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眼光要放遠

內容其實很簡單, 當地輸入馬尾的工業品, 而出售日后生產的農產品和資源, 而作為簽約方的北婆羅洲公司, 在兩種交易中都能享受好處, 當然, 馬尾公司也不會做虧本買賣, 但是這其中的利益如何產生的, 把投機分子阿禮國也搞的有些糊涂了……

　　他衡量了半天, 這其中利益卻算不明白, 因為這其中概括了太多內容, 說白了, 很多方面損失的可能是這當地的主權權益, 但是得到好處的確實北婆羅洲公司, 但若是修改, 這涉及的利益又可能大有損失, 這絕對是一份商業天才才能擬出的契約, 第二天他就爽快的簽下了合約, 既然自己有利可圖, 婆羅洲的事情完全是無所謂的問題。

　　送走了阿禮國, 陸志遠找來王掌柜詢問對方訂貨的情況, 這里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對于秦大人要與英國的運作當地產業的公司進行貿易, 他多少有些不明白,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貫徹這個決定。

　　在古晉港口售出了一小批貨物后, 在阿禮國貪婪的眼光中, 這支大清國的艦隊繼續南下, 消失在遠處的海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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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國, 柏林, 凱爾特公司最近在詹姆斯的運作下倒也穩步增長, 賬目的進出都由國內來的王掌柜和陳掌柜兩人主持者, 近來隨著貿易額的激增, 資金進出越來越大, 兩個掌柜都忙得有些焦頭爛額, 而負責柏林方面業務的王黎也往國內發了急電, 要求給予增配人手。

　　這也不能怪王黎, 這次一共也就帶出來8號人, 兩個掌柜是必不可少的, 這是秦大人再三關照的, 剩下五號人, 兩個派到洋行里跟著詹姆斯學生意, 這生意總不能把持在外國人手里吧, 此外, 店里總得留兩個放心的吧, 搞到最后, 王黎自己出門辦個事, 還得求兩個兄弟一起跑一趟。

　　而上回跑了大老遠從布達佩斯, 把那個秦大人指定要找的特斯拉先生給送到了柏林, 從那時候開始, 他的首要事務不再是這邊的生意, 而是做起了的這位特斯拉先生的保姆……當然還有些個兼職的任務！

　　不過說實話, 王黎對于這位特斯拉更多的只是好奇, 到了柏林大學后, 經過秦大人通過施萊爾私人關系和金錢開道, 特斯拉很快就辦妥了手續, 成為了1881級柏林大學物理實驗室的一名進修生。

　　對于這樣的安排, 特斯拉這廝竟然毫無表示, 除了整天泡在實驗室里面, 就是在柏林大學校門口的洪堡花園內散布, 王黎每天都來看一回特斯拉, 不過幾個月過去了, 這位依舊保持著入學時的模樣, 不過泡實驗室的時間更長了。

　　而且經常性的, 王黎會在洪堡花園里找不到特斯拉, 跑到實驗室內, 也找不到特斯拉, 這時候, 不用問, 跑去特斯拉單住的宿舍, 肯定會發現這位竟然趴在屋子里奮筆疾書, 然后對王黎的到來報以抬頭一笑, 繼續起他的事情。

　　不過這事情, 王黎已經習以為常, 定然是特斯拉有了所謂的新發現……對此, 他早就見怪不怪, 四個月的時間里他見過好多次了, 不過這只是王黎來柏林大學的一半原因, 另一半的原因是他肩負的另一個任務——招兵買馬！

　　在過去的四個月里, 他已經秘密和十幾個華裔學生、30多個德國學生簽署的協議, 秦教官在這事情上可是不計成本的, 愿意去馬尾的, 提供相當于德國平均薪酬至少3倍的報酬！不過這事, 也只能秘密進行, 公開的話, 恐怕德國政府也有意見。

　　而這世界有誰比秦鎧更了解特斯拉的能耐？絕對沒有第二人！如果說愛迪生是偉大的發明家, 那特斯拉絕對是天才的發明家, 這點在秦鎧曾經的那個世界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在接到成功找到特斯拉的消息后, 秦鎧甚至有沖動來柏林見一見這位神奇人物……

　　不過他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國內局勢糜爛如此, 這抽身一趟柏林, 那至少也要幾個月, 他可耗不起, 不過來自柏林、漢堡、倫敦、伯明翰、紐約、休斯頓的一致消息, 都是提出由于業務量大增, 催促國內繼續向當地派遣人員。

