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終于體會到了封建統治的殘酷,十板子過后,杜荷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屁股皮都沒破也就是有些紅罷了,便是腫也沒怎么腫。謝貴扶著杜荷回去見李二,“小郎君放心,下人們都是有分寸的,別看你現在走不了道,三日便可恢復如初。”
“杜二!你當真是膽大包天啊!朕的兒子你也敢教育!”李二也沒晾著杜荷,直接開罵。
“陛下明鑒,臣見越王好學格物,是格物學的天才,便給越王見識了一番臣學習格物學的成果,豈料越王竟癡迷如此。”杜荷趴再地上,按著自己本來的意思申辯著。
“哼哼,若非如此,我前些日子便砍了你的腦袋,豈容你活到今天!”李二似笑非笑。“四郎說你有一計,可永除草原禍患,是何計啊?若是可行便算你今日過關,若是誆騙四郎,哼哼。。”
“陛下,早在秦漢時期,河湟之地的羌人便有了梳羊毛制布之技藝,只不過羊毛帶有腥膻之氣,且粗糙割肉,遠不及麻布舒適,加之中原冬日雖然寒冷,但遠不及河湟地區,這項技藝便未在中原推行開來。臣近日喜好格物之學說,發現羊毛粗糙,然羊絨卻非常細膩,若以羊絨為料,編制布料,只需再去出腥膻味,便是保暖御寒之佳品,關中也許需求并不強,可欲向北拓進,則此物可使我大唐子弟無須擔憂北地之嚴寒。此其一也。”杜荷在得知羊毛衫之后,便狠狠的做了下功課。
“其二,假使羊絨能全此功效,再加以能工巧匠之裁剪,則必定使人趨之若鶩,今日突厥新敗,或可恩威并施,再利誘草原之民多多牧羊,是牧羊之人日多,而牧馬之人日少也,假以時日,草原之民與羊何異?”杜荷趴在地上合盤脫出自己計劃,都打成這樣的,還狡辯個啥勁啊!
杜荷這一策直聽得李二坐直了身體,思忖良久,“謝貴,把杜二送到宜秋殿去,著太子好生照料。杜二啊!你有這等學問何不直言與我啊?這板子你是白挨了,歇息好了再回去吧。”
那謝貴已是招呼著兩宦官過來扶起了杜荷,“小郎君,謝恩啊!”看著呆呆傻傻的杜荷,謝貴小聲提醒到。“謝陛下不殺之恩。”這是有怨氣啊!
“行了,你先歇息去。”李二不想聽牢騷,把杜二抬去歇息。
把玩著手上的一個齒輪,李二喃喃自語:“要不是你與太子無甚交往,你這國策可以聽,這人你看我敢不敢殺。承前啊!你可莫要辜負了我的期望啊!”李二竟是深深嘆了口氣,三十歲的人看著硬像是七老八十。“堂兄啊!你又想得到些什么啊?”
“謝內侍,今日謝過你了,煩勞你給我家人通個氣,找個理由就說我過幾日回去。”杜荷低聲向旁邊攙扶著他的謝貴求助。
“小郎君,大家已經吩咐過了,你放心吧!你這必須得堅持走動一下,這活了血,不出三日保準無礙。”謝貴知道,這位小郎君是簡在帝心了,把地位放得更低了。
“多謝謝內侍了。”
“小郎君,宜秋殿到了,你先歇息吧!”到了宜秋殿,自然有宮婢接過了杜荷,為他解衣脫鞋。
“這位姐姐,勞煩你幫我打盆熱水來,燙點更好。”屁股難受,必須要熱敷活血,不然更難受。那宮婢應了一聲,便出去打水去了。
杜荷很想蒙著頭在被子里面哭,可這是皇宮,是龍潭虎穴,他不敢哭,也不能哭。各種憋屈只能憋在心里,突然之間他只覺得好想大哥啊!
就在杜荷迷迷糊糊要睡著了的時候,感覺屁股一涼,隨即一張滾燙的夾布蓋在了屁股上,“額~~~”杜荷不盡舒服得叫了出來。“謝謝這位姐姐了,我這屁股是能保住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杜二,你這是何苦啊!”一個男聲從背后傳來。
“啪”夾布掉在了地上,杜荷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屁股蛋上的疼痛也是顧不得了,‘怎么是個男的,我這是不保啦?’
“行了行了,趕緊趴下,你這屁股還要不要了!”那男子推了杜荷一把,重新趴好,撿起了地上的夾布。隨即傳來一陣擰帕子的聲音。
“太子殿下,這種事怎么能勞煩你呢?”杜荷看清楚了來人,是李承乾。杜荷是更緊張了,這位在歷史上可是好‘稱心如意’的啊!
“圣人都已經給我說了,你是我大唐賢臣,如今你為了我挨了板子,我予你敷傷有何不可,快躺好了!”李承乾擰好了布,有點燙,左右倒騰著手,給杜荷蓋在屁股上。
‘好還,貌似這位太子殿下現在還不好‘稱心如意’這一口,觀之還是一位賢君’,“殿下,臣累了越王,臣受之有愧啊!”杜荷聲音有點哽咽。
“杜二,你不必愧疚,四郎他想必心里是極歡喜的。”李承乾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杜荷,壓低了聲音:“想必圣人也是覺得極好的,便是我也覺得極好。”
“太子殿下,為我大唐江山,為我大唐子民,臣必當抱死以效。”聽到李承乾話都說到這里了,杜荷知道該自己表態了,目前來看,這位太子殿下還算是一位合格的儲君,為什么最后會被逼得造反呢?管他呢!我要有信心,不會被現在這一點挫折打敗,我一定會改變這個結局的!
歷史的慣性強大得驚人,兩人就這么又被歷史撮合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