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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西南,王室新人

小說:我的老婆是軍閥 作者:錄事參軍
    對北國怎么看?

    幾位議政立時都繃緊了神經,李鴻章略有些謹慎的道:“殿下,臣下以為,奕欣這兩年與羅剎人勾結甚密,早晚為心腹之患,只是我朝休養生息之間,經濟一途暢通,若陡然起釁,兵連禍結,為仁者所不取也。”

    李小村淡淡道:“合肥此言差矣,若不早日一統,我朝命脈盡在北國之手,三五年后,怕我等要看北國眼色了。”

    袁甲三蹙眉道:“這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什么命脈?什么在北國之手?”

    李小村冷冷道:“資源,不說其它,就說煤炭,三五年后,若無北煤支撐,怕我們的工廠都要歇工吧?這還不是命脈?還不是咽喉被人掐住么?”

    李小村雖有些危言聳聽,但也確實,南朝雖有煤礦,但大多是深層煤,現時條件,開采不易,現今南朝煤炭尚能自給自足,但卻也已經開始大量采購北煤,而隨之,北方煤炭業蓬勃發展。

    按照南朝經濟發展規模,對煤炭需求量一年一翻番,數年之后,可就真少不得北煤支撐,若被其突然掐斷供應,到時怕很要有些傷筋動骨。

    袁甲三臉色有些難看,顯然被踢到了短板,顯得他對經濟一道嗅覺遲鈍。

    李鴻章道:“師出總要有名,現今停戰和約紙墨未干,英法美三國公正,貿然毀約,未免落人話柄。”

    李小村道:“這有何難?北國與我南朝商人商業糾紛甚多,我商務部和外務部本就該為國人謀利,而不應處處謹小慎微。”

    袁甲三道:“我大清仁義播于天下,以挑釁之心行兵革之事,未免用心太惡。”

    李小村冷聲道:“袁公迂腐了,一統南北,眾望所歸,然則北地千萬流民,聞聽袁公之言,怕是要心寒了。”

    葉昭品著茶,聽著李小村、李鴻章、袁甲三三人針尖對麥芒,實則朝堂局勢微妙無比,就說對南國的稱呼吧,李小村、李鴻章、李蹇臣均自稱為南朝,袁甲三則是一口一個大清,認為南朝是大清正朔。

    李鴻章沉穩有余進取不足,袁甲三則在苦心經營他的后黨圈子,李小村又西化太甚,平時行事也少了圓滑,不但和李鴻章水火不容,更和袁甲三成了對頭。

    品著茶,葉昭心中也嘆息,不過想也是,難道還真指望他們有人事事合自己本心?

    葉昭放下茶杯,聽到那輕微的脆響,幾名議政就都不言語了。

    “南北一統勢在必行,明年的財政預算再合計合計,準備出個特別戰爭撥款,多發些國債也無謂,只是這一切務須守秘。”

    “是!”眾議政躬身,不管怎么爭吵,但攝政王一言而決時,現今還沒有議政大臣有勇氣當面反駁。

    ……

    新年將至之際,從云南發來一條電文卻令葉昭為之愕然,電文是云南巡防總兵官馮子材發來的,言道西藏攝政熱振活佛的代表多嘉拉一行到了云南,路途艱險,據說本來上百人的隊伍有大半喪命在叢林中。

    也難怪,現今云南西部與四川西北、藏東等交界處,勢力錯綜復雜,盜匪橫行,西藏攝政活佛之使團來南朝,自要避開四川清軍,又路途不明,能抵達云南已屬不易。

    現今西藏政事軍事外務事,以乾隆年間的《欽定藏內善后章程》為準。

    政事方面,北京駐西藏大臣督辦藏內事務,地位與、班禪平等,所有噶倫以下的首領及辦事人員、管事僧人皆是隸屬關系,事無大小,都得稟明服從駐藏大臣辦理。噶倫、代本的任免升遷,由駐藏大臣會同喇嘛擬寫兩份名單,呈報中國大皇帝選擇任命。

