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劍青年聽見方修的問題,臉上露出崇敬向往之色。
“我們宗主便是當今大夏青云榜的靈州榜首夏憶雪,夏宗主!”
方修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雖然他不知道什么是青云榜。
但是不管她再厲害,不還是自己的老婆。
方修想了想,看著佩劍青年道:“我只是四處逛逛,就不勞煩你陪著了。”
青年沒有回話,只是安靜的站在那兒,目光中沒有一絲波動。
顯然并沒有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方修自知寄人籬下,只能作罷,帶著鐘叔在山上四處閑逛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方修心中的驚訝越盛。
原以為云隱宗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小派,沒有想到竟然是傳承了上千年的名門大派!
實力甚至不遜色于靈州七郡之一的臨仙城。
也是,能與身為臨仙城城主的父親締結婚約的人,怎么可能是無名之輩。
門當戶對,不論在何處都是準則。
只是現在的自己,怎么看好像都配不上被稱為天之驕女的夏憶雪啊……
好在這個夏憶雪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樣冰冷。
方家逢此大難。
若是換作其他人,做的第一件事,恐怕不是像她一樣伸手援助。
而是撕毀婚約,盡早撇清關系。
畢業后在社會上打拼多年,方修早已看清世態炎涼,人間冷暖。
如夏憶雪這般的情義女子,十不存一。
西邊暮陽遲落,霞光灑下,一片紅色。
方修遙望山崖,許久,轉身對鐘叔道:“我們回去吧。”
云隱山山路崎嶇,但有青石鋪路,倒也好走。
夏憶雪為方修安排的住處在外門弟子的別院。
除了沒有布置功課外,待遇與云隱宗一般的外門弟子沒有區別。
此刻正是夕陽落山之時。
外門練武場內,上百云隱宗的外門弟子正在溫習功課,互相切磋。
方修一出現就吸引了大半的目光。
同時,不加掩飾的嘈雜議論聲也傳入他的耳中——
“看見沒,那就是臨仙城方家的二公子,天生靈脈盡斷,廢物一個。”
“我聽說過他,虎門犬子,怎么會出現在咱們云隱宗。”
“老宗主與方城主相交多年,應該是不忍心看到方家絕后,所以才將他帶到我們云隱宗,庇護他一條性命。”
“全家都喪生域外戰場,我要是他,絕不會像這樣寄人籬下,茍且偷生,怎么著也要豁出一條性命,為家人報仇!”
“報仇?一個廢物怎么報仇?”
“哈哈,說的倒也是……”
方修面無表情的從他們身邊走過,雙拳緊握,指甲嵌入血肉,有一滴滴鮮血滴落。
他身后的鐘叔見狀,輕聲安慰道:“不過是一群小人,少主不要放在心上。”
方修自嘲的笑了笑,呢喃道:“不放在心上……就算我放在心上,又能有什么辦法。”
天生靈脈斷絕。
意味著他這輩子都沒有可能溝通天地靈氣。
意味著他永遠不可能踏入修煉一途。
意味著他……注定只能是一個廢物!
心如死灰,便是方修此刻最直接的感受。
“你就是方修?”
就在他即將走出練武場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方修抬頭看去。
不遠處站著一個紫衫畫扇的男子,正用不屑與怨恨的眼神盯著自己。
方修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去。
紫衫男子見狀,臉上露出怒容,呵斥道:“你一個外門弟子,見到執事長老,竟敢不拜!當罰!”
他說完之后,畫扇輕輕往前揮動,一道如刀刃的靈氣便急速飛向方修。
練武場的外門弟子們此刻也終于注意到不遠處發生的這一幕,驚訝的討論起來。
“那不是吳長老嗎?怎么會出現在我們外門,還和方修發生了沖突?”
“這誰知道,我只知道,惹怒了吳長老,方修這廢物有苦頭吃了。”
“真是不長眼,竟然敢惹宗門長老,他真以為自己還是方家二公子吶?”
形如刀刃的靈氣速度極快,剎那間便到了方修的眼前。
危急時刻,還是鐘叔站了出來,袖袍一揮,化解了紫袍男子的攻擊。
“我家少主是你們宗主請來的客人,并非外門弟子,你縱然身為長老,也不能肆意出手傷人!”
鐘叔不想將事情鬧大,表明了方修的身份后就沒有再出手反擊。
可被人稱為吳長老的紫衫男子明顯知道方修的身份,而且就是沖著他來的。
要不然不可能一上來就流露出敵意,甚至殺機!
方修剛到云隱宗,自認從未得罪過任何人。
而方家的仇人也多集中在臨仙城,并沒有吳姓。
這么說,這個吳長老如此怨恨自己的原因就只剩下一個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就是夏憶雪!
看來身為長老,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并因此怨恨上了自己。
方修這么想著,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輕聲道:“鐘叔,憶雪是我的未婚妻,而云隱宗又是憶雪的宗門,我們自稱客人是不是有些太見外了?”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瞬間,練武場內死一般的寂靜。
一個七八歲剛入門的孩子不明所以,轉頭問身旁的青年道:“師兄,憶雪是誰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練武場瞬間爆發出一陣激烈的議論聲。
“這個廢物竟然是宗主的未婚夫?這,這怎么可能......”
“怪不得吳長老會出現在這,我要是吳長老,聽到這個消息,肯定也忍不住想要宰了這個一無是處的家伙!”
吳長老此刻臉色陰沉的已經快要滴出水。
再也無法克制內心的殺機,冷聲道:“方修,你既然找死,就別怪本座下手狠辣!”
他話音剛落,手中畫扇就沖天而起,無數扇骨化作利器直指方修。
鐘叔見狀,看了一眼面帶微笑,眼中卻盡是絕望之色的方修,嘆了口氣,呢喃道:“罷了。”
既然少主一心求死,就讓老仆陪您路上作伴吧。
一主一仆,一老一少就這么看著半空之上蠢蠢欲動的扇骨。
神色平靜。
半響,扇骨也沒有落下。
反而是不遠處的吳長老臉色漲紅,吐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摔在了練武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