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陽光逐漸改變著影子的角度,衛宮切嗣坐在樹蔭下,毫無睡意地盯著四周。離上次睡眠的時間已經過了四十小時以上,他依然緊繃著神經。
處在危機狀況下,找機會小睡片刻,以完全的姿態應對突發情況,這是戰斗專家的心得。由于已經提前布好結界,無論誰靠近都能立刻醒過來。在保持待命狀態的現在,在幾分鐘之內把意識切換為淺睡眠狀態,緩解身上積蓄的疲勞也是可以的。
可是,現在的切嗣卻沒有這種常規的想法,雖然去除感情、保持最佳狀態這種做法是【機械】,但不惜燒毀自身也要超越極限的這種做法也是【機械】。讓自己自動切換為這種啟動狀態的,正是迫切逼近的【決勝】的預感。
現在切嗣所處的位置,是位于冬木市深山町西面的圓藏山山腰,柳洞寺背后湖岸。
昨天晚上,切嗣因為在確認Rider及其Master的情報的準確性時,出現了意外的情況。談判的結果,就是Saber和Archer的停戰協議。但事情出現了變故,自己的妻子,愛麗斯菲爾,被突然出現的Caster和那個白色家伙給帶走了,留在現場的只有昏倒的舞彌。
已經可以確定了,敵人就是奇諾。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那個人會成為敵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全力救人的女孩。真的……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時候,現在,自己就是機器,是為了奪取圣杯的Master。
由于失去了可以稱為艾因茲貝倫陣營中王牌的【圣杯之器】,切嗣不得不以御三家之外的Master的身份參加圣杯戰爭。不實施發揮優勢、以徹底防守的姿態優勢敵人出現失誤的計策,而是必須先找出對手發動突襲。在這種考慮下,先于對手行動的有效策略,就是從現在預想的終盤戰地點入手,提前布下陷阱。
表面上看起來,圣杯戰爭形成了生存戰的態勢,隨著戰況的推進,逐漸呈現了攻城戰之相。只要將執行圣杯降臨儀式作為最終目的,確保適合作為祭壇的場所就是勝利者不可避免的問題。
在冬木,有四個地方具有適合召喚圣杯的靈格。除了遠坂家,間桐家,和一個在第三次圣杯戰爭時期形成的靈脈之外。
就是是擁有天然大洞窟【龍洞】的圓藏山。在那里,設置著以由斯苔薩為基盤的大圣杯,作為只有御三家知道的秘密祭壇,從一百八十年前,那里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根據已知的情報,奇諾和Caster就在圓藏山的柳洞寺中,如果能提前布下陷阱,設下埋伏,便有足夠的機會翻盤。切嗣準備了足以將柳洞寺夷為平地的C4——當然,關于愛麗絲菲爾的生死,他已經不再考慮了。
——設置在寺的山門前的結界,能夠感知任何存在的接近。切嗣停止了不必要的感慨,拿著卡立科短沖鋒槍觀察著寺內的情況。不過,沒有必要警戒。靠近的魔力波動,是切嗣早已經熟悉的。
說起來——這個最強的助力卻沒被算進同伴里,切嗣自己也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她還活著。把這個在切嗣的策略之外行動的高貴騎士算進【同伴】中究竟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
………………柳洞寺倉庫………………
就在Saber和衛宮切嗣在外面潛伏的時候,這里正在舉行著儀式。
“你……到底……”愛麗斯菲爾的話都已經說不清了,身體機能被影響到了十分極端的地步。畢竟Rider陣亡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看不清,但是覺得,身邊好像有人。
的確,這里現在除了她之外,還有12個人,莫名、蕾蒂雅、法爾亞格尼、相良鞘,以及8名奇諾。此時的愛麗斯菲爾被安放在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中,周圍分散在八個方位,是奇諾們。這一次的儀式,需要8個莫名原型的復制品去進行維持,雖然直接開始儀式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不過那樣的話,愛麗斯菲爾就死定了。至于最原型的那個奇諾,現在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法爾亞格尼,現在開始,你要保證她的安全,等到儀式結束,馬上帶她離開。這里只留下相良和蕾蒂雅就行了”莫名站在魔法陣的中央,看著躺在床上的愛麗斯菲爾“當然,假如到了那一步,相良,蕾蒂雅就拜托了。”
