鐫刻在金屬版上的一排排由纖細直線組成的文字正閃正光芒.就在剛才還一直在運作中的“分解”,把字烤得焦黑后就沉默了。現在它的光芒已經轉移到了另一個文節“定著”上面。
由火焰、金屬板和棺木組成的燭臺,其周圍的二重螺旋已經消失。已滿足了必要量的亞西斯和迪絲兩人的存在,宛如在火焰中凝聚一般增大著光芒,而且心跳越來越強烈。嶄新的存在——“兩界嗣子”,正不斷形成結晶,要在這個世界上出現。
懷有這股心跳和這個結晶的亞西斯的火焰已經變得非常巨大,并放出強烈的光芒。在光芒的映照下,【首塔】的頂端與【九垓天秤】的房間頃刻之間就化作一片令人恐懼的青色世界。
在這片青色世界中間,有一點異于青色的光芒,在閃閃散發著光輝。
“——戈比達捎來的口信,我要重新說一次。”
“……來了嗎。”隨著這聲音傳來,亞西斯的火焰也沉重地搖晃起來。
那沒有被青色世界所侵蝕,反而堅定地閃耀著光芒,從被梅利希姆的“虹天劍”打開的天花板上的大窟窿中緩緩落下。
“——‘多納特已經對我說了’——”
“你到底在相信什么!”“你又在期望著什么!”“我對你所擁有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這是,只有一個人在那里大聲嚷鬧著,那就是留在那里的【九垓天秤】——【兇界卵】加利。
熾紅色的亮光毫不理會他,繼續說道。
頭發、眼睛、大劍和盾牌都閃耀著光芒的“炎發灼眼的殺手”瑪蒂爾達·圣米露,繼續說道:“——他說,‘你的畫已經畫好了’——”
“——!!”
在蠟燭臺的旁邊浮現出一個鳥籠,鳥籠中,依然在繼續編織著那首歌的少女,左眼忽然睜得大大的。
除此以外的部位……包括右眼在內的大半個臉以及她的全身,都已經浮現出被支配時出現的圖紋。雖然為了生成“兩界嗣子”,亞西斯已經沒有向鳥籠注入力量,但是少女豈止不能回頭,連一根手指都不能憑自己的意志來移動。完全變成了一個運行著“定著”自在式的名為【小夜啼鳥】的寶具。
亞西斯為了確認在他控制之下的“小夜啼鳥”是否出現動搖,說道:“現在【小夜啼鳥】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下了。不管你呼喚它干什么,都是白費力氣。”
“是嗎?那也無所謂了。”瑪蒂爾達象把他當成傻瓜似的回應道,然后降落在【九垓天秤】中的一個盤子上。
“作為對【天道宮】送我們到這里來的回報,才被委托來傳達留言的。傳達之后的事,我就不管了。如果是為了阻止你們的暴行,我甚至會不惜消滅她。”
【小夜啼鳥】雖然知道自己處在危險中,但是,她只是轉動著那只睜開的眼睛。即使她能感覺到什么,都不能移動被控制著的身體。
瑪蒂爾達的視線絲毫沒有看向那邊,并用斬釘截鐵的口吻說道:
“我乃‘天壤劫火’阿拉斯托爾的火霧戰士‘炎發灼眼的殺手’瑪蒂爾達·圣米露,也就是為你那種無道的惡行和瘋狂行為送葬的使者。”
………………莫名………………
莫名正在走廊中向【首塔】的方向走著,他身邊是2隊【魔導磷子】在警戒,此時的他已經陷入了思考中。
唯一的一瞬間,只有那個機會,雖然不希望瑪蒂爾達冒險,但是不這樣的話,以現在的條件,打贏【棺柩裁縫師】是不可能的,那么……
“唉——”莫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威爾艾米娜那個丫頭,不是應該喜歡【虹之翼】嘛……”
走過一個轉角,他看到了呆呆的看著【首塔】方向的威爾艾米娜,不由得上前:“喂,這里怎么說也是‘敵占區’,發呆很危險哦……”
“沒…沒事的……”威爾艾米娜低下頭“因為唯一的通路有老師在,而且,其他敵人只能在【首塔】內是也……”
(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叫師父,叫的老師啊)
莫名溫和的笑著,淡淡的說:“安心,我有辦法救下那個瘋女人哦……”
“——!!”威爾艾米娜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老師,相處了很久,所以明白,那句話——不是騙人!
