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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王府

小說:凡人江湖卻不凡 作者:筆名被用

  1

  延安府地處北地,自沒有江南城鎮之繁華,但因尹王府在此,倒也比其他北地城鎮繁華了許多。在延安府東街,有一處面南背北的建筑群,占地百畝以上。但見那紅墻碧瓦,靈獸飛檐,琉璃氣派甚是雄偉。門前兩只大銅獅子,昂首傲立,威風凜凜,四名手握長槍,腰挎大刀的侍衛,矗立在門前兩邊,神情肅穆,不怒自威。那朱紅的大門敞開著,門楣上的匾額上書寫著“尹王府”三個遒勁大字。

  鐵迪帶著陳瑩回到延安府,先回了自己的家。他有個女兒叫鐵秀,年紀跟陳瑩相仿。鐵秀雖然個頭比陳瑩矮了點,但長得也漂亮。一張白皙的小圓臉上,配上精巧的五官,卻是人見人愛。這兩個姑娘倒投緣,一見面便彼此高興的不得了。沒說幾句話,二人便以姊妹相稱了。因陳瑩大鐵秀兩個月,便成了姐姐,鐵秀自然成了妹妹。

  那鐵嬸也是個善良人,聽了陳瑩的遭遇,甚是同情,說話間還摸起了眼淚,說:“娃呀,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你鐵叔和我就是你的親人。”

  鐵秀說:“是啊,瑩姐,以后咱們就是親姊妹了。”

  陳瑩眼里閃著淚花說:“謝謝嬸,謝謝你繡妹。”

  “瞧你這娃,說啥謝呢,咱們都是一家人了,還謝不謝的干啥?”鐵嬸說著,一邊給陳瑩收拾房間。

  鐵秀見狀,咧了咧嘴說:“媽,你干嘛呢,我和瑩姐睡一個房間。”

  鐵嬸一怔,拍了一下頭說:“對,對,睡一個房間,看我這腦子。”

  鐵迪安頓好陳瑩,先去延安府衙消了差,次日便去尹王府覲見尹王爺。那門吏跟鐵迪挺熟,見鐵迪要見王爺,忙去通報。片刻門吏和一個手持拂塵的太監走了出來,那太監身材瘦高,臉龐清瘦白凈,看年紀似乎只有四十多不到五十歲,其實已經六十開外了。

  鐵迪認得是李公公,見禮道:“鐵迪見過李公公。”

  那李公公笑吟吟,尖著嗓子說:“哎呦,鐵捕頭,你是王爺器重的人,對咱家總這么客氣,不敢當,不敢當。王爺在書房,咱家這就帶你去。”

  鐵迪隨著李公公,穿廊越庭,來到書房外,李公公稟道:“王爺,鐵捕頭覲見。”里面傳出聲音:“進來吧”,李公公打開門,揮手讓鐵迪走了進去。隨即又帶上門,站在門外伺候。

  鐵迪走進書房,但見那書柜四處林立,各種典籍擺滿書柜。看那迎面的書桌,乃是紫檀木的一個長條桌,漆色亮清,成鵝黃色,顯得庸貴而淡雅。書桌上堆滿了書籍,筆墨紙硯一應具有。那桌后的圈椅中,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看年紀四十多歲。只見他身著蟒袍,頭戴王冠,面色白凈,微胖,一雙眼睛顯得深沉而幽靜,卻給人一種不怒而自威的感覺。

  這人便是尹王爺,鐵迪進來時他手里正捧了一本書,鐵迪單膝跪拜道:“鐵迪見過王爺”。尹王爺放下書,擺了擺手讓鐵迪站起身,說:“鐵捕頭一早覲見本王,可是有什么要緊之事?”

  鐵迪道:“王爺,屬下此次外出公干,回來時在下寨遇到野狼幫的人行兇殺人。野狼幫的人這兩年行事越發乖張,王爺如若再不管束,只怕以后會惹出更多事端。”

  尹王爺眉頭跳了跳,說道:“那野狼幫乃江湖幫派,并非官府兵丁。既是江湖幫派,自有江湖幫派的規矩,咱們就不要插手了。”

  鐵迪道:“王爺,可那被殺的陳仕達全家卻非江湖中人,他們只是普通百姓而已。而且,野狼幫的人是為了給王爺準備壽禮,尋找什么碧玉珠,而殺了人家全家。”

  尹王爺臉色一沉,道:“什么給本王尋找壽禮?鐵捕頭,這些謠言之話你也敢瞎傳?”

  “屬下不敢”鐵迪道,“但這話的確是野狼幫的人說的。”

  尹王爺站起身道:“他們說啥你都信嗎?”他背著手,從書桌后轉了出來。

  “難道野狼幫不是王爺一手扶持起來的嗎?”

