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被問得啞口無言。
君狂確實對她予取予求,而她卻沒為君狂付出過什么;君狂教她帝王權術,她卻在最關鍵的問題上行差踏錯,斷了君狂的后路。誠然,于公她作為一國之相沒有任何問題,作為妹妹和家人她卻失格。
“算了,我也不是拿這種問題來給你施壓。”君狂郁悶地別開臉,盡量不讓秦筱看到他皺眉,“現在沒有什么兩全的辦法:要么我宣布結束婚約,讓天下人看我們的笑話,讓那些老頭有機可乘繼續做著皇親國戚的美夢;要么你嫁給我,只要你不愿意,我不會對你做過分的事。”
“愚妹不嫁!”
“那就是選第一條?”再三從秦筱嘴里聽到“不嫁”這個詞,君狂沒來由一陣煩躁。
“那也不行。”
聞言,君狂氣到發笑:“你不讓我娶你,也不讓我娶別人,還不讓我不娶……”恍恍惚惚話題又繞回原點,實際上二十多天下來根本沒有什么進展,“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談談人生。”頓了頓,他又說,“不止是你,我應該和所有人都談談人生。”
“您談得過來?”秦筱懷疑地看著君狂。
“你還有心情吐槽?!”君狂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我告訴你,我已經拿你沒辦法了,也被你逼得不知所措了。你說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他煩躁地開始踱步,“你就非要的日子不過,往八點檔發展?”
秦筱聞言,縮了縮脖子,對君狂做了個鬼臉:“君上火氣好大。明明只要婚期拖后,直到君上遇到真愛……”
“后位空懸,你想拖別人容得你拖?”君狂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才平復情緒,“這樣吧,你如果還堅持己見,要么我強娶,要么你試試看有沒有人能帶你跑得出三界,到我管不著的地方。”
“……那我去我師尊那兒了。”
“你……”君狂一口氣走岔,猛咳起來。他狠狠地瞪了秦筱一眼,指了指門口,示意她可以走了。
“君上沒事吧。”秦筱擔憂地看著君狂漸漸變白的臉色,她剛才是怎么覺得對方滿面紅光的?
“你回去吧,再考慮一下。”君狂緩了口氣,揮手讓秦筱走開。
秦筱認真地看著君狂,堅定地搖了搖頭:“愚妹說了,不嫁,其他的隨君上。”
“……我娶定了,行嗎?”累覺不愛,這種兜圈子的話題。
聞言,秦筱抿了抿唇,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臣,死諫!”
“來,你死一個我看看。”君狂氣到不行,提起秦筱,直接打開門,將人丟給董瀟瀟,“你家公主說要死諫,多找幾個人給我看好了,到你明天早朝為止別讓她鬧事。”
“……”董瀟瀟和霍九劍面面相覷,似乎根本沒想到君狂會對秦筱發這么大的火。
“那我送公主回去。”霍九劍最先反應過來。
君狂冷哼一聲:“你留下,董女官送她回去就行了。”
霍九劍無奈地聳了聳肩,丟了個眼色給董瀟瀟,示意她趕緊把秦筱拉走,他無奈地跟進去,一把抓起君狂的手腕。
“看你把她慣得,遲早要被她氣死。”
“要真被她氣死了,那還真是又開一歷代人皇先河。”君狂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我都退了一步,說她嫁給我以后,只要不愿意,我什么都不會做。”
“我也有點不明白她了。”霍九劍在桌邊坐下,倒了杯茶遞給君狂,“順順氣兒。”
“大婚也就這幾天的事了,還有兩次上朝的機會,她再不給我翻點花兒出來,可就沒機會了。”君狂冷哼一聲。
霍九劍睨了君狂一眼:“要真翻出來,你招架不住,可麻煩了。你不才說,這地界靈性,想什么來什么?”
“你別撿我話頭。”君狂嘴角抽了抽,“關于我的情況,目前只有我師尊一家清楚,就連蓮帝都不知道,你別說漏了。”
“你這樣,境界跌落是遲早的事。”霍九劍說,“《九玄》本來就是這么一種功法,本來你應該等到歸真境后期,提前了而已。”
龍族功法《九玄》為當世六大奇書之一,一旦大成可得金龍軀體,君狂出身靈隱在修煉這部功法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更可修出九名影使。
然,在大陸統一之前,大雅為第一大國,管理千年祭祀,只有大雅出身的人,成就人皇職位后才能以“朕”自稱;靈隱本為第二大國,君狂得凡界界碑之后,只可自稱為“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也是身邊人稱他為“君上”的原因,朝堂上眾臣之所以稱其為“陛下”,也不過是出于尊重。
修煉《九玄》在帝境之后,會經歷一次境界的跌落,兩年之內一般會跌落至圣境上下,又需要兩道十年才能修回來。這段時間若是古族來犯,就需要歷代人皇出手,而界碑也可短暫借予曾經的主人。
一般境界跌落會在歸真境后期,甚至只差一線成就罔極,君狂此次因此損失大量精血且折損功力,提前引發了倒退。
“反正有個我都覺得很頭疼的家伙在楚歌城鎮著呢。”君狂笑了笑,“不然你覺得為什么楚歌城在那個位置?”
“我明白,楚歌城雖在南嶺地界,卻臨近東澤,一旦古族來犯,東極天方城十八禁衛會第一時間通知楚歌城,然后再向泱京報告。”霍九劍之前聽君狂讀故事的時候,就對這一段很有興趣,因此不需要比照劇情,也一樣記得。
聞言,君狂笑看了霍九劍一眼:“如果境界跌落,我就請他暫代帝位,相信以他的長袖善舞,能夠處理得更加圓滑。”
“誰能比你任性啊……”說下套就下套,說挖坑就挖坑,說甩袖走人就走人,多自在?
“我瞧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下次上朝以后,我就準備一個個地跟老頭們談談人生了。”君狂自嘲地笑了笑。
“你確定需要?”霍九劍挑了挑眉,總覺得好像一切都在君狂的算計當中。他轉念一想,好像錯過什么信息,“你讓別人暫代帝位,你干嘛去?”
君狂苦笑:“我不放心小小,正好跟去千山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