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園都市第七學區,某棟大樓的屋頂,站著一個長發少女。黑色中,稍微混著一點茶色的美麗的頭發。基本上的長度是到腰附近,只有一束頭發橫向扎起垂了下來。像是為了隱藏住那怯弱的表情而戴著的平凡的眼鏡,裙子的長度也是沒有改動過,跟學校規定的一樣,上身穿的普通的青色外套。這之中,紅色的領帶可以算是點綴品了。
風斬冰華。
膽小愛哭,就連惡黨也不會忍心去打她一樣,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弱氣。
此時,正遙遙遠望著醫院的某間病房。
雖然這個距離上,普通人是無法看清楚房間里的情形的,但這點無論對于風斬冰華或者站在她身旁的人來說,都完全不是問題。
病房內的床上,躺著一個高中生,而趴在旁邊睡著了的,是佐天淚子。
“恩,這樣的話,對佐天淚子的影響就降到最低了……”
風斬冰華身邊站著的,是和學園都市NO3的超電磁炮長相一模一樣的某個存在,只不過,現在“她”身上穿著的,是一套黑色的西服。
從衣料上反射出的光澤來看就知道是高級品,合身程度也是S級。當然這一切不過是她具現化時的附帶品,并不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如果說,看上去光澤和真品一致,摸上去觸感也和真品一致,完全無法發覺這不過是某種立場下具現化的“虛擬假象”,如果做到了這種程度的話,這個“虛擬的假象”還能稱之為“假”嗎?
存在即被感知。
風斬冰華以及她身邊的這個存在,此時,無不是以這個理論為基礎而具現化的。
“布羅利先生,超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好像是喃喃自語一樣,風斬的眼神有些迷茫。
連自己的存在都無法理解,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就那樣擅自被人“制造”出來的風斬,心中的那份失落,又怎么會是一般人可以洞悉的呢。
“風斬。”
布羅利雙手插在褲兜里,遠遠地注視著病房內的佐天淚子,少有的用了寂寥的語氣說道:
“不要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每個人存在于這個世界上,都是有意義的,冥冥之中,肯定都有一些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完成的事情。你也一樣,風斬,肯定有什么必須是你才能完成的事情,所以你才會在這里。”
“我…不是很明白……”
“簡單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舞臺。”
“但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舞臺在哪里,有多大……”
“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是嗎。”風斬冰華低下頭,她的身體好像信號受到干擾的電視畫面那樣,忽地扭曲了一下,又恢復了原狀。
“我知道,我知道的,風斬。”布羅利依然遠眺著,但是視線已經從佐天淚子身上挪開,投入到更遠的天邊去了。
“因為我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和你相同的。所以,我能理解的。”
布羅利的“誕生”,本身就是倉促和粗糙的,以至于之后她自己又進行了大量的調整,雖然可以在細枝末節上修補自身,但缺失的關鍵部件仍然沒辦法用什么來代替。
但是在9月30日發生的某個事件中,布羅利似乎得到了一些東西,并且這些東西使她更趨近“完整”。
佐天淚子突然爆發出LV4的能力,其實并不在布羅利的計劃中,而是風斬冰華擅自做主的結果。
9.30之后,布羅利試驗性做出了一些“模板”,這些“模板”其實是不同法則下的混合產物。
為了讓那些在黑暗中遭到迫害的學生們擁有自保的能力,風斬冰華將這些固定“模板”的AIM力場植入到了屬性相近的人的AIM力場中,借以替代原本的個人現實。
其實要讓佐天淚子具備放電能力也是可以的,但是那樣的話,對佐天淚子的人格影響是巨大的,甚至會因為“個人真實”的沖突造成腦部損傷或人格崩壞等等不利因素。
所以要找屬性相近的人,這樣可以將“扭曲”程度降至最低。
但即使這樣,名為“暴風高尼茨”的模板依然對佐天淚子的人格造成了影響。
原本的佐天淚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冷靜的將人殺害的。
冷酷殘忍狡詐虛偽……這些原本是屬于“暴風高尼茨”的性格,對佐天淚子產生了影響。
如果按照原本“模板”的實力,肯定是已經到達LV5巔峰的存在而不是區區的LV4。之所以打了折扣,就是因為“暴風高尼茨”和“佐天淚子”這兩個人的人格根本是完全相反的,如果佐天淚子本身就是冷酷殘忍的人,那么馬上發揮出LV5的實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即使這樣,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佐天淚子越是使用能力,她的人格就越會被“暴風高尼茨”侵蝕,直到最后其性格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布羅利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于是及時將這些植入的“模板”回收了。
“風斬,這次的事情并不是你的責任,你原本也是要保護那些孩子的,不是嗎?所以不要再自責了。”
布羅利收回遠眺的視線,
“要說責任的話,恐怕我的份更多一些呢。”
風斬冰華弱弱的發出聲音道:
“但、但是,如果不是我擅自做主……”
“我說了,不是你的責任。”
“但是,讓那些孩子突然獲得能力,然后又剝奪的話,不是很殘忍嗎……”
風斬看上去已經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她的視線依然定在遠處的病房內。
“……”
布羅利突然用右手臂攬住風斬的脖子,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里用左手的拳頭使勁在弱氣少女頭頂旋轉著:
“我說不是你的責任就不是!你在故意和我作對嗎?啊?!”
