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這句話，托尼面露惆悵，走到路口。
“以前的他不是這樣魯莽的人。”戴上墨鏡，托尼繼續幽幽道，“以我對他的認識，沒有萬全的準備，他是不會冒險的，這也是史塔克公司之前幾十年一直順風順水發展的原因。可今天……”
在心中暗嘆一聲，王大龍接道：“你也發現了？奧巴代亞他的狀態很不對，他對我們倆的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離奇的程度。”
“因為史塔克集團的事務，為了武器開發部的事，他完全可以與我們商量，最起碼減少武器開發部的產出還是可以做到的。但他沒有。從阿富汗那件事開始，他就變了。”
王大龍注意到，在托尼的墨鏡下，有著淡淡的淚痕。
“我一直以為奧巴代亞是除了你之外，我唯一的親人了。我還記得小時候他對我們是多么的好，我們每次的生日，不管有多忙，他都會抽出時間來陪我們。有段時間，集團財務出了點問題，奧巴代亞他還是在我生日那天陪我玩了許久，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那段時間他有多辛苦，用嘔心瀝血來說都不為過……”
托尼的聲音變得沙啞了許多，一股壓抑的氣氛在二人之間彌漫。
“我有種感覺，可能你不會相信。”托尼深吸一口氣，轉身摘下墨鏡，用他那雙通紅的雙眼凝視著王大龍。
“奧巴代亞發生這樣的變化是人為的。”
接著，一張照片遞到王大龍的面前，看樣子，是從某份紙質檔案上拍下來的。
“這是？！”
王大龍看清楚照片的內容后，呼吸一滯。
“變種人？”
照片中，以X教授與萬磁王為首的一眾變種人，整齊地排成一列。
“這是軍方另一個秘密部門的資料。”
托尼收起照片，望向遠方。
“你不會以為是X教授干的吧！”
驀然間，王大龍神色一變，他想起，X教授就有著可以操控人思想的能力，并且能隨意改變記憶。
“呼——”
托尼長出一口氣，淡淡道：“當然不會。他是什么人，資料里寫得很清楚，如果連他都變成這樣的話，這個世界早就亂了。”
“我只是想要找他問明白，現如今有幾個變種人可以做到篡改普通人的記憶。”
說到這兒，托尼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事情到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奧巴代亞是被人陷害了。
利用被控制的奧巴代亞，去刺殺托尼以及王大龍，事后，史塔克公司也就自然會陷入內亂中。
趁著這個機會，無論是公司中的內鬼，還是公司外窺覷著史塔克公司這塊肥肉的餓狼，就有機可乘了。
“看來，我以前是太善良了。”托尼幽幽道。
王大龍隱隱約約感覺到，此刻的托尼，比起上一刻，有了很大的不同。
難道說，要崛起了？
……
第二天，全美國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都刊登了摩羅酒店遭遇恐怖襲擊的新聞。
當然，恐怖襲擊只是神盾局找的一個借口，事情的真相當然是不能明說的。
可不要小看普通人的力量，在數量足夠大的時候，事實是很容易被翻出來的。
就算是以神盾局的能量，也很難堵住眾人之口。
在摩羅酒店照片的旁邊，三張黑白小照片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神盾局還真是能編瞎話。奧巴代亞倒成了英雄了。”
翻看著紐約時報的頭版頭條，托尼苦笑一聲，但下一刻，又再也笑不出來了。
既然神盾局能夠掩蓋這件事，那么其余事情，想必它也能掩蓋。
自二戰神盾局有了雛形后，已經過去了有八十余年。
這么長的時間里，神盾局到底做了多少掩人耳目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人其實還是無知一點好。
托尼才發覺這句中國名言說得多么有道理啊。
一個人知道得越少，他所擔憂的也就越少，而知道到得越多，他所需要考慮的也就越多。
就像現在，當得知自己以前可能一直生活在謊言中，他的心情就十分不好。
與其說是不好，倒不如說是壓抑。
“怎么了？覺得被欺騙了？”
王大龍看著托尼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前世看過漫威電影，想必他現在的表現比托尼更激動。
“你覺得，如果這件事的實情被披露了，后果會怎么樣？”
托尼一皺眉，琢磨道：“對公司的聲譽有影響？”
“不止。”王大龍指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
“普通人，就像是螞蟻，庸庸碌碌，為了生計而奔波。他們的生活其實很有規律，家、公司。至于娛樂活動，只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小部分。”
“而像你這樣的階層，則是像蟻后一般，養著一大群螞蟻為自己謀利，同時也為螞蟻提供報酬。你們比普通螞蟻看得更遠，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ｏm也更多，但終歸是螞蟻。”
“至于神盾局……或者說是政府當局，更像是變異了的螞蟻。他們能聽懂人類說話，能與其余動物交流，甚至擁有一些超越普通螞蟻的能力。”
“設想一下，當普通螞蟻發現他們只是螞蟻后，會有什么想法？瘋狂？或者更嚴重？社會秩序的混亂是免不了的。變異螞蟻要做的，就是讓普通螞蟻永遠覺得自己是萬物之靈——人，而不是螞蟻。”
“這么說，你明白了吧。”
經過一番生動的比喻，托尼面露了然之色。
情商幾乎為零的他，除了懟人之外，什么都不會。
“也就是說，神盾局的所作所為都是對的？”
一抹茫然，在托尼眼中浮現。
欺騙，對托尼來說很陌生，沒人敢騙他，也沒人有機會騙他。
得知欺騙一直環繞著他后，茫然是必然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和錯，也沒有絕對的黑和白。”王大龍轉動手中的筆，用一種超過他年紀的語氣道，“任何硬幣都有兩面這句話，是用來騙騙那些三觀未成熟的人的。若是只有黑白，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沒做過惡？只要你的所作所為對得起自己的心就足夠了。”
“你見過有人搶錢只是為了就自己快病逝的女兒嗎？你見過有人殺一個人，只是為了救另一個人嗎？你見過有人制作安全的廉價藥，只是為了讓更多沒錢使用天價藥的患者有機會治病嗎？你見過……”
許許多多前世所見所聞的事，經由王大龍的口說出，落到了托尼的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