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又是三小姐!難道只是這樣一個名字,就足夠讓困擾著風暢的權利結構發生改變嗎?
有錢人的思維我不懂,柳家人欲利用張家人,可對姓柳的而言,星雨算什么?一件隨時可以為了換取利益而犧牲的工具嗎?我似乎并沒有同情星雨的必要,因為在張明杰眼中,我又何嘗不是一件工具呢?
“風暢不是我的,張副總,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風暢集團投資部綜合組的一個小文員...”
“現在是,最遲下個星期,你就會成為風暢集團十三城計劃小組的組長,”張明杰奉承的表情讓我渾身不舒服,心中更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到陣陣寒意,盡管他笑的是那么動人,“若與三小姐合作成功,楚少在風暢分量將舉足輕重,屆時墨小姐定可成功上位,而你,不但是墨小姐眼中的紅人,更是他們墨家的恩人...下周一上午九點半,董事會的成員將繼續開會,爭論的焦點依然會是楚少你到底有沒有資格成為十三城計劃小組的組長,現在持否定態度的只有我父親這一派系,估計爭論不會有結果,還會繼續的僵持下去,但是,如果我肯站在董事長一邊的話...楚少,我別無所圖,只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加入十三城計劃小組,成為風暢改革者的一份子!”
說的好聽,誰都知道,風暢改革者啥的只是個虛頭,值錢的是合作成功之后這個名號帶來的東西,張明杰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出賣他老爸嗎?
見我一臉質疑,他自嘲的笑了笑,道:“楚少可以鄙視我,但商場、職場,如同戰場,又不同于戰場,沒有人想成為失敗者,但如果知道自己必敗,又何必再要堅持?坦白說,突然轉變立場,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不止是背叛家族的壓力,更有背叛自己的壓力,然而尊嚴畢竟是不能當飯吃的,商場上的失敗者與戰場上的失敗者最大的不同,便是沒有榮譽可言,你輸的一無所有,也不會有人同情你,有的只會是嘲笑和奚落,更可怕的是,很快,人們就會將你遺忘...男人的事業,最求的是一番成就,過程固然重要,但結果才是最最重要,依我看來,堅持站在必敗的立場,是不理智的,也是沒有意義的。”
張明杰的解釋頗有道理,但我不敢輕信,為了利益而放棄自己的立場,是無恥,還是睿智?至少,我是一個即便輸的一無所有,也不會改變立場的人,大不了,從頭再來而已,何必要委屈了自己?
我與張明杰,不是一類人,因此也無法相互理解。
張明杰又道:“當然,為了以示誠意,我以后斷然不敢再打程小姐的主意了...”
這話不好聽,但我愛聽,張明杰到底是輕視于我,覺得游說我這樣的小人物,大道理反不如實際點的東西更有效果,的確,橫看豎看,我的條件都比不上他,所以作為競爭者,他的優越感亦無可厚非,我沒有死要面子的還他一句:不管你爭還是不爭,流蘇都是我的——張明杰既然看低我,那就讓他繼續看低我好了,也方便我觀察他的真實動機。
“實不相瞞,張少,那個十三城計劃小組是什么東西,是怎么回事,我聽都沒有聽說過,而且,聽你的意思,似乎是涉及到人員調配吧?那可是公司高層的事情,我的話,呵呵,好像沒有什么分量...”
張明杰聽出我有妥協的意向,驚喜道:“不,楚少,有你一句話就足以,加上我倒戈助你,到時候墨董一定不會反對我加入計劃小組的,況且,十三城計劃,涉及到公司方向性的市場改革,變動最大的就是我們市場部了,這個名額給我,于公于私,都是說的過去的,你也算不上徇私不是嗎?”
我不知道張明杰是不是在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我不是不想相信他,而是不敢相信他,但我還是擺出了一副相信他的態度,點頭了,因為我是個小人,各種意義上的小人...
小人是會裝好人的,張明杰不再打流蘇的主意,對我來說比三小姐的計劃更有吸引力,至于他到底能不能進入計劃小組,這惡人,還是留給墨亦之去做吧,老狐貍想讓我成為眾矢之的,不是也沒事先爭取我的意見嗎?
張明杰歡喜的表情背后隱藏了多少東西?是他玩了我,還是我在戲耍他?這個答案,恐怕比與柳曉笙進入狩獵園,還要可怕許多。
那個混賬三小姐,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還在一堆莫名其妙的問號中尋找方向的我,竟已不知不覺的成為了一場風暴的中心,難道,這就是三小姐想要看到的東西?
...
狩獵園的入口是一扇看起來很普通的鐵網門,上面有七道鎖,還綁了一條鎖鏈,粗若我的手臂,如此防備,讓我更是緊張了三分。
柳曉笙挺像回事似的,甩甩胳膊壓壓腿,去打獵又不是去賽跑,還用作熱身運動?
可能是運動的過了,口有點渴,柳曉笙從李頌那里接過兩瓶飲料,自己打開一瓶喝了一氣,然后拿著另一瓶沖我說道:“楚少,喝嗎?”
雖然天色已暗,但天氣比較悶熱,林子里蚊蟲多,我們穿的嚴實,的確容易感到口渴,而且這一進去,也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才能出來,事先不充些水分總是好的,于是便道了聲謝謝,我忘了,幾個丫頭也忽視了,從餐廳出來的時候誰也沒想著拿瓶飲料啥的。
柳曉笙擰開瓶蓋,馬上要遞到我手里時,突然腳下一絆,溢出來的飲料潑了我一臉一身不說,瓶子也滾落到了路邊的小水坑中,喝不得了。
柳曉笙誠惶誠恐,“哎呀,楚少,對不住對不住,一不小心,你看這事鬧的...”
楚緣掏出手帕,一邊幫我擦手,一邊怒道:“你是故意的吧?!”
所有都看出柳曉笙是故意的了,但他道歉了,我若計較反倒顯得沒風度,這道理大家都明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此才沒人出聲,只是或氣憤或鄙視的瞪著他,只有楚緣年紀小,沒那么多顧忌,不過這樣的揭穿沒有什么意義,柳曉笙微微一笑,不承認亦不否認,將這小屁丫頭給無視了,雖然靦腆,但同樣傲氣的楚緣哪里受過這種氣?差點沒忍住奪過我手里的弩給柳曉笙來上一箭。
沒想到平時對我很少有好脾氣的楚緣,在外人面前如此的維護我,同樣,我也沒想到,柳曉笙居然像個小學生一般,使出如此幼稚的手段,我微微一笑,道:“沒關系。”
“楚少要不要去換件衣服?我可以等你一會。”
“不用了,”從這里到休息室至少三四百米,我搖了搖頭,“咱們進去吧。”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趁著現在胸口憋了口氣趕緊進去,免得想的越多越緊張。
田經理向園里觀察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鐵門,生怕狼會跑出來似的,這多少有些失態的表現也證明了張明杰沒有說謊,里面那條狼,果然具備相當的威脅。
“柳先生楚先生,請你們帶著這個,”田經理從口袋里摸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類似于手槍的東西,“這是信號槍,一旦遇到危險,或者迷路,請對著天空發射,我會帶著救援隊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的。”
如果里面真是一只沒有利爪和尖牙的狼,田經理至于這么小題大做嗎?再看到柳曉笙似乎怪田經理多事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氣,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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