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獲封郡主,但并沒有實質上的封地,這讓董仁笙一伙人心里平衡了一些。
雖然他們還沒有放棄所謂的“勸諫”,但畢竟也知道君狂的厲害了,對于這位突然之前變得勤快的郡主,他們還有這一些本能的畏懼。
君狂當日砸塌議政殿,已經充分地告訴了這些老臣,這是他君狂的天下。他君狂活了十幾萬年,見得神神鬼鬼可多了,他不止是執政的君王,更是不折不扣的大帝。
幾萬年時過境遷,也許很多人忘記了他當年的豐功偉績,只看到一個無心政務的昏君,那么他就讓眾人再記起來,讓他們明白站在他們上方的,是多么不能惹的人。
當日他一怒之下,在議政殿上說出的話,本就是雙關。一方面回應董仁笙等人,他們不過是杞人憂天;另一方面也是告誡他們,不要妄圖在他的地頭搞事,他不過是懶得跟螻蟻互動。
礙于君狂的態度,以及秦家并沒有在地位上獲得什么實質性的提升,董仁笙等人也不再咬死理。
如此過了四年。
秦筱在黔泱宮生活的第五個年頭,古靈精怪的小蘿莉依舊是小蘿莉,卻知書達理了很多,身上總透著一股淡淡的謙遜的味道,而君狂和霍九劍卻知道,那不過是偽裝。
自從秦筱來了黔泱宮,君狂就放棄了偷懶的打算,就算再不愿意,每天也會很早就起床,對小蘿莉的教育方面從來沒有怠慢。
四年的時間,秦筱身形見長,已經完全看得出,再過五年凡界又要多出一名絕色美人。
“你看看我多明智,早早把絕色收入宮中,不讓旁人褻玩。”君狂頗有些得意地攬著秦筱的背,一副這是我妹我自豪的表情。
“將來還不是得下嫁?”霍九劍連眉毛都不抬一下,目光始終放在手里的奏章上,“你要是有心情炫耀浪費能量,是不是能抽空過來幫忙看看奏章?”
聞言,君狂睨了霍九劍一眼:“沒興趣。”他輕哼一聲,“不過,我們家小小也有所成,也算熟讀法典,幫你看看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應當不難。”
“郡主如果不介意的話……”霍九劍終于抬眼,卻只是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秦筱。
正說著,有宮侍進來,報說秦樊大將軍近日連挑幾處匪窩,之前為禍民間的幾個寨子被連根拔起,如今凱旋而歸。
君狂與霍九劍對視一眼,就明白這事最好還是君狂親自迎接。
“幫我擬旨,大將軍勞苦功勞,議政殿受封。”君狂對霍九劍點了點頭,又轉向宮侍,“郡主本是大將軍的女兒,如今大將軍班師回朝,好歹可以父女相見,你告訴大將軍,覲見過后不要直接離開。”
宮侍應了一聲,上前拿好霍九劍寫好蓋章的圣旨,一路小跑去辦了。
很快,憐素又進來了,看見君狂的手放在秦筱背上,臉色并不太好。她對著君狂行了個福禮:“方才聽聞君上要褒獎秦將軍,請問君上是否在宮中設宴?”
“可以,但也不急在今天。”君狂微微頷首,“大將軍舟車勞頓,想必也一定掛念家里,我打算讓他在宮中住兩日,在派兩隊人馬風風光光地帶著賞賜,和大將軍一道回府。”
“憐素這就去準備。”憐素恭敬地退了兩步,臨轉身,還看見有意抬眼看了看君狂放在秦筱背后的手。
霍九劍給君狂丟了個眼色,君狂微微頷首,只一息時間人已經擋在憐素面前:“你似乎有話要說。”
“憐素只是擔心君上與郡主太過親密,落人口實。”憐素頭垂得很低,輕聲說。
“你也是為我操心不少。”君狂抬手,拍了拍憐素的肩膀,“她畢竟是我義妹,將來若有一日下嫁,還得你替她操辦嫁妝,你可不能怠慢哦。”
一聽說秦筱將來很可能下嫁,憐素臉色明媚起來。她輕輕地笑著,對君狂行了個福禮,繞開君狂走了。
霍九劍嘴角抽了抽,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啊。既然對她沒意思,就不要總歸給她一些不必要的暗示。”頓了頓,他又說,“遲早讓你知道厲害,讓你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可不是蓋的。”
“我哪有給她什么暗示了?”君狂挑眉,轉而看向秦筱,“小小你說呢?”
秦筱聞言,將手里抱著的一疊奏章放在案上,一板一眼地對君狂說:“首先,君上說到要憐素一個女官來操持我的嫁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您須得明白那是帝后的工作;其次,君上見她臉色不對,馬上就去哄,會給她一種你非常在乎她的錯覺,讓她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知道我沒那意思。”君狂故作可憐,扁著嘴看著秦筱,“要是我想娶她,她現在估計都能封貴妃了,她竟然還沒看出來。”
“所以她才這么善妒。”霍九劍說。
喜歡一個人,那絕對是無可厚非的單向付出,君狂不領情也在霍九劍預料之內,但如果憐素身邊屢屢有人對君狂產生妄想,不停刺激她。這事兒還句真難說了。
這事兒霍九劍雖然沒有太多情感經歷,但畢竟也是個學醫的,心理學多多少少有所接觸,當然也明白一些。他的職位需要他做事圓滑不失果決,這點他一下做得到位。
反觀君狂,自從秦筱來了宮里,人是不懶了,但好像有點……
“我現在倒是有點擔心你了。”霍九劍嘆了口氣,看著巴在秦筱案上的君狂,“你說你,好不容易治好一個病,這又得了一個新的……”
“我是有病——”君狂微瞇著眼,笑看了霍九劍一眼,“相思病。”
“得了吧,我看是懶癌晚期周邊擴散不藥而愈;現在又在向躁郁癥發展了。”霍九劍實在看不過眼君狂賣萌,隨手拿起一個奏章就丟過去,“你那么閑干,不如來干活。”
君狂敏捷地躲開,看著秦筱伸手接住奏章,隨手放在桌角,整個過程中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不免有些失望。
“君上,政務要緊。”秦筱冷冷地看了君狂一眼,指了指案上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