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韜哥，您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郭余韜耳邊響起，他看到了等候在樓梯口的白云舟。
看起來，下面還比較平靜。
白云舟的身旁，吳克和燕文宏兩人對郭余韜的回來表示祝賀。
不遠處，是之前那支留學生隊伍。此時，他們已經只剩下三人，正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大氣不敢出一口。
因為另一邊有一支龐大的隊伍正坐在那里等待著什么。隊伍里，一個身著戎裝的中年人站在前方，后面有幾人在小聲議論著。
“憑什么讓我們等啊？”
“對啊，說不定那兩人早就死了。”
“說些什么話，如果不是秦先生救了我們，能活到現在么？”
“那是你們，我可是憑著本事活下來，主動加入的。”
……
嘰嘰喳喳的聲音在郭余韜的耳邊再清晰不過，通過這些議論，他也了解了這只隊伍的基本情況。
這是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主要成員是校方派來搜救的三人和各個幸存者小隊。
“你好，郭先生。”
一道醇厚的聲音傳來，卻是那領頭的中年人發現了從樓上下來的郭余韜。
看到這人，秦海明心中不由自主地生起一股驚艷之感，這容貌簡直俊秀得不似男人！
郭余韜看到他的目光，心中意識到可能是因為魅力屬性加值的影響，看起來這魅力突破臨界值之后不止是對源力的親和力增強，原有的作用也沒有少。
心念一動，他向前踏出一步，一股凌厲的氣勢釋放出來，夾雜著剛剛殺死鬼靈的氣息。
秦海明頓時感到對面那人的氣息為之一變，從清秀變得凜冽起來，壓迫者他的神經。這種程度，比之大隊長也不差分毫。
不愧是敢于直面成熟體鬼靈的人！
“我是秦海明，冰城工業大學搜救隊第三小隊隊長。”
他終于還是先開了口，道出自己的來歷。以眼前這位的實力，他日絕非普通人。
“郭余韜，大一年級新生。”
他淡淡地介紹著自己，同時借著這股氣勢打量著對面隊伍里的其他人。
值得注意的人不多，一共只有四個。其中兩個大概是和秦海明一起來的搜救隊成員，還有一個是獨自坐在那里，沒有任何人靠近他。
最后一人則是隊伍里一支小團隊的領導者，在他身上，郭余韜感應到了類似自己的神奇水果刀、吳克的棒球帽和那冰熊國女生的白色手套這種奇物的氣息。
聽到他的話，對面的隊伍里又有些議論起來，不少人都滿臉驚訝的表情。
“居然是一個新生！”
“簡直不可思議！我沒記錯的話，新生是死亡率最高的吧。”
“我們公寓都沒有一個新生幸存下來。”
……
有一個人冷哼了一聲，場面慢慢安靜下來，那是郭余韜之前注意到的人之一，搜救隊的成員，看樣子大概二十歲左右。
秦海明往樓上看了一眼，委婉地問道，“郭先生，請問天臺上的情況如何？”
郭余韜也明白他的意思，沒有直接回答，“秦先生同我上去看一看如何？”
聽到這話，他不由慶幸之前態度足夠好，能解決成熟體鬼靈的人，可不能成為學校基地的敵人。
“好，我自當奉陪！”
秦海明爽快地答應了郭余韜的要求，又吩咐好下面的人先等著，才和他一道走上了天臺。
看著被硬生生砸開的鐵門，他有些無語地往上走去。
天臺上非常開闊，一個大水池立在中央，陽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明亮的金光。
水池旁邊，一具尸體癱在地上，從膚色看起來像是一個黑人，臉上詭異地充滿猙獰的笑容。
“那是塞拉西，一個外國留學生，死于那鬼靈的幻術之下。”
郭余韜解釋道。盡管他不是很在乎，但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解釋清楚的。
“幻術？”
秦海明凝重地重復道。
“沒錯，那是一個紫黑色的鬼靈，曾控制了一個鬼仆，那鬼仆稱它為誅心鬼。那誅心鬼的幻術的確厲害，我也險些著了道。”
郭余韜回憶著說道，同時指向了另一邊的布魯克的尸體。
秦海明并沒有在意兩個死人，末世是勝者為王的時代，不論發生什么，死人都沒有權利說話。他反倒是對郭余韜口中的誅心鬼比較感興趣。
“誅心鬼？可能是惑心鬼的變種吧，聽說燕京那里出現過一個成熟體的惑心鬼，控制了上百個幸存者。幻術這種東西確實很厲害。”
秦海明回想起那則消息，有些驚懼地說道。那可是上百個幸存者，或者說是上百個適格者，學校里幾萬人都不知道活下來的有沒有一千人。如果在學校里也出現那種怪物的話，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帝都！”郭余韜聽到對方的話，情緒有些激動，“你們能聯系上帝都？”
盡管早就知道官方勢力的強大，但他也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可能聯系上家人的渠道。
