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01年,入秋。
大齊國都建康,朱雀門御道。
一列龐大兵隊遠遠沿著秦淮河而來。但見鐵騎黑甲,為首一人灰發如銀,直接在御道上縱馬飛馳,面容有一絲焦急之色。
“讓開!閑雜人等速速離開!”御道上有將士高呼,為他開道。
此人項戴盤冠,腰銜玉帶。左右春林十里,沿街百姓慌忙躲避,生怕沖撞了他,站在街邊看著這一人一馬,從道上風馳電掣而過。
“那是相國大人?相國大人怎么回來了?”眾百姓翹首踮足地張望,無數目光,都落在那人身上。那武將面容不怒自威,座下白馬嘶鳴昂首,顯是不可多得的良駒。
在這天子腳下的建康城,能有此聲勢的,放眼朝堂上下,除了當今的大相國蕭衍一人之外,還能是何人?
這蕭衍早年手握重兵,替大齊率兵四處征伐,立下赫赫武勛,官拜驃騎大將軍,又被當今圣上晉封大相國之位,位在諸王上。
平日出入建康宮,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而北魏拓跋氏雄踞北方,大齊皇帝蕭寶融年幼無綱、皇權旁落。軍政重任倒有過半落入這輔政的相國手中。
而如今,這位無數次出生入死的相國大人,面上卻罕見地有著焦灼之色,自從七日前接到一封告急家書之后,他便率親衛日夜兼程從邊境趕回建康。
此中緣故無他,乃是他的第九子,即將命不久矣。
蕭家身居高位,大相國蕭衍膝下,明面上對外有著九個兒子,但唯獨第九子最得其意。可七日前,這九世子忽然身染重病,一病不起,家書中百般催促蕭衍盡快回來。
想到這,大相國不由心念病子,快馬加鞭向蕭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