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天刀下,高崗上的人出奇地安靜下來,站在原地不再試圖逃跑。<-》
它們已經知道跑不掉了。
集體望著呼嘯壓頂如紉炙熱的巨大刀鋒,等待著死亡的瞬間到來。
誰也沒功夫去痛罵畸形人,也沒功夫去責怪伯刺四王子,一切都遲了。
梅爾蒂尼依舊淡漠,仿佛無動于衷,是生是死并不放在心上。
青色重甲人也仍然沉靜,冰冷頭盔下的雙眼倒映著婆娑的燃燒塵埃。
四王子也冷靜了下來,它的目光中充滿了無奈與憔悴。
整個高崗像是死寂了一般安靜,唯有兩個黑衣侍衛突然而動,身形凌厲地擋在梅爾蒂尼的身前,看向斬下的橫天刀火的目光閃爍著驚人的厲芒!
第一個黑衣侍衛拔地而起,毫不猶豫地沖向天空。
第二個黑衣侍衛取出一只細長的白色小棍,指向楚云升,嘴唇蠕動,但沒有人聽到它在說什么,只有正加速下落的楚云升聽到它在說:
“地球人,收回你的刀,我身后的這個人你不能殺,你也惹不起。”
急墜中的楚云升冷哼一聲,重重地壓下刀鋒。
他從不認為在殘酷的廝殺中,生死對殺的敵人中會隱藏什么高手,非要等到最后才出來出手。
在這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是誰,要是能殺他早就把他殺了!
現在殺不了,居然廢起話來?搞得好像只有它們能殺自己,自己就不能動它們一根汗毛!?
血騎幾乎全軍覆滅,今天就是樞機來了,他也會斬下這一刀,咬下一口血來!
橫天之刀冷酷地凌厲斬落。飛向天空的黑衣侍衛飛快地從懷里取出一塊片平的金屬六邊塊,拋向天空。
旋即,片平六邊金屬e延展,以最快的速度鋪滿高崗的上空,再延伸向下,覆蓋四面,將高崗中的人完全籠罩在蜂窩一般外殼的罩體中。
它剛剛完成延展,呼嘯的橫天刀焰轟地一聲,雷霆萬鈞地重重斬在高崗上!
長長的炙熱刀鋒切入下去,大地e的顫動。在頃刻間撕裂,一條無底深淵黑暗的鴻溝,直線般出現在橫尸累累的大地上,從濕地伸向草原。
無數尸體紛紛墜落黑暗深溝,有王庭大軍的。也有叛軍的,跟隨落入深底的火焰。掉落。
唯獨處在中間位置的高崗。像是兩段直線中的斷點,深溝上的孤橋,仍苦苦支撐著。
但蜂窩格的金屬方罩在樞機源火的轟擊下,頓然碎落,殘片四濺飛射。
頂著方罩的第一個黑衣侍衛身下骨骼盡碎,雙膝被凌厲的刀勢重重地劈跪在地上。頭顱垂下,鮮血成一條線從額頭上流向焦土上,生死不知。
橫天巨刀也隨之而消失了,只有兩端鴻溝中落入深淵的火苗證明它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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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部分王庭貴族們這個時候騎獸還沒騎上,腳下便嚇得一滑。紛紛載落在地上。
骗子,大骗子!不是说它无力再战吗?不是说后备军就能收拾它吗!?驱猛日的,神殿的人果然全都是骗子!
“剑式!”
天空上,传来凌厉一声喝斥。
楚云升凌空翻转,身体倒置,头在前,身在后,犹如子弹一般猛然加速冲向高岗。
在他身前,白炽的剑气一字排开,剑锋倒插遥指高岗。刺啸之音,接连破空。
紧接着,这些齐头并进的白炽剑气,疾速超越楚云升手中的火剑,在剑端的前方。骤然收缩,并为一剑。闪烁出一道极光。如嘶而去。
“剑式!”
“剑式!”
“再剑式!”
四道极光闪耀的剑气厉啸着接连而出,楚云升随后冲击向高岗,战马飞驰而来。
他必须喊出声来加强精神的高度集中,这不是真正的剑式战技,是他融合前辈剑式与自己的战技,在身体内元气已经消耗一空的情况下。以操控力量,召集并利用周围残存的枢机元火,创造出来的火之剑式。
流火战刀融碎了,大部分原因是它无法承受真正的枢机源火。它是由零维淬炼派出的渣滓淬炼而成的,并不算是正品。
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黑衣侍卫抛出的蜂窝方罩,这是枢机之物,真正的枢机生命打造出来的东西,里面更融入了枢机的力量,和紫金骑士身上的那些批量烂造铠甲完全不可同语。
一个私修命源的人,身边竟然有枢机暗中遣人派物保护,其心不明而喻。
楚云升自称神之行走,诛杀它,名正言顺!
当然,他并不需要这个名正言顺,这一剑和影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黑衣侍卫白色小棍顶端的飞絮伞状半球面打开,第一道剑式轰击羽白色般球面,黑衣侍卫口吐鲜血。
第二道剑式转瞬即到,继续轰击原点,黑衣侍卫七窍喷血。
第三道剑式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地第三次撞击,黑衣侍卫全身血肉筋骨尽碎,形如凌迟。
黑衣侍卫此时大声道:“畸形人,你会后悔的!”