  “大膽!”尹王爺盯著鐵迪道,“野狼幫只是江湖幫派,跟本王有什么關系?本王只是跟千魔婆婆較熟而已。”

  鐵迪見尹王爺不承認野狼幫跟他的關系,也不敢多說,道:“是,是,屬下冒昧。不過,這野狼幫總打著王爺的旗號到處惹事生非,只怕對王爺不利,請王爺……”

  尹王爺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爺”鐵迪道,“那被殺的陳仕達一家和屬下乃是莫逆之交,還請王爺……”

  尹王爺冷哼一聲,道:“原來如此,難怪鐵捕頭對此事如此上心。不過,本王明確告訴你,這件事本王不會插手。”

  鐵迪道:“王爺既然不肯出手,屬下只有以江湖規矩行事,替好友報仇了。只希望王爺到時不要袒護,否則……”

  “否則什么?”尹王爺怒道,“你在威脅本王嗎?”

  “屬下不敢”鐵迪道,“屬下是想說,如果王爺再如此袒護野狼幫,只怕會引起江湖公憤,到時會對王爺不利。”

  尹王爺早有一統江湖之心,只是鐵迪不過一捕快,在他面前卻如此說話不忌,令他甚是惱怒,道:“鐵迪,你不過延安府衙一捕頭而已,本王念你破案有功才對你另眼相待,你別不自量力。”

  鐵迪道:“屬下不敢,但屬下做事向來講原則,絕不會任野狼幫如此胡為,屬下告退。”

  便在此時,門外的李公公稟道:“王爺,鄒護衛求見。”

  “讓他進來”

  鄒山喬從外面進來,先向尹王爺跪拜行禮:“屬下見過王爺。”

  鄒山喬和鄭飛生、顧思廣三人離開三邪和狗剩后,就一路連夜急趕,今天一早回到延安府,鄒山喬便先來見尹王爺了。當下尹王爺擺了擺手,鄒山喬站了起來,這才和鐵迪見禮:“鐵捕頭也在此?”

  鐵迪回了禮,道:“鄒護衛辛苦”,又沖尹王爺道:“王爺,屬下告退。”便退了出去,鄒山喬不明,見鐵迪離去便道:“王爺,鐵捕頭……”

  尹王爺沒好氣地說道:“這鐵迪愈來愈自以為是了,竟敢來質問本王野狼幫的事。”

  鄒山喬也已聽說了下寨的事,道:“鐵捕頭說的是野狼幫在下寨殺人的事嗎?據屬下所知,鐵捕頭和那被殺的陳家頗有淵源。”

  “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如此上心。”尹王爺惱道,隨即緩了口氣說:“不過,這次野狼做得的確有些過,還大張旗鼓打著本王的旗號。鄒護衛,你抽空去找找千魔婆婆,向她說道說道,做事要有分寸。那陳家不過普通百姓,何以用下如此殺手?”

  “是”鄒山喬道,“千魔婆婆她們為了給王爺祝壽,已經入住天堂閣了,屬下等一下就去找她。”

  尹王爺踱了兩步,問鄒山喬道:“事情辦的怎么樣?”

  鄒山喬道:“回王爺,他們正在趕制。”

  “嗯”尹王爺道,“我雖貴為王爺,可,可有些事,唉……”

  鄒山喬知道尹王爺說的是什么,道:“王爺放心,江湖中人雖自恃清高,對王爺卻也敬重。那白云莊莊主白可恭飛鴿傳信,說給王爺準備了一份壽禮。”

  尹王爺抬頭看了看鄒山喬,道:“什么禮物?”

  “佛指骨舍利”鄒山喬道。

  “佛指骨舍利不是在法門寺嗎?”尹王爺稍一疑惑,便明白了,說道:“這白可恭有城府,做事又有心計,只可惜不為本王所用。”

  鄒山喬道:“他這不是已經開始討好王爺了嗎?相信早晚會被王爺所驅使。段王妃一心向佛,有了這佛指骨舍利,王妃欣喜之下,也許會回心轉意。”

  “東西什么時候到?”

  “估計就這兩天,白可恭說他托了托威武鏢局的人護送,到時在寶塔接貨。東西裝在一只木盒中,上了鎖。”說著,鄒山喬從身上摸出一把銅鑰匙,接著道:“鑰匙他也飛鴿傳了過來,到時只要能打開那木盒上的鎖,咱們就能接貨了。”

  尹王爺點了點頭,就聽鄒山喬又道:“王爺,那司徒絕當年并沒有死,而且,而且他還收了個叫狗剩徒弟,最近正在找四大名流的麻煩。”

  尹王爺眉頭皺了皺,道:“這件事本王也聽說了,怎么,你見過他,交手了么?”

  鄒山喬道:“見過,但未交手。”接著說了和狗剩相遇的經過,隨即又道:“王爺,屬下雖然沒有和這小子交手,但就憑這小子當街攔馬那一手功夫,屬下敢斷言,這小子的功夫不比當年司徒絕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王爺,你說這小子會不會……”

  “你怕他對本王不利?”

  “屬下是想,那司徒絕是個絕頂聰明之人,會不會猜到……”

  尹王爺冷哼一聲說道:“猜到又能怎樣,難道本王還怕了他不成?”

