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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門客

小說:鬼契師 作者:郁天承

  上世紀四十年代末,海峽對岸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借尸還魂”事件,震驚海內外。相同事件也在世界各地,不同時代上演了許多次。至于借尸是否真能還魂,這世界上至今也未曾有過有力的證據,給予肯定或否定。眾人理解不一,保著信則有不信則無的觀念。

  魔都郊區一小鎮的老街上,老街巷子最深處,有座名為“洞天閣”的古舊小店。聽名稱,看門面,似乎是個交易古玩的老字號。可店門外一塊小黑板上,卻拿白油漆涂了幾個“預約入內,違者自負!”的字樣。

  遠來游客若是不解,只需找老街附近居民一問,便知這小店是給人看風水的。店雖不開門營業,但經常有遠道而來的客人預約上門,更有甚者不遠千里來找大師看風水,問吉兇。

  洞天閣大門虛掩著,穿過大門,里邊不規則地擺放著各式石質、木質雕塑,最令人矚目的是東南角的銅質“龜鶴遐壽燈”。燈高五尺有余,鶴喙之顛燃著一簇平穩的小火苗,勉強照亮了大半個底層。連接至兩樓的樓梯,在屋中心位置成螺旋形直通而上,稍通風水的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這樓梯犯了風水的忌諱,可“洞天閣”主人卻絲毫不介意,派人在樓梯下方用玉石盆,盛八分水置之,以和風水之忌諱。

  順著盤旋梯而上,一個放滿了書本的環形書架貼墻而合,藏書量可謂是汗牛充棟,幾乎每一層都放滿了書本,部分書籍緊緊塞在一起,都有些擠扁之勢。書架周圍有些昏暗,僅有天花板上幾個筒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環形書架北角放置著一個藤椅,藤椅邊放置著一個紅木小茶幾,茶幾上擺滿了零食袋子…

  “咔叭…”一個少年躺在藤椅上,翹著二郎腿,臉上蓋著本三級寫真,露出嘴,磕著香瓜子兒,一副悠然自得之色。

  “葉玄臣!瓜子殼再丟地上,以后你自己掃地!”藤椅旁一個水靈的女生,拿著掃把喊道。

  葉玄臣抬了抬眉頭,讓書滑落到嘴邊,望了一眼正彎著小蠻腰,背對著他的掃地女生,毫不猶豫地伸出了咸豬手手,對著女生圓潤的臀部“紳士的安撫”了一把…

  “呀!你…你……!”女生從地上跳了起來,紅著小臉蛋指著葉玄臣說不出話來。

  “小滿姐姐,你怎么了?”葉玄臣滿臉無辜地起身反問道。

  “不是你摸的?”葉小滿紅潤的臉蛋,突然變得有些青紫,她也是學過風水的,知道有些“東西”是能與人接觸的。

  “今天這里有那個嗎?”葉小滿緊張地問道,不時朝四周張望,想看看有什么異樣。

  “有啊,它正站在你背后呢!”

  葉玄臣話語一出,葉小滿一頭扎進了葉玄臣懷里,身軀有些顫顫發抖。她知道葉玄臣能夠看見一些超自然的物種—靈魂!人類通俗的叫法就是鬼。對于看不見的東西,人類永遠保持了一定的敬畏與恐懼,當然也有唯物主義否定其存在的說法,但世界主流價值觀還是模凌兩可承認其存在的說法。

  而葉小滿是絕對確認鬼魂的存在,因為她自己本身就能微弱的感受到一些。而她身旁的葉玄臣,他的右眼可以直觀看到那些靈,葉玄臣的這種眼睛,被統稱為“陰陽眼”,當然這種事自然是不外傳的,誰都不想被那些神秘的研究機構抓去當小白鼠…

  “主人~你又再占你姐姐便宜了~你真是太壞了~嘻嘻~”

  “你懂什么!她是我干姐姐,干姐姐!懂嗎!?小丫頭!”葉玄臣朝旁邊的書架說道。葉小滿抬頭朝葉玄臣說話的方向望了一眼,發現只是書架,什么都沒有后,臉色變得鐵青,自然也就沒注意葉玄臣說了什么。

  “葉大師在嗎!?”

  樓底傳來了很不和諧的攪擾聲…葉小滿立刻從葉玄臣的懷里竄了出來,臉上又是紅艷陣陣…

  “葉大師!?”

  “大你妹!”葉玄臣很沒有品德的朝樓底下叫罵道。

  可樓底卻沒有傳來回罵聲,一張賊兮兮的臉出現在了樓梯下方。葉玄臣站在樓梯上方,看得雖然不是很真切,倒也知曉是何人,畢竟是老主顧了,那貪婪充滿銅臭的笑容也是沒誰了,沒有預約他葉玄臣也還是會給個面子的。

  “杜琛!杜老板,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葉玄臣來至樓下,看到老主顧身后還有個干練的青年,青年懷里揣著個破布包,布包上還有不少泥巴灰和發黑了的血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有故事的青年…

  而葉玄臣卻盯著青年懷里的布包不放,似乎那個破包里更有故事。

  “不愧是大師,您猜猜里邊是什么?”

  葉玄臣在青年身上瞟了幾眼,看到青年食指中指又長又粗糙,臉上沒什么氣色,脖子里掛著黑金色的爪子墜子,冷道:“不就是個土夫子,裝著點破明器,要我來鑒定一下嚒?”

  “大師好眼力!不過除了明器,還有一件東西,需要大師您來看看。”杜琛合著雙手,笑瞇瞇的回答道。

  ”嗯?”葉玄臣的胃口突然被吊了起來。

  “主人,那個包里有個石鑰,把它弄到手!”

