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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汴梁誤 第83章 新式蹴鞠(1)

小說:宋時歸 作者:天使奧斯卡
    第二卷 汴梁誤 第八十三章 新式蹴鞠(一)

    天氣已經漸漸邁進夏季,汴梁街頭行人穿得也更單薄一些。紗絹質地的長衫褙子大行其道。大宋對百姓服色沒有什么規定——就算有什么規定,百余年承平的市民生活下來,也肯定早就破壞無遺了。市街之上,一片花團錦簇到處流動。

    一行策馬之人,沿著東十字大街一路行來,直向城西金水橋方向。這一行人當中四五人為,都是三十到四十之間的年紀。騎在馬上左顧右盼,很是有些得意的模樣。身后一群人青衣小帽,步行跟隨,一看就知道是這幾個人的從人。同樣也是一副于有榮焉的模樣,顯然為家主的高頭大馬而自豪。

    大宋缺馬窘境,在徽宗世雖然緩解了許多。西夏衰弱,對市馬已經控制得不算緊。克復燕云,隨軍之人可沒忘記財的機會,也販了不少馬回來。但是分攤到大宋這樣一個龐大的帝國當中,還是杯水車薪。不是有些身份地位的,這種平日出行,怎么也沒辦法以馬代步。

    騎在馬上這幾條漢子都是一身輕易的打扮,看不出什么身份來。坐騎著實不壞,稱得上壯健雄俊。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馬。這幾條漢子也是昂藏七尺的漢子,一看就是打小營養良好,長成也自奉不薄。不過這馬術實在就不怎么來得,足可供驅馳的坐騎只能便步前行,幾人還得緊緊抓住韁繩,身邊還有從人隨時準備扶持一把,免得這幾條漢子在馬背上坐不穩當。

    當先一條漢子大有得色的環顧了一下左右,又看了一眼東十字大街那重重疊疊的各家瓦子。更在一個胸口露出大片白皙肌膚的活市招小娘那里剜了一眼,才笑道:“倒是無謂,如此日子正該在這里消閑耍樂才是,卻非要去一幫燕倀那里赴什么游宴,要不是上頭有人說要多接他們一番,誰鳥耐煩這個…………這幫燕倀,能將出什么新鮮事物來?說不得又是大碗酒大碗u,平白讓人起膩…………”

    他旁邊一人也笑道:“哥哥,且耐一下便罷!這幫燕倀也算是轉了xìng子,原來是俺們邀他們,還有些拿著捏著的。現下卻貼了上來,還送了十來匹好馬。瞧著這些畜生面子,去瞧瞧也是不妨事…………俺當日就說了,看那幫燕倀能迸住多久?要在汴梁立足,還不得活絡一些?”

    當先那漢子也笑:“一天不死要吃,兩天不死要穿。這是實在話。那南來子眼看自身就要不保,哪里還能照應得到他們?新立大營,要在汴梁安家,要接同僚,要享樂富貴。只能放下那個什么平燕功臣面皮,和俺們兄弟好好商議。俺們也不是刻薄人,這幫燕倀牛高馬大,他日有個萬一也用得著,指頭縫里面漏一些給他們也罷了,還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他這一句話說得周遭幾人都點頭贊嘆。這幾人正是三衙禁軍當中,不論是馬軍司還是步軍司抑或殿前司,身上差遣至少一軍都指揮使,都虞侯使起碼的人物了。多是世代為禁軍將門子弟。禁軍在汴梁百余年,從武裝團體差不多就變成了一個商人團體。經營范圍無所不包,這些禁軍軍將使著朝廷開糧餉的免費勞動力,經營著各項產業。少部分入官,大多都是禁軍將門和朝中有力方面分féi。只要一代代的在禁軍相應位置上面坐著,稱得上將門的家族,都是豪富不亞巨商。

    前些日子神武常勝軍和環慶軍入衛,很是讓汴梁禁軍將門擾動了一番。這都門禁軍地盤都事先劃分好了,傳襲幾十年。突然來這么一支外來力量,一旦動起來,不知道是多大的麻煩牽連。而且朝廷也有可能要用新人頂替病得要死的高太尉,掌三衙事負責整練禁軍。這幫人都覺得有點心慌,正好上頭有力人士也有暗示,讓他們去拉攏神武常勝軍和環慶軍的軍將。這些世代將門,現在正在位置上的禁軍將領們頓時就熱情的去拉關系了。

    本來以為,以他們的豪闊四海的手面,天下也沒有不吃腥的貓。還怕拉不來幾個得力的朋友,知道一些內情,好預先做些準備?