  鄒山喬道:“不然讓野狼幫……”

  尹王爺抬手打斷鄒山喬道:“還是交給江湖吧。”

  “交給江湖?”鄒山喬沒有明白,尹王爺道:“許不脫從百花谷盜出來的《武經》本王看了,這本書寫于一百多年前,這一百多年來,各門派的武功、刀劍之術都有變化,本王覺得這本書有點過時了。”

  尹王爺說著,轉身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小冊子,遞給鄒山喬,道:“你拿去看看,順便再仿造一本出來,到時送給那個狗剩。”

  “送給狗剩?”鄒山喬疑惑,尹王爺說:“這武經雖然有點過時,但江湖中人不知道,而且百花谷的人也在找,如果他們知道那《武經》是假的……”

  “屬下明白了”鄒山喬道,“讓他們先行相斗,咱們最后再收拾殘局。”

  尹王爺道:“這件事,除了本王和你們三護衛,野狼幫的人也不能知道。在本王壽誕那日,本王會把這本無意中得到的《武經》送給你們三護衛,沒人敢來質問本王《武經》是怎么來的。這時狗剩突然制住本王要《武經》,本王性命要緊,自然會令你們以書換人……”

  鄒山喬道:“王爺是想讓許不脫假扮狗剩?可是姚春花肯定會在場,難道她看不出來?當年她和許不脫……”

  尹王爺道:“姚春花就算看出來也不會說,量野狼幫也不敢跟本王作對。”

  “是”鄒山喬道,“屬下這就去準備。”

  鄒山喬拿著《武經》回到護衛室,喊來了鄭飛生和顧思廣。二人聽說王爺把《武經》給了他們,甚是吃驚。尹王爺當初要《武經》是為了籠絡江湖中人,所以才花重金請百變神通許不脫去百花谷盜竊,怎么倒送給他們了?

  當下鄒山喬說了尹王爺的計劃,鄭顧二人聞聽,暗自點頭,覺得這個計劃倒不錯。三人同時翻看起武經來,等三人從前到后看完《武經》,不禁面面相覷,心里不禁都產生出“《武經》不過也就這樣,并非像傳說中那樣厲害。”

  《武經》中雖然涉及到各門派的武功不少,但多數都只是個皮毛,且百十年來,各門派武功都有不同的改進和變化。就拿白可恭的劍法來說,他這劍法其實源自武當劍法。但是武當劍法講究以柔克剛,白可恭的劍法卻是以強對強,完全取締了武當劍法柔的一面。

  再說愚智的霹靂掌,其實出自少林寺的金剛掌。金剛掌是外門硬功夫,但愚智的霹靂掌卻有柔的一面,已不純粹是外門硬功,更有內力以崔其強度。更為重要的是,司徒絕的追風劍法是自創的,《武經》成書于一百多年前,自然沒有記載。

  鄒山喬說:“如果把《武經》公布江湖,只怕沒幾個人會爭奪了。”

  鄭飛生說:“鄒護衛說的是,這《武經》上說的各派武功的弊端,這百十年來,人家已多有改進。如果真照上面的方法去練,只怕是白費功夫不說,弄不好會適得其反,傷了自家。”

  顧思廣道:“誰說不是呢,可江湖上把《武經》傳得奇呼奇神,說什么誰得《武經》便可天下無敵。”

  鄒山喬道:“當初或許真能這樣,但如今一百多年過去了,一切都在變,一切都在改進,保守不變的只能被淘汰了。《武經》也是這樣,一成不變,一百年后便有些不合時宜了。這事就咱們三人知道,不可外傳。”想了想,又道:“不過,就算咱說了,沒有親眼看到,怕也沒有人相信。”

  鄭飛生說:“那是,對于那些想要得到的東西,別人說的再爛,若不親眼看一看,他們又怎么會相信?”

  顧思廣說:“咱們還是按照王爺說的,先造一本假的出來,讓他們先爭奪一番,就算把真書給他們,估計也沒幾個人相信會是真的,這事情就要鬧得不可開交了。”

  鄒山喬道:“咱們連夜把假的造出來,做好準備,估計明天白可恭送給的王爺的壽禮就到了,咱們得去找喬英年他們接鏢。”

  鄭飛生和顧思廣應和,三人便忙活起來。

  2

  翌日,鄒山喬接到消息,喬英年他們已經到了。按照約定,是在離王府五里外的寶塔下接鏢。鄒山喬和鄭飛生、顧思廣三人騎馬來到寶塔下,威武鏢局曾為尹王府保過鏢,因而喬藍二人和王府三護衛見過,算不上熟,但認識。

  當下喬藍二人見是王府三護衛,不禁一怔,喬英年道:“怎么,這趟暗鏢竟是替王府保的?”

  鄒山喬跳下馬,從懷里掏出鑰匙。喬英年解下被后的包袱,拿出木盒。鄒山喬上前把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但聽得“吧嗒”一聲,鎖開了。原以為,鄒山喬會打開盒蓋,那知他只把鎖打開,隨即又“啪”一聲鎖上了。

  藍少山道:“鄒護衛,你不打開看看,就不怕咱們把東西掉包了?”

