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點疼。
他從混沌之中醒來,伸手摸了摸頭,觸手有些濕潤,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滿手的血。
“我的頭受傷了?”
他這樣想道,然后瞇了瞇眼睛,正處半空的太陽雖然不是直射,但依然刺眼。
他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卻覺右胸一陣巨疼,不由得一聲呻吟出聲,往前踉蹌兩步,便要栽倒。
趕緊伸右手撐住地面,只覺右胸又是一陣疼,右手受不住力,一頭栽倒在地。
頭暈目眩一陣之后,旋轉的天空才終于定下來,喘了一陣氣,右胸雖然還是隱約作疼,好在沒有影響呼吸。
放眼看過去,發現這是一個大概深兩米,方圓近五六米的大坑。
他此時半躺在坑壁上,看向對面的坑壁,才知道自己右胸為什么疼了,對面的坑壁上,斜斜朝天豎著一根尺來長的尖頭鋼筋,現在那鋼筋以及附近的地面上,全都是血跡!
他低下頭,看向右胸,單薄的深色T恤上,血跡沁了半邊,血跡的中央,能看到T恤上有一個破洞。
那根鋼筋貫穿了整個右胸!
他想。
一定要趕緊去醫院,雖然好像并沒有傷到肺部,但這種貫穿傷會破壞身體負壓,他知道。
他此時已經顧不上頭部還在隱隱作疼了,打量四周,想著該如何從這個坑里爬出去。
這個坑是一個橢圓形的坑,他現在躺的這一面是比較短的那一面,所以,他竭力站起身來,走向左側狹長的那邊。
那邊的坡度比較緩,爬出去應該很容易。
他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回憶自己是怎么掉到這坑里,還受了這么重的傷的。
可是,不管他怎么回想,腦中都是一片空白。
順著那個緩坡走出大坑,只見外間是一人多高的雜草,不遠處,有巨大的廠房矗立,不過,看廠房那斑駁的墻面,似乎已經廢棄許久了。
他回頭望去,只見那個大坑側面,也就是自己先前掉下去的地方,有個高臺,高臺的對面不遠處,一截只剩半拉的鋼架從大坑的另一面延伸過去。
似乎,自己是從那鋼架上掉下去的?
他摸了摸腦袋,暗暗猜測。
伸出手看了看,腦袋上的血已經不流了,疼痛感也不是那么強烈,只剩腦袋還是有些隱隱發暈。
腦袋上的傷暫時沒事,但前胸的傷一定要趕緊去醫院,他四周望了望,選定一個最近的廠房,撥開雜草走過去。
很快,走到那廠房跟前,順著廠房墻基走了十來米,轉過墻角,終于看到廠房的正面有條水泥路,雖然依然有青草倔強的從水泥路的殘長出來,但好歹比那一人多高的草叢好走多了。
他捂著右胸,慢慢走上水泥路,放眼看去,只見四處一片荒涼破敗的景象,不遠處,能看到幾輛只剩鋼鐵架的裝卸車。
車身上的漆面已經完全掉光了,只剩黃黑黃黑的銹色。
順著水泥路,慢慢向著外間走去,他越走越疑惑:我來這里干嘛?
能看出,這荒涼的廠房已經完全被廢棄了,不知道多久沒有了人跡,水泥路上,不時可見動物糞便和一些分不清原本面目的丟棄物。
他分辨方向,向著廠房之外走去。
有風吹過,偌大廠區里的雜草小樹嘩啦啦的響,遠處高聳的金屬機器間,風聲發出奇怪的呼嘯聲。
那些雜草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窺探。
他撫著胸,加快腳步,很快的,就走出了這個廢棄工廠。
但來到廠房之前的大路上,情況也沒有什么好轉,只見大陸上,能夠見著十幾部車輛的殘骸,和廠區里面那些裝卸車不一樣,大路上的車能明顯可見破壞痕跡,甚至有火燒的遺存,而這些車橫七豎八的停在大路上也沒有人來清理。
總之,他目光所及的地區,好像都已經被廢棄了一般。
看四周的樹木雜草,已經有了些枯黃的痕跡,這時節,似乎正是早秋。
他茫然看著大路兩端,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他是想去醫院,但是,醫院是在哪個方向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自己摔了一次,似乎忘掉了很多東西,比如說,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地方的,也不知道自己來這地方是干嘛的,甚至,他居然不記得自己是是誰,是什么身份。
他低頭看了看自身,只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T恤,不僅是前胸被鋼筋刺了個洞、染了半身的血,而且袖口的邊緣也能看見嚴重的毛邊,顯然,這T恤一件不知道穿了多久了。
下身是一條工裝褲子,也能看到膝蓋和褲腳都洗的發白了,而且,兩個膝蓋都有不規則的補丁。
腳下的一雙鞋子灰撲撲的,也能看見破口。
這是什么裝束?難道,我是一個生活比較艱苦的工人?
