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禾回到公寓的時候,卻沒看到樓下有什么快遞小哥,那個電話再撥回去是個空號。
不過沒讓他等多久,似乎離上一次通話的間隔時間正好15分鐘,他的手機就響了。
“我回來了,你在哪里?”方小禾握著手機,左右四顧。
“您好,是方小禾同志嗎?”
“嗬!”正在通話的方小禾被身后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轉身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快遞小哥,而是個身穿淺綠色武警服,頭戴大檐帽的年輕士官,怪不得稱呼這么老派,盡是同志啊、首長啊。
看到士官后,方小禾的腦子瞬間轉過彎來,也意識到是怎么回事了,他的腦子里浮現出一個笑聲爽朗的矮胖老人。
鄭爺爺退位的時候就在軍隊中身居高官了,經營許可證又是他經辦的,那么東西從部隊渠道過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不過方小禾還是問道:“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他昨天才接到老爸的電話說有人會送證件過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士官點點頭,沒把手里的牛皮紙袋交給他,先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方小禾同志,請出示一下您的證件。”
部隊的做事風格果然嚴謹,方小禾心里在暗想,手上也不慢,拿出身份證給對方驗過之后,終于拿到了牛皮紙袋。
“謝謝您的配合,再見。”士官敬了一禮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牛皮紙袋很薄,方小禾基本上也猜到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了。
目送士官離開,沒等上樓他就迫不及待地從牛皮紙袋里抽出幾張紙。
第一張黃底金邊的厚紙,正是醫療器械經營許可證。
“經營范圍:二類:腦電波檢測儀,腦電波信號設備,醫用電子儀器設備,*;三類:植入式微電子器件,植入式神經傳感器,植入式神經假體,植入性高分子材料,*。”
林林總總有好幾行字,而且三類比二類還多,不過看來看去都沒看到義肢類的醫療器械。
“咦,不是義肢假體?”
方小禾突然明白,原來自己想歪了,這張許可證就是沖著腦機接口來的。他搖搖頭自嘲一笑,“我就說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記得堂姐提過,讓腦機接口以醫療器械作為市場切入點,原來走得就是這個渠道。
“呃,這么說來,腦機接口已經落到軍隊的視線中了?”
他想到了被堂姐弄走的四個腦機接口。現在看來,就是落到鄭爺爺手上了,也就是弄到軍隊去了。
所以才有了這張許可證嗎?
不過這么多的三類植入械是什么鬼?我從來沒說過要做什么植入式的玩意吧?
不管怎么樣,這份許可證給他的幫助還是很大的。有了這個許可證,他的腦機產品就能名正言順地推向消費級市場了。
方小禾欣喜地走進公寓,邊走邊看另外一份文件,然后他的腳步一頓。
因為這份文件的標題讓他心頭一跳。隨著許可證一起來的,還有份限制銷售禁令文件。
紅色的國字頭大紅印章醒目刺眼。
方小禾匆匆爬上樓梯,進了家門坐進沙發后才開始看起這份文件。
在限制銷售禁令文件中,非常明確地規定了,青禾科技的腦機芯片屬于高度敏感戰略物資和高精尖技術,在現階段未經許可下不得向其他任何國家和組織出口。同樣,腦機接口技術也不得自行轉讓。
“高度敏感戰略物資……軍隊比我想象的還要重視啊。”方小禾輕吁口氣,有點出乎意料。
什么限售令,不就是巴統禁運的條款嗎,還是反向對外禁運。沒想到自己開發的產品竟然獲得這么高大上的“特殊待遇”了。
這令他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算是對他的褒揚還是限制。
不過他現在也沒有開拓國外市場的想法,更不可能把技術轉讓。所以有沒有這份限制銷售禁令都一個樣。
正經是有人對他的金手指算法這么識貨,他還是挺得意洋洋的。
方小禾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幾遍,把這股子興奮的勁頭壓下去之后,才拿起手機給老爹打了個電話。
“老爸,醫療器械經營許可證我拿到了。”
“拿到就好。你鄭爺爺出了不少力氣,回頭你要謝謝老人家。”
“哦,我知道了。”方小禾頓了頓,“可是許可證上那么多的植入式器械又是什么鬼?”