  鄒山喬哈哈笑道:“藍鏢頭說這話就見外了,以威武鏢局的威名和聲譽,二位自不會掉包。而且鑰匙能打開,證明鄒某就是接鏢的。藍鏢頭如此說,是不是想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藍少山被說中心思,不免有些尷尬。就聽鄒山喬道:“鄒某只能告訴你們,這里面裝的是別人送給尹王爺的壽禮,沒有見到尹王爺,鄒某也不敢隨意打開,請見諒。”

  便在此時,躲在一棵樹后的愚智走了出來,道:“阿彌陀佛,鄒護衛一向可好?”

  鄒山喬初闖江湖時和愚智見過,有過交集。后來鄒山喬做了王府護衛,愚智守了佛塔,各司其職,便不再見過。鄒山喬知道木盒里裝的是佛指骨舍利,猛一見愚智,心里不禁一驚,卻道:“多謝大師掛念,不知大師卻如何會在此?”

  愚智一指他手里的木盒說:“貧僧是為佛指骨舍利而來,還請鄒護衛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把它還給貧僧。”

  鄒山喬故作吃驚地說道:“大師是說這木盒里裝的是貴寺的鎮寺之寶佛指骨舍利?不會,不會,這怎么可能,大師一定是搞錯了。這木盒里裝的是別人送給尹王爺的壽禮,怎會是佛指骨舍利?”

  愚智道:“貧僧一路跟著喬藍二位鏢頭,就是為了看看木盒里到底是不是佛指骨舍利,還請鄒護衛打開木盒,以去貧僧之疑。”

  鄒山喬一聽,原來愚智并不知道木盒里是佛指骨舍利,他不過是猜測而已,當下心里有了底,道:“大師,這壽禮尹王爺交代過,一定要拿回去當面打開,所以請大師不要為難鄒某。不過,鄒某擔保這木盒里裝什么都有可能,但絕不會是佛指骨舍利。”

  藍少山突然道:“難道木盒里裝的是《武經》?”

  鄒山喬一愣,道:“藍鏢頭真會說笑,怎么又成《武經》了?這《武經》和佛指骨舍利都是天下奇物,怎么可能裝在盒子里?”

  喬英年道:“鄒護衛何不打開盒子,以去眾人之疑心。”

  鄒山喬道:“鄒某已經說過了,這壽禮一定要當著尹王爺的面才能打開。”

  “那咱們就隨鄒護衛去見尹王爺”喬英年道。

  鄒山喬見他們如此糾纏,心里不禁火氣,惱道:“尹王爺乃千金之軀,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嗎?”

  喬英年道:“這么說鄒護衛是說什么也不肯打開木盒了?”喬英年心里惱火,這次雖然保的是暗鏢,但是卻一路風險,若非有愚智,他二人又豈能到得了延安府,說不得已遭了不測。若不知他們究竟保了什么,心里又豈能甘心?

  鄒山喬聞聽,冷笑一聲道:“喬鏢頭莫不是要動粗?”

  藍少山卻接口道:“就算我們答應你,只怕愚智大師也不答應。”

  “阿彌陀佛”愚智道,“還請鄒護衛打開木盒一看。”

  鄭飛生和顧思廣見幾人話不投機,便也都跳下馬,圍了上來。他們不認識愚智,就聽鄭飛生喝道:“老和尚,這是王爺的壽禮,你一個出家人有何資格看?”

  鄒山喬道:“鄭護衛,不可魯莽,這位是愚智大師。”

  江湖四老的名鄭顧二人還是聽說過的,二人見眼前這個和尚竟然是江湖四老之一的愚智,心里暗自吃驚,忙各自拱手道:“見過大師。”

  鄒山喬也向愚智介紹了二人,愚智雙手合十沖二人道:“貧僧是法門寺的護塔僧,佛塔上的佛指骨舍利被盜,貧僧疑它就在這個木盒中,還請鄭顧二位護衛和鄒護衛行個方便,打開讓貧僧看看。”

  鄭顧二人看了看鄒山喬,鄒山喬沉吟了一下,說道:“大師,說實話,別說木盒里沒有佛指骨舍利,就算真的有,今天你也別想拿走。”說著,一揚手,放出一只響箭,在空中炸裂開來。

  愚智聽鄒山喬如此說,又放響箭,斷定佛指骨舍利肯定在木盒中,便道:“佛指骨舍利在貧僧手中丟失,如若貧僧不能將其找回,貧僧如何在法門寺立足,如何對得起佛祖?”