    沒成想,卻是成效不彰。環慶軍倒是好請,但是王稟馬擴兩個環慶軍中最有力的將領卻是深居簡出,拉不上關系。環慶軍軍將在席間訴苦透露,說是兩位將主,現在籌劃的卻是請移外鎮,全軍移駐太原,重立河東軍鎮。而且態度還堅決得很,王稟是有家產的宿將,這些日子在自家貼本四下鉆營,花錢為的是從汴梁這等好地方調到滿是崇山峻嶺的河東去!

    這些環慶軍軍將對汴梁禁軍軍將的示好熱情得很,反過來還虛心請教有沒有什么門路從環慶軍調出來。

    環慶軍將來未知,這些象商人多過象軍將的汴梁將門子弟頓時就沒了興趣。這個是要講投資回報率的,等環慶軍去向塵埃落定再花些氣力吧。反正環慶軍好拉攏得很。

    轉頭他們就重點攻略神武常勝軍,沒想到結果也不理想。七轉八繞能拉上關系的多是西軍出身的一些中層軍將,許是燕地戰事才結束,才他們傾心佩服追隨的蕭言麾下死戰得久了。現在蕭言去位,他們也還在蕭言積威籠罩之下。游宴參加,好處也扭扭捏捏的收點。但是口口聲聲還是說盼望蕭顯謨能掌整練禁軍事,到時候大家互相照應,那絕對是沒有二話的。

    除了這些西軍軍將之外,還有更多的是出身于舊常勝軍和燕地豪強投效子弟的。這些人在大宋毫無根基,這些汴梁禁軍將門子弟也不是真瞧得上自己。自家一身榮辱,是和蕭言綁在一起分不開的,自家在一起抱團得很。對這種邀宴拉攏反而投以警惕的目光。對這般不上路難說話的人物,汴梁將門子弟也犯不著去討好。天子腳下,世代富貴,如何沒有一種自傲在?

    最后是神武常勝軍兩大將主,韓世忠和岳飛。提起這兩個人,更是搖頭比較快一些。韓世忠外表粗豪,逢請必到。有小娘在也能顛倒衣裳,放開懷抱。喝起酒來更和水牯牛也似。放翻一打汴梁將門子弟不在話下。但是財貨不收,問什么都是打哈哈。白給他擾了不少頓去。

    那岳飛年紀不過二十,兩年前還是泥腿子。也不知道自重個什么氣節守,絕足不出軍營,每日只是巡營部勒。天底下竟然還有這般不識趣的人物,天知道他怎么升到這個還差一步就到橫班的位置!

    對神武常勝軍經營拉攏這般不利,汴梁將門子弟也就懶得多花功夫了。俺們拉攏你是給你面子,卻這般不賞臉。大爺們開國以來根腳,就是輕易動得了的么?無非就是想少些麻煩,大家和氣生財罷了。

    后來上頭更有風聲傳出,蕭言這個名字,在官家那里是提也提不得了。本來以為蕭言最大的靠山,提起來就讓大家心里面有點麻的老公相更對這個南來子不聞不問,任他被晾在那里。眼看得什么以蕭言入樞密,得掌整練禁軍事差遣就要成空。這些汴梁禁軍軍將一碰頭,都是哈哈大笑,都說看這幫燕倀將來怎么處。