“什么什么鬼,說人話。”方爸表示異常不滿。
老古董,方小禾癟癟嘴。
為什么有那么多植入式器械,方崇海一句話就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方小禾也瞬間明白了。
“怪不得要辦許可證,原來是為植入式芯片做鋪墊。”
按軍方現有科技來說,植入式芯片才是腦機接口在軍事領域中的發展方向,給他辦這張證,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往這方向走。
腦電波信號都能提取分析,那么更核心的大腦皮層神經信號也不是難題了。
他們倒是直接把腦機產品都提前預備好了。可是方小禾根本沒說過要做侵入式腦機接口,就算要做也不是現在。
“你也不用擔心鄭老會強求你做什么。總之,量力而行。”方爸似乎聽出他的疑惑,開解了一句。
方小禾心里一暖,但想起那份禁售令,還是忍不住問道:“跟著許可證一起來的還有份禁售令,老爸你知道吧?”
“哼,要是沒有禁售令,你還想賣給誰?”剛剛還暖心的方爸這聲冷哼,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一股涼意。
“怎么可能,您兒子是那種不識大體的人嗎。”方小禾立馬萎了,嘿嘿諂笑道。
“你自己心里有數就成。行了,我還有個會要開,不跟你多說了。”方爸正準備掛掉電話,忽然又說:“還有,你鄭爺爺說要跟你買點東西,等會就會給你電話,給我老實一點。”
“知道了。”方小禾老老實實地答應下來。
“鄭爺爺找我買什么?”
其實答案好猜的很,除了腦機接口還能有什么?
“難道腦機接口真被他們開發出什么軍事應用了?”方小禾暗想,這一刻他的腦子里浮現出阿凡達、環太平洋、鋼鐵俠等各種畫面。
不過很快,他又搖搖頭。軍用科技毫無疑問是領先民用科技的,但是現在就出現那些東西也太科幻了。
再說,自己的程序加密算法也很先進,只有區區四塊程序芯片也干不了什么,恐怕連個破壞性反向編譯都做不了。
所以還需要跟他買更多芯片嗎?
其實賣給誰不是賣,軍隊就算少給點錢也無所謂,能拉到軍方做后盾比什么都強。
再說要賺錢靠民用市場就夠了。
雖然有禁售令,但是也沒影響他的興奮,方小禾又來回走了幾遍,才慢慢發泄掉這種情緒。
銷售上沒有任何阻礙了,但是他的腦機外設還沒生產出來。方小禾又看看手機上的日期,離設計定型才過去五、六天而已,第一個樣品還要等上十天,離投產更有條漫漫長征路要走。
所以現在高興確實為之過早了,他又垂頭喪氣地坐下。
眼下還是要先深度挖掘天眼項目的潛力,繼續努力賺錢,還有努力給金手指攢電量。
最后的攢電量才是重中之重,事業或者是他的保護殼,可以幫助他抗拒外界壓力,但是金手指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方小禾忍不住又想拉人開黑了。只是昨天才剛剛跟幾個基友聚過,又要拉他們開黑的話,這個頻率有點操之過急了。
突然一個念頭跳入腦海,他想到了跟岳風說的話。本來是為了打消他的念頭才說的成立一支LOL戰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許還真的可以操作一番。
更何況現在根本不缺錢,花錢能買到一個穩定的“充電源”,怎么看都一本萬利。
方小禾覺得自己可以去跟楊歡樂取取經了。怎么在表面上做一個正經的俱樂部,讓人不至于懷疑?
正當他的思維像蒲公英一樣肆無忌憚地飄散著的時候,他的手機再次響了。
又是個奇怪的集團號碼,方小禾心里一凜。
“小禾,我是你鄭爺爺。”熟悉的開場白。
“鄭爺爺好,那張經營許可證我收到了。謝謝鄭爺爺,讓您老費心了。”方小禾恭敬又不失親近。
“呵呵,順手的小事談不上麻煩。應該說是你小子給了老頭子我一個大驚喜啊。”
方小禾汗顏,“什么大驚喜,我爸還老說我玩物喪志,凈搞些不靠譜的。”
“那老小子知道個屁,回頭我就幫你教訓教訓他。”老頭子其實脾氣火爆得很,出口成臟都算小意思了。
方小禾摸摸鼻子,自己這是不小心坑爹了?
鄭老繼續說道:“那個,小禾,想不想來錦城玩玩啊?”
方小禾一愣,誒,這個是什么節奏?不是說要跟我買東西的嗎?怎么叫我去錦城玩?
電話那頭,鄭老已經開始不遺余力地安利錦城的各種景點、美食和文化了。
“我說鄭爺爺,您老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方小禾暗暗吐槽,您老啥時候改行做旅游中介了。
鄭老倒也不尷尬,呵呵一笑,“就知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行了,那我就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