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太危險了,一頭獅子帶著一群狼,杜荷決定離開長安好好靜靜,長孫沖頃盡家產買的水晶到了,看著這些美輪美奐,熠熠發光的水晶,杜荷決定調人,杜家加上長孫家一百名健仆將三原杜家莊圍了個水泄不通。
“蟲子,你看著點啊!我出去了,這看著心疼。”看著一塊水晶放入特制碓床,大鐵錘在水車帶動下“咚”。。“咚”的砸下來,每次都崩碎一大塊水晶,杜荷有些受不了了,當年讀大學的時候追女孩子買的一個水晶吊墜可是肉疼死了。
“杜二,你心疼什么啊?這是我出錢買的!”長孫沖不樂意了,我都不心疼,你疼什么啊?
“我就是想出去。”說著杜二直接往外走。門一打開,原本大塊的耕地在莊稼收了過后已經平整成了一塊空地,張三帶人已經架起了四架水車,兩臺碓床,兩臺磨床,水晶、石灰石等原料在這些水力車床的力量下一點一點的變成粉末。
十月已經有些涼意了,又進了另一間工坊,這間工坊是開放式的,四周簡單遮擋了一下,圍布內外溫度迥異,泥土制作的一個一丈高土窯立于中間,用好幾根鐵條箍著,窯里火已經燒起來了,一個四十多歲,干瘦的男子正在旁邊的操作臺上混合著粉料。
“鐘師,準備好了嗎?”杜荷招呼著這個漢子,長孫沖花大價錢找來的一個燒制琉璃的工匠。
“郎君,已經準備好了,這煤炭的溫度真高啊!比木炭高多了。”鐘江已經混合好了容器里面的各種粉末。
“好了就開始吧!”杜荷已經感覺帶了滾滾熱浪。
“好,郎君你站遠點,這里熱。”鐘江把混合好的粉末倒入旁邊那外徑一尺,內徑也不過半尺多一點的泥制容器里,一把大大的鐵鉗夾住了容器,直接往土窯中燃燒的炭堆中間預留好的位子放了進去。
“退火室的炭燒起來了嗎?”杜荷又問著,其實在傳統琉璃的燒制里面也是要退火的,這些工匠們都清楚著。
“郎君你就放心吧!退火室的炭早就燒起來了,現在估計都燒得差不多了。”鐘江還是很自信的,他是一個團隊,大家都是老手了,分工明確。
杜荷也是很自信的,再不記得配方,我直接用水晶來燒難道還燒不出來嗎?只要有了第一次,后面的交給工匠們自己摸索去。在經歷了一系列裝逼被打臉之后,杜荷再也不會小瞧唐人的智慧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時間在杜荷和長孫沖吹牛打屁中度過。
“二位郎君,師傅說火候到了。”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穿著厚厚的牛皮衣服走了過來,他叫鐘凌,是鐘江的侄子。
“走,看看去。”長孫沖穩不住,一拍扶手,起身就走。
鐘凌用大鉗子夾住炭火中的容器,穩穩的舉了出來,放在了一個磚石做的平臺上,里面紅彤彤的玻璃溶液完全融化了。鐘江也穿上了牛皮衣服,拿一根鐵棍在玻璃溶液里一攪和,拉起了絲來,看了一看,已經看不到任何顆粒了:“郎君,已經全部融化了。”
“鐘師,你按著之前練好的步驟來就行了,不用通報,我們看著就是。”這種關鍵時候,還是不要打擾匠人的好,之前鐘江已經用琉璃溶液練習過吹圓筒、切平板玻璃的方法,效果還不錯。
鐘江便不再言語,他也緊張,等玻璃溶液溫度再降了一點,鐘江師徒動了。
鐘江將一根二尺長的鐵制吹管插入玻璃溶液里,鐘凌拿個鐵錘來砰砰幾下把外面通紅的陶土容器敲碎了。鐘江提起那團溶液,忍著高溫炙烤,直接上嘴吹。
老師傅就是老師傅,多年吹琉璃的經驗,鐘江技藝嫻熟,幾下功夫就吹出了一個薄薄的圓筒。往旁邊的一塊鐵板上一放,鐘凌拿著一個大剪刀就把吹管連接處剪斷了,順著中間的空洞,直接剪過去,將這圓筒刨開,軟軟的玻璃受著重力慢慢的平躺下來。待玻璃慢慢變白,師徒兩抬起鐵板就把玻璃往退火室一推。收拾好身上的牛皮衣服。
“二位郎君,成了!就看退火了,這琉璃比之前我燒的琉璃溫度都高,差點把我的頭發眉毛都給點啰。”完成吹制鐘江松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考卷的頭發,笑了起來。
“鐘師,有勞了,這退火還得幾個時辰,還得仔細看著。”杜荷還是擔心功虧一簣,剛剛他兩站得遠,鐘江動作又快,看不出成色,不過想起之前練習做的那塊平板琉璃,杜荷還是充滿了信心。
“小郎君說得是,我自會小心看護。”雖然不以為意,鐘江也是見過世面的,自然順著金主的話。
“行了,蟲子,我們先回去吧!下午再來看成色就行了。”這退火最少得三個時辰,工坊也沒事了,還呆這干嘛啊?
三原杜家莊,這里還進行著另外一項絕密工程。
“王師,敲了多少張了?”拿起手中薄如蟬翼的錫箔,杜荷不得不感慨古代銀匠的鬼斧神工。
“郎君,一起敲好了十三張了。”王昆說著指了指面前的盒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站了起來,正好活動一下身子,這王昆是長安城技術有數的銀匠。
“王師,你這手藝當真沒得說。”杜荷尋思著找這個銀匠給他打個金鏈子,這手藝太好了。
杜荷和長孫沖又合計了一番玻璃之事,暢享了一下美好的未來,吃了點東西,趕緊的又去工坊,時間差不多了。
“鐘師,時間差不多了吧?”杜荷進來看到鐘江守在退火室門口,很是滿意。
“二位郎君,差不多了,正準備稟報你們。”
“那就開始吧!”按住旁邊有些激動的長孫沖,杜荷直接吩咐。這玻璃要是沒退好火,很有可能發生爆裂,還是離遠點。
鐘江知道金主還等著,也不多話,招呼旁邊的徒弟,直接拉開了門,一股熱浪噴了出來,鐘凌穿著牛皮服,直接進去將玻璃推了出來。
“杜二,這就是透明琉璃?”長孫沖有些激動,雖然這東西和透明的水晶一模一樣,可是它是一塊平的,要知道水晶只能磨,哪是這么容易改變形狀的。
“對,這就是透明琉璃!”看著鐘凌手中那長不過兩尺,寬不過一尺的玻璃,杜荷也有些激動。
“二位郎君,成了!”鐘江仔細檢查了一遍,整塊玻璃一指厚,形狀還是比較規整,都變成了透明的,沒有白色的地方,只有邊緣上有一些氣泡,是塊上好的玻璃。
“好好好!鐘凌,帶上這透明琉璃和我回杜家莊,即然燒成了,長孫郎君大大有賞。”杜荷做主掏了長孫沖錢包,帶著玻璃往回走。家里還有一位‘化學家’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