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自己和耿憨二人放火這么長時間都沒見一個高級弟子出來,原來全部被自己三人制作的“毒藥”給整翻了!
丁廣心有余悸,低聲問道:“張哥,這些藥會不會要了他們的命啊?”丁廣雖然知道這些人死有余辜,但也還是不想殺人。
張藥師“嘿嘿”一笑,說道:“應該死不了,只是這種藥的藥性本來就過于剛猛,旨在激發人體血性和體能潛力,在藥性純正的情況下,尚且傷人神智,現在藥性被你們搞的駁雜不純,他們用真氣吸收藥性,其中的毒物質定然反噬到他們自己身體上,我估計一身修為是斷斷保不住了,厲害點的恐怕要傷及經絡,落下殘疾,嘿嘿。”
丁廣聞言心中一松,自己等人的無心之舉,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丁廣沒有當著那女孩的面問這些話,就是覺得自己害人這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張藥師突然說道:“這閑云宗宗主這時還不出來,看來是在服用血魔鍛體丹,嘿嘿,這下好玩了。”
丁廣聞言,卻一點也覺得不好玩,一來,這宗主本來就武功高強,再吸收了血魔鍛體丹,自己三人的活路只怕變得更少了。
二來,這狗屁宗主放著門派大變不管,自己在屋里一門心思練功,他練功不要緊,自己等人卻被堵在這里,進不得進,退不得退,什么玩意兒!
張藥師又說道:“這劉云天在吸收藥性的關鍵處,入定頗深,所以他不見得知道了外面的情況,不如……”說完轉頭看著女孩。
那女孩知道又該自己上場了,到也無所謂,這么等下去只有更危險,只要天一亮,他們就算插翅也跑不了了。只是該說什么得好好斟酌。
丁廣“嘿嘿”一笑,說道:“也容易,你就去告訴劉云天,說流云宗的王霸來了,抓走了劉智,放了火,正在攻打這里。”
丁廣沉吟了一會,又說道:“只是你們要做好準備,這么把他騙出來,他很快就能發現問題,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耿憨說道:“不能再等了,吳華牽著五匹馬站在外面也很容易暴露,而且馬跟人不一樣,不容易控制,萬一發出大的聲響,那我們就得團滅。”
丁廣一驚,這點他還真沒想到。現在確實不能等了,無論如何要賭一把,留給他們爬墻的時間最多只有十分鐘,于是丁廣安排好任務,進屋后各司其職,爭取以最快速度爬墻過去!
那女孩腳步沉重的匆匆跑到劉云天宅子門口,語氣焦急的說道:“宗主!宗主不好了,出亂子了,聽說流云宗的人來攻打了,一個叫王霸的人劫走了少宗主!”
丁廣對那女孩的表演頗為滿意,居然還知道從遠處跑過去,腳步顯得凌亂,看起來確實是像慌亂的樣子。
果然,屋內“哼”的一聲,門被一陣氣浪沖開,連門口的女孩都一個趔趄倒在地上。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花白頭發披散著,臉色蒼白,粗手大腳,跟劉智的五官頗有些相像,此時手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氣的,跟在會議廳里的氣定神閑判若兩人。
他一眼就看到劉智宅子的熊熊大火,也顧不上那女孩,一個飛步滑了出去,竟然一步跨出十幾米,真的跟草上飛似的,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眾人眼中。只聽得耿憨小聲咕噥道:“我遲早要剪了他身上的威亞!”
丁廣暗暗好笑,說道:“人家這可不是吊了鋼絲,我們快走!”說完跳了出來,迅速來到門前,扶起女孩,幾人終于進入了劉云天的房間!
進得屋里,卻發現屋內陳設無比簡單,偌大的房間只有一張小桌,一張床,一個蒲團放在地上,一盞小油燈放在桌子上,除此之外,竟然沒有其他家具!
丁廣登時傻了眼,他原本是要利用屋里的家具擺在墻角下,然后踩著家具登上墻頭,可是這宗主的房間竟然跟少宗族的房間差這么遠,這也太艱苦樸素了,這閑云宗宗主把我黨的光榮傳統繼承得這么好嗎?
