邊沒拿回來呢。”
老天保佑！
遠遠的見到垃圾山邊上六袋袋口扎的緊緊的蛇皮袋，董飛云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被人撿走。”跑了過去，回頭見悟性遠遠的站在門口，嫌棄的看著這邊，董飛云，忙招手，“你愣在那邊做什么？趕緊搭把手啊。”
悟性挪了過來：“你就不能找點比較好的工作嗎？這，這也太有失身份了。”
董飛云沒好氣：“我現在什么都沒有，還不能引起別人注意，你覺得我能做什么？剛到這邊，能夠養活自己就不錯了，你捂嘴干什么，你要是跟我混就得適應這味道，其實有時候覺得還好聞的。”嘿嘿了幾聲，看著悟性一手輕而易舉的提起兩袋，一下子四袋被提走，董飛云摸了摸鼻子。
貌似，悟性沒有別的長處，這力道還不錯。
兩人提著蛇皮袋到回收站換了七十多塊錢，董飛云拿著那可憐兮兮的幾張票子，有些惆悵。
“看到了沒？我們辛辛苦苦一早上，也就這么點錢，按照這里的水平，就兩頓飯。”說起話來，董飛云都有氣無力，“我原本還以為這邊價格能高一點呢。哎，看來還是得找一份工作啊。”
悟性點點頭：“不論是哪種活，都比這個好。”
董飛云不得不跟悟性科普一下現在找工作的難度，還有身份證的重要性。他那個破身份證，忽悠一下中介和網吧還可以，若是要辦銀行卡或者入職，問題就大了。
這真是一個憂傷的問題。
因為要避嫌，董飛云將悟性扔在網吧中，自己獨自回去。在樓下猶豫了片刻，去麥當勞點了餐，看著三四十塊錢才這么點兒東西，還不知道能不能吃飽，董飛云嘆了口氣。又去給自己買了一份蓋澆飯，打包上樓。
開門的時候，董飛云愣了一下，原本以為錢靈靈會在里面玩手機的，沒料到里頭卻沒她的身影。
出去了？
查看了衛生間和陽臺之后，董飛云十分疑惑的撓撓頭：“出去了也不跟我發個短信說一下，害我還浪費了三十六塊錢。”癱在粉色沙發上，深呼吸了幾口，又覺得熱的不像樣。董飛云開始想念網吧的空調了，比起悟性來，他好像有些憋屈。
坐在地上將紅燒茄子蓋澆飯吃了個干干凈凈，轉頭瞥了一眼愛麥當勞的袋子，猶豫了片刻，董飛云還是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一下。躺在地上，董飛云枕著腦袋仔細想了想現在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悟性的行蹤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他不能跟自己一樣易容的話……
現在有什么辦法能夠輕易改變一個人的容貌？
整容？依舊還是要面對身份的問題。
化妝？
董飛云打了個響指，想著悟性化的跟著偽娘一樣，又笑了起來。
解決了一個煩人的問題，感覺地板瓷磚傳來的冰涼的感覺，董飛云輕易睡去。
又是那古怪的地方，董飛云熟門熟路的去中央的泉眼那邊喝水，然后索性直接躺在邊上，看著茫茫的頭頂，突然感覺身下動了一下。眼睛骨碌轉了幾下，董飛云猛地翻身起來，仔細瞧著那地面，平平整整的，沒東西啊！
手放在上頭仔細的感應著，隱約間，好像又有東西在下面動。
什么情況？
董飛云用手拍了拍，再感應一下，還是一樣，下面在動。
難道是蚯蚓或者鼴鼠之類的動物在下面？
想拿工具來挖，可是看著這空空如也的地方，董飛云感覺有些無力。別說一把鐵鍬，就是一根木棍都沒有。
目光落在泉水上，董飛云眼睛一亮。
捧著水撒在這片土地上，等土壤軟了，董飛云直接用手扒。如此循環往復，只等到鬧鐘將自己吵醒，董飛云懊惱醒來，想到這幼稚的舉動，自嘲的笑笑：“傻子，你現在考慮的是怎么來錢啊，居然去挖土，絕了。”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董飛云愣住了，他轉頭看著敞開的門，轉頭朝粉色沙發看去，錢靈靈不知什么時候回來，津津有味的享受著他買的雞腿。
