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變小了?”
江川咬下一口噴香的獸肉,聞言頓時向天上看去。
雨依舊在嘩啦啦的下,像是天空被捅出了一個大窟窿,不停的往下倒水,趕路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注意,此時聽那戰士一說才忽然驚覺。
哦!
雨,貌似真的小了不少啊!
雨水把龜殼頭盔打的噼里啪啦的響,但是江川伸手感受了一下,降雨的確是減弱了不少,至少是從水浪滔天降到了傾盆大雨的水準。
江川與炎哲對視了一眼,兩人雙雙吁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一直在下雨,就是好現象。
不下雨,洪水的水位就會往下退,這樣眾人趕路的時候就能避免許多來自水中的危險。
這幾天,江川可算見識到了洪荒世界的兇險,除了那一群兇猛至極的鼻鳚之外,一路上他們還遇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生物的襲擊,有天上飛的,也有水里游的。
擺脫了鼻鳚之后,他們在水中遇到過一群大頭鯉魚,這些魚怪藏在水里,能夠射出極高的水箭,像是炮彈一樣,有幾頭火鴉就是一時不察被水箭擊中,瞬間從云頭栽落,成為了這些大頭鯉魚的口中之食。
再之后,他們還遇上了一大群遮天蔽日的飛蟲,這些飛蟲有點像黃蜂,但是每一只個頭都有人頭大小,而且長著猙獰的口器,性情兇猛。
雙方碰面的第一瞬間,這些飛蟲就悍不畏死的向火鴉群殺過來,要不是江川急中生智將《神魔金剛鍛體玄功》運轉到極致,把藍鰭炎火蛟的血脈氣息發揮到了頂點將它們嚇退,搞不好江川等人就要全軍覆沒。
后面眾人又遇上幾次兇險,但都被他們一一化解。
江川甚至猜測,如果不是遇到了這群倒霉的藍鳥,霸占了它們的巢穴,恐怕眾人走不了多久就會喪生在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口中。
“一個小小的朝奉而已,居然會如此兇險,真搞不懂你們以前都是怎么存活下來的。”
江川把最后一點獸肉丟進嘴里吃完,然后開啟水靈罩靠著巢穴的邊緣躺了下來。這一路上時刻緊繃著神經,可算把他累壞了,趁著不能趕路,他準備歇息一會兒。
“這就是大荒世界啊。”炎哲就靠在江川的旁邊,雙手無意識的摩挲著古樸的木杖,他輕聲嘆道:“大荒是兇險的,我們,只能在無數的兇險里掙命。不過,這一次神君令來的太早了,恐怕十有八九的部落都會死在路上吧。”
江川挑了挑眉,問道:“以前不是這樣么?”
“以前?以前不是這樣的。”炎哲搖了搖頭:“以前神君令都是在暴雨結束之后才會到來,半個月后我們才會從部落里出發,一路上雖然兇險,但卻不會像現在這樣遇到這么多恐怖的生物。”
“有些可怕的生物是可以避開的。”炎哲說道:“就像我們遇到的黑脊毒牙蜂,它們一直都是生活在黑森林中,從不外出,要不是洪水淹沒了它們的家園,我們是不會在天上遇到它們的。”
“那......以前死傷的部落多么?”
“多,怎么不多?”炎哲嘿嘿怪笑了一下:“大型部落和中型部落還好,那些小部落十有八九都是巫死在了朝奉的路上,然后才分崩離析。這一次神君令來的這么急,恐怕雨季過后,小部落就真的剩不下幾個了。”
“就沒有部落硬氣一點,不來朝奉?”
“硬氣?嘿嘿!拿什么來硬氣?”炎哲把木杖往邊上一擱,翻著眼皮道:“不朝奉就是死!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我們只能屈服,那些敢不朝奉的部落都已經被燒成灰了。”
“外人都說我們火鴉部喜歡到處放火,嘿!跟赤火神君比起來,我火鴉部算個球!”
他自嘲了一下,又道:“不朝奉必死無疑,所以沒人敢違背神君令的召喚。相反,朝奉的路上運氣不是太差至少還能活下來,運氣好還能弄到一些好處。”
“必死無疑和有可能活下來,兩個選擇,聰明人都知道怎么選。”
“這樣啊,看來赤火神君在黑脊山脈還真是神一樣的存在呢!”
江川若有所思,黑脊山脈的人族部落其實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哪怕是火鴉部這樣的中型部落,平時人前也是人五人六的,但是一塊神君令,炎哲這個火鴉部的巫就不得不帶著族人,冒生命危險前來朝奉。
想起來真是有些嘲諷。
他頓了片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然后像是半開玩笑的道:“炎巫,要是我以后實力強大了,想把赤火神君給干掉,你會不會幫我?”
炎哲愣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背過身去: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眾人在高大的古木上停留了大半天,得到了難得的休整時間。而且正如那名戰士說的那樣,降雨的確減小了,并且在接近傍晚的時候完全停止。
等到第二天清晨時分,多日不見的太陽終于升了起來,巢穴中的戰士頓時歡呼一片。
洪荒世界的自我調節和自我修復能力讓江川嘆為觀止,只是經過了一夜的功夫,山林中的大洪水就已經退了大半,被洪水淹沒的樹木紛紛向著朝陽伸展枝葉,寬大的樹葉晶瑩剔透,翠綠欲滴,透著勃勃生機。
洪水終于退了,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
洪水一走也就意味著水里面的大家伙也都走了,再往前走,兇險程度要降低不少。
在這個世界,許多兇猛的水獸往往體型都很大,一旦水淺了,這些兇猛的家伙就無法自如的活動,甚至有擱淺死亡的可能。
所以它們只能趁著洪水泛濫的這一段時間肆虐,洪水退去后就只能順著水流回到自己原本的老巢。
其實水也不是完全的退走,下方的山林中,樹干至少還有一半的距離淹沒在水下。
但是這困擾不到習慣了叢林生活的戰士們,他們直接把用來擋雨的大型龜殼當做小船,滑下去在周圍砍了很多大樹,然后扎成簡陋的木筏,這樣一來,眾人又有了合適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