  聽到耳邊余音,葉玄臣一臉淡然地走到底樓僅有的八仙桌邊,一如既往的讓葉小滿給客人泡了兩杯茶,讓青年打開布包。

  青年疑慮地看了一眼杜琛,看到對方點頭后,才小心翼翼打開了那個破包,將“戰利品”一件件擺放在了桌上…

  漢朝的銅器,宋代的青花瓷,民國的工藝品,最讓葉玄臣注目的便是那把看不出年代的石鑰匙。那石鑰匙灰白色,長半尺有余,直接約為兩寸,成圓筒狀,鑰匙頭一端有不規則齒狀,最詭異的是石鑰上雕著怪異的黑褐色花紋。葉玄臣每樣東西都拿起看了看,順便撇了那青年的臉色,果然在他拿起石鑰的那一瞬間,青年就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很怕葉玄臣摔壞了石鑰。

  “這些明器…杜老板,你在逗我嚒?你既然想讓我鑒定這個石鑰,為什么拿這么多不同時期,出土已經超過一年的明器,來混淆我呢?”葉玄臣知道對方在意石鑰的價值,也就開門見山直接開口了,對于這些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疑心很重的人來說,直來直去的幫手他們是最喜歡的。

  “葉大師…這些東西,都是在一個春秋時期的古墓找到的!就因為里邊的東西…”杜琛皺著眉頭,他倒賣明器也有十幾年了,眼力還是有一些的,他自己都能看出的東西,又怎么會找資深行家的麻煩。

  葉玄臣凝視了一下杜琛的眼瞳,知道對方沒有說謊,皺起了眉頭。

  “這些明器是棺槨里的?還是……”葉玄臣又仔細查看了一遍明器,確認自己沒有走眼,又問道。

  “是棺槨里的!我和三哥親手拿出來的!”青年終于開口,表情一副急切的樣子。

  經過一番了解,這個青年果然是個土夫子,屬摸金一門,名曰張嘯,他和他三哥得一青銅拓片指引,在秦嶺靠近隴南的一處駝峰丘下,找到了那座老舊的古墓,張嘯的三哥折在里邊,兩人全部收獲如今都撲在桌上等葉玄臣鑒定…

  “那個墓怎么樣了?”葉玄臣想知道更多倒斗的細節,那個石鑰著實有些蹊蹺,因為他看不出年代來。

  “墓塌了…”張嘯有些哽咽,看得出他很在意他的三哥。

  至于更多有用的細節,葉玄臣也沒從張嘯口中得到什么,只知道他們得到石鑰的同時,還得到了另一塊類似青銅拓片的東西,加上指引他們去的那片,兩片拓片當時拿在張嘯三哥手上,如今已經被掩埋在了地下深處…

  “這個石鑰我也看不出…要不你們放我這里吧,等我研究出其中秘辛,屆時再告知你們,如何?”

  “不必了!多謝大師好意!”張嘯聽葉玄臣這么一說,斷然拒絕便開始收拾起他的戰利品,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連葉小滿泡的茶都沒喝一口。

  待兩人付完鑒定費離去,葉玄臣朝正在收拾桌子葉小滿說道:“小滿姐姐,幫我去準備一些陶土還有紙筆。”

  “你看出石鑰的端倪,干嘛不告訴人家?”葉小滿鄙夷地瞅了瞅這個正在數錢的弟弟,收了整整十萬塊的鑒定費,卻什么也沒告訴,起初還想私吞了那把石鑰,實在是貪心了點。

  “我葉玄臣何許人也?我讓他把石鑰留在我這兒,既然對方信我不過,那我也沒義務告訴他石鑰的秘密。而且他沒預約就來,我已經特殊對待了,十萬塊鑒定費已經很便宜了。”

  “小財迷!”葉小滿微笑著白了一眼,收拾完東西離開了洞天閣。

  葉玄臣則上樓繼續睡他的大頭覺,在睡了片刻后,他耳邊又傳來了幽瑩的細語聲:“主人,石鑰上的銘文您看懂了嗎?”

  “銘文?”葉玄臣拿下蓋在臉上的三級寫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撇了一眼飄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那翠綠色的青紗羅裙,在葉玄臣面前格外顯眼。

  “那花紋不是一張地理位置圖嚒?”葉玄臣皺起了眉頭,不等葉小滿拿紙筆,變隨手在書架邊拿了支做標注的筆,在三級寫真上畫了起來。

  “嗯…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那些是文字…”

  ………

  葉玄臣受到啟發,研究了兩天后,依舊無法解析那石鑰上,既像字又像畫的銘文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他把寫過的紙質紀錄和模仿石鑰的陶土贗品,一起丟在了角落的箱子里,不再問津…

  ………

  晨曦在霧意濃濃的清晨,出現在了東方的地平線上,葉玄臣在夢鄉里被外婆喚醒…

  “臣臣啊,快點起來吧~讀書要遲到了…”

  葉玄臣從被窩里露出半個腦袋,他想自己堂堂的陰陽風水大師,竟然還得去上學,更令他自己厭惡的是他如今的年級…高三!

  “高三像條狗!早起晚睡卷上走!”葉玄臣仰天長嘆,很不情愿的從被窩里爬起來,慢慢吞吞像個老年人一般,絲毫沒有半點年輕人的青春活力。

  叼著面包,騎著腳踏車,葉玄臣依舊慢悠悠,騎行在去往學校的路上,由于葉玄臣沒有像葉小滿那樣提前出門,他上學的路上剛好趕上了上班族們的早高峰時段。在擁擠的道路上,葉玄臣喜歡沿途欣賞一下路過的美女、少婦,一如既往的龜速前進著,直到前邊擁堵的“人墻包圍圈”擋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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