    噶倫、代本即是西藏僧俗官員,協同駐藏大臣、、班禪處理西藏政事。

    其中前藏事務,駐藏大臣與共理,后藏事務,駐藏大臣與班禪共理。

    宗教監管方面,靈童的認定,需由駐藏大臣認定,并報北京正式批準。

    軍事方面,設三千名正規軍,前后藏各駐一千名,江孜、定日各駐五百,兵員由全藏征調。軍隊糧餉由地方政府籌辦,交駐藏大臣分春秋兩季發給。軍隊所需彈藥,由噶廈派人攜帶駐藏大臣衙門公文,赴工布地方制造下發。

    司法方面,最終權力盡屬駐藏大臣,呈繳駐藏大臣衙門或報經駐藏大臣審批,始能處理。各地漢官、噶倫和宗本等,如有依仗權勢,無端侵占別人財產,欺壓或剝削人民事情,即可報告駐藏大臣予以查究。

    外事方面,集權于中央,一切西藏外事交涉權,統歸駐藏大臣負責辦理。西藏地方與外國行文,須以駐藏大臣為主與喇嘛協商處理。

    從司法權和外事權可以看出,此時的西藏已經是清版圖的一部分,北京政府在西藏行使完全主權,而不再是前朝類似藩屬國的存在。

    而這幾十年,因為與班禪時常早逝,是以北京中央政府一直在西藏任命活佛攝政,協助駐藏大臣辦理西藏事務。

    現今八世班禪和十二世均年幼,攝政之活佛乃是三世熱振活佛阿旺益西?楚臣堅贊。

    這些年,西藏地方僧俗上層貴族矛盾不斷,幾年前,熱振活佛和“噶倫”夏扎、旺秋杰波等控告第穆活佛不守清規,經駐藏大臣奏準將第穆活佛押往后藏宗喀監管,接著英國人支持下的沙阿王朝(尼泊爾)入侵后藏,而中原政府正剿滅太平軍、南北沖突之際,無人顧及西藏,駐藏大臣與尼泊爾人簽訂的貿易協定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損害了西藏的利益。

    由此,熱振活佛與“噶倫”夏扎之間爆發了沖突,夏扎和甘丹寺、哲蚌寺的一些上層僧人合謀,借發放布施的一些問題,鼓動兩寺的僧人發動暴亂,駐藏大臣滿慶支持夏扎,熱振活佛深感威脅,遂起了與南朝接觸之心。

    馮子材的電文里,也附上了熱振活佛寫給“南朝大皇帝”之信,顯然西藏方面,對南朝局勢并不十分了解,只是知道中原王朝之爭,而且是南朝節節勝利。

    馮子材自老實不客氣的將寫給“南朝大皇帝”之信默認為給攝政王之呈情。

    信里熱振活佛請求南朝大皇帝出兵解困,并言藏兵必然響應,將北逆趕出藏前、藏后。同時懇請南朝大皇帝下令旨令附逆之沙阿王朝(尼泊爾)重新與西藏簽訂貿易協定。

    附逆,自然是指尼泊爾現今仍是北朝的朝貢國。

    實際上,這些年西南諸國情報內務府多有搜集,是以這片不怎么熟悉的區域,葉昭眼前迷霧漸漸揭開。

    沙阿王朝(尼泊爾)雖然名義上仍是大清的朝貢國,但實際上早與中原王朝漸行漸遠,六十年前英國東印度公司發起了對尼泊爾的侵略戰爭,但在山地作戰,打的極為慘烈,加之那時火器不似現今發達,是以英國人雖然戰勝,卻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英國人隨即放棄了繼續征服的打算,簽訂條約使得尼泊爾人割讓了大片土地給印度后,開始扶持尼泊爾權貴做代理人,以便更好的控制這個國家。

    現任尼泊爾首相忠格?巴哈杜爾?拉納便是英國人扶持的獨裁者,在十五年前發動政變,殺死首相、將軍、大臣四百多人,自封首相,廢掉前任國王,自己則扶持起了一個傀儡國王,由此也拉開了拉納家族這個世襲首相家族對尼泊爾的百年獨裁統治。