  鄒山喬道:“大師,鄒某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就不糾纏了。”

  愚智臉色一沉,道:“貧僧得罪了”,伸手向鄒山喬抓去。鄒山喬已有防備,見愚智伸手,忙晃身形,而顧思廣雙手早已按在鏢囊上,見愚智身形一動,一把飛刀已飛奔而去。愚智一招落空,隨即揮掌,用掌風拍飛了顧思廣的飛刀。幾人站的都比較近,又都是高手,以快打快,實在迅疾。

  鄭飛生見狀,抽出背后鐵手,攻向愚智。鄒山喬本想讓鄭顧二人攔住愚智,他自己則騎馬回尹王府,哪知喬藍二人早就看出他的心思,攔住了他的去路。

  喬英年道:“還是打開來看看吧。”

  鄒山喬道:“喬鏢頭,你們鏢已送到,銀錢也沒有短你們的,二位又何苦趟這渾水?”

  喬英年道:“咱們只是心不甘,何況咱們也答應愚智大師,到了延安府交了鏢,會幫他。”

  鄒山喬收好木盒,揣到懷里,抽出大刀,道:“喬鏢頭,既如此,你若勝過鄒某手里這把大刀,鄒某就滿足你的心愿。”

  喬英年也抽出自己的刀,兩人雖然都用刀,但刀和刀卻有不同。就見鄒山喬的刀,刀身較厚,刀尖處平卻不朝前突,刀柄彎度較大,柄后有刀環,俗稱大環刀。喬英年的刀,刀背厚面闊,刀體沉重,造型特屬,刀柄處雕有鬼頭,俗稱鬼頭刀。

  藍少山見鄒山喬叫陣喬英年,便不好插手,退到了一邊。大環刀和鬼頭刀皆為刀中利刃,鄒山喬和喬英年各揮大刀,戰在一起。兩把大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鄒山喬一刀劈向喬英年肩頭,喬英年橫刀一隔,二刀一碰發出沉悶的磕碰聲,二人均感手腕一震,彼此暗自吃驚。

  鄒山喬卻趁兩刀接觸之際,手腕一翻,大環刀貼著鬼頭刀身,直削喬英年手腕。喬英年臂力一沉,暗使內力,鬼頭刀一挺,竟把大環刀彈了起來,隨即揮動削向鄒山喬下肢。鄒山喬撤刀急退,揮刀劈向喬英年右腕。

  這兩人均是用刀的好手,但見喬英年右腕一挺,刀尖彈起,卻是點向鄒山喬右臂的外關穴。鄒山喬沒想到喬英年竟然能拿刀尖點穴,心下暗自佩服,道:“喬鏢頭,好手段。”同時手腕翻轉,刀尖回收,右臂疾伸,竟用刀柄點向喬英年胸前膻中穴。

  喬英年疾步后退,道:“鄒護衛手段也不錯啊!”兩人頃刻間交手二十余招,招招驚險,卻又紛紛化解。

  那邊鄭飛生和顧思廣聯手對戰愚智,鄭飛生的鐵手猶如鬼手一般,指東打西,指上打下。顧思廣雖稱“震人鏢”,但拳腳功夫也不弱,配合鄭飛生的鐵手,忽東忽西,忽上忽下。鄭顧二人雖然功夫不弱,但愚智畢竟是江湖四老,其應戰能力和武功均比二人高出許多,之所以和二人糾纏,全因不想傷人。

  眼見鄭飛生鐵手襲來,愚智右手一揮,鐵手被擊擋開來。顧思廣趁此一拳擊向愚智左肋,愚智并不避讓,伸左掌拍向顧思廣的拳頭。顧思廣但覺手臂一震,愚智已翻手抓住他的臂腕,輕輕一帶,便把顧思廣摔了個跟頭。

  顧思廣也是厲害,雖然被摔了跟頭,卻在倒地的同時甩出兩把飛刀,直奔愚智的面門和腹部。于此同時,鄭飛生的鐵手也攻向愚智的咽喉,這二人倒也配合的默契。愚智倒也不驚慌,但見他頭一側,避過擊向面門的飛刀。同時大袖一揮,卷住了擊向腹部的飛刀,隨即向上一甩,但聽得“當”的一聲,用那飛刀擊中了鐵手。鄭飛生只覺虎口發麻,鐵手一下被彈了開來,差點把持不住脫手而飛。

  便在此時卻聽得馬蹄聲起,一隊人馬疾馳而來。但見那騎馬領頭的身穿盔甲,年紀三十多歲,面色較黑,一雙不算大的眼睛倒精光閃閃。他手里握了一桿長槍,看那槍身竟是純鐵打制,漆黑锃亮,有小孩胳膊粗,足有兩丈來長。那槍頭也有一尺來長,竟和槍身連在一起,烏黑锃亮。

  這便是霸王槍,霸王槍槍身長,體積重,非常人能用。那人帶隊到了近前,把手一揮,眾兵士立即展開隊形把眾人包圍了起來。鄒山喬見狀,一刀逼開喬英年,大喝一聲:“各位住手!”