    天底下的事情就是這般,不去搭理別人,別人反倒是貼上來。這幾日神武常勝軍兩名將主,韓世忠和岳飛不斷送帖子過來,邀宴一眾禁軍軍將。這些帖子都是石沉大海。現在知道著急了,以前做什么去了?幾次不成,神武常勝軍那里居然開竅,揀選了幾十匹出自遼東,也算是難得神駿挨家送來,更是卑詞帖,說軍中置了博戲,也沒什么了不得,無非是新鮮一點而已,邀請諸將前往一會,就當解解悶子。

    老成一些的禁軍軍將還是不想沾手,駿馬實在舍不得,還是收了。這東西有錢沒地方買去,據說還有遼人高官貴戚的坐騎在其間,當真是又漂亮又體面。回一份客氣的帖子說身子不爽,實在挨不得,也就便罷。

    但是總有幾個歲數不大,平日好頑的世家軍將子弟動了心。他們落草就是富貴,長成以后每日睜眼就想著有什么耍樂。雖然掛著軍將的差遣,武職高品的寄祿。但是不曾演過一天,鎮日就在汴梁這一等一繁華所在尋歡。頑了這么十幾二十年下來,人人多了一個軍中1ang子的名號,事上新鮮事情也見得多了,都覺得有點無趣。這幫燕倀說有什么新鮮博戲,忍不住就有點動心。

    去便去一遭,又怎的了?順便看看這幫燕倀討好諂媚的面孔,也算是好大一個樂子。一天就算混過去無彈窗小說網了,難道這幫燕倀還能咬下俺們的鳥來?

    領頭軍將姓高,叫高忠武,祖上可以數到高懷德。神宗朝哲宗朝也甚是出了不少奢遮人物,更不用說那女中堯舜高懷德了。三十許年紀,這是這幫不老不小的浮1ang子弟當中領班人物。他一開口得意洋洋自夸,順便數落那些燕倀幾句。頓時就引得一班兄弟笑鬧附和。

    高忠武正說得興高采烈,突然覺得少了一個附和聲音,頓時訝然回頭,沖著一個在白胖漢子問道:“石兄弟,今日怎么沒有聽見你的聲音?一路上鳥嘴夾得緊緊的。誰不知道石兄弟你的嗓門兒足可繞梁三日,今日怎的了?”

    那個白胖漢子這個時候正滿頭大汗,一手緊緊抓住韁繩還不夠。另一手還把持著馬鞍前橋的鐵梁。兩個壯健廝仆一左一右,扶住這白胖漢子兩腿,一路跟過來,同樣滿頭大汗。聽到高忠武動問,這石姓漢子頓時苦笑:“這馬直不是人騎的!坐上來就高出那么多,頓時就是犯暈。一路過來,腸子都快顛出來了,兩胯也磨得生疼。高家哥哥,下次再有什么事情出行,免了這個場面罷!俺就是徒步跟隨,也是情愿的。”

    高忠武馬術也臭,不過比起這石姓漢子強到天上去了,好歹坐得端正。當下指著他鼻子笑罵:“你還是侍衛親軍馬軍司的押衙!此次禁軍當真整練,要是俺來主事,定然給你成立一個侍衛親軍轎軍司,掌班將主,除了你石兄弟,還有誰敢克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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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有著開國名將們的高貴姓氏的汴梁禁軍將門子弟,一路說笑,一路就到了金水門神武常勝軍駐地。

    金水門在汴梁城舊城墻外,新城墻西北面處。汴梁城墻擴建,在新城和舊城之間,當日在要沖處都留下了闊大的駐軍地面。但是這么些年下來。哪怕營地都廢弛不堪。禁軍早就在汴梁安家落戶,少有人在營。一片營地倒有大半出租出去做了別的營生。

    此次神武常勝軍和環慶軍入衛,好歹事先清理出一片。讓兩軍入駐。一下子金水門這里多了兩萬多存營軍將士卒,頓時就熱鬧起來。就算挑擔來做這些軍將士卒的吃食生意,也是頗了不得的一筆。原來略顯冷清的金水門大營周圍,一時間也變得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各種市聲不絕于耳。

    哪怕是環慶軍,畢竟都是野戰營頭,也是才入衛汴梁不久。也是有規矩在的。原來就算有兵將存營的禁軍其他大營,都是各色人等隨出隨入,略無半點顧忌。花不留丟的小娘都一席小轎,直抬入中軍節堂里頭去。環慶軍的營外,卻不許人擅入。這些挑擔小販倒也有別的主意,圍著大營墻外高聲叫賣,有柵欄處就隔著柵欄易,有圍墻的地方就是墻上墻下換錢物。環慶軍士卒也不敢多在這些地方流連,易了吃食器物還是快步回營中了。這番紀律氣象,已經是汴梁禁軍幾十年未曾見!