“理解不能”【夢幻冠帶】蒂雅瑪特表示疑問。
“嘛…因為我是個吃一塹不長一智的笨蛋啊……”莫名突然間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各種意義上來說…對不起了…威爾艾米娜……)
威爾艾米娜雖然覺得那里有些不妥,但是看到自己所愛慕的人傻乎乎的樣子,還是不滿的敲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呃……)莫名一囧(這算不算師承……)
“那個……”莫名看向威爾艾米娜“我的儀式需要時間,目前只有這一個方法拯救瑪蒂爾達,跟我來……”
………………首塔………………
“我知道,你們倆相愛了。”
阿拉斯托爾一言不發,保持沉默。
“……”
瑪蒂爾達則露出與他期待相反的笑意,并且回答道:
“哈哈,你是想讓我們成為‘第二個’,而借此把我們拉攏進來吧?”
象是被一下子射中靶心那樣,亞西斯知道被揭穿了。但他依然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沒錯。在你們火霧戰士生存的終點,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費勁心血,討伐別人,又被人討伐,到了現在只剩下死路一條的你們,也應該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了吧。”
他在自己選擇的終點上懷抱著的更深于青色火焰的青色結晶,以及其心臟的跳動,映照字灼眼之中。瑪蒂爾達以自己的話回答道:
“那并不是什么真相……僅僅是你個人得到的結果罷了。”
亞西斯對于在瀕死狀態也能保持如此頑強氣勢的她,感到極為不解。
“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你做到這個地步?難道是保護人類世界的使命感嗎?”
“根本不是那么偉大的理由。僅僅是復仇……是對自己的復仇。明白嗎?”
這個耳熟能詳的火霧戰士戰斗的理由,卻被附加了一些奇妙的字句。
“什么?”
“只要這樣子脫胎換骨,就可以獲得戰斗的能力。這是對被剝削了這一切的以前的自己的報復。所以,我絕對不會停步。我對自認為能做到的事從不猶豫,只會一直往前進。”
正如她所說那樣,瑪蒂爾達在天秤的大秤盤上慢慢向前邁步。然后,她仰望著一旁浮在半空的鳥籠里坐著的那位少女。
“那個,身穿盔甲的鐵匠老爺爺……他好象認識你,還一個勁地發牢騷——‘裝作是很痛苦的樣子,跟那家伙對著干,然后自我滿足的乖僻的姑娘’——他這樣說哦。”
“……”
聽了這句話的【小夜啼鳥】,用那唯一能自由活動的左眼回望著瑪蒂爾達。那表情里包含著一種微妙的險惡神情。
“我很討厭那樣的家伙。如果真的不想被殺的話,你就自己來想辦法解決吧。”
出乎意料的是,瑪蒂爾達似乎很開心的接受了少女的視線和其中包含的感情和色彩,然后向著大殿中央燃燒著青色火焰的燭臺走去。
“那么,差不多該結束這些拖延時間的對話了。”
她站在天秤的大盤子一端,道謝說:“謝謝你,‘棺柩裁縫師’亞西斯——你真是個親切體貼的人呢。‘九垓天秤’里的怪物們,一定是覺得自己‘那個樣子’,所以你這種更強的人表露出來的親切感,也在不知不覺間影響著他們吧。”
亞西斯聽了這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話語,不由得警惕起來。
但是,這是的警惕已經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
“但是,我和阿拉斯托爾都不能回報你那種親切個體貼。那是因為……我們——”
瑪蒂爾達的炎發灼眼,突然間增大了光芒的強度。
“——是把自我滿足放在第一位的,殘酷無情的家伙啊。”
一下子,在這個空間里響起了詭異的吱嘎聲,并變得越來越沉重,突然,原本青色的空間整個被替換成熾紅色。
“——?”“——?”“——?”
漂浮在天秤一角的加利,嚇得連驚訝的聲音也叫不出來,全身僵硬在這熾紅色的光芒之中,一動不動。
“——!”
鳥籠中的少女也驚愕地瞪大了她的左眼,看著眼前這充滿了熾紅色的視野,疑惑不已。
“……什么,不可能——!”