  鄭顧二人聞聽,都虛晃一招,跳出來,愚智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停止了打斗。就聽鄒三喬指著那帶隊的頭領道:“這位便是尹王府的禁軍統領王一沖,剛才鄒某發信號,尹王爺能派他來,足以說明尹王爺對這壽禮的重視,幾位就不要再糾纏了。”

  那王一沖甚是傲氣,斜眼看著愚智和喬藍二人,道:“大膽刁民,竟敢在延安府撒野,來呀,給我統統拿下。”卻也不想,王府三護衛都斗了半晌,拿這幾個人都沒辦法,豈是他一句說拿就能拿了的?

  王一沖是禁軍統領,負責尹王府的安全,他不像鄒三喬他們。鄒山喬他們雖然是護衛,但時不時還能在江湖上走動,而王一沖只能待在王府,很少離開,因此對江湖中人不大了解,自然也就不認識愚智和喬藍二人。他是禁軍統領,威風慣了,對于像愚智他們這樣的普通民眾自然沒放在眼里,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來。

  鄒山喬卻攔住他說:“王統領,這幾位都是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指著喬藍二人介紹說,“這位是威武鏢局的喬英年喬鏢頭,這位是藍少山藍鏢頭。”又指著愚智道:“這位是法門寺的愚智大師,這幾個和咱們有誤會,還是不要拿人為好。”

  王一沖雖然聽了鄒山喬的介紹,卻并不搭理幾人,說道:“既如此,看在鄒護衛的面子上,你們走吧。”言罷,一揮手,讓禁衛軍讓開了一條道。

  喬藍二人見王一沖如此傲慢,心里甚是惱火,不禁都看向愚智。愚智雙手合十沖王一沖道:“阿彌陀佛,貧僧愚智見過王統領。”

  王一沖擺了擺手說:“好了,好了,你們快走吧,別啰哩啰嗦的。我王一沖身為尹王府禁軍統領,絕不允許有人在延安府撒野。”

  愚智道:“貧僧只是想看看鄒護衛拿的木盒里是否裝的是佛指骨舍利。”

  王一沖看了鄒山喬一眼,沖愚智道:“老和尚,你什么意思,難道木盒里裝了佛指骨舍利,你還要搶奪不成?”

  “阿彌陀佛”愚智道,“不是搶奪,是討還。那佛指骨舍利乃我佛圓寂后所留,是我寺的鎮寺之寶。”

  王一沖冷笑道:“我管你寶不寶的,到了這里全是尹王爺的。你們要再不走,可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愚智見王一沖如此霸道,便有心教訓他一下。當下就見他右腕一翻,揮掌向王一沖馬前拍去。王一沖坐在馬上,忽見愚智抬掌,以為要偷襲他,正要舉槍防范,卻見愚智只是揚掌在馬前一晃。

  但聽得掌中帶有雷鳴之音,心里正納悶,就覺一股勁風襲來,那馬連人竟然跳將起來。王一沖大驚,長槍往地上一戳,人便躍了起來。那馬竟蹬蹬倒退數步,突然兩條前腿一曲,竟然跪倒在地。王一沖顧不得馬,只他這一戳,勁力十足,竟將那槍身戳入地下足有三尺多。愚智掌風雖利,他卻抱住槍身,隨著槍身在掌風中晃動。

  愚智自也未曾用全力,見王一沖應變之快,勁力之威猛,心下倒也暗自驚嘆。那王一沖只晃了兩晃,便落了地,隨即把槍拔起,一槍刺向愚智。愚智側身一躲,同時抬右手在槍身輕輕一拍。王一沖但覺槍身一震,一股勁力傳入臂膀。

  霸王槍槍身重且長,非膂力強大之人難以舞動。只王一沖這挺槍一刺,帶起的勁風也足以讓常人驚駭。可愚智就這么輕描淡寫地拍了一掌,他便覺槍身增重數十倍,被那傳來的勁力一擊,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王一沖心下里甚是吃驚,看不出這老和尚功夫竟如此了得。當下也不懼,揮槍一掃,竟把槍當棍一般。愚智也不躲,揮掌橫著推出,但聽“砰”的一聲,槍掌相遇。這次愚智加了勁力,那槍被擊擋開來,王一沖就覺兩手虎口震痛,又是一驚。忙把槍撤將回來,槍身一抖,舞出一朵槍花,直刺愚智胸前。

  這一槍勁力極大,來勢又疾,眼見那槍頭離胸前不足一寸,就要刺中愚智,卻見愚智雙手合十,用雙掌硬生生夾住了槍頭。王一沖見狀大喜,暗中使勁,只道這一用力,愚智便會被扎個透心涼。那曾想到,無論他用多大力道,那槍點始終離愚智胸前不足一寸,竟是半分不前。

  王一沖大囧,見槍前進不得,便想撤回,誰知依然是半分也拔不動。他惱怒不堪,使渾力想把愚智掄起來,誰知愚智的雙腳猶如生了根,任他折騰,紋絲不動。便在此時,就聽愚智說道:“王統領,松手吧。”隨即雙掌用力一震,就見霸王槍槍身一抖,王一沖就覺一股極大的勁力由槍身傳輸過來。

  王一沖隨即用力反擊,雙手緊緊握住槍身。但那勁力卻是一波連著一波,一波強似一波。鄒山喬見狀,只愚智只要再稍加勁力,王一沖必把持不住,當下身形一晃,到了王一沖身后,伸出右掌按在陽關上。

  王一沖頓覺精神一震,氣力大增,抵住了愚智的進攻。愚智必定不想傷人,所以未再加力,兩人一時僵持了下來。就聽鄒山喬道:“大師,你又何苦來著。就算木盒里裝的是佛指骨舍利,你把他奪回去又能怎樣?法門寺自此還能安生嗎,惹惱了王爺,你就不怕他用兵?”