能夠與帝都保持聯系，意味著起碼在高層之間遠程聯系還沒有徹底中斷，狀況遠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糕。
終于，他的心緒重新平靜了下來，語調變得柔和地說道：“那你們有辦法聯系上我的家人嗎？”
看著郭余韜激動地情緒和前后的變化，秦海明仿佛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還不知道幸存與否的兒子。
同樣的思念，秦海明也明白他的心情，“你放心，總會聯系上的。”
“現在不能？”
郭余韜反問道，語氣又恢復了冷靜，只是心中依舊焦急。
“這個得看情況，我們確實能聯系上一些其他省份。但是，首先我沒有這個權限。另外，即便能聯系上，我們也不能確保你家那邊一定能找到你父母。”
秦海明耐心地解釋道。
郭余韜點點頭表示明白，“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用什么聯系？”
“這倒沒問題，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說著秦海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
那盒子的形狀與香煙的盒子很像，只是表面的質地和光澤表明它并不是一個煙盒。
“虛境發生器？”
郭余韜疑惑道。這東西他當然認識，這是將虛境與現實結合的裝置，以實現完美的交互體驗。
秦海明搖搖頭，繼續解釋道，“這是由虛境發生器改裝而來的一個小玩意，虛境發生器早在源質化的同時就失效了，已經不能使虛境降臨現實。這東西如果你想要的話，只要加入基地，你也會獲得一個。”
他開始攛掇郭余韜加入基地，這樣的話，作為引薦者，他也會獲得不少的積分。
“秦先生，你知道這東西的原理嗎？”
郭余韜暫時沒有提及加入的事，繼續問道。他早就打算先加入到一個官方勢力了，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但是沒有這么早表態的必要。
單憑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重新改造出遠程通訊裝置的，自然也就很難聯系上遠在湘楚省的父母。
但若是借助學校的力量的話，還是有幾分可能的。冰城工業大學作為華國一流的高校，不僅具有極強的科研實力，它的校長也相當于副部級的高官。這種職權，在整個黑省的政府體系中也足以占得一席之地。
而以他的實力，想要獲得學校的幫助也不算太難。
聞言，秦海明耐心地緩緩說來：
“抱歉，這么復雜的裝置的原理，大概只有那些專門研究這些的教授才能為你解答。不過，我倒是聽一個教授說過一些，這關系到末世最大劫難之一。
據說，末世降臨后，虛境并沒有崩潰，只是徹底脫離了人類的控制。在末世降臨的那一刻，很多還停留在虛境的人都被永遠的留在了虛境。找書苑wwｗ.zhaoshuyuan．coｍ 這一類人，在現實中的死狀大多表現為安詳，幾乎占據了末世第一夜死亡人數的七成以上。
另外，‘四害’之一的‘鬼靈’的來源，似乎也和虛境的失控密切相關。正如一位偉人所預言的那樣，過度依賴虛境，人類必將重蹈智能浩劫的覆轍。
而這個通訊裝置，便是借助了殘存的虛境力量，來實現遠程通訊。我所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
秦海明的話深深地震撼著郭余韜。這種真相，簡直是顛覆性的超出了他的預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鬼靈的來源”“大多數人的死亡”，想到這里他不由想起作為次元架構師的爸爸。
他，該不會正好待在虛境吧？
不，不會的！
郭余韜簡直難以想象那種情形。雖然他曾經恨著那個喜歡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到他身上的人，曾經無比希望徹底贏得那個賭約，可是怎么也不該以這種形式收場吧？
他使勁地讓自己不去往那方面想，改而思考秦海明話語中透露的其他信息。
可惜，終究是做了無用功。
那句話，郭余韜也非常熟悉，一直拿來警示自己。
那是腦伴的發明者和虛境技術的開創者——曾玄明的名言，那也是父親最崇拜的人。或許，他便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那樣的人吧。
還記得，自己拿著這句話去反駁他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
現在看來，并不只有吃癟和無奈，還有一種欣慰深藏其中。
過去的一點一滴，如同近在眼前一般重現在他的腦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