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沖擊波排山倒海般吹來,體質最弱的寧方竹首先就一個踉蹌跌倒差地,差點成為滾地葫蘆,只能死死趴著。而阿黛爾和尤利斯也是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阿黛爾黑袍飄揚,袖口和衣領被風吹動,露出了滿是符文的皮膚。
她臉色一沉,蝌蚪般的符文一陣蠕動,無形的力量將黑袍再次拉下,包裹住瘦小的身體。
尤利斯身上的金光瞬間破碎,承受了反噬的他痛哼一聲,英俊的臉龐略顯蒼白。
黯淡的金光一閃即逝,這樣致命的攻擊提前讓圣戰天使化身消失在了人間。
阿東薩的狀況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圣戰天使化身加上百臂巨人的二十五倍攻擊,基本等同于一個火車頭以兩百千米的時速橫沖直撞過來,阿東薩區區一兩噸的自重相當輕易地就被撞飛了。
幸好阿東薩將雙腿插入地面,拖出兩條十多米的長坑,看起來才沒那么狼狽。
但是身體的全力爆發相當考驗基本素質,力量達到這個層次,一舉一動都會造成巨大負荷,阿東薩也需要短暫的恢復。
接連放出大招的尤利斯神色明顯萎靡,但他顧不上休息,急忙跑到羅偉身邊查看情況。
他雙手喚出兩團微弱的圣光,拍進羅偉凹陷的胸口、羅偉凹陷的胸口一陣起伏,竟然還是沒能恢復。
圣光的治愈之力不是單純的傷勢自愈,還有一點難以言喻的時光回溯功效,可以將機體按照原有的模樣直接恢復過來,生死人,肉白骨。但也要遵守一定的交換原則,尤利斯現在的力量是怎么都做不到這么神奇的效果了。
焦急的尤利斯拿出一罐翠綠的藥水,卻也只能晃出一兩滴稀薄的清香液體,根本不頂用。
這時地面一裂,鉆出來一根紅色觸手,插進了羅偉的脖子,不斷延伸,一鼓一漲,似乎在傳輸什么。
阿黛爾神色一變就要動手斬斷觸手,似乎察覺到什么的尤利斯卻伸手攔下了她。
羅偉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陣痛咳,胸口隆起,手臂的骨折也瞬間痊愈,竟然一下子坐了起來。
顯然是阿東薩出手救了羅偉。
他心有余悸地拍著赤裸的胸膛,喃喃道:“奶奶個熊,老子好像看見隊長在岸對面向我招手了。”
“說過多少次不要提隊長了!”
阿黛爾嘴角一抽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打得羅偉腦袋一懵。
尤利斯表面阻止,心里卻一陣大爽,羅偉這廝又嘴賤又犯渾,經常盲目出手,打得遍體鱗傷,他不知道幫羅偉擦過多少次屁股了。只是礙于圣職者的身份才不好發作。
尤利斯也是長舒一口氣,看著逐漸恢復一米七身高的阿東薩緩緩走來,心情有些復雜。
不過阿東薩的心情倒是很好,它收集了有關成熟超凡力量體系的第一手資料,不再是曾經兩眼一抹黑的無奈境況,甚至還能用自己的力量突破束縛甚至生生打爆這所謂的天使化身,讓它心中異常暢快。
假以時日,未嘗不能讓自己也擁有這種力量,當然,這都需要大量的實驗和研究。
這個世界的武道和超能力雖然有很多值得稱道的地方,總體的學習和應用卻都太粗糙了,只能靠個人天賦硬磨,讓阿東薩無從下手。
阿黛爾鐮刀一揚,閃電般出手,揮鐮平削阿東薩的胸部。
迅捷精準的鐮刀在阿東薩眼中也不過是一出無聊的慢動作,它伸手拍在鐮刀一側,將其輕松震開。
它有些驚訝,自己其實是想直接震碎這把鐮刀,卻受到了極強的反震之力,似乎這把鐮刀不論攻擊力還是硬度都有著與平凡外表迥異的高度。
令它更驚訝的還在后面。
幾乎在鐮刀被彈開的同時,阿東薩的肩頭與腰部又傳來一陣勁風。
阿東薩曲指連彈,又是兩次堅硬的觸感,阿黛爾上前又是一揮,三股勁風再次同時出現,但不管怎么看,鐮刀都只有一柄。
這竟然是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多重攻擊。
阿東薩百思不得其解,這似乎涉及到又一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體系,一時之間毫無頭緒。
既然根本沒辦法理解,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阿東薩橫掌一扇,身前被純粹暴力擠壓的空氣像一堵墻一樣飛了出去,阿黛爾勉強將猶如固態的沖擊波切開,卻依舊被風壓逼迫得不停后退,退出三四米才有能力重整態勢。
阿東薩眼睛微瞇:“今天這樣就夠了。把他帶回去好好照顧吧,我會用的上他。”
阿黛爾冷冷道:“這個賤人的死活關我什么事,我只是看你很不爽而已。”
阿東薩說:“真是無聊的糾纏,你要是真想打,我給你找個對手。”
風和日麗的海面瞬間波濤洶涌,一個巨大而光滑的章魚腦袋鉆出海面,浪花澎湃,陽光一瞬間消失在視野中。
數根粗壯的觸手拍打海面,掀起了滔天巨浪,哪怕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巨大的震動和浪濤聲。
一聲悠長而深邃恐怖的哞叫聲震撼著鼓膜和心靈,時刻讓人回想起最原始的深海恐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遠處的工人們看見大章魚后一陣喧嘩,卻迅速被訓練有素的工頭們控制住了。
這些工頭都是由精銳士兵擔當的,素質一流,這點事情還不能讓他們擅離職守。
大章魚血紅的眼眸中是一貫的暴虐和嗜殺,與阿東薩當初控制的蛇頸龍如出一轍。
但阿黛爾毫無懼色,手一抖巨大的鐮刀,露出衣袖底下刻滿了細密符文的皮膚,鐮刀散作三條黑線,又匯聚成一朵黑色花苞,層層疊疊的花瓣展開來劇烈旋轉,成為一柄巨大的鉆頭,似乎是專門克制超大型猛獸的武器。
尤利斯再次按住了阿黛爾的肩膀,與阿黛爾對視,看著阿黛爾不服的眼睛堅定地搖了搖頭。
阿黛爾再一回頭阿東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大章魚也冒著咕嚕的泡泡重新沉入海底,她只能恨恨地收回符文武器。
羅偉感覺脖子癢癢的,用力一扯,扯掉了救他一命的觸手,伸了個懶腰起身問道:“食堂在哪里?阿東薩應該管飯吧?”
聽到這么沒心沒肺的發言,阿黛爾抬腿就是一記斷子絕孫腳,留下捂著襠滿地打滾的羅偉頭也不回地走了。
羅偉慘叫:“這是怎么了啊?小妹妹生理期來了也不能拿我撒氣啊。”
尤利斯這么穩重的好脾氣也被羅偉的一系列行為氣得不行,不禁挖苦道:“你啊,活該!”
說完也走了,寧方竹看了看狼狽的羅偉,也一溜煙跑了。
而狼藉的場地,卻一點點分泌出乳白的液體緩緩填充戰斗遺留的坑洞,在干硬后與地面融為一體,看不出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