    忠格?巴哈杜爾?拉納這個人很有傳奇色彩,十年前漂洋過海見過維多利亞女王,親英情結濃郁,幾年前,印度大起義,忠格派出一萬五千名士兵幫助英國人平叛,為英國人剿滅印度大起義立下赫赫戰功。

    英國人當年與尼泊爾的戰爭慘淡獲勝,對尼泊爾廓爾喀人的驍勇甚為震撼,從此每年都會招募廓爾喀人雇傭軍,而廓爾咯人雇傭兵更是大英帝國海外雇傭兵團中戰斗力最強的一支。

    尼泊爾也在忠格領導下建工廠,造火器,數次挑起與后藏的糾紛,可謂野心勃勃。

    熱振活佛在信里,更請南朝大皇帝協調錫金與英國人之間的矛盾,遏制英國人一次次割占錫金領土的野心。

    看到這兒,葉昭目光閃了閃。

    縱觀英國殖民者在印度次大陸的歷史,可以說,遠在倫敦的英國政府要比英印政府謹慎,而坐鎮加爾各答的英官員又比其派駐在各地的殖民官員謹慎,正合了那句老話:天高皇帝遠。越是遠離指揮和制約,英國官員往往表現得越是富于冒險精神。

    吞并錫金,實則也正是印度地方殖民地官員所為。

    西藏一直以來是錫金的宗主國,雖西藏并入大清版圖,錫金對拉薩的朝貢卻從未中斷過,也就理所當然成為中原王朝的受保護國,現今英國人侵擾錫金甚急,正是錫金生死存亡之秋。

    對于英國人來說,如果打通從錫金的大吉嶺到藏邊的亞東之間的通道,英國人即可把貨物從加爾各答一路暢通無阻地輸入西藏而無須經過轉口貿易。此外,大吉嶺氣候涼爽宜人,是苦于南亞酷熱的英國殖民者最理想的避暑勝地,也具備種植茶葉的各項條件。

    而葉昭,同樣也知道錫金的重要地位,知道錫金茶的興起和中國茶的衰落。

    看著這封信,葉昭在信封上寫上“李蹇臣、李小村并外務部轉閱,錫金事可與英人議。”

    藏西之事,南朝委實鞭長莫及,但卻也可以與英國人談談,畢竟外人眼里,南朝自認大清正朔,談談西南藩屬國的外事無可厚非,至少要令英國人多些顧慮,在南亞的步子不要走得太快,也可以令南朝多些緩沖的時間。

    中英荷三國瓜分南洋利益的談判已經接近尾聲,草案里,三國協定在南洋貿易自由,婆羅洲除文萊王國外的絕大部分區域由中國維護各國商業貿易之權利,中國在坤甸設立南洋總督衙門,一體暫理南洋事務。

    在荷蘭人承諾善待華人的情況下中國承認荷蘭對蘇門答臘、爪哇等諸島的臨時管轄權。

    英國人則獲得了文萊、安南藩切等港口的使用權,對于其維持黃金海道暢通的意義不言而喻。

    三國又聯合聲明,待東印度群島原住民之“文明程度”發展到三國認可之時,將幫助其建立各個“文明國家”。

    這一條是中國人一定要加上的,也是攝政王授意,葉昭知道,殖民地不可能萬世永昌,民族獨立運動早晚會興起,現今加上這么一條條款,對于后世中國在南洋持續不斷的行使影響力很有好處,實際上,只要施政得法,很多殖民地國家就算獲得獨立地位,也會對宗主國感激涕零。

    因為熱振活佛的來信,葉昭在下午又召集了眾議政議事,會議上,又是一番唇槍舌劍,最后議定,由趙三寶赴貴州,抽調各地巡防營兵組建一支西征步兵團,為進襲四川早作準備。

    第四鎮暫與第五鎮一般,由蘇紅娘節制。

    一來大肆調動兵馬很容易引起南朝警覺,二來若與北國開戰,奇襲登陸之外,主戰場必然是江北中原地帶,在主戰場保持優勢兵力,閃電般擊潰北國新軍,那將會是最理想的情況,北國將會不戰而亂。

