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姜寧心中竟有些惶惶不安。
在這種不安情緒的煽動下,他走近姜云峰,急切地想要探清姜云峰致死的原因。
圍繞著書桌走了一圈,姜寧停在了姜云峰的身旁,朝著他的肩頭按去。
手才剛剛搭上,就聽見了“咔嚓”一聲。
這是骨頭碎裂的聲響。
“身為錦衣衛千戶,這身體素質也太……”
姜寧搖頭,試圖將姜云峰翻個身,不過這一次他小心了很多,生怕出現先前那樣的狀況。
輕輕翻動姜云峰的身子,這一次,姜寧終于有了發現,在姜云峰的腹部有一道巨大豁口。
很顯然,結合之前地面上的大量血跡,姜寧可以得出結論,他是因失血過多而死。
不過,順著這豁口望去,姜寧發現,姜云峰的雙腎竟不翼而飛。
“這兇手,到底想要干什么?”
嘴上說著,可姜寧的手卻一點沒停,繼續在姜云峰的身上摸索,試圖能得到某些線索。
終于,在姜云峰的腰間,姜寧發現了一柄匕首。
抽出匕首,鋒芒畢露,匕身飛蟒雕紋盤旋,尤其是那寶石鑲嵌的蟒眼,更是散發出攝人的光芒。
這把匕首的名字,斷蟒。
姜寧小時候曾聽姜云峰說過,這把匕首,是他師父臨死前贈予,一直被他貼身佩戴。并且,姜云峰還對姜寧說過,此匕終其一生不會動用。
若是有一天用上了,定然是與敵玉石俱焚。因為這斷蟒的刀刃中,蘊有劇毒,若是劃傷敵人,敵人必死無疑。
如今,斷蟒出鞘,敵人不知蹤跡。姜寧不知道敵人是否身死,但是他可以斷定,能逼得姜云峰同歸于盡的敵人,絕對不會弱于他。
并且在姜寧看來,殺手前來索命時,或多或少都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打算。因此姜寧斷定,這殺手的背后,肯定另有人在。
如果他們的主要目標只是姜云峰,自己尚還活著或許無事,可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止是姜云峰呢,自己恐怕……
姜寧突然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不是堪憂了,而是玩命了。
“這賊老天,原以為穿越重生,或許是新的開始。”
“別人穿越是金手指加身,可我穿越,卻是開局一把刀,剩下全靠茍。”
姜寧長吁口氣,一屁股倒在了座椅上。
閉上眼睛,姜寧清楚,姜云峰死了,自己就失去了庇護。無論是在這朝廷,還是在那江湖,自己都將舉步維艱。并且如今讓姜寧擔憂的,就是那殺死姜云峰的殺手及其背后的勢力,他們如此冒險地暗殺一名錦衣衛千戶,就不擔心事情敗露被朝廷徹查嗎?
膽敢冒著朝廷的怒火而行下此事的組織,必然不簡單。
也正是因為這樣,姜寧才覺得那殺手或許并沒有死,解斷蟒之毒,對于那樣的組織來說,并非難事。
不過,姜云峰的傷口,卻有些異常。
在姜寧看來,殺手隱匿于暗處,講究一擊必殺,可是姜云峰的致命傷卻在腹部正面,莫非殺手是從正面突襲的?
可是這樣的想法剛剛出現,就被姜寧打消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老爹姜云峰,在錦衣衛中也算是佼佼者了,雖然姜寧從未見過他出手,可是記憶中,就連錦衣衛指揮使,都曾公開表態姜云峰的武功造詣深不可測。
若殺手當真是正面襲殺,想必姜云峰斷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落敗,那么,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殺手與姜云峰相識。
如果是熟人,那么這一切都能說通了,被最了解你的人殺死,并且如果當那人實力與你不相上下時,恐怕,就是如今的結果吧。
“可是,盡管知道了這些,又有什么用呢!”坐在座椅上,姜寧陷入了沉思。
許久后,姜寧方才睜開眼睛,自語道:“唯有找出殺手的身份,我才能有針對性地設法保全自己。”
“又如何找出這些殺手呢?”
姜寧想了半晌,最后想到了一個辦法,“老爹死了。”
“我這當兒子的,自然也該讓你入土為安了。”
轉過頭去,凝視著姜云峰的尸首,姜寧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密室。
回到房內,姜寧面容冷峻地推開房門,徑直走到了庭院中,語氣冰冷不夾雜絲毫感情:“來人。”
話落沒多久,只聽見樹葉沙沙聲起,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黑影落地后,直接在姜寧的身前跪下等待了。
姜寧清楚,眼前的黑影都是姜云峰的私衛,只聽令于姜云峰以及自己這位未來的主人。對于這些私衛,他可以放心交代。
“傳出消息,錦衣衛千戶姜云峰大人,因突發惡疾病死千戶府,七日后下葬。”
姜寧這話剛一說出,那私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可是他也清楚,眼前的少年,姜云峰之子,斷不可能臆造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面對私衛的難以置信,姜寧并沒有過多表現,只是多加了一句,“備好棺木,將靈堂布置妥當。”
那私衛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該過問的,他絕對不會去多嘴。只是輕輕應和了一聲后,黑影便是縱身一躍消失了。
而姜寧,看著逐漸昏暗的天空,凝望了許久,方才轉身回到了房內。
回到房間,緊閉房門,姜寧又重新將整個房間以及密室探查了一遍,眼眸掃過這房內的每一處,最后忙碌了一宿,姜寧發現了一顆墨綠色的玉珠。
手指摩挲,他可以斷定,這殺手,十有八九就是姜云峰所熟知的人了。
“應該是兇手在交手中不慎遺落的物件,有了這玉珠,要想確定那殺手的身份,就容易得多了。”
心里打著算盤,姜寧也趁著這一夜,徹底調整了自己的心態,接受了如今自己的新身份,以及那么潛在的無時無刻的危險。
“在這個世界,要想活下去,就必須讓自己不斷強大起來。”
“只有足夠強,自己才能當獵人,才有說話的權力。”
回顧這具身體十幾年的現實經歷,姜寧不禁搖頭道:“想借著父輩的資源當個任性公子爺?注定是不可能的了。”
“這是江湖,有肉有酒,自然也有血有痛。”
“這顆頭,就在我頭上,要想從我頭上摘下去,就看誰更厲害了!”隨手操起桌上的茶壺,姜寧一飲而盡,茶水入喉,痛快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