  聞言,愚智一愣,想起了少林寺。少林寺乃天下名剎,自十三武僧保唐王李世民后,更是名揚天下。但就是少林寺這樣的名寺卻也多次遭到兵焚,法門寺不過西北一小寺,地處偏隅,歷史上雖是皇家寺院,但時過境遷,顯貴不在。再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不過一出家的僧人,又如何與為官著對抗?

  一時之間愚智心下凄然,念一聲“阿彌陀佛”,雙掌泄了勁力。鄒山喬和王一沖沒想到愚智會突然撤力,兩人還在不斷用力。按說愚智這邊一泄力,二人應該向前撲,誰知他們不但沒能前進,反而后退了數步,還差點跌倒。

  原來愚智撤力時,怕槍前刺,用了寸勁,先暗用內力,雙掌猛一擊槍頭,待那力道傳出,才撤手。雙方本來僵持著,愚智這一撤,力道不減反而猛然增大,鄒山喬和王一沖沒有防備,被這一擊,便倒退了數步。

  就聽愚智道:“鄒護衛,你們走吧。”

  鄒山喬一怔,說道:“多謝大師。”

  王一沖甚是不服,他是禁衛軍統領,尹王府的安全護衛全是由他否則。按說鄒山喬他們三護衛也得聽王一沖的,但鄒山喬他們是尹王爺的親隨,名譽上歸王一沖管,實際上只聽尹王爺的。

  王府三護衛平日里根本不把王一沖放在眼里,王一沖不服愚智。可鄒山喬知道,他根本不是愚智的對手,愚智雖然有涵養,但若逼急了只怕真下殺手,他們雖然人員眾多,到時也怕要弄個兩敗俱傷。

  鄒山喬說完多謝大師,意思是要眾人離開,王一沖竟然還要向前沖,鄒山喬道:“王統領,得饒人處且饒人,目前咱們沒缺失什么,還是早點王府回復王爺為好。”

  鄒山喬話說的很委婉,即給了王一沖面子,又搬出了尹王爺。王一沖就是再不服,也不能駁了鄒山喬的面子。他那馬只是被愚智掌力震倒,并未受傷。在他和愚智相斗時,在兩名禁衛軍的幫扶下已經站了起來。此時他躍上馬,一揮手帶禁軍先走了。

  鄒山喬他們比竟常在江湖走動,不能失了禮數,當下向愚智拱手道:“大師,對不住了。”

  “阿彌陀佛”愚智還禮道,“鄒護衛,貧僧若討不回佛指骨舍利,今生便老死在延安府。”

  鄒山喬一愣,明知愚智在要挾,卻也不爭執,道:“大師請便,咱們告辭。”三人上馬,揚鞭而去。

  喬藍二人見眾人離去,向愚智道:“大師,你真要留在延安府?”

  愚智道:“多謝二位鏢頭,佛指骨舍利被盜,全因貧僧護寶不利,若不尋回,貧僧又有何面目再回法門寺?二位如今鏢已送到,威武鏢局的名譽也已保住,貧僧就不擾二位鏢頭了,二位鏢頭請便。”

  喬英年和藍少山聽愚智話中雖有譏諷之意,卻也不好說什么,想想留下來確實也沒什么用,便拱手道:“既如此,多謝大師一路隨同,咱們就此別過。”

  “阿彌陀佛”愚智回禮后,轉身向尹王府走去。自此每日在尹王府門前參禪打坐,想著終有一日能討回佛指骨舍利。

  3

  鄒山喬和鄭顧二人回到尹王府,便帶著木盒去見尹王爺。尹王爺正在廊庭之中,李公公見鄒山喬三人,便稟道:“王爺,鄒護衛他們回來了。”

  尹王爺雙手倒背,望著庭院中的樹木,卻又似在凝望天空。似在沉思,又似滿腹心思,臉上也顯現出似是惆悵滿肚之情,表情有一種無奈,有一種惋惜,又有一種憎恨,各種情緒在尹王爺臉上變幻,實令人難以捉摸。

  聽到李公公的話,他轉過身,臉上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見過王爺”鄒山喬和鄭顧二人參拜過后,站起身,從懷里掏出那只木盒,雙手捧上道:“王爺,東西就裝在木盒里。”

