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右手握住稱桿與米結合處,緩緩的朝上提起。只見那幾斤重的裝滿大米的瓦罐輕易的就被他提了起來。
“這,如何做到的?”
“他竟然真的會法術。”
“真的是文曲星君下凡不成?”
即便楊輝之前說了不是法術,此時人群中,親眼見到他用光禿禿的稱桿就將那那么重的瓦罐提了起來,還是出現了不少這樣的聲音。
楊輝有些無奈,放下之后,又說道:“這其實根本不是法術,原因就出在剛才撒的水之上。”
“水都是流動的啊,怎么可能?”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就是,那才多少水,估計都流到瓦罐底部去了吧。”
楊輝笑了笑,繼續解釋說道:”里面的米本來都是有空隙的,再撒了水之后。又隔了一會兒,所以米吸收水分膨脹。如此一來,就會積壓在一起,圍繞著這稱桿,給與其一個力度,緊緊的壓住稱桿,讓他不滑脫。這,就是為什么用稱桿能提起這一罐米來的原因。大家可以來試試,千萬不要左右移動,只能直上直下的提。“
唐恪見到這神奇的一幕,最開始走上來,學著楊輝的辦法,握住稱桿底部,緩緩的提起。
“果然如此。”他嘖嘖稱奇。
楊輝展示了兩個小小的技巧,見眾人對自己也有些相信,這才說道:“說到底,很多事情,都有其原理,只不過出于各自的認知,暫時沒有想到和理解而已,一旦有人說透,這所謂的法術,也不過是一些技巧而已。“
人群中,有人點點頭,有人沉思,對于剛才大家一窩蜂的想要掏錢請觀性大師消災心中有些慶幸。
不過,畢竟當面說出了其中的原理,也有些失望。如此一來,豈不是說觀性大師并不會法術?那么連帶著祛病除邪也都是假話?
楊輝的做法,可以說對,也可以說有失偏頗。畢竟人活一世,重要有個念想,也就是生活的動力。而在這個娛樂有些匱乏的時代,給那些貧苦之人以希望的宗教抑或是戲法,也并不能說就完全是一種壞事。只不過,要看具體是誰來用,其主要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斂財,還是其他。
這些,都不是楊輝目前所想的,他只是想讓爹不受騙而已,沈括給的財物可是用來改善生活的、添置用具的,可不能花在這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面。
楊清看向兒子的表情有些奇怪,聽楊輝剛才所講,都是與格物有關的事情,難道兒子跟沈伯父才這么幾天,就學會了這么多東西?這得聰明到什么地步?
此時沒有時間去計較這些東西。眼見在這上面花費了太多時間,楊輝想著此行的目的都還沒辦,就打算拉著父親離開。
經過他這么一攪和,原本打算找觀性大師卜算的人一下子走了一大半,臨走之時,還不忘夸贊這楊輝的學識以及對大師斂財意圖的鄙視。
觀性大師走上前,對楊輝說道:“小施主聰慧如斯,見識過人,老衲今日開了眼界。“
楊輝看了看他,雙手合十,睜大了眼睛,仔細打量著他,疑問道:“大師不覺得我壞了你的生意?”
“不敢,小施主慧根獨具,能點名其中道理,老衲佩服還來不及。況且佛渡有緣人,觀小施主面相,下顎豐滿,眼明帶笑,鼻梁堅挺,日后必定是位極人臣,大富大貴。“
楊輝只是笑了笑,心中卻道:跟我說面相,位極人臣,呵呵,科舉自然要考,但我可不想整天在皇上面前跪來跪去,一個不小心就人頭不保。再說了,那么能算,怎么算不到日后的靖康之恥?金元入侵。跟我比卜算,我如今可是知道上下五千年歷史,你還差得遠吶。
觀性大師見楊輝一臉笑意,以為他聽了自己一番話,心中高興,還待繼續說,楊輝卻是直接說道:“大師的話,我記下了。時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擾大師了。”
楊清在一邊聽到觀性大師的話,十分高興,連聲道謝,誰不喜歡別人夸自己的孩子呢?
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已經過了午時,從靈隱寺到售賣物品的集市還有些遠,心中有些著急。
“小弟弟,見識過人,不知是哪位先生門下弟子?”
見得楊輝拉著父親朝靈隱寺外走,唐恪連忙趕上幾步,跟在兩人左邊,問道。
楊輝對他印象不錯,回道:“家師沈括。”
“啊,原來是沈大人座下,怪不得。”唐恪遲疑了一下,拱手說道。
他即將參加進士科考試,對沈括的名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如此說。
楊輝點了點頭,道別道:“唐公子豐神如玉,剛才多謝了。”
“不礙事,在下早聞沈大人聲名,一直敬仰得很,沒想到他已經回了錢塘,還收了你這么個聰慧的學生。”
楊輝笑了笑,謙虛道:“公子過獎了。”
“還望賢弟能回去與沈師說一聲,就說在下不日當上門拜訪。”唐恪說道。
楊輝點了點頭,與他道了別,這才告辭離開。
楊清看了看這個兒子,一肚子的疑惑,卻不知如何問起。走路之時,一副沉思模樣,竟是連楊輝幾次說話都沒有回答。
“爹。”楊輝又喊了一聲。
“輝兒,什么事?”終于回過神來,問道。
“去縣城里買些東西回去吧,我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沈家,爹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給家里添置些東西。”
楊輝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對于父親心中此時的疑惑,他也不好解釋,總不能直接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吧,只能寄希望于楊清將所有這一切歸結到沈括的教導之上了。
兩人說話間,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響起。
“楊師弟,可是要去集市?我們也正打算過去采辦些東西回去,一塊過去吧。”
正是沈輕紗,此時正坐在馬車里,朝著自己打招呼說道。
楊輝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是沈輕紗轉了性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是良心發現,又或者說是剛才被自己的一番氣勢給懾服了?怎么突然想到邀請自己乘坐馬車了。
見他沒有回答,沈輕紗繼續道:“這里離集市還有些遠呢,天氣又熱,再說你們買了東西怎么拿回去?”
楊輝想了想,沒有拒絕:“那就多謝沈師姐了和師兄了。”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沈輕紗的話也確實有道理,本來就是打算去買東西的,走了這么一上午,累得不行,買了東西與其讓父親大包小包扛回去,還不如讓馬車捎帶回去。
楊清本來覺得有些不合適,楊輝直接朝父親說道:“爹,孩兒腳走疼了。”自己先上了馬車坐進去,看了看,那位斯文的沈師兄眉頭緊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人生。
楊清當然沒有坐進馬車里,而是坐在外面,與車夫一起,兩人經過學堂前的事,也熟悉了一些,在前面閑聊起來。
馬車空間不算很大,三個半大孩子坐在里面,并未覺得擁擠,唯一有點難受的就是有些悶熱。剩下的就是辛苦那匹馬了,好在道路比沈家到學堂那一段平坦許多,增加了楊清父子二人,拉動起來后,憑著慣性,也不算太過費力。
第一次坐馬車,楊輝也有些好奇,一路朝縣城集市行去。沈立德忙著思考,沈輕紗也沒說話,楊輝覺得無趣,將頭靠到了窗戶口,朝外看著。
走了一陣之后,思考人生的沈立德終于忍不住了,朝著正盯著外面看的楊輝問道:“楊師弟,在大悲樓前你展示的定身法和稱桿提米,其中道理,真的是如你解釋的那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