在這個光景中仍然保持著青色火焰的亞西斯,卻為了抵抗空間的重量而不由得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他對這種儀式十分熟悉。這是自從“紅世使徒”開始活動以來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例,然而按照道理來考慮,卻有著十二分可能性的事。
“在現世……召喚‘天壤劫火’的神威……這就是……你們的目的!?”
宛如要溶入熾紅色背景的雙眸,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亞西斯。
“沒錯。面對自己敵不過的敵人還是硬著頭皮上,然后郁憤而死這種愚蠢的事,我們是不會做的。要干就必須徹底把一切都了結。”
亞西斯不由得戰栗得全身發抖。自從喪失了迪絲以后就一直沒出現過的恐怖感,如今令他的火焰整個顫動起來。
“就那樣子,把我的生命燃燒到盡頭。”
從大體上來說,幾乎來到這個世界的所有“使徒”,都相當于身在“紅世”的人類一般,而“魔王”也只不過是擁有更強力量的同種存在而已。
但是,【天壤劫火】阿拉斯托爾卻不一樣。他是在“紅世”的世界法規的體現者,是屬于超常存在的神格者之一。他持有的權力,是審判和斷罪的“天罰”。同時,他特別固執于身為火霧戰士的使命,也是其自身的神格和權力的使然。
然而,這里卻有一個分歧點。
在類別上并不屬于神格的【紅世魔王】們,均應用召喚的手法與火霧戰士訂立契約的。但這并不是通過他們的權力來召喚,而是先令契約者舍棄其本身的一切存在,從而使其成為器皿以容納“魔王”自身的存在,這么一種單純的作業。也就是說,“紅世魔王”們只是讓人類本身來召喚自己,從而進行跨越境界的移動而已。
而以相同的方法訂立契約的真正魔神阿拉斯托爾,也只是單純地移動了到這個世界而已,實際上他的神威并沒有受到召喚。如果只是處在賦予契約者以潛在力量這么一種通常狀態的話,他是一個跟其他“魔王”沒有任何區別的存在。
然而,一旦進行了召喚神威的儀式,他就會顯現。
這是其他“使徒”和“魔王”所不具有的,只有身為神的他才能擁有的權力。
召喚他——【天壤劫火】的儀式名稱,就叫做“天破壤碎”。
熾紅色的光景中,青色火焰為了逃離險境而拼命地,但卻極其緩慢地采取了行動。
“主動選擇喪失和別離……這實在是有夠荒唐的舉動!”
要是讓沉睡的魔神本體覺醒的話,那過于巨大的真正的神的顯現,將遠遠超越人類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作為器皿的契約者將會被破壞。
在亞西斯看來,他實在難以相信他們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你們不是……一直互相愛著對方嗎!?”
毫無疑問,瑪蒂爾達·圣米露將要死亡。
但是——
“那一點,根本不能成為不分離的理由。”
瑪蒂爾達笑著說道。
臉上閃爍著此刻內心的充實。
“那么,活供品在哪里呢……”
(沒有……時間了。)
(……)
熾紅色的帷帳——這個迎接魔神【天壤劫火】的紅色世界,同時也是作為召喚代價而獻出活供品的場所。而作為目標被選中的——
“看來,象你這樣巨大的存在,就連熾紅色帷帳的干涉也會減弱……而且作為活供品的死亡影子顯得很稀薄呢。既然我現在還能勉強走動,那么……”
(身體,好象在不停地沸騰著……好象要被蒸發了啊……阿拉斯托爾)
(……瑪蒂爾達。)
——并不是正慢慢想退開一邊的【棺柩裁縫師】亞西斯。
“嗯……果然還是這邊吧。”
(痛……很痛,好難受啊,阿拉斯托爾)
(瑪蒂爾達。)
………………【首塔】前廳………………
“已經開始了是也……”威爾艾米娜感到【首塔】內的震動,因為離【首塔】很近,所以感覺尤為明顯“莫名老師……”
“嗯……”莫名計算著時機(力量剩下的不是很多,雖然可以用【裝填魔彈】代替,但是……)
