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口茶水，傅云道：“全部給你不可能，我已經跟別人有過協議了，至于價格，不分品種，全部混稱，50塊一斤，你看如何？”
混稱也就是不區分草魚還是羅非魚，或者是其他魚，全部統一價。傅云這是嫌麻煩，懶得再把魚分開了。
“50？”莫凡笑了笑，說道，“兄弟你這就吃得太咸了啊。雖然你的魚滋味絕佳，但是還值不了那么多，何況你養的應該有不少是草魚吧。我覺得25塊一斤比較合適。”
吃得太咸是本地話，根據情景不同意思也有所不同，莫凡這么說，是指傅云太貪心了，要價太高。50一斤的草魚和羅非魚確實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莫老板你這是屠龍刀啊，直接就腰斬了。”傅云開了個玩笑，接著道，“25太低了，至少要45才行。難道你覺得能把養殖魚養得比野生魚還好，里面的成本會低嗎？”
“哈哈，老哥我對技術上的事情不太懂，不過說到成本，我們酒樓的成本也不低啊，一旦賣得太貴了，顧客可不會買賬，到時怕是連成本都收不回來。”莫凡一副肉疼的樣子道，“要不，我再加1塊，26如何？”
傅云暗暗腹誹：靠，我一次降了5塊，你才加個1塊，太沒誠意了。
接下來，兩人又經過好幾輪交鋒，唇槍舌戰了足足半小時，傅云這邊的價格一降再降，最后降到35塊的時候，他就咬緊牙關，死也不肯再降了。
其實傅云的底線是30塊，不過他還是想嘗試一下能不能拿到一個更好的價格，因為考慮到魚的運輸多有不便，他想把這個成本也算進去。
莫凡了解到飛石村的交通難題，也有些皺眉，不過他沒有盲目聽信傅云的說法，而是打開手機地圖找到飛石村的位置認真看了一會，突然說道：“其實你們村對岸是有公路的啊，把魚運過河不就行了嘛。”
看來能當上老板的，果然沒一個是笨的，實際上近些年來傅德正賣魚就是先運過河，然后走河對岸的公路運出去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被莫凡發現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運輸成本也不算低，租船過河至少也得一兩百，再租車運到縣里又要一兩百，這都是錢啊。
兩人又就這一點討論了好一陣，最后初步同意所有魚混稱33塊一斤的價格，同時傅云負責將魚送到對岸，而莫凡則在對岸接手。
條件基本談攏，傅云暗自開心不已，邀請道：“莫老板要不要到我家去現場考察一下？”
這是應有之意，畢竟現在一切都是傅云口頭述說，魚的質量是否真有那么好還不一定，莫凡是肯定要到現場去看一看，甚至再嘗一嘗的。
莫凡當即答應了下來，然后又指著傅云腳邊的水桶道：“那這幾條魚現在就可以賣給我了吧？”
“沒想到莫老板還一直惦記著這幾條魚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傅云笑了笑，說道，“這幾條是我特別培養出來的，質量可不一般，這價格得另算吧？”
只是幾條魚而已，莫凡不想糾結太多，直接道：“咱也不廢話了，一口價，300塊一條如何？”
這些魚都是5斤左右，這相當于60塊一斤了，傅云哪還有不滿意的，點頭道：“既然莫老板這么有誠意，那就這么說定了。”
兩人直接現場結賬，傅云拿出手機打開支付寶，讓莫凡轉了1500塊過來。
隨后莫凡自己開了一輛奔馳，跟著傅云的摩托車從玉練HB岸的公路一直開到了高河村。
高河村和飛石村隔河相望，以前兩個村子都是一樣的窮，不過自從前些年政府修的柏油路從這里經過，這邊的交通狀況大大改善，逐漸開始有人承包土地種菜種水果什么的，雖然目前改變還不是太大，但比起飛石村已經好了很多。
飛石村這邊的人到了趕圩的時候，有些人不想再走崎嶇的山路，就是過河從這邊的公路坐車到鎮上，相對來說要安逸不少。
莫凡的奔馳車去不了渡口，只好停在大路邊上，然后坐傅云的摩托車過去。
不到趕圩的日子，過河的人往往很少，所以渡口上只有一條小船。
這是一條4米余長的木船，以前的人用來打漁的，只是后來魚越來越少，漸漸地就沒什么人打漁了，漁夫也改行當了船夫。
傅云小心翼翼地把車開到了小船上，付了船資，跟莫凡坐在船邊的長凳上。
莫凡打量著河岸兩邊的環境，說道：“你們這里還挺復古的，現在很少能看到這種老木船了，還是人力的，嘿！”他說著敲了敲船舷，木做的船舷發出嘣嘣的響聲。
傅云失笑道：“對你們來說是復古，對我們來說，這叫落后。”
船夫拿起一根長竹篙，在岸邊輕輕一點，木船就輕飄飄地離了岸。
莫凡伸手掬了一捧水，仔細地又看又聞，然后將水一倒，說道：“看來你們這污染挺少的，水很干凈，真正的山清水秀，難得。”
頓了頓，找書苑www.zhaoshuyuaｎ.com 又問：“這河現在能捕魚不？”
傅云搖搖頭：“魚不多了，最多只能垂釣，不許下網。”
莫凡唏噓道：“可惜了，這么好的水，養出來的魚肯定不差。”
過了河，渡口上去就是村口，進去不遠就到了傅家的魚塘。
此時傅德正在看魚塘，傅云給他介紹道：“這是縣里來的大老板，姓莫，他對我們家的魚很有興趣，帶他來看看。”
又對莫凡道：“這是我爸傅德正。”
傅德正知道傅云把人帶回來，肯定是有信心賣出高價，頓時有些激動，咧著嘴道：“莫老板，我家的魚都是我兒子用高科技養出來的，絕對不一般，你盡管放心。”
莫凡笑著讓了根煙，說道：“你兒子可是好本事啊，普通的魚都能養得這么好，我也是頭一回聽聞。”
聽到老板夸自己兒子，傅德正笑得更開心了。
傅云到屋里拿出一個專門撈魚用的長桿網兜，眼疾手快地撈了幾條不同品種的魚上來，對莫凡道：“到我家去，把魚整治一下？”
莫凡卻道：“不必那么麻煩，每條魚切一片，用白開水燙一下就行了。”
傅云自然是從善如流。
白開水燙魚片，對于一些不適合吃魚生的淡水魚來說是最考驗魚本身滋味的一種吃法了，傅云對自家的魚有絕對的信心，自然毫不擔心。
傅云家里，莫凡親自動手，在每條魚上都片下來一片肉，用筷子夾著在燒開的水里燙了一下，然后送進嘴里。
“好！”
莫凡的眼睛瞇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