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和孟昔年看到了這樣的陳寶參都是嚇了一跳。
他們可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個狀態。
不止是疲憊的模樣，而是他的眼神，很無神，完全失去了光亮，看著很是頹然。
“陳爺爺！”
江筱立即就放開了孟昔年的手，走了過去。
“你這是怎么了？”
“唉。”
陳寶參還沒有回答她就先嘆了口氣。
“也沒什么，我就是覺得這輩子也差不多走到盡頭了，這兩天一直在回頭想從前，發現我以前做過不少錯事，也傷害過不少人，而且有好些患者我沒有好好地想辦法救治他們，沒有治好他們啊，讓他們就那么去了。這么一算，在我手里也算是斷了好多人命。你說我這是不是也算作孽啊？”
江筱和孟昔年對視了一眼。
“陳爺爺，您怎么能這么想？”江筱說道：“您身體康健，平時也注重養生，平時精神也都挺好的，肯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對啊，陳大夫，再說了，大夫也不是神仙，不是所有的病都能夠治好的，您向來鉆研醫術，在您手下活命無數才是真的。”孟昔年也勸道。
陳寶參卻又是嘆了口氣。
“你們就別勸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再說了，人哪，活那么長時間也沒有意思，人老了，那是給子女們添麻煩，等到以后老掉牙了，東西都吃不動了，走路顫顫巍巍的，或是臥床不起，那豈不是更加給年輕人添麻煩？”
“陳爺爺，伯伯嬸嬸們可都是很尊重你的，沒有人會嫌您添麻煩啊，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而且您本來也是很值得我們敬重的。”江筱說道：“再不濟，如果真的有人嫌棄您，您就來我們家里住。”
“那更不行了，真到了子女們都嫌棄的地步，那我這老臉也沒法擱了。”
以陳寶參以前的性格，江筱剛剛說出那讓他住到他們家里的話來時，陳寶參應該會哈哈大笑起來了。
不過，按他以前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像此刻這么郁郁不歡啊。
甚至，他都沒有看一眼孩子們！
更沒有站起來說要抱抱孩子，問都沒有問他們一句。
江筱和孟昔年都覺得這樣的陳寶參實在太不對勁了。
陳寶參根本就不是這么郁結不歡的性子。
孟昔年給了江筱一個眼色，江筱明了，手便搭上了陳寶參的脈。
“小小，你這是做什么？”
陳寶參卻是立即就揮開了她的手。
“陳爺爺，您讓我給您看看，看看是哪里不舒服。”江筱錯愕。
“不用看了，我也沒什么，就是覺著日子過著也沒有什么意思了而已。”陳寶參說道：“你平時給了我那么多好藥，你說我這么大年紀了怎么也好意思總收下你那些東西？小小啊，你會不會覺得陳爺爺特別厚臉皮？”
江筱：“......”
這一定不是正常的陳寶參。
絕對不是。
“陳爺爺，我覺得您可能是哪里不太舒服，我給您看看吧。”
說著，她的手又要去搭上陳寶參的脈。
陳寶參還是挺抗拒。
“不用，不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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