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徹底老實了,回杜陵祭拜了杜如晦過后回到長安就恢復了家、弘文館兩點一線的生活,偶爾加個東宮,設在長孫家的紡織工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織女們改進了紡紗機,能夠用機器來紡毛線了;用皂角洗去羊毛上的油脂,只要清洗的仔細,羊毛衫也基本上沒有異味了;看著身上的羊毛衫,暖和是暖和,就是刺肉;沒關系,換成羊絨就行了,叫華三馱上一卷羊毛地毯,杜荷進宮去了,還是得和李二匯報一下。
朱雀門,華三不讓進,換成了禁軍侍衛抗,反正杜荷表示我抗不動。
“這都是羊毛織的?”兩儀殿中間鋪著杜荷帶來的毛毯,黑白相間的花色,三尺寬一丈長,李二已經赤腳在上面走了幾個來回了。
“陛下,這就是羊毛織的,現在織女們正在研究染色之法,還可以加寬織機,做出更大、更多花色的羊毛毯來。”杜荷不無自豪,這可是第一次來表功啊!“陛下,你看這是羊毛衫,雖然穿著沒有麻布舒服,可是在北方寒冷季節可是最好的御寒之物,而且輕便。”
“哦?羊毛衫。”李二接了過來,提著衣服的肩膀,前后看了看,說實話,真丑,不分前后,款式肥大。
“陛下,羊絨細膩,穿著舒適,還可以用羊絨來紡線織衣,只是羊要冬季才長絨,春季才能梳下羊絨來。”杜荷循序漸進,一件一件的給李二講解著。
“陛下,羊絨制品若能風靡長安,則草原上多需牧羊之人啊!”杜荷見李二拿著衣服正在思忖,便壓低了聲音提著這最終目的。
“杜二,此事壓下,暫時不表,少府會全力協助你,這個冬天把這件事做好。盩厔的馬場會養好羊的。“李二摸著下巴思考了一陣,做出了決定。
“是,陛下,小子知道了。”杜二情緒有點低,他還指望著全盤鋪開呢。
“行了,小子!記住,這是十年之功,非一時之事,當徐徐圖之。”李二那是人精中的人精,勉勵了杜荷一句。
“是,陛下,小子記住了。”杜荷振作了起來。
“去吧!太子那里多走動一二,你們年齡相仿,或有一些思索。”李二給了杜荷一個獎勵。
“是,陛下,我這就去。”雖然沒有立刻推廣,還是得到了李二的重視,杜荷還是很滿意的,告退離開。
“大家,越王侍衛來報,鄠縣的工坊爆炸了,越王受傷,昏迷不醒。”那個叫謝貴的太監急沖沖的跑了進來。
“什么?爆炸,青雀昏迷不醒?”李二騰一下站了起來,腳一撩,身后那剽竊自杜荷的太師椅都倒了,雙眼死死盯著謝貴,活像吃人的猛獸。
“大。。。大家,越王的侍衛是這么說的。”謝貴啪一下跪了,戰戰兢兢。
“走,去鄠縣,把太醫叫上。”李二也不管還在屋里的杜荷,直接往外奔去。
‘炸了?炸了!李泰把工坊炸了!他在搞什么?’杜荷一下沒反應過來,這什么情況?煉鋼都能煉炸了,看李二出去,杜荷趕緊跟上,看看李泰小朋友到底干了些啥,把自己都炸暈了。
李二騎上了他的白蹄烏在朱雀大街上急馳,百多號禁軍侍衛緊緊護著李二,杜荷也騎著他的棗紅色小馬緊追不舍,華三沒馬,留在的長安,這百多號禁軍不是吃素的。百騎沖鋒,這陣勢當真駭人,不肖片刻,長安城人人皆知,一時間具是人心惶惶。
出了朱雀門,也不走正道,看了下方向,李二帶隊直接從農田一條直道奔了過去,一時間踏壞莊稼無數,這李二也是本性暴露。
“青雀呢?青雀在哪?”一路急馳,大半個時辰就到了工坊,李二也不顧大汗淋漓,氣都還沒喘勻凈,逮著一個侍衛就問。
“陛。。陛下,越王在屋里。”那侍衛一個激靈,指了指方向,正欲帶路,已經被李二一把掀到一邊,徑直走了過去,禁軍趕緊跑到前面去開路。
“青雀。。”李二進了屋,旁邊有個頭發花白的干瘦老男人正守著,一個少女正不停的給躺床上的李泰換著毛巾,李二忍住了情緒,輕輕喚了一聲。
“小民見過陛下。”那個老男人趕緊起身行禮:“小民鄠縣醫者何萬興見過陛下。”
“青雀怎么樣了?”李二這才放下了手中握著的馬鞭。
“陛下,越王體外無傷,可是脈象時急時緩,喚之不應,應是頭部受了重擊導致的昏迷。”這老男人是鄠縣名醫,還是有一手。
“那青雀幾時能醒來?”
“這卻是不知,或一二日,或三五日,或者等會便醒來,這全看越王,但越王性命應是無憂。”
這時杜荷摸了進來,這一路當真是顛簸的頭暈腦脹,兩腿之間已是血乎刺啦的,磨破了皮,‘李泰這是腦震蕩?還有可能直接震成植物人?’“醫者,可知越王是因何頭部受到重擊的?”
“這位郎君,這小老兒卻是不知,我也是被侍衛們從鄠縣拉過來,才到不久。”
李二近前,見李泰躺在床上,面色紅潤,呼吸卻還算平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稍稍放心。“你等好生照料,賞賜少不了。”接著便出了房間,杜荷趕緊跟上。
“你,過來,與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二出門,門外工坊的管事早就候著了。
“陛下,下官工坊管事諸冶監丞左仁強,這事。。。這事還得從杜二郎君說起。”這穿著青皮的官員瞄了一眼李二旁邊的杜二。李二也一眼望了過來。
“陛下,這。。這小子這些時日也沒見過越王,小子卻是不知啊?”杜荷覺得冤啊!這青皮莫名其妙扯上我干嘛?沒見剛才李二那要吃人的樣子啊!
“你繼續說,到底怎么回事,從頭到尾說清楚。”李二也是知道杜二這段時間天天在讀書,沒有搭理他。
“陛下,上月袁太史令拿著陛下的敕令來找過越王和杜二郎君,當時袁太史令拿了一個以硝為主料的丹藥來和杜二郎君討論,最后這個丹方到了越王的手里,于是越王這些時日都在收集材料煉丹,今日卻是煉成了丹,便把這丹藥丟進了煉鐵的爐子里,下官在房里只聽到‘轟’的一聲,就有人將越王抬了出來,越王已是昏了過去,工坊里還有幾人也是都有受傷,其中一人說越王將丹藥丟進爐子,爐子便爆炸了。”左仁強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問題就出在這丹藥上。
“杜二,你與我說說這丹藥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二眼神炙炙的盯著杜荷,看得杜荷汗毛倒立。
“陛下,這。。這。。”杜荷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陛下,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單獨稟告。”心一橫,還是老實交代吧,不然小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