    眾議政這才知道,攝政王對北戰事決心已下,現在只等合適的時機了,現今,自然只能協助王爺全力備戰。

    至于錫金什么與英人交涉等等,只怕只是虛晃一槍,以此為壓力換的英國人中立態度,至少要令英國人不能直接干涉南朝政事。

    說不定,錫金就是攝政王準備犧牲的砝碼,用來換取英國人的不干涉承諾。

    當然,這些均是議政們肚子里嘀咕亂猜的,攝政王到底怎么想,他們可看不明白。

    ……

    散衙之后,葉昭才發覺整個王府泠清清的,可不是嗎?快過年了,蓉兒去了廣州,莎娃和花姬都跟了去,莎娃去看她老媽,花姬則是去探望奶奶。

    莎娃老媽不是個安分的主兒,要說教她乖乖留在金陵定然千難萬難,不過花姬的奶奶,葉昭已經叫花姬接了來照顧,而花姬自怯怯的答應,當時那大眼睛閃爍著喜悅的光芒,更大著膽子主動親了葉昭一口。

    當時,葉昭是與花姬和莎娃躺在大床上胡天胡地之時,每次都被這倆丫頭搞得骨軟筋酥,今次更不例外,借著花姬感激自己的當口,葉昭更厚顏無恥的叫兩人一起吃冰棒,看著那嬌美清嫩的小臉蛋和性感深邃鼻梁高挺的碧眸美女一個嬌羞一個甜笑的湊一起頑皮的吞吐,葉昭骨頭都麻了,心中泛起無限憐愛,那種情感上的滿足遠遠超過了的快感,最后,卻是抱起兩人一邊一個,愛憐親吻,給她們講故事,哄著她們入眠。

    現今想想,葉昭更是一笑,真是可人疼的兩個小丫頭。

    蓉兒去廣州,可是背負著葉昭的期望,葉昭叫她無論如何要請兩宮來金陵過新年。

    既然已經決心篡國,怎么廢掉小阿哥就成了不得不面對的難題,而若能得到兩宮支持,小阿哥自動禪讓,那阻力就會小許多,而且,一些不好把握的官員,更沒了反對自己的主心骨。

    盡快發動對兩宮的親情攻勢,看來迫在眉睫,要兩宮多出來走走,多些社交活動,日子豈不甚好?

    琢磨著這些事,葉昭回了澄心苑。

    進了院子,葉昭就微微一怔,內院里傳來熟悉的銀鈴般柔媚笑聲,是金鳳的笑聲,葉昭快步進了內院,可不是,院內紅柱走廊旁,金鳳正與葦月伊織說話呢。

    金鳳一襲玫瑰紅繡花邊旗袍,紅色高跟皮鞋,淡色的棉絲襪,萬種風情,和葦月伊織站一起,旗袍麗人與和服麗人爭艷,一位嬌媚性感,一位氣質嫻靜,可真令人賞心悅目。

    葉昭就笑:“你不冷啊?”

    金鳳道:“這不等老爺呢嗎?爺,您來,我帶您去個地兒,月姑娘也來。”

    葉昭道:“去哪啊?”不過也就任由金鳳安排,三人上了三頂轎子,其實葉昭每次坐上女婢抬的轎子心里都怪怪的,不過幸好抬轎女婢多高大健碩,令人心里還坦然些。

    穿橋過園,葉昭掀開轎簾欣賞外面美景,金碧輝煌莊嚴肅穆的殿宇樓閣,碧水綠木的清雅,心下更感嘆,王府委實太大了些,就自己,還好些地方沒去過呢。

    一路北走又轉而向西,葉昭這才發現高大的宮墻竟然有一處側門,心中一奇,外面不是壕溝么?幾時有了側門。

    出了宮門,又是石橋,甚至能感覺到橋下流水輕響,兩旁又是高墻,就好似在走一線天,只能看到頭上白云悠悠。

    走沒兩步,前方又是一紅木門,兩旁女侍衛推開門,轎子魚貫而入。

    從轎簾向外看,葉昭就是一呆,這整個一日本風情的庭院啊,看來占地極廣,層層疊疊寬闊綿延的杉木屋頂,魚池假山,竹筒清水,異國風情濃郁。

    “這幾時建的?”葉昭打量著四周。

    金鳳笑孜孜走過來,說道:“也一年了吧,這不,剛剛造好,通了通風,現今住進來可無礙了。”

