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號》放映到現在,其實羅建青已經將接下來會發生的故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無非是集結號沒有吹響之類的故事。
但是這個故事的伏筆并不是他關注的重點。
戰爭電影因為場面宏大的問題,一般不需要很復雜的故事,甚至很多東西一眼就能看透。
《拯救大兵瑞恩》的故事就極其簡單,就是特別小分隊去戰區將瑞恩救回來。
奧馬哈海灘登陸戰的慘烈也只是為了烘托美國政府派出一支8人小分隊救出一個二等兵是多么艱難的決定,他們的國家多么的重視人權。
《集結號》這部影片究竟能不能成功還是要看戰爭場面的精彩程度,演員的演技水平。
這兩者都上去了,再加上一個簡單又能自洽邏輯的故事就能組成一部好電影。
從團部出來,一連的戰士們們奔赴前線。
坦克、大炮、敵眾我寡,這場汶河阻擊戰的場面沒有讓羅建青失望,比第一場攻堅戰要更宏大、更激烈。
同時,這場戰斗也更加地殘酷,九連的戰士們戰斗到最后一兵一卒,堪稱與陣地共存亡。
戰至最后,身中重傷的王金存拼盡全力把留在幾具戰友的遺體拖進了窯井里,咬牙靠在窯壁上默默地數著全連的人數。
窯內跳動的火光映出戰友們那一張張滿是血污,甚至是有些面目全非的面孔。
他掏出焦大棚的那個小本子,抖著手寫下了這樣的文字。
“共打退敵人四次進攻,擊毀敵坦克三輛,斃敵無數。除連長谷子地遺體沒有尋到外,一連余部共四十七人全體陣亡。
——指導員王金存。”?
寫畢,他合上了小本子揣進兜里。
舉起手槍指著太陽穴,飲彈自盡。
指導員王金存,胡戈的這個角色在目前來看存在感僅次于谷子地。
從一開始上戰場的慫貨一步步成長,直到救過他一命的一排長焦大棚犧牲,才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
一連戰士關于有沒有聽到號聲的爭論也很正常。
都是爹生媽養的,誰也不是鋼筋鐵骨,有害怕也是正常的。
像以前的主旋律電影,戰士們個個都是視死如歸。無所畏懼。
形象塑造的太高,反而不太真實。
反而是《集結號》中的這種處理,戰士們也會害怕,也有過退縮,更符合人性。
王金存說得那句話就很實在。
“我是怕死,可是焦排長是什么人連長你也清楚,他也怕死嗎?”
在敵人的最后一次沖鋒中僥幸活下來的谷子地,回到了窯內。
看到的就是全連的弟兄們已經都躺在里面,一連就剩下他這個連長。
拿最后的炸藥包炸塌了窯口,以免蔣軍的士兵打擾了弟兄們的安眠。
谷子地則是從戰場上挑挑揀揀,換了一身國軍的軍服,找了幾把能用的武器和手雷,準備潛入已經包圍窯場陣地的敵軍后方繼續戰斗。
殺一個夠本,多了的純賺。
這段鏡頭只是切了一個遠景,谷子地的身影消失在鏡頭里,只剩下戰場上的逍遙彌漫。
鏡頭快進,黑夜白天不斷地輪轉,中間還有噠噠的槍聲以及手雷爆炸的聲音。
也不知幾個晝夜之后,一聲轟鳴,場景又變成了一處明媚的倉庫之中。
他們也知道這是谷子地準備與敵偕亡之后的戰斗場面。
喬含章深知,之前的兩段戰斗已經夠刺激了。
再這么刺激下去,過猶不及。
也沒有必要再把谷子地拍成是獨膽英雄,用這種快進式的表示交代了谷子地之后的經歷。
果然,影院中的觀眾情緒一下子舒緩了不少,兩場大戰帶來的刺激足夠他們緩和一會兒。。?
一個小時過去了,影片質量如何也能看出一二。
只要后面的情節不崩,可以肯定這部電影會成為中國戰爭電影的里程碑。
就算是后面的劇情稍遜,也不失為一部好電影。
這是羅建青看了一個小時之后得出的結論。
羅建青的座位離那批老兵的座位很近,他能清楚地聽到老人們的呼吸隨著影片的進行變得更加粗重。
想了一下,就把記錄的筆記本收了起來,更加專注地看起這部電影。
電影細節的記錄可以一會兒再看一場的時候再說,現在先好好享受一部好電影吧!
《集結號》的首映禮安排時間較早,他完全可以看完這一場之后,再去趕晚上的場,到時候再記錄也來得及。
為了找到原部隊,谷子地在戰地醫院里面冒充炮兵,被帶到了他的未來好兄弟趙二斗面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是一個和焦大棚一樣愛吃烙餅的年輕軍官。
谷子地就跟著趙二斗的連隊一路向南,從華東打到南京,又一路打到福建去。
一路上,谷子地一直在尋找139團,可是部隊大整編增加了尋找的難度。
中間也有一點零星戰斗,但是完全只是尋人過程中的插曲。
二野、三野、四野的戰友都遇到過,可惜就是找不到139團的下落。
最接近找到的一回,還是因為谷子地的耳朵不太靈,聽錯了。
也正是因為他在汶河阻擊戰中受到炮彈的震蕩,導致聽力受損。
他一直以為只有他一個人沒有聽到集結號,才造成了弟兄們的無謂犧牲。
銀幕一黑。
1951年冬天,朝鮮中部山地。
從北方走到南方,又來到異國他鄉,谷子地一直在尋找部隊的下落。
他要向自己的首長復命,也要給自己的弟兄們找回一個交代。
來到朝鮮的時候,電影已經播放了快一個半小時。
讓觀眾們從激烈的戰爭場面中休息了半個小時,又來了一場刺激的。
谷子地替下踩到地雷的趙二斗,隨后就是趙二斗通過電臺將潛伏獲得的觀測數據傳回師部。
總攻時間到,志愿軍的炮兵部隊來了一次萬炮齊鳴,谷子地則是利用這個間隙死里逃生。
朝鮮戰場的最后,一處簡易營房,醫務人員圍擁著一付擔架,其中一位還舉著輸液瓶。
趙二斗在營房外面吹著冷風,死死地盯著營房的門口。
觀眾們的心思也開始為谷子地的命運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