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青翁郡。
八匹金碧輝煌的馬車,鱗次而行,駛進了青翁郡。
這青翁郡,是蕭衍所有的百郡封地之一,也是整個大齊最靠近“國監書院”的州郡。得知蕭離終于打算練武后,蕭衍就將整個青翁郡特地賜給了蕭離。
蕭離坐在馬車上,嘴里吃著阿秋削給他的進貢蜜瓜,蕭佩坐在他身旁。
阮修容怕蕭離遠行讀書吃了苦,因此這八匹馬車上,塞滿了金銀細軟和平日精挑細選的吃穿物什,皆是上上之品,一路從建康向青翁行去,足見其舐犢之心。
再過兩日,就是國監書院開院的日子。
這國監書院,是位于諸國交界處,久負盛名的一所書院,超然于齊國皇權之外,其中強者如云,不受任何人制約。
歷代的國監書院院長,國子監祭酒,同時也是大齊下一任皇帝的老師太子太傅,因此,即使是大齊皇帝都對國監書院禮遇有加。
每年開院的日子,都有眾多奇才英杰想要躋身其中,蕭離也是其父蕭衍花了不小代價,才換得的一個入院名額。
“阿秋,快到王府了么?”蕭離掀開馬車的車簾,湊頭向外望去,只見街上行人車馬填塞于路,當街水飯酒樓不斷,叫賣聲吟唱百端。
城里一條彎彎的清水河穿過,水中盡植蓮荷,近岸桃李梨杏,熱鬧非凡。
青翁郡享諸國地界之便,物員交匯,阜盛處倒也不輸國都建康幾分。
“世子,再有半柱香,就到梁王府了。”小侍女回道。
“坐了這么久終于到了!這青翁郡倒是個養人的好去處。”蕭離翻下珠簾道。
到了青翁郡上的梁王府,早有專人出府迎接。一行人整頓之后,次日,阿秋和蕭離兩人便動身去國監書院。
阿秋一副書童打扮,頭上綰兩個道團小髻,負著書笈跟在蕭離后頭,蕭離則騎著青驢,慢慢悠悠地前去報到……
“唉,說了你們別跟著我了。”走了許久,蕭離回頭看著身后亦步亦趨的一隊人馬,無奈道。
“世子,相國大人吩咐,務必要照看好世子安危。”為首的一個年輕武將為難地道。
“我上個學堂,能有什么危險?快快回府!”蕭離緊趕慢趕,才將這一行人趕了回去,而后再無顧忌,青山快意,徑直往書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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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監書院坐落在重巒疊嶂之間。蕭離二人到時,山麓間已人滿為患。院門所在處聚攏了一大片人,個個都非凡俗,平日里各國難得一見的皇親國戚,在這里再常見不過。
但凡想要進入國監書院,需要通過重重考驗,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具備靈根。國監書院不僅傳課授道,其得以雄踞于諸國邊境不受侵擾的最重要原因,便是書院還兼授修道一途,培養出眾多隱世的修道高手,書院內臥虎藏龍。入學之人若沒有靈根,那一切都是枉然。
蕭離沒有被院門處的人阻攔,他不需要驗骨鑒根,更不需要其他嚴苛考驗,只是報上了身份和令牌,就被人帶入了書院之中。
他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們都要在這費盡心思爭得一個名額,而這個騎驢的直接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看得人心里不由有些不快。
不過,像蕭離這種的情況也并非沒有過,只要你有本事,的確是有方法直接進入國監書院,但這等代價不是誰都付得起的。以蕭家富可敵國的家業,都著實動了一番筋骨,蕭衍更是賣了國監書院一個不小的人情,才換來這么一個名額。
蕭離和阿秋站在人群中,所有的院生一開始都要在書院中間的廣場等候,之后,他們還要被帶去眾院堂,來決定今后的去處。
能夠來到這里的人,都是經過考驗,成功進入國監書院的院生,每個人都是年輕面孔,臉上都有著興奮和笑容,國監書院招生有著嚴格的年齡限制,不得高于十八歲。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人群的某個方向忽然嘈雜起來,蕭離聞聲看去,只見不遠處走來了四個人,走在最前方的一名白發老者身著長服,仙風道骨。在其左手位,緊跟著兩個面容剛正的中年人和氣度不凡的紫瞳女子,而在其右手位,則是位拄杖佝僂的銀發老嫗。
“那是……院長大人!”
“院長?”蕭離看向了走在最前方的白發老者,傳聞中,國監書院的院長是一位修為深不可測、達到劍尊境的超然強者,在這諸國環伺的地界,是明面上毫無二議的第一人,坐鎮于國監書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通脈、造炁、元靈、化神、劍尊、玄虛、不墜、天尊,每一個境界都差之千里,修到化神境便已算是不可多得的高手,而至于劍尊境,整個大齊都難尋一位。
所有的院生跟著被帶到一座長堂,那白發老者和銀發婆婆先坐定,看著下方的一眾院生。
而后,在長堂盡頭的平臺上,一個高座被人八抬大轎地抬了上來。座椅很老,眾人抬的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磕了碰了。
“終于到了分院的時候了!”見到這把寶座,人群中頓時有人按捺不住,慢慢沸騰起來,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問一下,那把椅子是做什么的?”蕭離點了點一旁站著的一個衣裳富貴的年輕人,茫然問道。
“你不知道嗎?”那年輕人驚訝道,“那可是國監書院聞名遐邇的至寶,通靈寶座!”
“通靈寶座?”
“你應該知道,國監書院又分天樞院、地皇院、人蕪院三院,天樞院最強人蕪院最弱,而每個人最終去哪個院,就是由這個通靈寶座決定的!”
“它是怎么決定的?”蕭離問道。
“潛力。潛力越高之人,進入的學院越強。不過,寶座基本是看靈根,靈根稀有強大之人,一般都會被在天樞院,弱的則是在人蕪院。通靈寶座會看得清清楚楚,作出最合適的安排。”那年輕人似乎對此十分了解,侃侃而談。
“這把椅子?它怎么看?”蕭離奇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我叫楚修文。有緣的話,我們或許會在一個學院。”楚修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