    “搞這么個東西干什么?不倫不類。”葉昭訓斥了一句,實則庭院乃是獨立結構,四周便是碑亭巷的各色建筑,宅院隱于其中,倒是為巷子平添了幾分清幽。

    掐掐時間,開始建造這庭院正是王府工程收尾之時。

    金鳳笑孜孜道:“本來吧,那時節我聽聞有人提議老爺迎娶日本公主,就和姐姐商議,姐姐也同意,建了這宅院,免得人家小公主來了不習慣,誰知道老爺沒這心思呢,不過倒好,月格格以后想家的話,就來這兒住幾天,也免了她幾分思鄉之苦。”

    又嬌笑道:“我可是搜刮了不少日本寶貝,就說那竹竿。”金鳳指了指那滴水的竹筒,說:“聽說這就是一個日本大名獻上的,可有典故呢,不過小矮子那點破事,咱也記不住。”

    葉昭就笑,想想也好,這以后沒準能成個博物館什么的,不知道會是自己哪代子孫給捐出來。

    “月格格,喜歡嗎?”金鳳笑孜孜問葦月伊織。

    葦月伊織嗯了一聲,靜靜的看著園內風景,說:“謝謝三夫人。”想了想,說:“謝謝先生。”

    葉昭指了指前院,說:“外面是碑亭巷?”

    金鳳笑道:“是啊,從這兒出去還方便呢,可誰也想不到這宅子通王宮。”

    葉昭立時來了興致,說:“走,出去看看。”

    宅院外是一條頗為寬敞的石板路,向前再走一個街口,就是南京城貫通南北的大馬路,

    金陵馬路以乾王府為中心,東南至通濟門駐防城邊,出王府西行北折穿碑亭巷,繞雞籠山麓,過鼓樓,再循舊石路出儀鳳門至下關。路幅寬六米至九米,全長九千米,是貫通城區南北的第一條干道,也是南朝剛剛占領金陵就開修的馬路,早已經完工,大部分為石鋪路面,可行黃包車和馬車。

    而碑亭巷內,衙門眾多,不但有蘇皖鹽運司、南京鹽運分司、南京按察分司等幾個小衙門,更有外務部這等大的部衙。

    此外巷子里住的多為富戶,自然是因為此地緊鄰王府,從治安到環境都是極好,富戶們也更喜歡住在這里沾沾攝政王的龍氣。

    以前城北一帶,雜草叢生,盜匪潛伏,命案以及搶劫,接連都有發生,經商的往來以及地方官員的視察都頗為不便,不過金陵公路建成,加之南朝巡捕力量的完善,移民的增多,現今南京城治安已經得到根本的改善。

    碑亭巷一帶,更是風氣漸新,概因這里生氣勃勃的部衙吏員匯聚,不管是行人衣飾穿著,還是作風作派,這里都是南京思想最開放之地,黃包車也最喜歡在這一帶轉悠。

    而且因為新興薪金階層多,碑亭巷里應運而生了不少飯館,又叫做“包飯作”,每人每月五角亦或一個銀元,每天就可以到“包飯作”享受三餐,根據月錢不同飯菜有別,一元飯的話,中午一葷一素一湯,倒是極為實惠,吸引了不少單身的吏員階層。

    葉昭在外邊轉悠了一圈,看著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各式著裝,這些日子緊繃的一根弦兒也慢慢放松下來,脖子上搭著汗巾黝黑健碩的工人,領著漂亮太太一起坐黃包車的文員,茶館里正暢談國事的青年學生,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充滿活力。葉昭的心情也立時變得暢快。

    回到碑亭巷“十四號”日式大宅,餐室里,金鳳和葦月伊織正等著他呢,竹木桌上擺著幾道比較清淡的刺身,其中三文魚刺身葉昭比較喜歡,大魚大肉吃膩了,吃些清淡的刺身自會覺得鮮美可口。

