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丁廣只覺得頭大,可偏偏心中又好像抓住了些線索,只是這些線索是一團亂麻,怎么也理不出個頭緒。
陳期見那高隊長不說話,也懶得再跟他廢話了,他下令道:“這里所有人聽命,馬上沖出山谷,迅速包圍這些叛軍,投降者不殺,若敢有絲毫抵抗,立刻就地斬殺!”
這時山谷中傳來一陣喧嘩,丁廣再也忍不住了,又伸出腦袋向山谷方向張望。卻見山谷口被高隊長的人堵住,里面陳期的府兵怎么也沖殺不出來,看來高隊長帶的人雖然不多,卻個個是高手。
陳期見自己手下這么多人,偏偏在山谷口這種狹窄地形下無法展開,不由得十分惱火,怒吼連連,不停下令軍隊沖擊叛軍,丁廣聽得山谷內喊聲大作,偏偏交手的聲音卻稀稀拉拉,看來陳期的府兵都不愿上去送死,于是出工不出力。
陳期怒吼:“有殺敵一人者,賞靈石一粒,府內店鋪一間!殺死首惡者,賞靈石十粒,封為城主!”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陳期此令一出,果然效果明顯,山谷口的叛軍立刻出現不穩,開始步步后退。
丁廣趕緊拍拍耿憨他們,說道:“快,就乘現在,我們快跑!”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山谷口大戰,別說沒人注意他們,就算看見了也不可能來抓他們,這山谷外圍散落著不少仙氣門弟子留下的馬,隨便找幾匹逃走就行,連隱身符都省了。
丁廣剛閃身出來,卻見山谷口的叛軍終于被沖開一道口子,里面的仙朝軍隊潮水一般涌了出來,丁廣暗呼不好,趕緊一退,撞到了身后的耿憨幾人,四人如同多米諾骨牌似的次第倒下,吳華喊道:“怎么啦?”
丁廣爬起來再退了幾步,急道:“我們走晚了,陳期的兵沖出來了!”吳華等人不由得一陣失望,既然現在不是好時機,那么只能再等等看了。
這時只聽到那高隊長哈哈大笑,丁廣連忙伸頭出去看,心想這狗東西這個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真是不知死活。丁廣只見到叛軍最后面一人高高躍起,竟然向山谷內飛去!
才一會工夫,從山谷內傳出高隊長得意的笑聲,丁廣見他站在一匹馬背上,手中舉著一個圓乎乎的東西,口中喊道:“你們的陳府主已經死了,人頭在此!還不趕快投降,投降不殺!”
丁廣大吃一驚,那高隊長手里的居然是陳期的人頭,丁廣想想都覺得惡心,他居然還敢拿在手上!
這陳期也太沒有用了,自己被府兵層層包圍保護著,竟然擋不住這高隊長一擊,還讓人把人頭都砍下來了,就算是我丁廣在那里也不至于這么窩囊吧。
不過陳期雖然伏誅,但高隊長的勸降之言卻沒半點效果,山谷內大量的人馬持續涌了出來。因為之前的沖擊,高隊長手下的人馬已經所剩不多,完全擋不住這波人流大軍。
那高隊長也無所謂,任由他們沖出,他站在山谷內志得意滿的大笑著說道:“算了,算了!”
看來他沒打算以自己區區幾十個人俘虜這么多軍隊,他的高興在于殺掉了陳期,陳期一死,留華府肯定無人組織抵抗了,就算有人牽頭,眾官兵的士氣全無,這還怎么打?
因此留華府已是他囊中之物,要知道不過三四天前他才拿下了梁州城,現在又收了留華府,這人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丁廣見一大波人馬朝官道方向漫山遍野的沖來,連忙吩咐道:“現在是好機會!我們剛好可以乘亂逃走!”
于是吩咐吳華背著費斌,自己和張藥師各抗一袋靈藥,耿憨負責沖出去牽兩匹馬,這兩匹馬在他們藏身的山石北邊,只是離得都很近。
然后丁廣一指另一邊,說道:“你們看到那里還有兩匹馬嗎?我們三個一會就沖過去把那兩匹馬搶了!耿憨你搶到那兩匹馬以后立刻去那里跟我們匯合!”
丁廣必須得交代一下,因為從山谷中沖出來的人,有不少人并未騎馬,所以看到散落在山谷外的馬一定會第一時間搶到手!
