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蒂亞”

    自稱是“卡索恩”的銀發少女，有著令艾馬儂不那么能夠接受的奉獻精神。而她那完全無所謂一般的淡然態度，就仿佛是已經看淡了一切。

    銀發的少女是這個世界的意識，這也就是之所以提莉婭之所以會稱之為“未名者”的原因了，她不是沒有名字，而是名字被世界占用了。

    她是不應存在于世界上的存在，不僅僅是現在，即使是是過去或者未來，也不應存在于物質世界之中。

    “本應該在重啟世界的過程中消逝的我的意志，之所以能夠保存到現在，是因為我沒有履行我的義務。這是個錯誤，而我現在就要糾正這個錯誤。”銀發的少女向艾馬儂綻放出了他所見過的最真誠最清冷的笑容——

    “所以你既不需要覺得愧疚也沒必要為我而感到悲傷，這只是我的選擇罷了。況且，我也不需要什么人來憐憫我。”

    “那么，這么一來，你要不要起個新的名字？”這時，在艾馬儂身邊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提莉婭突然這樣問道。因為這個提問有點出乎意料，所以多少有點破壞氣氛。不過在艾馬儂看來，這樣也好就是了。說實在的，現在的氣氛真的有點難于應付。

    “哦？新名字？這個主意好像不錯。唔，我想想啊……”

    少女還真的就這樣認真地思考起來了：“查內姆怎么樣？”

    “你這名字起得比我還沒水準啊！”

    “呃，也對。再怎么說也不能比艾馬儂還沒品啊。那我想想……”少女依用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很傷人的話，似是頭疼地摩擦著自己銀色的頭發。“嗯，那么就‘蒂亞’吧，‘起源’一詞的稍微變一下聲調。”

    “很不錯的名字。那就蒂亞吧。”提莉婭點了點頭贊同道。

    “我也覺得不錯。”艾馬儂附和道。

    “嗯，那就這么定了。”蒂亞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那么接下來，我們就回到物質界去吧？”

    “什么？”艾馬儂吃了一驚。

    “沒什么，就是回到物質界去啊，否則你認為我為什么要起一個新名字？”

    “但我還沒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包括這里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到達這里，我全都沒有搞明白。這樣就要回去了嗎？”一頭霧水的艾馬儂如此追問道。

    “嗯？這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蒂亞反問道，然后不等艾馬儂回話。便又接著說道：“好吧，既然你問了，那我也就順便回答了吧。”

    這樣說著，蒂亞站起身來。開始了關于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的講解。

    “應我的分身的愿望，泰伯利亞教會將她召喚到了物質界，這就是事情的起源。但是，我的分身并不具備我這樣的完整的意識。除了她最初的‘重啟世界的愿望’的信念之外，我的分身的思維。完全就像是白紙一樣。于是，她在泰伯利亞教派的信仰灌輸之下，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也就是泰伯利亞教派的‘神使’，在試圖重啟世界的基礎下。又增加了‘喚醒觀察者’這樣的目標。”

    說到這里，蒂亞停了下來。盯著艾馬儂，問道：“不過。你應該知道上一任的觀察者是怎樣的下場吧？艾馬儂？”

    “被封印，部分意識化作艾靈族。”艾馬儂立刻回答道。

    “沒錯，上一任的觀察者已經化作了遍布世界的艾靈族。”蒂亞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在我修改世界的規則時，作為紀念，把這些艾靈族正式的任命為這個物質世界的守望者。因此，以前的那個觀察者，當然是完全不可能再‘接受召喚’，回到物質界了。于是，作為替代的，那些人的召喚實際上的效果就是召喚了你，艾馬儂，這個世界的新的觀察者。”

    蒂亞放慢了自己的語速，緩緩道來：

    “而你之所以會出現在我這里，就是因為‘物質世界’需要重新為你準備‘授權’——當你再次回到物質世界時，就已經是正式的觀察者的身份了。”

    “正式的觀察者的身份？這是指什么？……”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但艾馬儂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問我，我也是不清楚的。”蒂亞聳了聳肩說道，“只要從這里出去，你肯定會比我更清楚。不過你倒是不需要太擔心‘自己的精神會收到觀察者的身份的污染’這樣的問題。你把事情想得太過夸張了，職責對性格的影響沒那么大的，你看，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銀發的女孩拍著胸脯自信地說到。

    “不，我可不覺得人格分裂了都還算是‘影響不那么大’這個程度的……”

    “放心放心，反正你是觀察者，又不會做什么違背自己的職責的事情，肯定不會有問題的，相信我就好啦”不知是為何，蒂亞的心情看上去似乎是好了起來，嘴角也帶上了甜甜的笑容，相當美的笑容。看到了這樣的笑容的一瞬間，艾馬儂竟然有些失神。

    這是一個對待自己怎樣殘酷的女孩啊——忍不住又這樣想了，找書苑 ｗww.zhａoshuyｕａn.com然而艾馬儂又立刻強迫自己忘掉了這樣的念頭。畢竟艾馬儂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格去憐憫她。早就做出了“放棄這個世界，只是力圖救下自己的幾個祭司”這樣的決定的艾馬儂，此時又隱隱地期待著蒂亞犧牲自己來拯救艾莉卡的艾馬儂，的確沒有什么資格說些什么。

    “你又在鉆牛角尖了？我勸你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為好。再說，我的話也還沒講完呢。”蒂亞的語氣中帶著些不滿地，然后接著說道：“在你回到物質界之后，就會回收作為觀察者的力量，而這份力量之中，很大一部分是用于封印我的。因此，在你回到物質界的一瞬間，我對物質界的影響力也會加強。那時候我也會像我的分身那樣，降臨物質界，試著搶先她一步接觸到世界的核心——畢竟這樣可控性更高一些嘛。”

    “另一方面，我到達物質界之后還會有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能夠分流艾莉卡與物質界的鏈接，減緩她‘作為種子的覺醒’的速度。”

    說到這里，蒂亞再次露出了微笑：

    “所以呢，到時候，就請多多指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