　　現在海外的業務繼續由何興來管理, 何興也多少是有心無力, 秦鎧明白, 是時候進行一些改革了, 這事情他也是頭痛了很久, 這海外的大局可是事關成敗, 決計不可輕視, 好在現在他手頭倒是有個人選。

　　琢磨了半天, 秦鎧派人把唐紹儀叫來了, 看起來這段時間這廝可是心寬體胖來的, 原本看起來偏瘦的體型到不再顯得單薄了。

　　唐紹儀這幾個月都在各個廠子里輪轉, 這是秦鎧給所有直接上崗的留美學童制定的輪訓方案, 讓他們盡快對馬尾船政的產業有個感性認識, 當然機密的車間, 并沒有對他們開放, 不過光看到的煉鋼廠、化工廠、蒸汽機廠、火炮局、造船廠就已經讓這些年輕人大開眼界了！

　　聽說秦大人召見, 盡管唐紹儀這廝向來自認為灑脫的很, 這會兒也有些緊張的意思, 到了秦鎧的院子里, 早親兵過來驗明身份, 然后帶他到里小客廳, 說實話, 對于這位最近朝野震驚的秦布政使, 唐紹儀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所以看到秦鎧的時候, 他的表情多少有些激動。

　　"少川, 最近輪訓了幾個地方啦？”秦鎧笑瞇瞇的看著自己找來的這個合格的苦力。

　　"報告大人, 已經在火炮局、煉鋼廠、船廠、化工廠輪訓過了！”

　　秦鎧嗯了聲, 點點頭, 又問道："你看我們馬尾的工業體系有些什么問題, 盡管直言, 無須顧忌！”

　　這問題可以說是頗有些難度的, 就是秦鎧自己也是瞎琢磨的, 他現在開放給留美學童的都是偏重工業的工廠, 其中沒有涉及到輕工業方面的東西, 因為就算是現在, 縫紉機、紡織機、紡織染料這些產業都還是馬尾的高層機密, 并不對外宣布的。

　　沒想到唐紹儀立刻就回答上了這個問題, "報告大人, 這個問題, 我早就想過了, 馬尾非常出色的重工業能力, 應該轉化為能迅速造就利潤的產業才行, 那樣才能以工業養工業！不過……”

　　"不過什么？”秦鎧對于這廝的精明倒是暗贊一聲, 這苦力管用啊！

　　"不過, 我猜測……大人肯定已經這么做了！”唐紹儀自然知道今天是自己機會, 他可不會放棄這次的發揮, 說到這里, 他抬眼看了看秦鎧, 見秦大人面帶笑容, 心中大定。

　　秦鎧看了看下面這個年輕人, 不愧是又大人物的潛質啊, 自己看中的就是他掌控大局面的能力, 這無疑是自己現在正急缺一個, 今天唐紹儀體現出了足夠的精明, 很好, 他笑了笑, "少川, 我再給你出一個題目, 不需要現在回答我, 回去考慮一下, 寫一個詳細的方案給我！”

　　說到這里, 一旁站著的呂率拿起一個大牛皮信封遞給了過來, 唐紹儀接信封的時候, 眼光瞟過, 上面印這的兩個大大的"絕密”字樣, 嚇的他手一哆嗦, 不過心底卻欣喜若狂, 這說明自己竟然一步登天, 從現在開始, 他可以算是真正馬尾船政里的人啦……

　　不過他還是非常謹慎的問道："大人, 這是什么？”

　　"這是我們馬尾船政的一些產業和產品的信息, 其中一部分已經投入生產, 還有一些并沒有投入大量生產, 你研究一下, 我需要將這些產品投入了歐洲、美洲、倭國的市場上去, 我需要的是, 你制定一個合理的辦理, 來管理這些銷售的機構, 為船政創造更大的財富！”

　　唐紹儀聽得有些暈乎乎的, 這位秦大人還真是個壯志凌云般的人物啊, 他們這些留美學童在回國途中和船政實習期間, 可沒少討論這個問題, 比他們早兩個月回國的那批留美學童, 原本是被派往上海電報局做接線員, 也有去江南局做工人的, 結果都被秦鎧想了法子給套了出來。

