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座城市，我們將其稱為伊斯坦布爾。可是公元330年東羅馬遷都之后，羅馬人用君士坦丁大帝的名字為她命名，當時她也被人稱為“新羅馬”。

    今天我們站在伊斯坦布爾的土地上，舉頭便能看見高聳入云的摩天大廈，深色的玻璃幕墻映射著天光，和人群。若是閑步繞城一圈，我們能夠從歐洲到達亞洲，然后再回到歐洲的土地。與東羅馬時期的她不同，現在的她已經地跨歐亞兩洲了。經過歷史的洗禮，一度作為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和奧斯曼帝國首都的她，比當年更增姿色。相較于初時少女般青澀純真，如今更多了幾分成熟魅惑。千年的時光使得她看向人群的目光帶著通透，無數人杰曾在此留戀，在此創作，為她獻上珠寶首飾。

    如果我們在傍晚時分博斯普魯斯海岸邊，落日的余暉在對岸的窗戶上留下點點橘紅，繁密得像是天上的銀河，落在地上燒了起來。“遠遠的街燈明了，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是點著無數的街燈。”郭沫若要是站在博斯普魯斯橋上，怕是會再度吟誦起這首詩來。

    古人總是幻想著能夠飛上天空，我們依然有著這樣的想法。雖不能親身去那霄漢之上把握云霞，可是我們能借助各種工具俯瞰大地。讓我們借助一臺無人機，搭載上攝像頭，懸浮在博斯普魯斯的岸邊。視線無限延伸，直到天邊低垂的橙紅的太陽。倦鳥從空中劃過，人們在街上走過，他們都急著歸巢。

    駁船從河面上滑過，尾部的浪花抗議著:“我們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別聽不見就當不存在！”不管聲音能不能被世人聽見，凡事發生了就會留下痕跡，沒有什么會永遠被掩蓋。

    伊斯坦布爾著實很美，可是她太新了，掩不住的現代味道。我們把目光投往舊城區吧，那里才是君士坦丁堡。

    舊城區有不少的名勝古跡，包括托普卡珀宮，蘇萊曼清真寺，藍色清真寺，圣索菲亞大教堂，太多太多了。可是其中許多都是在奧斯曼帝國時期修建的，只有圣索菲亞大教堂是在君士坦丁大帝遷都后即下令修建的。

    然而不幸的很，仿佛這是人類的一種通病。花費財力人力，窮極設計師的天才建造了一座足以流芳千古的建筑。一旦發生政變戰亂等等人禍，就要拿著建筑來出氣。殺了人還不夠，非得把個死物也摧毀了。建筑立在那兒難道會打你嗎？就是要把它拆了、燒了、毀了，方才罷休。真是野蠻得很。

    圣索菲亞大教堂也沒有擺脫這個魔咒。

    公元404年，因為牧首約翰一世與皇后阿麗亞·尤多西亞發生沖突，圣索菲亞大教堂被摧毀了。

    公元415年10月10日，第二所圣索菲亞大教堂落成。可是又在公元532年1月的尼卡暴亂付之一炬。

    在公元532年2月23日，查士丁尼一世決定再度修建圣索菲亞大教堂，也就是我們的主人公留里克所能見到的。現在我們在伊斯坦布爾見到的也是這一間，不過后倆也摻入了*教的元素。

    讓我們回到千年之前，那時的君士坦丁堡居民見到的是什么呢？

    橙紅色的高大外墻與遙遠天邊的落日呼應著，白色的巴西利卡式穹窿覆蓋在頂上，那是由從埃及運來的斑巖制作而成的。每當禮拜的時候君士坦丁堡的居民們便呼朋引伴，從正南方的入口涌入圣索菲亞大教堂，他們從穹窿下經過，左右有四十個窗口排列開。透過那些窗子，居民們能看見從教堂中出來的一臉滿足的信徒。穹頂通過帆拱支撐在四根圓柱上，君士坦丁大帝命人去把以弗所阿爾忒彌斯神廟的希臘圓柱搬來時想必是廢了不少功夫的。

    建造教堂主體用了許多石料，除了埃及的斑巖以外，還有色薩利的綠色大理石、博斯普魯斯海峽地區的黑石和敘利亞的黃石。民眾擁擠著進入了教堂，黃金裝飾在黃石上，燈燭閃爍著，教堂內散發著金光。內壁用各色的大理石磚和五彩斑斕的馬賽克宗教鑲嵌畫裝飾著。

    柱頭、拱門和飛檐等位置，都用了華麗的雕花作為裝飾。信徒們來到教壇前，低下頭虔誠地念誦著經文。這時他們會看見教壇上鑲嵌的象牙、銀質花紋和玉石。而大主教的寶座更是用純銀制成，在侍者每日的擦拭下閃著亮光。用絲與金銀混織的窗簾從祭壇上懸掛下來，織工將皇帝和皇后接受基督和瑪麗亞祝福的畫像紋在了上面。

    終于，禱告結束了。信徒們再次匯成人潮，從教堂中流出來。他們流過庭院，周圍矗立著四座白色的高塔。他們流出大門，分散成河流、小溪，注入各條街巷。最終化為水滴落進屋內。

    溪流有時也會遇到阻礙，街面上總是有許多人走來走去。

    貴族駕著華貴的四輪車馬出行，御者高揚著馬鞭，透露出無上的榮耀。商人們穿著長袍彼此爭吵，找書苑 www.zhａoshuyｕan.com 為了哪怕一個金索里都斯的價格。當馬車靠近，商人們忙停止爭吵，退立街邊，恭敬地行李。轉過身去他們又成了那個說一不二的店老板，揪著一點差錯大罵手下的店員。而店員隊門外頭頂貨籃的小販也是萬分不爽，借機謾罵出一口惡氣。小販有什么理由受他責罵，一場鬧劇就地上演。

    遠來的阿拉伯商隊也走在城里，頭戴白頭巾和頭箍。他們從更遠的東方帶來了香料、茶葉和瓷器。諾曼人征服英國尚不足百年，可他們已經以島國人自居了，也帶來了他們的特產。高盧人、日耳曼人，各種族都聚集在君士坦丁堡中，都想來這里大賺一筆，好回去娶家鄉的那位漂亮姑娘。不同的人說著不同的語言，穿著不同的衣衫，但都為了同一個目的齊聚在這座世界級大都市中——賺錢。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人在金錢中攫取，在這里老去。而馬車從他們身邊駛過，置若罔聞。貴族保持著高傲，哪怕這些車邊人都吸附在他車上，像一只只螞蝗。

    以上，就是剛到達君士坦丁堡的留里克所見到的。

    （小伙伴們認識“丨”這個符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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