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出來。”老頭兒從他旁邊的一個墊子下面摸出了一塊黑乎乎的竹片。
杜荷只能老老實實伸出手來“啪”一下,疼的杜荷是一哆嗦,‘老頭早有準備,下手真黑,這是要給我吃殺威棒啊!’
老頭放下戒尺,繼續搖了搖頭“我杜氏延八百年,如何?在乎禮也,‘子曰:禮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國而無禮,譬猶瞽之無相與?倀倀乎其何之?譬如終夜有求于幽室之中,非燭何見?若無禮則手足無所錯,耳目無所加,進退揖讓無所制’何解?”
‘子曰開頭,是《論語》里面的嗎?昨天看《論語》沒看到這篇啊?不管了,瞎掰吧!’杜荷揉了揉被打的左手心:“夫子,此乃孔子論禮,孔子說:禮是什么呢?禮是事情的開始。。。。。。”
“手伸出來。”老頭兒面帶揾色,拿起戒尺,“啪”用力打了下去,杜荷感覺手都要廢了。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何解也?”老頭兒頭也不搖了,直接發問。
“人人心中啊那個都怕危險,但是道心啊一定要堅定,要知微小。。。。。。。”杜荷掰不出來編不下去了,老老實實的伸出了手。
“哎~~~”老頭兒卻是沒有拿起戒尺,而是站起了身,長嘆了一聲,“不學無術之輩啊!你,回去吧!”老頭兒背身向杜荷甩了甩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當須知‘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杜荷傻眼了,‘你問的這些問題也太高深了,我見都沒見過啊!不就是試著瞎掰了一下嘛,‘一千多年前’老師叫回答問題時不知道咋答不都是這樣嘛!怎么就不學無術,怎么就叫回去了?我可是有讀書金手指的啊!’
杜荷可沒臉就這么灰溜溜的回去,趕緊去追老頭兒。見老頭兒進了最里面的院子,杜荷跟上,旁邊卻突然閃出一個中年健仆手臂一抬攔住了杜荷:“小郎君,我家阿郎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吧,別為難我了。”
杜荷抬手想喊,張開嘴卻是沒出聲又閉上了,放下了手,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這個臉是丟了,回去吧!”慢慢回到先前的屋子,提起書箱往外走,先前送他來幫他背書箱的仆人正等在這,見自家小郎君出來趕緊過來提書箱,卻是被杜荷一把擋開,只好跟著杜荷往回走。
“二郎,你怎么回來了?”杜構剛從杜如晦的墓地回來,一進屋就見杜荷坐在幾前,面前還放著一碗不明液體。詫異的問到,‘早上親手把他送出門的啊,現在不應該在社學嗎?’
“大兄”杜荷轉過頭來,張口一股酒氣,“那老頭兒說我不學無術,叫我滾回來。大兄你說,我怎么就不學無術了?”
“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與大兄說說。”杜構坐在了杜荷對面,順手把杜荷面前的酒端到了桌下。
“那老頭兒。。。”“叫叔爺爺”
“叔爺爺問了我一個問題,我沒答出來,他就打我手心,連問三個我都沒答出來,他就說我不學無術,叫我回去。”說著杜荷伸出左手,往杜構面前一遞,手心鼓脹脹的。“大兄,你叫我去和叔爺爺做學問,我這就是不懂才要和他學嘛,要是他問什么我都能答出來,那還跟他學個什么勁嘛!”杜荷越說越激動,簡直和‘一千多年前’在爹媽面前告狀的娃一模一樣,委屈啊!
“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叔爺爺也不回無緣無故的這么說二郎啊?”杜構自顧自的嘀咕。“二郎,除了這些還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哦~~~,最后叔爺爺出門的時候好像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然后就頭也不回的進了里面院子,我追去也不見我了。”杜荷倒還記得。
杜構一聽就知道絕對是自己這個弟弟還干了別的事。“你告訴我,你是怎么回答問題的。”
“呃~~~”杜荷似乎意識到問題所在,“叔爺爺問我問題,我聽都沒聽過,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說啊,就試著答了一下。。。”杜荷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地下了頭。
“二郎抬起頭,坐好”杜構站起身,一聲喝到,說著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塊黑乎乎的竹片“伸出手來。”
杜荷也知道自己錯了,左手還疼著不敢伸,伸了右手出來,“啪啪啪!”杜構卻是連打三下。疼的杜荷眼淚花都冒出來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知理虧,卻是不敢去揉手。
“二郎,做學問就要有做學問的樣子,叔爺爺說得對‘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你這樣吊兒郎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不對的!”杜構教訓到。
“是,大兄,我知錯了!”這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什么關系?
“起來,快去洗漱了,居然還喝酒,洗漱完了背上書囊出來,我在門口等你。”杜構說著蹲下身將桌邊的酒端起,一口悶了,然后出了屋子,到大門口去等杜荷去了。
書院里面傳來了陣陣書聲,社學的學生已經開始了學習,杜構帶著杜荷進了來,剛才攔住杜荷那個健仆卻是沒有再阻攔。
“學生杜構(杜荷)求見夫子。”等著讀書聲一停,杜構帶著杜荷在門外求見到。
等了少許,“吱~~~”門打開了,杜荷一看,來人不正是叔爺爺嘛!趕緊上前一步,腰深深躬下行了一禮道:“夫子,學生知錯了,業精于勤而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毀于隨,學生自當坐得端,行得正,端端正正做學問。”杜荷也是沒想到,‘一千多年前’教室后面背板報上的句子自己竟然脫口而出。
“好好,業精于勤而荒于嬉,你要記住,端端正正坐學問!”聽著杜荷的‘宣言’,老頭兒嚴肅的臉上綻開了絲絲笑容,卻是不同于之前爽朗的哈哈大小,“杜二,你進去吧!”
“二郎是我杜家的千里馬啊!我自當盡力而為。”待杜荷進屋過后,老頭兒對杜構說到。
“有勞叔爺爺了!”杜構也深深的彎下腰真心實意的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