他雙手在身上亂摸,試圖找出一點能夠說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來,但摸遍了褲子上的口袋,也只是找到一個磨損比較嚴重的金屬打火機,一把手柄上纏滿布條的匕首,還有一卷鋼絲,拉開來看了看,好像是根鋸條?
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什么東西了。
他把打火機和那根鋸條裝回口袋,拿起那柄匕首細看。
因為不管怎么看,這柄匕首都不像是普通的匕首。
它锃亮的刀刃和上面細細的磨痕說明了,這匕首已經用了很久了,并且保養的不錯,而那手柄纏的布條,也已經全部變成了深褐色。
這是一把經常使用的武器!他得出了結論。
摸了摸前胸,受傷的地方似乎已經不太疼了,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幾乎沒受影響,所以,去醫院的心理就沒那么迫切,當然重點是他現在不知道怎么去醫院,甚至,他根本不知道這是哪里。
忽然,他一陣心悸,那種被什么東西窺視的感覺再次清晰襲來,不等背脊上那陣毛骨悚然完全爬起,他驀地轉身,只見身后三條高大的野狗正悄無聲息的跟了上來,而這一轉身,其中的一條已經撲在了空中。
那野狗森白的犬齒幾乎就要咬在他的咽喉之上,腥臭的氣息直沖口鼻。
他慌忙一腳踹過去,正踹在那條野狗的肚子上,野狗嗚咽一聲被他踹出去,剩下的兩條又有一條撲了上來,這次他有了準備,想起手中還有一把匕首,反手上撩,一匕首插進那野狗的喉部,甚至,身在空中的野狗,也被他這用力一撩帶偏了身子,遠遠的飛了出去。
只是,他手中的匕首沒有拿穩,依然插在那野狗的身上,被野狗帶到了身側。
他側目看過去,被插了一刀的野狗在地上掙扎了兩下,不再動彈。
剩下的的那只野狗低頭瞪著他,齜牙咧嘴,喉間發出威脅的低吼。
他手無寸鐵,但也并不害怕,因為,剛剛條被他一腳踹飛的野狗,這時候一瘸一拐的站起身,夾著尾巴盯著他,卻不敢上前。
他看了看互為犄角的兩條野狗,干脆一個沖鋒,朝著那條正低頭威脅自己的野狗沖了過去,野狗被他的行動嚇了一跳,居然轉頭就沖進草叢里,逃跑了。
不等他轉過頭,另外一條被他踹了一腳的野狗也瞬時鉆進草叢中,跑得無影無蹤。
他看了看茂密的草叢,顯然,這兩條野狗進了草叢,要想找到可比較難,便轉身回頭,走到那條一腳死掉的野狗前,彎下腰,抽出自己的那柄匕首。
在野狗身上揩干凈匕首上的血,他忽然咽了口唾沫。
這野狗身形高大,看起來足有六七十斤重,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他摸了摸肚子,先前還不覺得,這時候一抹肚子,才感覺腹中饑餓,好像有一團火在胃里燒一樣。
餓!
很餓!
十分的餓!
就好像一個月沒吃過東西一樣。
怎么辦?難道現在把這只狗吃了,先不去醫院?
可就算現在不疼了,暫時不用處理傷口,那貫穿傷,至少要打破傷風的預防針吧。
他掀開衣領,看向前胸,血是沒有流了,傷口也不再疼,倒是有些麻癢的感覺,而且,這麻癢,不止于皮膚上,體內那傷處也在微微麻癢,這是傷情在惡化還是在復原?
他把T恤卷起,伸手去摸傷處,先前些微的疼痛已經沒有了,而抹掉了血跡,只見那處傷口,居然已經痊愈,只留下一處極淡的粉紅色印記!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這么快的恢復速度?