    金鳳和葦月伊織在桌側一邊一個跪坐,葉昭看了就笑,“我就盤腿了啊,這跪著坐實在不舒服。”說是這么說,但女人,不管和服也好,旗袍也好,跪坐的姿勢確實端莊典雅,更別說是這么兩位美艷奪目的女子了。

    “伊織,你應該喜歡吃。”葉昭笑著給葦月伊織夾了一片三文魚。

    “謝謝先生。”葦月伊織拿起筷子前,按照慣例雙手合十,對著滿桌飯菜說了幾句日文,意思好似是感謝,我開始吃你了之類的話。

    金鳳看著她,眼里露出一絲羨慕,毫無疑問,這個美艷的女孩,一舉一動都是那么清新,異國風情撲面而來,將來,不知道要帶走多少相公的寵愛。

    身為人婦后才嫁給葉昭,她心里總有些自卑,每當見到葉昭身邊這些或明艷或可愛的女孩兒們,她都會覺得比不上人家。

    葉昭看著金鳳笑道:“腿木不木?”

    金鳳輕搖螓首,收拾起復雜的心緒,嫣然一笑,說:“吃日本菜,當然要這樣吃才原汁原味。”

    說著話,外面傳來日本三弦琴那獨特的悲涼而又優美的樂曲,有女子邊彈邊唱,歌喉舒緩滄桑,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染力。

    葉昭看著金鳳就笑,心說這要在后世,肯定被人罵文化侵略,不過現今,卻是全無壓力,靜靜欣賞,實在別有一番撥動心弦的風味。

    “啊,是井上老師。”葦月伊織一呆,聽得出,是教過她三弦琴的井上老師,日本國最有名的琴師,更是皇室樂師,僅僅教過她三個月,已經令她獲益匪淺。

    可葦月伊織沒有動,來到中國,她也知道了很多中國人的規矩,先生是中國最有權勢的人,不管在外面彈琴的是誰,自己只能跟著他靜靜欣賞。

    聽著滄桑的日本樂曲,咀嚼著嘴里的生魚片,葉昭輕輕點頭,倒覺得頗有陶冶情操之效。

    葦月伊織現今不管葉昭做了什么她都不會驚奇了,就好比在中國吃到刺身,醬油和芥末和日本的不同,卻顯然更能配合刺身之鮮美。

    她自不知道,各種刺身是葉昭幾年前就鼓搗出來的,反而這兩年政事繁忙,很久沒在吃喝穿戴上下功夫了。

    三人都吃的不多,兩首樂曲完畢,見金鳳和葦月伊織都不怎么吃了,葉昭這才放下筷子,本就是陪她倆用餐,若自己先落筷,她們沒吃好也不會再吃了。

    金鳳拍了拍手,隨即糊紙的推拉門被人拉開,十多名和服小婢端著銅盆、毛巾和漱口水依次而進,分三隊跪在三人面前,依次送上漱口水,吐口小銅盆,洗手銀盆,毛巾等物。

    葉昭早就習慣這等奢華,葦月伊織看著金鳳作派,慢慢學習各種次序以及各種器皿用法,金鳳羨慕她,可她在這位高貴美艷的中國婦人面前又何嘗不感覺到壓力?

    這就是中國的娘娘,葦月伊織告訴自己,不能在她面前失禮,自己丟臉,就是先生丟臉,是先生買下了自己不是?

    “咦,你是扶桑人?”葉昭驚奇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婢,雖然她們都穿和服,可葉昭以為是金鳳叫她們穿來應景呢,誰知道剛剛這小婢不小心手里的銀盆險些灑出水來,驚呼了句日本話。

    小婢已經嚇得臉發白,跪在那兒,一個勁“思議馬賽”。

    葦月伊織更是驚奇的瞪大清澈迷人的俏目。

    葉昭笑著對她道:“看,金鳳多疼你,以后你就不怕沒人跟你說話了。”

    葦月伊織跪著挪了幾步,伏地清脆的道:“非常感謝您,三夫人!”