丁廣回頭看了看漸漸靠近的人流,心里有些緊張,知道機會只有一次,他們必須混在這些人里面一起逃走,不能提早出來,不然以那高隊長的變態武功,很容易發現他們幾個。
當然,那高隊長在得意之際也許并不會注意山谷外面的情形,但丁廣不敢賭,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帶來的結果就是死。就好像剛剛自己差點犯下的大錯一樣。
最先到達山石附近的人都是騎馬的,丁廣倒也不擔心他們搶馬,只是怕他們把馬驚走了就不好辦了。
聽著身后轟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進,丁廣豎起三根指頭,隨后變成兩根,然后剩下一根,最后丁廣把手一揮,喊道:“就現在,行動!”
丁廣四人分成兩批從山石后面閃出來,耿憨出了山石就立刻拽住了兩匹馬的韁繩,還沒上馬,后面的人馬就帶起一股勁風呼嘯而來。
耿憨咬牙忍受這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死死拉住韁繩,一步一步往丁廣他們所在的地方艱難挪動,他的眼睛在塵土中根本睜不開,只是憑著感覺在移動著。
丁廣三人則順利得多,他們迅速跑到那兩匹馬旁邊,這兩匹馬在山石的南邊。卻發現從山谷沖出來的人都折向北面而去。
丁廣焦急的等待著耿憨,好容易看到耿憨踉踉蹌蹌的從逃跑大軍中牽馬走出,丁廣一個箭步沖過去拉起一匹馬,對著吳華和張藥師大喊道:“快跑!”說完翻身上馬,和耿憨走了幾步來到吳華他兩身邊。
吳華急道:“廣哥,這費斌怎么辦?”丁廣答道:“帶著他!我們快走!”吳華聞言也不廢話,把費斌往馬背上一放,也翻身上馬,雙腿一夾,就要跟著人流往北面跑去。
丁廣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喊道:“華子,你干什么?”吳華奇道:“跟著他們逃跑啊!”丁廣急道:“你豬腦子啊,他們都是往北跑,我們能去北面嗎?趕緊往南跑!”
吳華這才恍然大悟,這些沖出來的人不是留華府的就是仙氣門的,他們的大本營都在北面,在本能的驅使下,人都是想盡快回家,回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可是無論是留華府還是仙氣門都是丁廣他們的危險之地,仙氣門不必說了,他們的門主現在還在自己手上呢,而留華府很快就會被叛軍接手,自己要是回去就等于送肉上砧板。
于是四人騎著馬奔著南邊而去,不一會到了官道上,就在官道上狂奔著,丁廣也不知道前方是哪里,只是知道不能回頭,自己三人離家又一次更遠了。
他心中充滿著惆悵和苦澀,那些往北跑的人有家,而自己的家也在北面,可就是回不去。他們雖然要面對叛軍,但是至少能和家人在一起,比起他們,自己只能做一只惶惶喪家之犬!
幾人一口氣跑了兩個小時,天還是黑的,中途吳華給費斌又補了點蒙汗藥,讓他持續睡著。丁廣在馬上被顛得直反胃,實在頂不住了,一拉韁繩,說道:“各位,慢點,慢點,我得休息一下了。”
其他三人也是累得夠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聽到丁廣的話如蒙大赦,趕緊放慢了速度,然后下馬讓馬休息一下,這仙界的馬真是神駿,連續跑了這么長時間居然還是精神奕奕,想來它們平時吃的都是仙界的仙草,體力自然是比地球上的馬要好得多。
他們跑到現在已經遠離了留華府和仙氣門,叛軍也應該在攻打或者接手留華府,不至于特地派人來追他們幾個無關緊要的小雜魚,所以他們都是感到安全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些。
丁廣吩咐吳華再給費斌的嘴巴里賽了點蒙汗藥,這次可不能再出錯了,費斌的仙氣門被自己整得元氣大傷,不知死傷多少,要是費斌知道了,非得把自己扒皮抽筋不可。
吳華問道:“廣哥,你剛剛在石頭那里是怎么把費斌這老小子再次弄倒的?”
丁廣嘿嘿一笑,說道:“也是巧了,我在仙氣門的時候無意中弄了點蒙汗藥擦在他臉上了,等他制住我的時候,我故意用話吸引住他,然后在說話的過程中順帶提了一句他臉上有灰。你們知道,他很可能是個潔癖,于是趕緊拍了拍臉,于是把蒙汗藥又拍了起來,吸到鼻子里,所以……嘿嘿。”
眾人聞言一陣大笑,吳華問道:“你怎么突然心血來潮在費斌臉上擦了蒙汗藥?”
丁廣剛要解釋,耿憨突然打斷他:“廣哥,我們到底是怎么被仙氣門的人發現的?”丁廣搖搖頭說道:“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隨著我們這一走,仙氣門也落入叛軍的勢力范圍,恐怕我們永遠也難以知道答案了。”
耿憨點點頭,繼續問道:“趙希和陳期是怎么知道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