“沒問題”x2
等到相良鞘和蕾蒂雅離開之后,莫名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呼出的,是一陣藍色的火焰。地面的魔法陣開始發光……
愛麗斯菲爾身上,突然迸發出巨大的魔力,但是,這個魔力被魔法陣和奇諾們吸收了。然后……門被打開了……
在蒼藍之火蔓延的一瞬,法爾亞格尼閃現到愛麗斯菲爾面前,抄起愛麗斯菲爾就消失了,白色的火焰在蒼藍色的火焰面前一閃即逝,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這里開始不斷地出現黑泥,奇諾們都開始崩潰,血肉被蒸發,有一些,已經開始露出了機械的骨骼,然后,蒼藍色的火海開始展開。
——卷起了漩渦。
罪孽,這個世上的邪惡,流轉著增幅著連鎖著變化著款其漩渦。
暴.食、色.欲、強.欲、憂郁、憤怒、怠惰、虛偽、傲慢、嫉妒,一遍遍侵犯著萌發著卷起漩渦。
反叛罪、恐嚇罪、奸.淫罪、毀棄罪、七宗罪、脅迫罪、盜竊罪、逃亡罪、誣告罪、放火罪、侮辱罪、不敬罪、離間罪、誘拐罪、行賄罪、墮.胎罪、參與自殺罪、賭.博罪、尸體遺棄罪、聚眾鬧事罪、遺棄罪、偽證罪、私藏贓物罪、綁架罪、暴行罪,所有罪行應該悉數判決死罪極刑拒絕并否定所有憎恨殺殺殺絕不允許殺殺殺絕不認同殺殺殺很好就這樣殺殺殺對沒錯殺殺殺許諾殺殺殺不對不對什么殺殺殺——
“吶,就算是發脾氣,這氣性也未免大了一些吧。”
“——!?”
詛咒的聲音漩渦在盤旋。這里存在著什么本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在一片否定的詛咒中,一個聲音高聲說道“對!”
不可能。這個怨恨和詛咒的漩渦中不存在正確以及肯定。因為森羅萬象斷定了一切都是丑惡的都是憎恨的所以這個詞語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但那聲音再次清楚地宣告道“正是”
“正是,世界原本就是如此。既然事實已經擺在面前,那為什么又要嘆息?為什么又要驚訝?”
“——!?”詛咒的聲音發問“什么才是對的?有誰承認?有誰允許?又有誰來背負罪惡?”
“笨蛋,本來就沒有正確和謬誤,正確與否,有著特定的適用區間,當這個范圍無限大的時候,沒有任何是絕對正確的。存在即合理,‘存在著’就要被承認,所謂的罪惡,根本就是天秤的一平,背負所謂罪惡的必然是與之相反的一平。”
“——!?”泥發問“相反的一平?”但在提出問題的同時,它才發現自己自相矛盾了。在這個絕對不允許【個體】存在的地方,泥認定了自己體內還有別人。有什么不能存在的異物出現在了這里。
“發現了嗎?”
蒼藍色的火焰,泥不知道,不理解,火焰沒有傷害泥,泥不知道這是什么,在這個絕對黑暗的世界,第一次出現了這樣明亮的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驕傲——真性為自信
善妒——真性為上進心
懶惰——真性為娛樂
易怒——真性為集中力
貪食——真性為成長
淫.欲——真性為戀愛
貪婪——真性為希望
“吶……你,真的很努力了。雖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我來說這句話,真的很微妙啦。”
泥不知道,但是,首次覺得很溫暖,一直被否定的泥,第一次被人用正面的評價。
“謝謝,容納了這么多的詛咒于中傷,默默的做著拯救世界的事情,謝謝。”
···
為什么呢……想要,跟上去……想要出去……要想要看看那個聲音是誰,他的音容樣貌……
“我?”
燃燒著……安靜的燃燒著,不是在破壞什么,而是彰顯什么。出現了,巨大的,蒼藍色的火焰的羽翼。
“我的名字是莫名,嘛,雖然還有別的名字,還是叫莫名吧”
“莫……名……”
“啊,對了,跟我一起出去吧。當然,受了這么多委屈,稍稍發泄一下,也是可以原諒的。”
“原諒……”泥,自從誕生以來,第一次被原諒。
“當然的,沒有任何已然存在的事物是沒有意義的,沒有任何事物,是不應該誕生的,既然已經誕生的,就要好好的存在下去。你也是,在天秤的一平,有著不使世界傾斜的使命。”
“我,很重要。”
“毋庸置疑的重要”
(某蛇:第四更,高手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