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貴，離殿三十步。”兩儀殿內，各位大佬坐定，杜二也拉著李泰坐在了最后面，李二清理了所有的宦官。
“君集，你先來說說吧！”李二點了侯君集的名字，他是幾位大佬里面年齡最小的。
“陛下，臣以為此物威力尚可，是攻城拔寨之利器。然國朝如今已一統中原，或無用武之地。”侯君集一眼就看出火藥是攻城利器。
“君集眼光倒是敏銳，此物若攻城拔寨確是利器。”李二也是戰爭販子，“藥師兄，你以為呢？”
“陛下，且容臣再詢問一二。”李靖回到，也不待李二回答：“杜二，此物便于攜帶嗎？”
“李相公，這得看氣候，若是南方潮濕之地，又值雨季，則幾乎無用。可若是北方干旱之地，應是便于使用。”杜二趕緊起身回答大佬問題。
“若是將其縮小至便于投擲，則威力幾何？”李靖一瞬間想到了手榴彈。
“額。李相公，若是將其縮小至便于投擲，若是不投擲到人當面則基本上沒啥威力了，不過是放了一個大爆竹而已。”杜荷想了想，黑火藥威力其實還是小了。
“大爆竹就足夠了。”李靖說到：“陛下，若與草原騎兵戰之，此物必驚馬，若于兩軍對壘擲此物與陣中，吾馬有備而敵馬無備，敵必亂。”
“杜二，不知此物造價幾何？”房玄齡聽了半天，出聲了。
“房相公，此物所需不過硝石木炭硫磺，造價低廉。”杜荷不敢插話到大佬里面去，老實回答。
“陛下，臣以為此物即然造價低廉，當不止于軍事，或可用于開山取石，挖礦修路亦無不可，節省民力無數，其利數倍于軍也！”房玄齡雖然也是軍武里混出來的，可其第一眼想的卻是民事。
“玄齡此言大善，此物確實民用之利益無窮啊！”李二大加贊賞，還是自己的宰相能一下抓住要害。
“陛下，此物卻是大有益處，即便是用于軍中，此物也是縱火絕佳之物，民用更是益處多多啊！”杜荷趕緊出來附和到，火藥能夠大用必能加快大唐前進的步伐。
就在君臣皆在暢聊火藥大用之時，一直沒說話的長孫無忌開口了：“陛下，臣有一言。”
“哦？內兄但說無妨。”李二看著長孫無忌，請他發言，對于長孫無忌的想法，李二是很看重的。
長孫無忌緩緩的掃了一眼幾位大臣，更是盯了杜荷一眼：“陛下，此物不可小視，假若流傳開來，如有居心叵測之人或是前朝余孽以此物造事，州縣小城旦夕可破，不可不防啊！”
“這。。。”李二有些動搖了想法，腦子里進行則天人交戰，房玄齡李靖一時不敢出聲。
“陛下，倘若有意圖不軌之人作火藥于陛下近前，行那荊軻之事，以火藥之威，或有事矣，此奈何？”長孫無忌又加了把料。
涉及李二安危，左右一時噤聲，皆不敢言，都眼神炙炙的看著李二，只能看李二的決定了。
時間過去了一刻，李二的額頭已經見汗。
“陛下，小子有言。”杜荷覺得不能這樣，萬一李二腦子一歪，這事就不好辦了。
所有人視線都到了杜荷身上，長孫無忌更是死死盯著這小子，杜荷感覺脊梁骨都在發涼，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臣有一問但求陛下解之。”
“你說。”李二從糾結中走了出來，先看看這小子是什么意思。
“陛下，小子近日學習《荀子》，其上有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陛下以為如何？”杜荷再拜。
“小子近日到還勤勉，此言大善，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小子，這個賞你了。”李二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鎮紙，卻是沒有宦官去拿了。
“謝陛下賞賜！”杜荷再拜
定了定神：“陛下，小子曾聞‘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大唐之大，不在于疆土之大；大唐之盛，不在于君子之賢；大唐之強，不在于刀兵之利；其根源皆在于庶民；而陛下，民之首爾。”杜荷頓了一下，緩口氣。
“昔日《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此圣賢之教誨應看重生民也！小子以為先賢之言振聾發聵然其意不夠也。‘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此正解乎？此為我中國千年之惡性循環是也？小子曾于東宮聞李少師授于太子曰：‘假天子失德則失民心，此國忘矣；而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終有一君以失德而失天下，時無解。’小子常思此解為何？”杜荷再頓，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便是死盯著杜荷的長孫無忌也放空了雙眼。
“陛下，小子以為，君當不是君也，找書苑 ｗww.zhaoshuyuan．com 其亦為民也！民有萬般職所，君不過其中之一也，君心亦是民心，君處處以民度己則能思民之所思，為民之所為。天下人人皆民，民何以失天下乎？此方為萬世之道也。”
一時間萬馬齊喑，鴉雀無聲，足足一刻。
“陛下？”杜荷輕聲喚李二。
“哦？杜二，還有何言？”李二還沒回神。
“陛下何不以民心思考火藥之事。若火藥為民所有，民喜乎？厭乎？”杜荷再言。
“陛下，杜二這是詭辯！陛下，火藥縱然能節約民力，可亦有居心叵測之人啊！”長孫無忌絲毫不顧念前些日子還喚杜荷為子侄，看李二有些動搖，直接指著杜荷鼻子罵，也是亂了陣腳了。
“陛下，長孫相公，此前代代皆禁刀兵，以為刀兵可亡國，然代代皆為刀兵亡國，此刀兵之過乎？陛下，此民心也，若君者能以民度己，以己為民，縱然人人皆有刀兵，此亦我大唐之刀兵也！若君不為民，則坐之條凳、庖之瓢舀皆可為刀兵，禁之不絕也！陛下，即有數千年之舊例在前，何不為我大唐試之一試，謀個萬世太平！”杜荷此刻腦子無比清新，他知道民本思想何其艱難，李二終歸還是君，但只要能乘這個機會開個口子，那就再也剎不住車了，只要正確引導，何愁中華將陷入封建百年的惡性循環。
PS：個人觀點，我認為孟子提出的不是教科書上說的民本思想，他的思想里面依然有‘君’和‘民’的輕重，我認為這更應該說是“重民”思想。原諒我夾雜了私貨（收不住手了），應該還是在文章主線里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