“對、對不起!”
“況且……”
布羅利停止對風斬的單方面蹂躪,再次看向遠處,口中仿佛自語般說道:
“況且,已經留下了‘種子’,以后會達到什么程度,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唉?”
“沒什么!”
布羅利放開風斬冰華,略一凝神,一副墨鏡已經憑空出現在鼻梁上——看樣子她已經打算離開了。
“走了,風斬,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
第七學區的步行街前,佐天淚子對著其她三人神秘兮兮的說著什么。
“給你們看樣好東西哦!”
另外三人,其中一個是學園都市大名鼎鼎的NO3超電磁炮御坂美琴,另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少女則是LV4的空間系大能力者白井黑子,最后一個頭上戴著花飾的少女,則是有著“守護神”之稱的超級電腦黑客初春飾利。
此時她們都一致的歪著腦袋發出了“哈?”的疑問聲。
“準備好了嗎?一、二、三!”
佐天淚子雙手呼的一下抬起,在所有人都在疑惑她的舉動到底有什么意義的時候——
“!”
方圓十幾公尺內,所有女生的裙子,無不被一陣奇怪的氣流掀起。
“呀!!”
“啊!!”
街道上頓時掀起了一陣騷亂。周圍作為路人的少女們,卻平白無辜要遭到裙子走光的待遇,這實在是太可憐了。
“佐、佐天同學!”
初春飾利漲紅了臉拼命壓著裙子大叫起來。
“怎么樣,我也有能力了,是風哦!”
“不是這種用法吧!”
御坂美琴雖然在裙下穿的是讓人絲毫無法生出遐想的短褲,但依然紅著臉拼命用雙手壓住裙子道:“這到底是什么啊!”
相對于街道上其她慌亂的少女們,白井黑子則顯得過于鎮定了。
雙馬尾的少女一點也沒有在意裙子已經完全被氣流掀起,她只是一臉無聊的表情站在原地,緊緊盯著美琴的裙角,用平板無趣的聲音發出評論:
“姐姐大人什么時候才能不在裙下穿這種煞風景的短褲呢。”
……
咖啡店里,御坂美琴和初春飾利疲憊的靠著沙發——雖然身體還遠沒有到“疲憊”的程度,但心里上沖擊還是讓她們覺得需要休息一會。
白井黑子則在和佐天淚子聊著什么。
“恩?還有這種事情?怪不得最近接到了許多學生報案,僅僅針對無能力者的狩獵嗎……”
一旦涉及到風紀委員的工作,白井黑子總是能表現出非同尋常的氣勢和決心。
“嗯…具體的話,我也不清楚。話說昨天晚上的事現在回想起來,竟然好像做夢一樣呢……”
佐天淚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自己,昨天,殺了人?
雖然完全是正當防衛,但右手的指間卻突然開始變得粘稠起來,鼻尖似乎還嗅到了某種類似鐵銹的味道,于是胃里一陣翻騰。
“嘔!——”
“怎、怎么了?”
美琴驚訝的看著開始干嘔的淚子,關切的問道:
“沒事吧?”
“……沒,沒什么,只不過想起來一些不好的事。”
佐天淚子慢慢直起身,強顏擠出了一個讓朋友們安心的微笑:
“沒事了,已經過過去了。”
是的,已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管是昨天的危機,還是以前的那個無能力者佐天淚子。
從今天開始,自己已經是LV1的空氣系能力者了,以后,只要自己不斷的努力,不斷的付出……一定會得到相應的回報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不是嗎?
御坂美琴也是從LV1升到LV5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如果說以前可以用“自己是個無能力者”這樣的話來欺騙自己,那么,現在已經是LV1的自己,不是正和當年的“超電磁炮”站在同一個起點上了嗎?
“讓我來教你吧。將‘奇跡是存在著的’這件事。”
是的,奇跡是存在的,只要自己不斷努力的話,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是第八位LV5呢?
“讓一味地放棄的人懊悔,讓為你平安禱告的人不必悲傷,這種的奇跡是存在的。再一次地,看著大家詫異的臉笑起來吧。”
不會放棄,這次和幻想御手那次不一樣了,這次自己絕對不會再放棄。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自己的朋友們。
所有人都可以歡笑著的那個結局,一定是存在著的……
努力一定會得到回報這種事,一定是存在著的……
因為,神,一定是存在著的。
佐天淚子如此堅信。
她對昨天晚上那個LV4的能力沒有任何留戀的向朋友們宣言:
“我,佐天淚子,現在是LV1的空氣能力者!”
……
某個存在通過某種不明的方式觀察著咖啡店內嬉鬧的少女們,她的嘴角不禁松動了下來:
“LV1的空氣能力者?”
她低聲自語著:
“你早就是LV6了啊,佐天淚子。”
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連她自己都露出一絲笑容:
“上升氣流↑↑↑↑↑↑LV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