他有些難以置信,不由得脫下衣服,反手摸了摸后背,只覺后背麻癢的地方也是平滑無比,根本沒有摸到傷口。
他又摸了摸頭上,左側頭頂上頭發雖然還有有些血跡凝成的結塊,但毫無疑問,頭皮上的傷勢已經完全痊愈了,一點痕跡也摸不到,甚至,已經不再疼痛了。
怎么會有這種事呢,
他看了看T恤上的血跡,要不是手上和T恤上還有這些留下的痕跡,他幾乎就以往自己受傷只不過是幻覺了。
他呆了呆,想不起是什么原因導致的這種情況,隱隱間覺得事情這樣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便不再去想,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地上的那條死狗。
“咕咚。”
他吞了口唾沫,既然不用再去醫院,那就把這條狗弄來吃了吧。
他想。
他沒有猶豫,左右看了看,路的兩邊枯枝枯草十分的多,根本不需要特意收集,走了不遠的一段路,回來已經抱著慢慢的柴火了。
他掏出匕首,熟練的把野狗剝了皮,去掉內臟。
然后,從附近的車上拆了幾根鋼條,把野狗支起來,架到已經點起的篝火之上。
他全神貫注的看著黃色的火苗不斷的燎著紅色的狗肉,把狗肉慢慢燎至變色,慢慢溢出油脂,只覺腹中的饑火也越燒越旺。
近半個小時之后,這足有一只山羊大小的野狗終于烤熟,他迫不及待的撕下一條前腿,顧不得還十分的燙嘴,就湊到嘴邊,狠狠咬下一大口。
沒有任何調料,甚至連鹽都沒有的烤肉在他吃起來,簡直是一道難得的美味,那難嚼的狗肉在口中,讓他不由自主的就升起一股幸福感。
他吃得很快,不大一會兒,整條野狗就被他吃得只剩下小半個身子了。
也許是腹中的飽足感影響到了頭腦,他吞下一塊肉,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好像是來找人的,是嗎?……是吧,就是來找人的。”
他怔了怔,來找誰呢?
站起身來四處望去,有誰會在這里?
雖然心中滿是疑問,但他此時已經吃的很飽,腦中有了這個念頭,便待不住了,撲滅篝火。
看了看還剩下的半邊狗肉,又看了看遠處被肉香引來的那兩條殘余的野狗,想著干脆把這狗肉扔給它們吃了算了。
只是,在出手的一瞬間,腦中激靈一下,想到:“這荒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走出去,要是把這狗肉扔了,下一餐可未必能吃上飯。”
想了想,又留了下來,可惜全身上下看了看,根本沒什么東西能夠裝這塊狗肉,沒辦法,只能提在手中。
看著大路兩邊,再回頭看了看廠區之內,計算自己掉到大坑之前的方向,轉身向著左邊走去。
沒走多遠,就走出了這邊廠區,廠區之外,是一片荒野,離著廠區足有一兩公里的地方,才能看到一片建筑,那些建筑與廠方不同,似乎是個小鎮。
他回頭看了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確認自己的方向有沒有搞錯,難道,要找的人是在鎮子上?
遠遠望去,那鎮子似乎也是十分的荒涼,能看到建筑旁邊都長滿了野草,荒無人蹤。
那個鎮子上是不可能有人的,他想。
不是因為他目光犀利,隔的這么遠就已經能夠下定論,而是因為,他這短短的一路走來,已經看到好幾輛的車里有死人的尸骨!
厚厚的衣物包裹下,白骨森森。
如果那個小鎮有人的話,怎么會無視不遠處的這副慘景?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會有人死在車里,死在車里也就罷了,怎么好像這根本沒有人管,一副急匆匆被拋棄的末世景象?
這個地方,會有自己找的人嗎?
他雖然滿心疑惑,但看了看同樣荒涼的廠區,最終還是決定向著鎮子走過去。
看著跟在身后不遠處的兩條野狗,他握緊了手中那半邊狗肉,看樣子,這狗肉沒丟掉是對的,這地方找吃的東西只怕不會太容易。
所以,哪怕知道身后的那兩條野狗不懷好意,他也沒有把它們趕走,反而暗自希望它們一直跟著,到要吃肉的時候,就不用到處去找了。
如果喜歡《重生之K星殖民》,請把網址發給您的朋友。
收藏本頁請按 Ctrl + D,為方便下次閱讀也可把本書
添加到桌麵,添加桌麵請猛擊
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