“我要開始了,幫我警戒……”莫名認真的看著威爾艾米娜,現在他周圍足足有近千枚【填裝魔彈】,組成了一個奇異的陣圖“而且開始之后,不要打擾我……”莫名突然開玩笑似地說“不然會死人哦……”
“沒問題是也……”威爾艾米娜這樣回答,她知道莫名要有大動作,也被莫名告知將要以【固有結界】為前提,使用一個能拯救那個人的自在法……
“【My_body_is_not_to_have_a_tree】(吾身為無根之木)”
看著念誦咒文的莫名,威爾艾米娜終于發覺哪里不對了……
“【My_soul_is_not_to_have_initial_water】(吾魂乃無源之水)”
假如是力量足夠……
“【Thirty-seven_transmigrations,never_exceed】(三十七輪回,未曾超越)”
為什么要反復計算存在之力的量……
“【Place_of_finality_is_to_be_initiation】(終結之處即為起始)”
絕對不是風險小的辦法,而且【首塔】剛才劇烈的震動起來,自己只能為兩人祈禱…但是…又向誰祈禱呢……
“【Destination_road_beginning_in_not_having_in_conclusion】(無盡旅途之始終)”
而且依著自己老師的性格很有可能是自己將陷入危險——(嘛…因為我是個吃一塹不長一智的笨蛋啊……)那個人,這樣說……
“【Go_on_foot_in_the_gap,Act_in_the_imaginary_number】(游走間隙,飄蕩虛數)”
為什么……威爾艾米娜的眼淚不住的流下來……為什么上天要這樣對我……
“【Starting_point_where_do_not_know,Where_do_not_alsoknow_a_destination】(不知其初始,亦不知其歸處)”
咒文……停不下來…無法阻止,(不然會死人哦……)——他笑著,這樣說……那個自己愛慕的人……依舊在邁向自己所未知的結局……
“【My_body_stays_in_here】(吾身暫存之所)”
【首塔】好像崩塌了,自己的心為那位摯友猛的揪緊,但是,他說過——我有辦法救下那個瘋女人哦……
“【My_soul_stays_in_here】(吾魂暫歸之處)”
自己唯一的摯友即將面臨死亡,自己所愛慕的人為了救她,將要遭遇自己未知的危機……
“【Adrianople_red_world】(鮮紅之世界)”
這決不是嫉妒,威爾艾米娜深切的愛著這兩個人,不論是誰…都勝過愛自己……
“【Place_having_no_way_to_enter】(無法觸及的鄰邊)”
這是……深深地……悲傷……
“【That_name,Temple_red_world】(其名,伽藍的紅世)”
………………首塔………………
就在莫名剛剛開始詠唱咒文時,這里也開始了一個史詩級的儀式……
“——奉獻身軀凈化混沌之世,于紅臉之纮乃罪孽之硬——”
(呼吸,越來越困難了,阿拉斯托爾)
(還沒行。)
瑪蒂爾達用嘹亮清脆的聲音開始念誦起禱文:
“——斷絕所謂其身之罪,于身復蘇乃成血潮——”
(眼睛、耳朵、都很奇怪啊,阿拉斯托爾)
(還不行,瑪蒂爾達!)
漸漸地,周圍的火焰開始向加利的黑影侵蝕。
“……糟糕了,‘兇界卵’……!!”
對于亞西斯幾乎是拼命喊出來的聲音,加利回答道:
“我并不想被。”“這樣的約定束縛在這里。”“再見、了。”
一剎那,
帷帳之外響起了天崩地裂般的轟鳴。
(!?)
(!?)
在瑪蒂爾達和阿拉斯托爾感到吃驚之前,房間內的光景就開始傾斜了。
然后,一種伴隨著寒氣的下落傳來。
(什……么——!?)
(把塔弄塌了嗎?)
展開著一個熾紅色帷帳的【九垓天秤】房間整個開始崩塌。也就是說,盡管遲鈍,但仍然能行動的亞西斯,以及其附屬物——金屬板和棺柩,還有【小夜啼鳥】——都能飛上天空。搞不好連加利也會逃掉。
(糟糕——!)
(太大意了!)