    至于神武常勝軍所駐綿延營地,更是氣象森嚴許多。圍墻柵欄,五十步內不許閑雜人等擅入。巡守軍將士卒饒是在汴梁城也是頂盔貫甲,往來巡視。大營當中,少有響動。似乎還能聽見演之聲。就算是軍將士卒得假外出,在各個出口值守的衛兵都登記下腰牌才能放人。至少在這些衛兵的視線當中,這些離營外出的軍將士卒還得兩人成行,不得走得七歪八倒的。周遭來做神武常勝軍生意的百姓們,對神武常勝軍這般氣度也自然有一分敬畏。離得近點,下意識的都不敢高聲。

    今日和往日不同,神武常勝軍的警戒范圍又比往常向外擴了幾十步。拉出了頂盔貫甲的儀仗,數百軍將士卒排成兩行,站得筆直。岳飛和韓世忠兩名將主,帶著僚屬軍將,在外等候。天氣已經頗熱,烈日照下來,人人都是大汗從鐵盔下滴下來。但是韓世忠和岳飛哪怕走動,都是身形筆直,沒有朝自己扇扇風什么的,那些作為儀仗的軍將士卒也只有站得筆直,誰敢輕動?

    饒是這樣,韓世忠和岳飛看著周遭景象,都是相視苦笑。汴梁的確是個軟紅十丈的地方,比起在燕地的威風煞氣肅然軍容,在這里已經被磨軟許多。要是長久再沒一個妥善應對的辦法,這神武常勝軍遠大宋禁軍的水準,還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兩人在這里,自然是等候那幫禁軍將門子弟了。約的是卯時與會,結果午時已過,還不見那些人身影。站在這里等候久了,韓世忠有些耐不住,笑罵道:“和這些烏龜王八蛋打道,什么委屈也得忍了…………說實在的,俺老韓是貪富貴,卻也不是貪這般富貴法!身子軟了,事情做不得,這富貴又能保多久?聽說王正臣正在請移鎮河東,倒是難得聰明人物。這世道不比以往,軍不強,俺們武臣屁也不頂!要是顯謨真能用事,俺們主力也要移鎮在外的,不能留在這汴梁城!鵬舉,到時候你出外還是俺出外?”

    岳飛在那里身形站得如一顆松樹也似,負手自然跨立,仿佛站一個時辰也不會動搖也似。蕭言將近代的軍姿分列式傳授了出來,岳飛頓時就成為了狂熱的擁躉。作為天生將才,他自然明白這種軍姿分列式對軍人養成的作用所在!現在只要在軍中,無論何時何地,岳飛都是這種軍姿的絕對表率。

    韓世忠在那里笑著扯閑話,岳飛目不斜視,下意識的皺眉:“先等顯謨過這一關,再說俺們誰出外誰留內的事情罷…………良臣兄,俺總是覺得有些懸,大人這博戲,真能引動風么?還能直達于官家面前?這事情,總覺得兒戲了一些…………顯謨難道就不能上書君前么?”

    韓世忠冷笑一聲:“這個世道,這個汴梁,又哪里不兒戲了?燕地打得尸山血海了,這里還是太平享樂。你隨便抓一個汴梁人問問,這座城市,就有不喜歡博戲的么?再加上彩頭,那更是癲狂…………俺是佩服顯謨了,怎生就明出這么個玩意兒…………這些日子俺也試了幾場,不管場上場下,都是熱血賁張,是俺們男兒大丈夫該耍ng的玩意兒!鵬舉,你就沒瞧見俺們軍中兒郎這些日子連出營的都少了許多?個個擠在那直娘賊的球場上面,那些朝廷犒賞,在他們之間也不知道轉了多少道手了…………多少軍將托關系,就想給選入俺們馬步兩軍各自八隊當中?這博戲要是能引出去,不轟動汴梁,擰了俺老韓腦袋去!”