    金鳳忙拉她起身,笑道:“這在你們日本國只是表示感激,在我們中國可是很隆重的禮節了,你要行這個禮,也只能對你家先生行。”

    葉昭笑道:“不妨事,還是按照她自己的禮節吧。伊織,你告訴這些小姑娘,沒關系,叫她們下去吧。”

    葦月伊織用日文對那些小婢吩咐了幾句,小婢們才惶恐的退下,看樣子,一個個年紀都不大。

    葦月伊織又看向葉昭,葉昭仿佛知道她想說什么,笑道:“你也去吧,去看你的井上老師,今天就陪她睡好了。”

    葦月伊織“哈伊”一聲,起身,小碎步行云流水般聘婷而出。

    室外,跪坐抱著三弦琴的井上樂師見到葦月伊織,詫異的看著她,一直說不出話來。

    井上樂師四十多歲,風韻猶存,雖然她僅僅傳授了葦月伊織三個月琴藝,但對這位琴技根基極為深厚的美艷藝妓自然印象頗深,何況,肯發大筆銀錢疏通樂院請她去給藝妓傳業的,僅有春江館一家。

    “渡邊……”井上樂師還記得葦月伊織的名字。

    “井上老師,我現在叫葦月伊織。”葦月伊織跪坐在井上面前,靜靜的看著老師。

    井上也是七竅玲瓏的心思,驚訝的道:“你,你就是她們說的月格格嗎?”這座大宅子,所有的傭人,都是為月格格準備的,井上早就猜到月格格可能是本國人,卻沒想到是自己的學生,或者說,曾經的學生。

    葦月伊織輕輕點頭,說:“中國人是這樣叫我。”

    井上突然放下三弦琴,伏地道:“葦月小姐,我拜托您一件事,我的弟弟,因為煽動對中國人的仇恨被幕府抓了起來,聽說要被處以死刑,我也被皇室逐出了樂院,請您一定要想辦法救出我的弟弟,中國人,肯定有辦法。”

    葦月伊織沉默了好一會兒,眼里有些悲傷,說:“對不起,井上老師,我不能答應您,因為我和您一樣,沒資格向中國人提出任何請求。”

    井上眼圈漸漸紅了,坐直,沉默不語。

    葉昭自不知道異國女子們正為她們的命運而悲哀,在葦月伊織走后,他就上下打量金鳳,金鳳眼里媚意仿佛滴出水來,“老爺,我們洗個澡,就在這邊安寢吧,日本人的榻榻米,妾身還沒睡過呢。”

    葉昭笑著點頭。

    ……

    第二日,神清氣爽的葉昭再次召集六議政議事。

    在榻榻米鋪著的錦緞上與金鳳親熱,很有些幕天席地的感覺,就好似在野地一般,別有一番情趣,和睡床完全兩種感覺,葉昭卻是琢磨著,紅娘、蓉兒、花姬、莎娃她們回來了,也都要領著去試一試,有點意思。

    的場所也要時時保持新鮮感,這話可真沒錯,昨晚和金鳳,可真是好一通滾,金鳳被收拾得真哭了,自己上衙來的時候,她還在昏睡,雪膩酥香的綿軟,掩著艷麗錦被,說不出的誘人,不過眼角一行清淚,可令葉昭又愛又憐,很是親了幾口才離開。

    還有一件舒心事,就是葦月伊織告訴自己說,井上老師的弟弟是反抗中國人的武裝組織成員,而且葦月伊織第一次拜托請求自己,不要傷害井上老師。

    葉昭聽了她的話,開心還來不及,又怎么去加害一名弱女子,何況井上的身份能不被查的明明白白嗎?