因巨大的【九垓天秤】的重量而被破壞了的塔的外側,可以看到無數的蒼蠅構成的大群“五月蠅之風”正呈現出一個旋渦。就是那看上去象堆黑霧的東西,聚集力量來讓【首塔】發生崩塌的。
操縱這大群蒼蠅的自在法,對于擁有一定的防御能力的對手來說完全不起作用的。加利的本領就在于超廣的范圍內展開和控制自在法,而并不在于戰斗。但是,正是因為如此,瑪蒂爾達和阿拉斯托爾才會被這出其不意的伏兵絆倒。
瑪蒂爾達已經沒有進行第二次這種儀式的力量了。
亞西斯也不會再中相同的圈套。
所有的一切都在失敗中結束了。
(可惡,嗚——哇啊啊啊啊啊!)
瑪蒂爾達在往下墜落的熾紅色光景中,內心正絕望地叫喊著。
(跟上次一樣,我不要啊!)
被奪走的東西——戰斗的機會——失去的同伴——被揭發的虛偽——短暫的光榮——敵意的視線——毫無道理的判決——還有處刑——過去,以人類身份生存時做過的噩夢又重現在腦海。
但是,她立刻就醒了過來。
(這次一定要)
就算是結束。
(直到最后)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
(也絕對不放棄,絕對!)
“那副畫——”
隨著“哚”的一聲沖擊的聲音,突然所有的東西都停止了。
“我想看,我想觸摸,我想確認。”
在驚訝的瑪蒂爾達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是第一次聽到的少女的聲音。
“多納特為我畫的那副畫——”
在亞西斯的面前,出現了這樣的一副景象,一個少女從鳥籠里面伸出一只纖細的小手,讓塔的崩潰在這一刻都停止了。
“就算互相愛著對方,也要分離嗎……啊啊,原來是這樣嗎……是這樣的啊。”
眼淚,順著那張已經消失了圖紋的臉頰緩緩淌下。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明明是愛著他的,但我們卻分開了。”
亞西斯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象。少女左眼一瞥,手上的圖紋在一瞬間被消去。然后少女把兩個手指抵在嘴唇上,馬上,頭以下的圖紋也一下子消失無蹤。
“他也按照和我之間的約定,為我畫了一副畫……那么,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花了那么長時間和“存在之力”進行構筑的,用以支配她的自在式,在幾秒鐘內就徹底被解除了。而且,還反過來,她自己一個人阻止了【首塔】的崩塌。
“我要去見呀,見那個我愛的男人。我要去看呀,看那幅為我而畫的畫。就是這么一回事而已。”
在她的聲音和臉孔上,已經沒有了作為一只被囚禁的“小鳥”的痕跡。
那沉靜的決心,那深藏在內心的喜悅,都充滿了她的全身。
“魔神啊……我們‘紅世’中威名赫赫的真正魔神‘天壤劫火’啊。”
從鳥籠中,她以一種滿溢著力量的聲音請求道:
“以這次協助為代價,請您允許我平安從戰場離開吧。”
她的語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仿佛如果有了這個承諾,就能很輕易地逃出去一樣。而且在場所有人,無一不覺得她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包括亞西斯在內。
因此,他的內心開始感到恐懼。
如果在這里發動“天破壤碎”的話,那么自己的存在就……
比起那個,如今要是讓這只小鳥逃掉的話,他所懷抱的結晶及其心跳就會……
“住手啊——快給我住手!”
“以我的名義保證,允許你安全離開。”
阿拉斯托爾如此說道。
“你從籠里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跟我合力擊破共同敵人的朋友。在這因果的交叉路上,我就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會阻攔你前進的道路。飛出籠子吧,然后把寶具名字‘小夜啼鳥’埋葬在深淵吧……我的朋友‘螺旋風琴’連南希!”
“住手——”
輕而易舉,實在是輕而易舉地,鳥籠粉碎了。
然后與此同時,靜止在空中的加利的黑影也一下子全部被侵蝕掉。
連發出臨死前嚎叫的時間也沒有,并不屬于他的火焰顏色——熾紅色的火焰,發生膨脹。
在火焰的中心,帶著凄絕的笑意,瑪蒂爾達吟誦道:
“——‘天破——壤碎’——”
在上空的“五月蠅之風”同時變成亞麻色的火焰熊熊燃燒,然后徹底消失于無形。
之后,在云的間隙之間,一個閃爍著星星的夜空一閃而過,接著就是赤紅色的天地無限的蔓延——
【固有結界·伽藍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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