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前世的所有知識都告訴杜荷,黑火藥還是很安全的,可杜荷還是萬分萬分小心,這要是萬一炸了咋辦,這次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穿了。
工坊已經被禁軍戒嚴了,所有人不許進出,李泰小朋友再也沒回來。至于杜荷,李二直接叫人去給杜家捎了個信。
“左監丞,讓軍士們一定要輕,一定要輕。”本著自私的原則,在將硝石粉末,硫磺粉末和炭粉秘密配好后,杜荷拿給了左仁強,杜荷內心發誓,若是那個軍士混合的時候一不小心弄炸了,他會養他家小一輩子。
“郎君放心,都知道利害的。”之前李泰炸得沸沸揚揚,全工坊的人都知道這東西厲害。
“放心,這東西也沒那么厲害,只要不憋在屋子里弄,保證不會炸。”杜荷一看左仁強端料的手抖得跟帕金森晚期一樣,趕緊寬慰他,給他施放點壓力:“就是存放的屋子一定要注意防火。”
“謝過郎君,我這就去了。”左仁強的手越來越抖,趕緊出去把手上的‘不定時炸彈’交出去。
此時工坊已經全面停止打鐵了,全部為火藥服務,鐵匠們都在削竹子。杜荷過來了。
“這些削長一點,扎成三尺寬的竹排就行了,一頭要削尖啊!”杜荷再次給工人們交代著。在看了一圈后,杜荷隨手撿起了幾個細竹節。
李泰之前住的屋子獨立于其他屋子,于是變成了火藥的儲藏室,杜荷進屋,把門鎖上,左仁強已經把混好的黑火藥放進來了,大南瓜大的缸子裝了半缸。
竹節就大拇指那么粗,削成指頭長一截,里面處理干凈了,裝上一半黑火藥,有一個軟木做的塞子,用燒紅的鐵絲鉆了個洞,塞上,到時候中間塞一根火絨就行了,這就是個大炮仗,只能聽響的。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杜荷在這李泰住的屋子里找出了一個有兩個拳頭那么大的細口瓷瓶,這是杜荷給李二準備的大招,打碎了瓷碗,把碎片丟進去,灌上黑火藥,塞上塞子,滿意的藏到柜子里,出來,鎖門。
“左監丞,這門可守好了,若是那個不長眼的好奇心重,陛下會扒了你的皮。”杜荷給門口的左仁強來了個大棒。
“是,小郎君,誰若是不長眼,我一定挖了他的眼睛。”這也是個狠人啊!
“當然,若是此事成了,升官也是指日可待啊!”打一棒趕緊給個甜棗,這是杜荷跟前世的頂頭上司學的,以前沒機會用,第一次用的很是蹩腳。
“小郎君,放心,我左仁強今晚上就在這守著。”盡管左仁強覺得這小郎君很嫩,可他絕對會順著意思來。
“左監丞,辛苦了。”杜荷很是滿意的睡覺去了。
翌日,三天之期已到,天剛亮。
“小郎君,小郎君。”一個侍衛在外面拍門,見里面沒反應,沒辦法,直接推門而入:“小郎君,快起來了,有人要進來。”推了推杜荷。
“誰啊?誰啊?”拍門的時候就醒了,杜荷還想賴床,沒想到直接進來掀被子。“行了行了,一大老爺們掀啥被子,有啥事,說!”沒辦法,只能起來。
“有人在大門口,要進來。”那侍衛縮了縮頭。
“不是說不許進出嗎?誰這么不長眼睛啊?”杜荷納悶了。
“是。。是尚書右仆射李相公。”那侍衛硬著頭皮說到。
“誰?李相公?代國公李靖?”杜荷騰一下站了起來。
“是,就是尚書右仆射光祿大夫代國公李相公。”這侍衛是李泰的侍衛,有品級的,朝中大佬都認得。
“走。”杜荷衣服往身上一披,鞋子一套就往外走,帶子邊走邊系。
“李相公安好,小子杜荷有禮了。”工坊門口的鹿角已經搬開了,一個頭發花白,身穿紫色圓領袍的人正立于門口,腰身有點佝僂,一點都沒有杜荷想像中軍神的霸氣,可這人不會錯,就是李靖。
“哦?你就是杜二?”李靖也回了一個禮。
“小子正是杜二,李相公里面請,不知李相公到這鄠縣來有何事啊?”其實杜荷也猜到了,無外乎就是火藥的事。
“圣人昨日傳令,叫我今日一個人到這鄠縣工坊來,卻是不知何事。進去就不必了,侍衛們剛說了,圣人的命令不許進出,我便在這等著就是了。”李靖也真是老實,天都還麻麻亮就來了,李二這陣估計還沒起床呢!
“杜二代侍衛們拜謝李相公了。”杜荷深深施了一禮,不愧是一代軍神,令行禁止。“去,把凳子桌子搬來,再弄點吃食水來。”杜荷吩咐著李泰的侍衛頭子。
凳子桌子擺好,端上了幾塊胡餅,李靖也沒推辭,笑呵呵的坐了下來,端起杯子就喝:“再去端點凳子來,應該還有人來。”李泰的侍衛頭子趕緊又去。
杜荷陪著李靖坐了半個時辰,期間纏著李靖給他講講打頡利的事,李靖連連說頡利是李世勣抓住的。
遠遠的一人騎馬的身影出現在了遠方,近了,直奔工坊而來。
“樊國公來了啊!”李靖對那人行禮到。
“李相公折煞晚輩了,每每都是你爭個先啊!”那人趕緊下馬行禮,自有侍衛過去接過馬兒。這人年齡不大,看著也就三十多歲,長得高,得有一米八了。
“志玄先坐,應該還有人。”李靖也不開他玩笑,招呼坐下。
“謝將軍。”那人恭敬的給李靖行了一禮,然后坐了下來。
“你就是杜二?”
“小子正是杜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軍可是段國公?”杜荷趕緊行禮,那人來時他就起身了,不敢坐,都是大佬啊!
“沒錯,我就是左驍衛大將軍樊國公段雄。”段志玄端起就水喝了一口,這一陣跑來也是渴了。
“那誰,趕緊再打壺水來,拿點胡餅。”杜荷趕緊給段志玄續上水,吩咐著李泰的侍衛頭子。“李相公,段將軍,廚子想必弄好了面,不知要不要來碗湯餅啊?”
“也好,給老夫來一碗。”李靖沒吃早飯就來了,有些餓,年齡大了,胡餅吃多了受不了。“給志玄也來一碗吧!他食量大。”
“謝將軍還記著我。”段志玄給李靖行了一禮,“給我那碗多放點醋。”
“又來人了。”吃完了湯餅,段志玄看著遠方又有一個人影出現。
“想必是君集吧!也該到了。”李靖頭都沒抬,繼續喝著溫水。杜荷把三個人的湯餅碗收了,趕緊來給大佬們續水,干著小廝的活兒。
“師傅安好。”侯君集不高,比段志玄矮個頭,四十來歲,下馬來恭敬的給李靖行了個禮。“見過段將軍。”
“見過侯尚書。”段志玄回了一禮,便自顧自的端起水杯,走到一邊去了。
“君集先坐,想必圣人也快到了。”李靖招呼侯君集坐下。
“謝師傅。”說完便坐到了李靖旁邊。杜荷趕緊倒水。
“你就是杜二?”侯君集問了一聲,端起桌上杯子就喝,活像飲酒一樣。
‘額。。明明都知道,還來問’杜荷放下水壺,“侯尚書有禮了,小子杜二見過侯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