    岳飛訥訥的自言自語:“這軍國大事…………”

    韓世忠猶自不肯罷休:“軍國大事怎的了?顯謨要是真的上書,極言厲害。俺老韓也敢拿腦袋賭,還是送不到官家面前!俺算是看明白了,這些年用事的,誰不是先討了官家歡心,官家才肯賞拔?官家就是這等人,顯謨與方大人已經說得透了,看看王黼李彥這般人就知道了,當日為討官家歡心,吹拉彈唱,蹴鞠射鳥,彩衣而戲。一個個做足了風流1ang子班頭的解數,才拍上馬屁,就進了兩府!顯謨眼睛向來是毒的,選的是準!”

    岳飛筆直的身形忍不住都垂了一點下來了,喃喃的幾乎不成字句:“…………俺總覺得憋屈,幾十匹好馬,這些馬都是用來能沖陣的啊。可以緩急間保住幾十名兒郎xìng命,就這么塞了狗ng,俺們還得在這里拉出儀仗等這些人姍姍而來…………俺是大宋軍將,是大宋甲士,持干戈以衛社稷…………”

    韓世忠拱手向岳飛行禮:“好鵬舉,收起這一套罷!如今世道,想要用事,先把臉面收在腰里…………一切等顯謨出頭了再說!這博戲——直娘賊的叫足球,雖然的確厲害。但是真要打動官家,還不是那么輕易的。顯謨不知道還要花多大氣力,到時候顯謨受的委屈,只比你我二人更多!這成敗之數,也就在五五之間。一切看命罷了…………顯謨在殫精竭慮,俺們這里不要替顯謨把事情敗了!”

    岳飛深吸口氣,環視四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跟隨顯謨,要是能掀動這軟紅十丈半點,俺什么也都耐得。良臣兄,俺都明白,絕不會誤事…………”

    兩人正低低說話之間,終于看見一行人緩緩而來。馬上幾人騎了這么久,風光是風光了,到現在已經在馬上七歪八倒,好容易看到地方,頓時忙不迭的從馬上下來,在從人扶持下走了十幾步,才算活動開腿腳。韓世忠岳飛以降,無不冷眼而笑,這還是禁軍軍將!這般人物,就算給他們再了不得的堅甲利兵,人數多上百倍,也不夠神武常勝軍沖擊一次的!

    肚子里面韓世忠將這些人鄙薄到了極處,面上卻立刻堆上再熱情不過的笑意,忙不迭的迎上去,中間還不忘記盯了岳飛一眼:“鵬舉,實在不成,只笑少說話,一切都是俺來招呼!”

    岳飛也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笑意。可是對于這個世事經歷得不算多,雖然已經身居高位,但是全靠命拼出來的年輕勇將。這笑意怎么看怎么別扭。當下再不打話,和韓世忠忙不迭的一起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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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正是高忠武一行,本來是打算好好在這幫土包子面前展露一下富貴風流氣度。但是此刻一路騎馬過來,實在有些耐不得了。忙著先把一口氣喘勻。尤其以那石姓胖子為最,身上絹紗長衫都汗透了,愁眉苦臉的任下人替他拍打兩胯,嘴里還在嚷嚷:“這馬是騎不得了,就在馬廄里將養著罷,也缺不了一匹馬的精料jī子,養著好看也就便罷!”