第四道剑式呼啸而来,乳白色球面瞬间碎裂,片片散开,极光剑气一闪而逝,穿过黑衣侍卫的身体,带着飚起的飞血,直指梅尔蒂尼。
“大人!”
第一个黑衣侍卫大概还没有死透,飞身扑过来挡在梅尔蒂尼的身前。
剑气刹那间洞穿它,继续向前!
持盾的侍卫们结成的一层层直线防御,高能的剑气肆虐屠杀,连同它们的身体一起撕碎。
死亡的人潮一排排掀起倒下,整个高岗上一片腥风血雨。
楚云升重重地落在主动来回找了半天合适位置的战马身上,巨大的惯性将它前腿双膝压倒在地上,屁股高高的跷起,差点把楚云升向前摔个狗吃屎。
危急关头,它硬是跃了起来,心虚地嘶鸣一声,咬死一个侍卫。
楚云升扬起缰绳,手握着即将消失的火剑,向强疾冲。
穿过一层层的血雾碎肉,斩过一个个人头,一直冲到在这座高岗上最为重要的几个人身前,它们已经浑身带血,正被剩下的大量侍卫们重重护围着。
楚云升认不得谁是谁,他只认识迪尔和身穿青色重甲的人。
此刻,剑式剑气已经消耗消失了,迪尔趴在战马上,血迹斑斑,生死不知,而她,手持一柄青芒寒剑,肩头铠甲上破出一个血洞。
楚云升冷冷地与她对视着,手中的火剑已经消散一空,四道剑式耗尽了它的极限。
侍卫们围护中的人,也在盯着楚云升,它们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凶煞如恶魔的这个畸形人,有祈祷它赶紧走的,有早已崩溃的,有想以死殉国的,也有马上准备投降的。
它们并不知道楚云升为什么一定冒着摔出个狗吃屎的危险也要骑在战马上,他的神经正在飞速地麻木,最末端的脚趾已经感觉不到一点的触觉,操控力量也用到极限,身体内的元气更是消耗一空,战斗力甚至还不如此刻胯下的战马。
它们只知道楚云升是一个面容狰狞恐怖的“魔鬼”。
楚云升拍动战马上前一步,对面的侍卫们顿时紧张地齐齐一退,眼神中甚至流出绝望。
楚云升再上前一步,侍卫们中一个不算太老的贵族几乎是滚出来一般扑在地上,吓晕了。
楚云升战马迈出第三步,一名贵族突然跳起来道:“不要杀我,我投降!”
随即,一众的侍卫以及其他贵族们顿时将目光投向它,慌乱中的它,竟没有仔细分辨这其中的目光并不全是杀机,还有很多是期待,鼓励它再勇敢地说点什么,可它被吓住了,连忙又混乱地带着一丝哭音到:“我,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乱说的……”
楚云升冷笑一声,冰冷地朝艾希儿看一眼,喝斥一声,掉转马头,奔腾而去。
贵族与侍卫们顿时瘫软了一地。
不管这个畸形人为什么在最后没有杀光它们,它们再也不敢在乱动了,这个时候谁要跳出再说什么“它已无力再战”,哪怕是四王子,某些贵族都发誓回到太阳城也要把他从皇位上拽下来!
更关键的是,大量的高级军官在刚才的剑光中阵亡,指挥系统彻底瘫痪,能不能把剩下的残存军队顺利带回去,此刻都成了大问题。
战马踏出一条长长的敌人血迹线,从高岗上驰下,断臂的血人举着残破的王旗跟在楚云升的身后,一路向北而上。
楚云升没有向西与只剩下九个人的胡尔汇合,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很远,中间存在大量王庭残活的士兵。
除了身体原来越麻木僵硬,他还感觉到起码两名以上的枢机力量正在拼命赶来!
必须尽快以大量死气为掩护尽快摆脱王庭残军的范围。
“王,布特妮的尸体找到了!”
“王,能找到的尸体,都找到了,其他都,都……”
“王,我们只剩下十七个人。”
……
楚云升身体越来越僵硬地接过一名血人送过来的惨不忍睹的尸体,放在身前,一言不发,双目冰寒。
清晨的红色阳光下,草原上出来的带着血腥的风中,楚云升抱着布特妮的尸体,身后断豹人高举着猎猎的血染王旗,将死了将近三分之二的王庭三十万大军抛在身后,越过七十叛军自杀之地。
一路上,监视叛军的骑士纷纷主动让开一条道路,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还有来不及自杀战争便已经结束的大量叛军,默默地一旁注视着。
金灿灿的沟北大军中,那柄迎风飘扬的战旗下,十八道血染的影子,犹如金色海洋中一抹鲜红,在敌人让开的道路中,驰骋。
朝阳亦如残血。
……
“王,您怎么了?”
“我没事,但等一会,我可能连话都说不了,不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照着我说的,替我做一件事就行。”
“您说,我拼死也会完成。”
“那倒不用,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从我马背后的囊袋中找到一个铁盒,我检查过,它还在,里面有软绵包裹好的十二支红色注射器,其中一个只有半支,记住,就用那半支给我注射。”
“我明白了。”
“还有,注射前记得将我绑起来,绑在石头上,或者树上都行,但一定要牢靠。”
“明白!”
……
“嗯?qíguài……”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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