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嫁姐,嚴大夫三次登門;姐弟分離,小阿弟握拳決心。
第二天,初雪放晴,屋外罕見的聽到了鳥兒的叫聲。
吳奇起的很早,推開房門,一股寒意迎面撲來,他打了個哆嗦,卻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冰冷的感覺刺激的他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他在雪地了練了一會兒劍法,打了一會兒太極,這是他三年來的習慣,一開始是被聶政強迫的,后來自己也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反正,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好了。
聶政早就起來了,他正在旁邊的建議廚房做著早飯,裊裊炊煙扶搖直上,騰騰熱氣隨風飄蕩,這種田園生活,卻是三年內陌生又熟悉的場景了。
“二哥,大姐醒了么?”吳奇問道。
“醒了,她在穿嫁妝!”聶政一邊忙活著,一邊說道。
“二哥,你......”吳奇想要問什么,卻又忽然停住了。
“什么?”聶政問道。
“沒什么,我去看看大姐!”吳奇說著,轉身幾步跑進了木屋。
聶政愣了一下,看著自己義弟的背影,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聶政的姐姐出嫁,其實本來只是想簡單的走個儀式就行了,沒想到,姐弟三人剛吃過早飯,屋外就來客人了。
是嚴仲子,一如三年前見他。
說起這個嚴仲子,吳奇就很是疑惑。
三年前初次見他,不管吳奇是不是真的猜透了對方的心思,反正吳奇是怒對了這韓國大夫一頓。而后,對方許久都沒有再出現過。
第二次出現,卻是在義母聶王氏的葬禮上,嚴仲子一身的麻布孝服,一步一跪的,走到了義母的靈位前,哭的泣不成聲,似乎堂內躺著的是他自己的生母一般。
第三次,就是現在了,他一身象征喜慶的衣服,四個隨從勁裝短袍,抬著兩只箱子出現了。
“恭賀聶家長女覓得好人家,嚴某特來賀喜。”嚴仲子一臉的喜慶抱拳說道。
“多謝嚴大夫!”聶政拱手謝禮,自從義母聶王氏的葬禮上,看到嚴仲子哭的泣不成聲的樣子,這位一代大俠,已經把對方引為自己的伯樂了。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死一個兩個平明百姓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嚴仲子,作為一國大夫,居然會因為一個婦人的死和三拜九叩,毫不顧及形象的哭泣,吳奇覺得,就算這個嚴仲子真的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自己那單純的二哥肯定已經被對方俘虜了靈魂。
更何況,三年時間,吳奇也是了解到,這個嚴仲子,確實是一個禮賢下士的良臣,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他是一個好人。
“不必客氣!聶大俠的姐姐就是嚴某的姐姐,今日我們的姐姐出嫁,嚴某理應送上賀禮。”這段話在義母的葬禮上出現過,嚴仲子一臉祥和,說出的話讓人產生不出絲毫的不妥,仿佛他已經認識聶容縣很久一般。
聶政給自己的姐姐找到人夫婿的家離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極遠,從上午吃過飯,眾人便開始上路,直到傍晚時分才到達對方的家門口,這還是在嚴仲子無償提供馬車的情況下,如果全部走路,卻是不知道要多久了。
看著自己的義姐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拜了天地被準備送入洞房,吳奇的心里其實也頗為不是滋味。
三年的時間,義姐對吳奇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從他因刺受傷,到他被聶政訓練的暈倒過去,很多次,吳奇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她,她替他洗臉,替他擦拭傷口,替他上藥,幫他掖好被子,等等,簡直就是一個親生姐姐一般。
吳奇的眼睛瞬間濕潤了,他剛要別過頭去,卻正好看見了姐姐聶容縣兩只眼睛中也是淚水汪汪,正看著自己和聶政。聶政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然后不著痕跡的擦了擦淚水。
“弟弟!”聶容縣終于忍不住了,她甩開了旁邊男人的手,提著鮮紅的長裙,好看的臉上滿是淚水,沖向了她的兩位弟弟。
“大姐!”吳奇迎了上去,抱住了對方,他也哭了,除了因為姐姐出嫁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他不知道姐姐是否早已猜到,但他直到,姐姐肯定在很早以前就想到了那個可能。
姐弟倆相擁而泣,引得在場的諸人也是眼睛澀紅。
“好了!”聶政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和弟弟,他用手指擦了擦聶容縣臉上的淚珠兒,道:“姐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別哭了,三弟曾經說過,女孩子哭多了就不好看了!知道么?”
“嗯!我不哭!”聶容縣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臉,說道:“政兒,以后,小奇就交給你了!”她剛說完,又覺得不對,連忙補充道:“不對,交給你我不放心,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以后我會經常回家來看你們,你要是敢虧待了我們的三弟,我一定好好收拾你!”她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卻是又泣不成聲了。
“我......”聶政卻是一下子說不出話了,他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什么話都沒說,只是緊緊地摟著他們,仿佛在下一秒,自己的至親就要離他而去似得。
“二哥!”吳奇抬起頭來,道:“姐姐大喜日子,我想喝酒!”
“不行!”聶容縣嚴厲道:“絕對不準喝酒!”
“就讓三弟喝一次吧!”聶政道:“今日你出嫁,我們高興,正好我也很久沒喝過酒了。”
“那得讓我看著你們,免得你們喝醉了惹出什么麻煩!”聶容縣說道。
“這可不行!”聶政說著,用下巴點了點聶容縣的身后,道:“姐夫還在等著你呢!”說著,也不待對方說話,就把聶容縣扭轉過身子,推到了那個“姐夫”面前。
“以后,我姐姐就拜托你照顧了!”聶政對新郎說了一句,也不等對方回答,轉身就走。
“政兒!”聶容縣喊了一聲,見對方停下了腳步,道:“你記住,我是你姐姐!”然后她頓了頓又強行的補充了一句,道:“我會經常回家看你們的。”
聶政沒有回答,抬步繼續往前走去。
吳奇看著自己的義姐義兄,沒有說話。(原來,姐姐已經猜到了二哥的想法了,只是她卻沒有阻止,她直到,阻止不了的。)向了好一會兒,吳奇忽然握緊了拳頭,他拿定了一個主意,一個三年前第一次學武時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