    想想早上的情形,葉昭又不禁微笑。

    一襲紫色和服的葦月伊織美艷恬靜,靜靜跪坐在拉門旁,訴說井上的事,更伏地拜托自己:“請先生一定不要傷害井上老師,如果井上老師受到傷害,葦月伊織就是害死老師的罪人,只能用死亡來洗刷我的背叛。”

    顯然,因為井上弟弟的關系,葦月伊織擔心她會作出對葉昭不利的事情,不報告給葉昭,就是她失職,可告密更不是她的本意,只能第一次請求主家,不要作出傷害井上老師的事,送走她就好。

    葉昭當時就笑,說了一句:“放心吧,她弟弟呀,金鳳早就托人搭救呢,說不定明天就能收到他弟弟宣判的電文,不會處死的,但也僅此而已,坐幾年牢,出來還是不改的話那我可就沒辦法了。”

    而葦月伊織眼神里的感激葉昭是看得到的,不管怎么說,被這個氣質出塵的女孩感激總是件令人愜意的事,心情自也舒暢。

    召集六議政,葉昭是希望確定紙幣的發行時間,最好年后就能發行,盡量在戰事爆發前,就能令南國消化紙幣一事。

    上次會議后,南國已經加快了中央銀行籌備速度,管理委員會早已成立,更與財務部一起設計出了紙幣的圖案,現今在精煉模板中。

    南朝一元紙幣,在葉昭三次否決下,摒棄了原來正面攝政王頭像背面劍盾圖紋的方案,改用柔和的藍灰二色為基調,圖案為大氣磅礴的山水畫,水印防偽,當然,現今之水印圖案不是很復雜,但也足以令剽竊者望而卻步了,以遠東來說,就算以國家力量印制假鈔,想也沒任何國家能仿制得出。

    議政會議上,聽著李蹇臣匯報紙幣發行的準備情況,葉昭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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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不更的話就放明天早上十點更了。

    啊,剛去看評論,有人說我老是說明天更明天更很討厭,也是,想想,這樣說好像是每天都不更每天在欠賬一樣,這也是種心理暗示,暈倒了。

    汗,其實如果今天這章算昨天的話,不算31號也就是1號零點那章,這個月平均到了六千字,但因為經常發帖子說晚點更,晚點更,明天更,明天更,給人感覺好像今天拖明天欠,都不知道欠了多少似的。

    本來我是不愛計算字數之類的,因為我就是那種能寫多少就寫多少的家伙,有時候卡殼斷更也沒辦法,因為這本書和官道后期差不多,角度太高,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有時候又正碰上時間忙,好像這幾天,我們這兒開大會呢,所以卡殼以后,只能慢慢補。

    這個月,一下就卡在了雙倍月票的第二天,甚至可以說是第一天,大家給我創造的月票優勢沒把握住,其實本身就挺郁悶的,尤其是雙倍,誰不想多寫呢?

    可近來書評因為我斷更了兩次,結果上次更新晚了沒及時通知,一些人說我這個說我那個,其實參軍自問不能按時更新99%的時間會提前通知,偶爾因為寫順手了實在不想上號打斷思路,就不能諒解嗎?

    不想倒這些苦水,寫書這些年了,也學會了默默忍受一些東西,計算字數更沒意思,因為其實說實話,寫多少,也是應該的,也不能回報大家對參軍的厚愛,何況寫多了,賺錢足,月票飛,誰不喜歡?不過參軍確實是慢手,也喜歡慢慢思索情節,琢磨人物的語言心理,不能啪啪啪的在那兒水,只能量力而為。

    今天說這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主要是說給每次參軍稍有點差池,就在書評區說字數說更新的少數伙計看的。當然,催更的說參軍,你多寫點啊,或者說你寫的太少了,不夠看,這個我還很喜歡看。

    可更新晚了或者說時間暫時調不過來,馬上就跳出來指責參軍,甚至上升到人品高度,真有些委屈。

    自問參軍是很自覺的人,雙倍期間斷更,就不會死乞白賴的要月票,感覺也沒臉拔著嗓子喊,平時斷更一天真的就覺得欠債一樣,不補上心里總發虛。

    可如果我這不怎么喜歡吱聲的性格讓人覺得我冷啊,傲啊,說實話,我真給人這感覺?真的無語,書評區不止一次看到這種評論。

    啊,明天小年,祝大家過得愉快,被我吐槽傷到的伙計,咱也過個好年,哈哈。

    總之參軍會加油寫,這個月前半個月算扯淡了,勉強達到字數保底線,下半個月努力多寫點,也會爭取寫得更精彩。

    PS:這些閑話是更新后加的,沒計算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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