見他看過來，錢靈靈眨眨眼：“怎么了？這個不是你買來給我吃的嗎？”
“是，可是……”董飛云打量著錢靈靈，她此刻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還是裙子，不過是粉色的連衣裙，依舊可愛風，“你不是說沒錢嗎？哪里來的衣服？”
錢靈靈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回家拿的啦。”
啊？
董飛云愣了一下：“你不，不是說離家出走了嗎？”
“是啊，可是我總不能一直穿著那身衣服吧？一天下來都臭死了。我呢，先回家一下，然后再離家出走，你看看，這回我聰明了，帶了十套衣服，足夠我換了。”
看著角落的行李箱，董飛云感覺頭有些大。
現在的小孩子，思想都是這么“自由”嗎？離家出走能這么解說？
錢靈靈將骨頭扔在地上，很是贊許的看著董飛云：“云翼，你買的很好吃誒，我決定了，我可以連吃三天。”
粗粗算了一下，一天兩餐的話，那估計得湊個二百五了！
董飛云苦著臉，嘆息了一聲：“剛才我沒見到你，還以為你回家了呢。”結果是回家了又回來。
他就奇怪了，難道是她享受“離家出走”的刺激？她的家人就這么放心？
胡亂的應付了幾句，董飛云干咳了幾聲：“那個，錢靈靈，你們化妝的話，最簡單的需要什么東西啊？”
錢靈靈一聽，當下兩眼發亮：“怎么？你難道要幫我買化妝品嗎？我跟你說，我帶了好幾套過來呢，夠用了。”
“其實，我，我想研究一下，我聽說，現在出去找工作得稍微化一下妝給人印象比較好，而且我這幾天也被曬黑了。”
“是嗎？”
錢靈靈狐疑的眼神在董飛云臉上掃了一下，董飛云連連點頭，心虛的轉過頭指著行李箱：“都在里面嗎？”
悟性在網吧等了足足五個小時，董飛云才出現。
“你怎么來這么晚？而且你這……”
董飛云得意的指著自己的臉：“是不是感覺不像我了？”見悟性一臉鄙夷的神情，他解釋，“我跟你說，你要是現在這個樣子跟在我身邊，不是保護我，而是陷害我。找書苑www.zhａoshuyuan.coｍ 聽我的，只要化妝，他們肯定認不出你。”
“這些脂粉都是女兒家用的，我們出家人不需要。”悟性嫌棄的擺手：“就算斷頭，我也不用。”
“真的？”董飛云惡狠狠的盯著他。
半個小時后，兩人從網吧包間出來，董飛云得意的將手搭在悟性肩膀上：“你看看，現在有誰認得出你還是你？”
這話有些歧義。
“咳咳，我是說，你現在這樣子，在我身邊肯定很安全。”董飛云心中憋著笑。剛才好說歹說之后，在網吧要了一間包廂，進去董飛云直接將悟性那標志性的劍眉全部剃光，額前的頭發挑染了一下，接下來按照錢靈靈教的乳液BB霜，口紅，手法雖然拙劣，但明顯效果顯著。
現在要是有人能夠認得出來這就是之前的悟性的話，董飛云可以將頭砍下來當球踢。
兩人面前走過一人，奇怪的回頭看了一下，立馬捂著臉跑走。
悟性掙扎開董飛云的手：“我還是覺得不妥，這，這實在是傷風敗俗。”
“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董飛云瞇著眼威脅。
悟性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你把我化成了母夜叉的模樣，我，我怎么見人？”說著他直接捂住臉，“這是在嚇人。”
出來還沒三分鐘，都惡心走四五個人了。
連網管都詫異的看了好幾眼，最后將腦袋縮在電腦屏幕后，不忍看他。
“悟性，我必須十分誠懇的跟你說，這叫，非主流！”董飛云咬著牙一字一句，“他們凡夫俗子，怎么會了解這時尚的美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