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散課之后便去請假了,前幾次回杜陵都是散課后快去快回,這次要在杜陵過夜。
祭拜過杜如晦之后,杜荷溜達著往水車工坊走去,已經見過了一個成品,不激動了。張三已經在拓寬了的土路口等候多時了,當真是望眼欲穿啊!遠遠看見杜荷身影,飛一般跑了過來,還有十來步遠的時候才停住,撣了撣衣服:“小郎君,水車工坊已經全部完工,就等著你來試傳動輪了。”
“行了,張三,別激動,你造的我放心,肯定沒問題。”杜荷抬起了手,想拍張三的肩膀,卻夠不著,機智的一轉手在張三手臂上拍了拍。
張三造的這個水車比李泰的更大,沒辦法,太極宮里面的水車是空轉,擺設;這個水車要帶動一個大碾子,而且這段河水流不是很急,要想有足夠的動力,只能造的足夠大。
“張三,這強度沒問題吧?不會沒轉多久就斷了吧?”杜荷表示懷疑,六米直徑的轉輪呼呼的轉著,看著還是有點震撼。
“小郎君放心,保管沒事,我是按你的交代,不計成本,能用鐵的就不用木頭的,能用多好的木頭就用多好的木頭,要按我說,這就是弄個八米大的也沒問題。”對于燒錢,杜荷是了解張三的,是個燒錢的好手,反正有冤大頭。
“小郎君,就是這里,你只需將這此輪卡上,這碾子立馬就能轉起來。”轉子和碾子在一個房間里,中間是一系列齒輪,轉子的軸上連接齒輪被取下了,正在空轉,用碾子的時候就把這連接齒輪安上去就可以了,用完了再取下來就行。
“你們之前試過了吧?”摸著齒輪上的毛邊已經磨得光滑無比,杜荷問到。
“小郎君,這個,我們怕沒弄好,于是就試過了,沒問題,你再來試試吧!我們就試過一次。”張三有點忐忑,臉皮不自覺的跳了幾下。
“行了行了,瞧你那德行,自己造的東西自然要試,試好了沒問題才要交給別人使用嘛!”說著杜荷將手上拿著的一個巴掌大的齒輪放到了張三手上。“明個讓長孫大郎來,就說他是第一個用的。”
翌日,杜荷一大早就起來了。老宅沒廚子,吃慣了李三弄的吃食,仆人們自己弄的東西杜荷昨晚上就沒吃好。讓他們幫忙和好了面,杜荷自己動手來搟皮,切面。熱騰騰的手搟面出鍋,沒辣椒,只能吃酸湯面,還湊合,至少比仆人們弄的好吃。
“杜二,起來了沒?”剛放下碗,正準備去看看書,長孫沖就急吼吼的推門進來了。這才剛剛卯時啊!
“吼什么吼,這么早過來干啥,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你這不是起來了嗎?你自己聞聞,滿口大蒜味,剛吃了湯餅吧?”長孫沖鼻子湊了上來。“行了,起來了就走吧,這玩意兒把我錢袋都掏空了,我到很是好奇有多厲害!”
“等會兒,我漱個口,這滿嘴大蒜味兒怎么出門啊!”這急脾氣杜荷是真不待見,治治你。
“看吧,這就是你掏空錢袋換來的。”老遠,杜荷指了指前面的水車,長孫沖從馬上立直了腰伸長了腦袋,手搭涼棚。“哦哦哦,我看見了,快走。”
張三和匠人們都住在旁邊搭的兩個工棚內。這時候人都講究日出而坐,日落而息。此時都已是起來了,請了附近一戶莊戶人家做飯,人家也挑來了一筐饅頭,和一桶小米粥。大家就著咸菜,小米稀飯配饅頭吃得正香,看著主家來了,都紛紛放下了碗。
“你們吃你們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張三,你過來。”講排場也不是和這些為自己干活的苦哈哈們講的,叫他們自己吃飯,只叫了張三過來。
“小郎君,長孫郎君安好。”張三趕緊放下稀飯饅頭,過來候著。
“張三,帶長孫大郎去試機。”杜荷給張三吩咐著,說著還沖張三眨了下眼。
“長孫郎君,只需要把這個齒輪安放上去,水車的動力就能傳送到碾子上去了,只要江水不枯竭,這碾子便會一直轉動。”工坊內,長孫沖已經左右打量了有一會了,張三見他打量夠了,才開口介紹到。
長孫沖接過齒輪“既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說著上前幾步,卻是突然停下,“杜二,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你來吧!”
“行了行了,少磨磨唧唧的,你是冤大頭,你來弄吧!這可是我大唐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座水力工坊!你是主要投資人,莫要推辭。”杜荷得了實際好處,不能再來搶面子活兒。
“好,我來!”長孫沖也不拖拉,也有些心動,年少慕艾,直接上陣,張三上去搭了把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咔”齒輪安了上去,一時間整個齒輪組“吱吱”轉了起來,開始如老牛破車,后來慢慢越轉越順暢,大碾子也在石臺上“咕嚕咕嚕”滾了起來。
“杜二,成了成了,你真是個天才!”長孫沖很興奮,這當真是一個壯舉。
“郎君,谷子來了。”吃完飯的匠人們抗來了事前備好的幾包谷子,有稻谷、麥谷還有粟谷。
“行了,蟲子,碾谷子還是他們來吧,你要去準得雙手不保。”杜荷看長孫沖還想繼續,趕緊叫回來,這水力碾子可是不會停的,要想用這個碾谷子,必須得是經驗豐富得農夫農婦,還必須要精神高度集中才行,否者一個不慎,手碾了可不是開玩笑得。
“好好,你們都試試,各種谷子都試試。”長孫沖訕訕得退了回來,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是,二位郎君,你們都看好了吧!”這些匠人都是之前用過這水碾的人,自然是不慫,直接灑谷子開碾,又飛速的把碾好的米粒混著殼掃到準備好的框里,如此周而復始。這水碾兩個人操作效率最高,一個人也行,這速度比起畜力來到差不多,關鍵是這只需要水力就行了,不用養什么驢子,省下了草料精料,而且不眠不休。當真是一次投入終身受益。
“蟲子,我想了一下,這磨坊不能免費用,還是得收費才行。”匠人們還在飛快的碾著谷子,杜荷拉著長孫沖低聲說到。
“杜二,你這什么意思?不是說這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嗎?造這個不是為了我大唐百姓嗎?收費干嘛?”長孫沖不解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