    高忠武比自家兄弟好一些,勉強還能維持著架子。韓世忠和岳飛今天拉出儀仗,頂盔貫甲做出迎接上官的姿態,也讓他心情不錯。覺得這幫燕倀也不是全然的不懂人事。當下笑yínyín的站在那里,直等著韓世忠和岳飛迎上來。

    韓世忠離得遠遠的就深深唱喏:“高武翼大駕,蔽軍上下蓬蓽生輝!迎接來遲,恕罪恕罪!”在他身邊,岳飛也唱喏下去,他知道自己這上面不及韓世忠遠甚,只能滿臉堆笑,覺得臉上都快netbsp;   韓世忠如此作態,讓高忠武更滿意。將門世家子弟,富貴了一百多年,的確不是那種暴戶可比。別人客氣,他們也不至于拿大得過份。當下笑著還了一禮:“俺這個武翼大夫,在兩位就要一步而入橫班兄臺面前,還有什么值得說嘴的?軍中人爽爽快快,兄弟稱呼便罷。這般儀仗,我輩實不敢當。倒是實在有些饑了,填填肚子便罷。良臣兄說軍中有什么新鮮博戲,將出來便罷,想是兒郎們辛苦演而出的,要是看得,自然是要賞的…………”

    世家子弟就是這樣,客氣外表下面包裹著的頤指氣使氣度,是藏也藏不住。韓世忠卻渾若不絕,每個來客面前都殷勤問安了,這才恭謹肅客引入。岳飛就象個跟班也似在韓世忠身邊,韓世忠做什么動作他就做什么動作,臉上笑意始終辛苦維持著。

    等這幫將門子弟,禁軍軍將緩過來一些,就延入軍營。幾百名儀仗軍將在眾人經過的時候啪的一聲平胸行禮,還嚇了這幫人一跳。肚內嘲笑這幫燕倀實在是村,粗魯到家。面上還免不了夸了幾句雄壯。

    一行人一團和氣的直入軍營,經過的各處,都有軍將引士卒出營,沿途列隊行禮。這番恭維,的確是給足了面子。這幫將門子弟也著實感受武動乾坤 圣王 造神 圣王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武動乾坤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造神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到了韓世忠岳飛巴結討好的姿態。當下也顯得和氣了許多,愿意多和韓世忠岳飛他們攀談幾句。可是岳飛實在是不成,其間氣氛,全靠韓世忠在內netbsp;   他是老兵油子,走的地方多,經的事情多,見的人多。今日又是刻意不要形象了,開口葷的素的,什么都有,偏偏還能說得妙趣橫生。逗得幾個世家將門子弟不時哈哈大笑。來時多少有些不情愿也淡了許多。

    想得更深一層的話,蕭言就算不用事,這神武常勝軍也再調不出去了。這幫燕倀牛高馬大的,總有地方用得。出去耍樂和人爭風,帶著百十條殺過韃子的軍漢,那是何等的場面?再說了,西軍朝廷看來是不指望如何大用了,既然要整練禁軍,就是指望將來有什么兵事要出外的。大家自家曉得自己,馬都騎不成,如何打仗?籠絡這幾個武夫在手里,將來很有用處。指望他們能賣命為各家爭功也好。

    反正是他們自家貼上來的,只揀看得順眼的接納便罷!

    這層想透,高忠武再跟自家兄弟暗示一二,這氣氛就更加融洽了。岳飛這等不會說話不會應酬的前泥腿子,高忠武都放下架子溫言說笑了幾句。

    入營花了不短功夫,才算到了設宴官廳。今日也全都整理出來了,張蓋一新。席面也全都是選汴梁城中好的火家料理,更有從外請來的廚娘待詔穿梭往來殷勤伺候。唱曲的女伎也頗有幾個,算得上汴梁城中二流頂尖的貨色了。

    高忠武他們什么沒有吃過見過,這等席面也不過尋常。不過想想,這幫燕倀能有這番心思也算是難得了。才到汴梁沒有家底,自家也貼得不淺。如此將就一下也便罷了。幾個人很賞臉的入席,不論酒菜,只要韓世忠岳飛奉請,都淺淺嘗了幾道。陪他們入席的神武常勝軍軍將在下手,1uan哄哄的行禮過后,卻是好一頓的狼吞虎咽,一個個差點連舌頭都吞到肚子里面去了。少不了又被高忠武幾人在肚子里面笑了兩句村。