丁廣知道時間緊迫,索性來到床邊,一把掀掉被子,卻見一個木盒放在床中央,顯然是劉云天匆匆塞在這里就出去了。
丁廣打開一看,里面躺著兩顆龍眼大小的黑色丹藥,想必就是那所謂的血魔鍛體丹,丹藥底下是兩張紙墊著,丁廣操起那兩張紙把兩顆丹藥一包,然后塞入懷中。
正想招呼大家一起來搬床,卻見到張藥師眼神閃爍,似乎是有些意外的樣子,丁廣問道:“張哥,有什么問題嗎?”張藥師搖搖頭,說道:“我們先出去再說。”
于是讓女孩掌燈,丁廣三人搬床,床雖不大,但是太重了,一看就知道是實木床。只是三人倒也用不著太小心,抬著床一路磕磕碰碰,來到后窗處,一把扔出去,只聽見“啪嗒”一聲,一個床腿折斷了。
好在有三條腿也勉強可以用。最后又把劉智架過去,其余幾人依次從窗子來到后墻。
丁廣見這個后院挺大,是那宗主的私人園林,種滿了各式花草,很是怡人。不遠處有一棵樹,胳膊粗細,枝繁葉茂,靠近后墻,于是丁廣用手一指,“快,快搬到那棵樹那里,上墻的時候還可以扶一下!”
三人費力把床往墻邊一靠,站在床上,離墻頭還有將近一米的距離,丁廣喊道:“搭人梯吧,快!”
說完把劉智一腳踢到床上,說道:“屁股抬高點,我要是騎不上去,你也別等天王斷命丹發作了,我現在就弄死你!”
劉智一臉苦悶,只得撅著屁股跪在床上,丁廣在床邊,拿著從劉云天房里順來的油燈,為其他人掌燈,丁廣示意張藥師先上,張藥師身材瘦高,踩著劉智剛好能夠到墻頭,待張藥師爬上墻頭,跨坐著,伸手下來把女孩拉上去。
耿憨正打算上去,被丁廣攔住,“我們先把變態弄上去,他應該還有用!”耿憨聞言,點了點頭,于是兩人使出吃奶的勁把劉智抬了上去。
這時聽到吳華在墻外聲音傳來:“廣哥!”丁廣大喜,連忙答道:“我們馬上就出去了!”
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的從身后傳來,“還打算出去嗎?”丁廣渾身一個激靈,臉色大變,回頭一看,見那劉云天站在屋頂上,右手持劍,正冷笑著盯著丁廣。
而這時,張藥師、女孩和劉智在墻頭上,丁廣和耿憨還站在床上,目瞪口呆的看著劉云天。唉,這劉云天怎么會回來得這么快,自己這邊只要再有兩三分鐘就可以全部翻墻出去了!
“你們到底是誰?”劉云山一聲斷喝,聲音震耳欲聾,丁廣被嚇得就快要坐倒了,丁廣心中不停的盤算著該怎么辦,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和耿憨二人在運氣逆天的情況下最多再跑出去一人。
這里不是荒野,沒有野獸,沒有捕獸夾,而且遠處的大火把天空照得紅彤彤的,光線條件也不差,要是運氣差點,團滅也不是不可能。
丁廣見那劉云天氣得渾身發抖,手上的長劍也隨著抖個不停,顯然是在拼命壓抑自己的憤怒,這老狗的養氣功夫還比不上他兒子,他兒子劉智即便身受重傷都沒有這樣失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啊!”又是一聲怒吼,丁廣控制不住的開始牙關打顫,抖抖索索的擠出三個字:“藥引子!”
那劉云天“嘿嘿”兩聲冷笑,說道:“老夫我苦心經營多年,把閑云宗做得風生水起,就因為你們幾個小雜種,幾個藥引子,老夫一生心血都付之一炬!”這話說的聲色俱厲。
丁廣抬眼一看,大火在風的助力之下,已經徹底吞沒了院子中部,正在向前院和后院蔓延,劉云天說是付之一炬確實恰如其分!
而劉云天看到的還僅僅是表面,他現在尚不知道丁廣他們還炸毀了煉藥碉堡,搞殘他兒子劉智,并且廢掉他手下一眾高級弟子。
丁廣顫抖著說道:“意不意外?驚不驚喜?”說完丁廣突然一個箭步來到耿憨旁邊,一手持燈,另一手抱住耿憨大腿,使勁往上一頂,同時口中大喊:“走啊!”坐在墻頭上的女孩反應倒是不慢,兩手同時抓住了耿憨的一只手。
而張藥師卻剛剛把身上那件暴發戶似的“金縷銀衣”脫了下來,對著丁廣后背就是一扔。
丁廣心下正奇怪,卻感覺后背呼呼風緊,全身汗毛炸起,還只回了半個腦袋,就覺得背后一痛,隨后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推著丁廣倒在了耿憨身上,耿憨大吼:“廣哥!”聲音沙啞,已帶哭腔。
丁廣嚇得魂飛魄散,聽到耿憨的呼叫聲,忽然感覺一陣意識模糊,過去事情的畫面一幕幕在腦中閃現而過,有好事也有壞事,有喜事也有傷心事,完全不受控制,丁廣拼了命的吸進一口氣,大聲喊道:“快走!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