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藏法師說完那句話。
不等陸江反應。
三藏法師的身體忽然冒出無數璀璨的光芒,就好像無數刺眼的光線在他身上燃燒。
“古往今來,我們信奉因果循環,遵循命運指引,金蟬子不甘,我也不甘。”
三藏法師看著陸江的眼睛,渾身的光芒已經燃燒到了極致,就好像無數的星光本源匯集到了一塊。
他沉著的臉上,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
“所以我和金蟬子在下一盤棋。”
陸江怔怔的看著三藏法師那張平靜的臉。
“六界作棋盤,眾生為棋子。”
“我們已經與其博弈了五千年。”
陸江瞪大了眼睛,似乎觸摸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今日,我便再落一子!”
三藏法師抬起頭,面向窗戶。
“且看它又如何!”
在他話落的那一瞬間,三藏法師的身體從原地消失不見。
陸江震驚的看著三藏法師沖出了萬里云霄,攜帶著無數匯集的星光,像一道絢爛無比光,直接跨越了空間。
然后狠狠的撞擊到了某個地方,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劇烈的顫抖,甚至于空氣中靜止的每一粒雨滴都在泛起漣漪。
世界又開始動了!
不...應該說是奔潰了!
年輕警察尖叫著,女醫生尖叫著,就連窗外的雨也變得奇怪起來。
像時光倒帶一樣,往天空的方向墜落。
陸江呆滯了。
這個由三藏法師創造的和現實一模一樣的世界,開始逐寸逐寸的分崩離析。
躺在病床上的夏長安像碎片一樣,破碎開來。
陸江...他沒有太過驚訝...這里是夢像世界,在三藏法師拉陸江進來時,便復制了和現實那一刻一樣的場景罷了。
下一刻,陸江看到了和金蟬子夢像世界一樣的白色。
和漫天的閃爍著光源的圓球。
在半空中密集的漂浮。
就像浮動起來的雞蛋殼。
此時此刻都開始破碎,一個個都在崩潰。
這時,唐三藏的身影從空間跨越出來。
“三藏法師...”
陸江呆呆的看著三藏法師的樣子。
三藏法師臉色發白,衣服上滿是燒痕,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顯然經歷過一段激烈的戰斗。
唐三藏擺了擺手,抹去了嘴角的鮮血,此時漫天的雞蛋殼開始緩緩的停止了奔潰。
唐三藏臉色依舊蒼白,他抬起頭看著漫天幾乎有一半的雞蛋殼破碎掉落,然后墜落到地面上,再消失不見。
唐三藏眼神平靜,所有的雞蛋殼光源已經減少了半數。
陸江眼圈再次紅了,他知道三藏法師剛剛那短暫的片刻,所付出的代價要比陸江想得還要多的多...
他就像一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別人幫的孩子...
當陸江知道自己是金身琉璃體,又有大夢千年這部功法時。
他以為他能夠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以為也能夠跨越半個城市,來到小女孩的面前,把她從死神手中搶回來。
可陸江什么都做不了,他還只是個剛剛起步的孩子,只能在大雨傾盆的醫院里,像只破敗的狗,對著長安冰冷的身子哭泣。
他覺得金蟬子大師看錯人了。
他陸江真的挺廢的......
唐三藏察覺到陸江所想,他忽然一臉嫌棄得看著像個小孩子一樣無助的陸江。
他說道:“...你這樣子真讓我難以確定值不值得...把寶都壓在你身上。”
陸江沉默的搖了搖頭,聲音失落道:“我什么都不會...做什么都做不好,連猴哥的金箍棒與金蟬子大師給我的三界生存指南,我都給丟了...”
唐三藏似乎沒有驚訝,他拍了拍陸江的肩膀說道:“你只是還沒有像個男人一樣承擔起應該承擔的東西,振作一點...金蟬子幫了你一次....今天我也幫了你一次...以后的事情就都得靠你自己了...”
三藏法師伸手捏了一個小法術,陸江的身體幻滅起來。
“她的體質特殊,陸江....剩下的你要加油了...如果不想誰誰誰死掉的話...你就必須抓緊...”唐三藏的聲音在陸江的耳邊傳來。
陸江又有更多的疑問想問出口,可來不及了,唐三藏的身影開始在陸江眼睛中消散,夢像世界開始變換。
“至于...金箍棒和那本書,一直在你身上,只不過...你還沒有發現罷。”
話落后。
陸江陡然意識一暗,然后視線變得真實明亮起來。
他又回到了現實。
身后的年輕警官還在大喊大叫,舉著槍警告著陸江。
女醫生驚恐的叫聲在陸江耳邊久久不停。
窗外的雨不停的下,似從沒有停過。
陸江看著病床上的夏長安,那張蒼白的小臉睡得安靜。
一切都好像沒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
陸江的血....在小女孩的嘴唇上...
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那個不停響著的心電圖。
開始了第一下的波動。
....................
“呼呼呼...”老警官顫抖的抬起腿。
然后跨上一步階梯。
剛剛因為上樓梯太用勁,在四樓的時候,不小心踩滑,摔了下來。
腳踝的扭傷與腰間的舊傷共發,讓老警官直冒冷汗。
可他還當自己是年輕時那么拼命,
他忍著疼痛,想要站起身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發現自己已經走不動路了。
那傷病的疼痛簡直難以忍耐。
可對講機那邊已經很久沒有傳來聲音了!
老警官心里根本放心不下,他連忙通過對講機聯系了其他警力迅速趕來。
自己咬著牙,死死的拖著自己受傷的腳踝和可能已經錯位的腰間,一步一步往五樓走。
額頭滿是汗水,他攀著樓梯扶手,硬生生拽著身子前進。
好不容易到了五樓,老警官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盡量快速平穩自己的呼吸,然后掏出了手槍,靠在墻壁上。
糟糕...五樓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樓梯口也空無一人。
老警官小心翼翼的將頭靠近轉彎處,然后快速的瞄了一眼。
小女孩的病房門口,沒有一個人守在那里。
而病房門緊閉著,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老警官細微的喘息聲。
不行了!不能再等下去了,現在不知道病房里是什么情況,老警官決定再次不等警力增援,自己一個人上。
他握著手槍,死死咬著牙,強行忍著疼痛,緩步朝病房門走去。
腳步聲被他壓的很靜,走廊里只有老警官一個人舉著槍,神色無比警惕的朝病房門口靠近。
這種場景對于老警官來說很熟悉,不是演練出來的,而是十次百次實戰中,老警官就這樣一步一步靠近嫌疑犯,然后沖進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是他最擅長的事情,哪怕他現在受著傷,疼痛侵蝕著他,汗水布滿了額頭,老警官也要如此,單槍匹馬的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