　　他們傳遞過來的消息顯然對于國內的工業現狀都頗為悲觀, 在美國近十年的生活, 他們接觸到的正是美國工業大變革的時期, 充斥著報紙上的產業革命浪潮, 在國內竟然毫無蹤影, 這顯然讓他們這些在海外學習西學的學生大為驚訝！

　　但是到達馬尾船政后, 他們才驚異的發現, 這里有些超乎他們想象的工業能力, 更有著他們難以想象的技術隊伍, 在這里, 他們才感到自己所學有了用武之地。

　　唐紹儀拿著那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 一路琢磨著秦大人布置給他的任務。

　　回到宿舍, 同宿舍的詹天佑最近老玩失蹤, 今天不回來是常事, 據說在蒸汽機車間搞什么研發, 這不正好樂的清凈, 不過打開牛皮袋拿出信封后, 唐紹儀立刻就坐不住了, 上面介紹的東西, 有他知道的, 但是他聞所未聞工業項目竟然占了大多數, 不過產品他倒是搞得明白的。

　　大受刺激后, 唐紹儀當晚竟然毫無睡意, 倒也想過好好歇息下, 第二天仔細考慮來的, 不過躺下后竟然根本睡不著, 他索性起身通宵夜戰之后, 擬出了一份《海外商業體系管理》的計劃, 第二天又頂著雙血紅的眼睛修改完善了一天, 到了傍晚時分, 匆匆來見秦鎧。

　　對于這廝的高效, 也大大出乎秦鎧的意料, 看到唐紹儀兩眼通紅的模樣, 秦鎧讓人泡上濃茶給這家伙提提神, 自己則仔細研究起這管理體系。看完之后, 他心中也是暗暗叫絕, 唐紹儀提出的在國內城里一個機構專門負責海外事務, 而且非常敏銳的分析了美國排華的情況, 建議在中立國注冊公司等一些列的方案不少于秦鎧自己的設想都頗為相似。

　　而且更重要的是, 這廝竟然對于人事分工的看法都頗具眼光, 甚至參照美國公司的董事制度, 可以逐步由臺前管理, 轉為收購當地企業, 通過董事制度來操控, 從而合理的躲避華資公司的風險。

　　這些計劃以秦鎧后世的經驗, 顯然都是具有可操作性的, 不過現在秦鎧設計的分公司體系, 無疑也是一種規避風險的做法, 只是帶來的龐大的人力資源需求, 現在是需要進行一下整合和細分的時候了。

　　很快秦鎧發布了命令, 成立馬尾對外貿易管理部, 目前的主管暫時由秦鎧擔任, 副主管由何勇擔任, 而具體負責實務的是唐紹儀, 此外還從馬尾內部招募了10名文書。這外貿部也算搭好了臺子。

　　而當真正參與到馬尾海外貿易中的時候, 唐紹儀才算是真正死心塌地的信服了秦鎧, 這早已布下的龐大局面, 這需要多大的能耐才能付諸實施, 而且從各處分公司發來的消息幾乎都是好消息, 在這樣的局面下, 秦大人還是未雨綢繆……

　　而且現在才真正接觸到馬尾內部的經營的一些個信息, 讓他對于馬尾的財政能力大感震撼, 動不動就上百萬的資金, 而這些資金并不通過海路運回國, 德國方面的資金更多的是購置各種設備和儀器, 然后轉運回來。找書苑 wｗｗ.ｚｈaosｈｕｙuan.cｏm

　　這下唐紹儀才領會到秦大人囑咐他的一句話——"眼光要放遠！”

　　秦鎧也下達過在美國購置設備, 或者兼并工廠的指令, 不過事后都被證實難以實施, 休斯頓的杰弗森的影子公司現在貿易額增長飛快, 而主要收益都來自于化工產品, 但是休斯頓當地的美國企業的產業模式甚至都比不上馬尾, 完全沒有收購的價值。

　　所以他在通過施萊爾公使了解后, 把他的目光轉向了德國的同盟國奧匈帝國, 所以美國方面獲得的收益, 則被轉運往德國漢堡, 那邊的益思通公司的主持王晨煜正在籌劃著一個大的計劃。

　　英國方面的收益, 秦鎧當初制定的方案是希望能入股或者兼并英國的重工業企業, 不過目前進展并不順利, 這些年, 只要是稍有實力的英國公司, 這獲利能力都是驚人的, 不說大型船廠, 只要是造船企業, 即便是只有商船研發能力的, 都能獲得大批的訂單, 顯然, 要兼并這么樣的一家企業需巨額的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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