    酒過三巡,傳菜數道。還沒到上果子的時候。高忠武還沉得住氣,和韓世忠扯些什么有的沒的。還是那石姓胖子最先耐不住,隔著高忠武向韓世忠問:“韓老兄,這新鮮博戲,到底是什么?說實在的,席面菜品,足領盛情。不過俺們心思也不在上頭,倒是這新鮮博戲勾得人癢癢。汴梁城的見得多了,兩個小娘光溜溜的廝撲也就這么回事。看來看去也就這樣。倒是耗了俺幾萬貫投注下去。你們這博戲,可是從燕地帶來的?聽說遼人貴戚縱人于林間,這些貴戚射人為樂,這個俺是來不得的。莫不是人和獅虎相爭?或者是與巨熊搏斗?要是這般樂子,俺定要好生瞧上一瞧…………你放心,俺不是勒掯之輩,軍中兒郎要是得勝,彩頭千貫總有,有本事就從俺手里得去!”

    這石姓胖子一恢復過來,果然嗓門奇大。一席話說得廳堂當中嗡嗡作響。人人停箸。坐在下手的神武常勝軍軍將個個都是強壓怒氣。這幫汴梁子,將俺們這些百戰余生的軍將兒郎當成什么了?讓這些為大宋拼命的勇士和獅虎巨熊相爭以為戲樂?按照蕭顯謨的話,相爭你一臉!若不是韓岳兩位將主再三代,俺們這就鬧將起來!顯謨在時,俺們橫行燕地,何曾受過這般委屈?

    另一頭也為這石姓胖子的豪奢感到驚訝,彩頭隨隨便便就許出千貫。絲毫沒有當一回事。俺們血戰為大宋,不過如此犒賞。這些汴梁安居的軍將,上不得馬,開不得弓。卻是恁般豪奢!這大宋,到底是怎么了?

    高忠武算是這幫世家子弟當中的精細人了,也注意到了神武常勝軍軍將臉上隱隱的憤懣之色。不過這石姓胖子是自家人,而且家中豪富可稱他們幾人當中第一,時不時的還需要他幫襯一下。實在不好說什么。另外一頭,韓世忠岳飛今日的卑詞厚禮也讓他沒當回事。當下微微冷笑坐在下手,心里暗道。就是這幫燕倀作色,又值得什么?是你來求俺們,卻不是俺來就你們!這什么新鮮博戲,料也不直一觀。實在不成,撒手便走,難道后悔的還能是我輩了?

    岳飛一聲不吭,低頭對著面前席案。如此正式的宴請,在大宋都是分餐制。一人一席。岳飛端端正正跪坐在那里,手里捏著牙箸,仿佛什么都沒聽見。只有那一雙持槍挑翻刺倒無數契丹女真勇士的大手,爆出了根根親筋。

    韓世忠神色淡然,跪坐在主位上,少停一下才是淡然一笑:“石押衙說笑了,俺們何等人敢與獅虎相爭?就算平燕,也是僥幸功成。實在不敢當勇武兩個字…………不過這博戲呢,的確算是新鮮,只怕激烈精彩處,也不亞于人與猛獸相爭…………an不廝欺,俏不廝瞞。這博戲就是蹴鞠而已。只怕幾位哥哥還未曾見過。”

    廳堂當中又安靜了一下,突然幾個世家將門子弟爆出一陣哈哈大笑,高忠武也掌不住了,笑得趴在面前案上。那石姓胖子笑聲更是夸張,仿佛能將房頂震破。居間伺候的待詔廚娘歌妓也無不莞爾。有些鄙夷得厲害的,還不顧在座都是官人,笑出了聲音來。

    蹴鞠?在汴梁城中人面前說蹴鞠?還說是新鮮游戲?還說在座人未曾見過?這幫燕倀,真的就是村到了這種地步?

    石家胖子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當下也不說什么,拍拍手:“勞煩哪位,將俺帶的幾名上下叫進來!”

    韓世忠微微點頭,早就門口站得筆直值守的士卒出外,將在外間同樣有人作陪招待的石家胖子所帶上下找了幾個進來。

    這石家胖子的確是禁軍當中最富幾家之一的子弟,今日帶的從人也最多。進來幾個都是眉眼靈通之輩,不等他們行禮石家胖子就大聲吩咐:“誰蹴鞠還算看得,演幾手給韓岳兩位將主,在座諸位神武常勝軍看看…………要不是天氣熱,俺有些懶動,就是俺,只怕也能來上兩腳,對韓岳兩位將主而言,也算是新鮮了罷?”

    嗤笑聲中,一名從人忙不迭的出外。他們陪著石家衙內,這些諸般耍樂器物都是隨身的。頓時拿來一個裝錦帶繡,點綴得異常華麗的皮俅。告罪一聲,就拿出諸般解數開始表演。這從人果然是幫閑當中最長于此道的,各種腳法層出不窮,皮俅如鰾膠也似的粘著身體,上下錯落,看得人眼花繚1uan。腳頭十萬踢,解數千百般。最后一個齊云拐高高躍起,將皮俅挑上半空,端端正正的落在頭頂,紋絲不動。那從人滿臉堆笑,四下團團,頂著球做了一大喏。

    旁觀廚娘,有的已經忍不住喝了一聲好。這個石家從人,眉目風流,又是這么一番本事,著實是個得趣郎君!幾個女伎也掩唇而笑,秋波不住向這邊覷來。

    石家胖子得意洋洋,嘴里卻說得謙抑:“兩位將主,這便是蹴鞠。卻不知道兩位將主看得過看不過?兩位將主出兵放馬,是很來得的,俺也頗為佩服。然則這蹴鞠,說句非放肆的話,卻是汴梁全天下第一!只怕今日博戲,俺們也不必看了吧?”

    石家胖子最后幾句話說得豪氣,周遭伺候的待詔廚娘女伎,忍不住人人叫好。采聲響成一片。個個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那些沉默不則聲的神武常勝軍軍將們。

    想將出一般事物,就蓋到俺們汴梁,只怕還要千年萬年之后罷!

    韓世忠和岳飛端端跪坐,聽著四下采聲。都是神色不動,直到采聲淺淺消歇。韓世忠和岳飛對望一眼,才笑道:“這般花團錦簇,卻是俺們不如…………俺們這蹴鞠,另有一個名目,叫做足球…………這是軍中之戲,是男兒之戲,是腰里有那話兒的須眉才玩得起的………其間雄烈暴悍,只怕幾位大人是當真未曾見過…………”

    他轉頭看向一名脖子比腦袋還粗的神武常勝軍軍將:“楊三,你覺得如何?”

    那叫做楊三的軍將暴諾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起身站起,呼呼喘著粗氣,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氣的:“就讓幾位衙內瞧瞧俺們就算博戲,也是個什么樣子,這種軟趴趴娘們兒玩意兒。俺們正眼也不覷一下!廝殺經年,驟然在汴梁安頓下來,只有足球這等博戲,才能稍稍舒活一下俺們筋骨!兩位將主,諸位衙內,俺們兒郎,在球場當中恭候!”

    這楊三說得豪壯,滿室正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神武常勝軍軍將暴喝一聲好,這種殺伐之士的采聲,才是真正有如金鐵!

    楊三一腳踢開面前席案,盤兒碗兒,迸濺得四下都是。他昂然不顧,冬冬的就大步走出廳外。韓世忠面上笑意不改,看著高忠武幾人:“諸位大人,便撥冗一觀如何?兒郎廝殺經年,難免粗魯,韓某在這里先告罪了。”

    本來以神武常勝軍軍將的無禮,高忠武幾人就該拂袖起身就走的。但是這等廝殺經年的軍將身上肅殺之氣彌漫廳堂,一道道森然目光投過來,讓高忠武幾人哪里說得出一個不字?韓世忠大笑起身,抓住高忠武的手,大步走向外間:“既如此,就讓幾位大人看看俺們這軍中之戲,看看這足球之戲,入不入得幾位大人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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