  李公公接過木盒,鄒山喬拿出鑰匙,打開鎖,掀起盒蓋,卻見木盒里裝著一只巴掌大小的錦盒。那錦盒鑲金簪玉,盒蓋正中嵌著一個純金的坐佛。那佛腳坐蓮花,手為蘭指,慈眉善目,金光閃閃。錦盒周圍綴滿了紅藍寶石,只這錦盒便是無價之寶。鄒山喬拿出錦盒,雙手捧到尹王爺面前。

  那錦盒并沒有鎖,尹王爺輕輕掀開盒蓋,但見錦盒內鋪滿了錦緞,在那錦緞上放了一根指骨。這指骨瑩白似玉,卻比玉色厚重,白而不浮,厚而不僵,上面隱隱似罩著一層光氣。這光氣似有似無,你若只抬眼一看,便可看見有光氣縈繞,但若定眼細瞧,卻只見指骨,不見光氣,甚是怪異。這指骨便是釋迦牟尼佛圓寂后,焚化留下的佛指骨舍利了。

  尹王爺看過后,又讓鄒山喬他們也都看了,說:“這不過是人身上的骨頭而已,只因它出自佛祖之身,便成了圣物。若是常人的骨骼,誰又會去搭理,可見出身決定價值。”

  說罷從鄒山喬手上拿過錦盒,遞給李公公道:“送到王妃那里,告訴王妃,就說這佛指骨舍利是法門寺進獻給本王的壽禮。王妃一心向佛,有此大禮,自會欣喜。”

  “是”李公公接過錦盒,又道:“王爺,鐵捕頭還在府門外……”

  尹王爺擺了擺手,讓他只管去送錦盒。鐵迪只是個捕頭,不比鄒山喬他們是護衛可以隨便出入,鐵迪要進王府見尹王爺須得通報,經允許后才能覲見。李公公走后,尹王爺派人去傳鐵迪進來,卻對鄒山喬他們說:“這鐵迪,肯定又是為野狼幫的事而來。本王因他辦案有功,對他另眼相待,可隨時覲見本王,他倒糾纏不休了。”

  鄒山喬道:“要不讓屬下去……”

  尹王爺擺了擺手,說:“不用,他已經來了。”

  鄒山喬他們進門時在外面見了鐵迪,彼此打了招呼。鐵迪參見過尹王爺后,便沒和他們再打招呼。就聽尹王爺道:“鐵捕頭,你這兩日頻頻進府,難道又是為野狼幫的事而來。本王已告訴過你,野狼幫乃江湖幫派,你若要替朋友報仇,完全可以按照江湖規矩去找他們,何苦總來找本王?”

  鐵迪道:“屬下自會去找他們,只是屬下聽說那千魔婆婆就在延安府,住在天堂閣,王爺何不讓人傳她來,當面質問?”

  鐵迪知道野狼幫人員眾多,只一個千魔婆婆就難以應對,何況她下面還有兩護法,四信使,這些人個個也都是高手。就算沒有尹王爺做后盾,憑他一人之力要想對付野狼幫,也是萬萬不能的。他也知道想借尹王爺之手鏟除野狼幫是不可能的,他只希望尹王爺能主持正義,最起碼能把殺人兇手正法幾個,自己也就算對得住陳仕達一家了。

  尹王爺聽鐵迪如此說,臉色一沉道:“鐵捕頭,你在驅使本王嗎?”

  “屬下不敢,那陳仕達虧有一女,曾在峨眉山習武,幸免遇難,如今就在屬下家里。王爺若能當她面處罰野狼幫行兇之人,她必感激不盡,就此也能一顯王爺之威。至于野狼幫打著替王爺籌壽禮之名,也就此而過……”

  “大膽”尹王爺喝道,“鐵迪,你在威脅本王嗎?什么打著替本王籌壽禮之名就此而過,難不成她還敢找本王來尋仇?”

  鄒山喬接口說:“鐵捕頭,你愈來愈膽大了,在王爺面前這種話也敢說?”

  鐵迪正色道:“鄒護衛,野狼幫打著王爺的旗號如此胡作非為,難道就不應該管教管教?你們作為王爺的貼身護衛,難道就看著他們如此敗壞王爺的名聲而不加以阻止嗎?”

  鄒山喬道:“鐵捕頭,你真多心了。王爺的名聲難道是誰想敗壞就能敗壞的嗎?更何況,你昨天反應情況后,王爺已令我找千魔婆婆談過,千魔婆婆已答應嚴肅管教部下,你竟還敢在此胡說八道!”

  鐵迪道:“管束應該,可那殺人兇手還請王爺嚴懲。”

  尹王爺臉已有怒色,可他壓了壓怒火,道:“鐵迪,你只管辦好你的案子,以后王府你無須再來。若你覺得下寨那是個案子,你完全可以自己去處理,至于人和物去找延安府衙。”

  鐵迪一怔,立時明白尹王爺把他驅逐了,以后也不會再見他了,至于所說的辦案,只怕什么案子也辦不了了。當下鐵迪嘆息一聲,道:“王爺,屬下明白了,屬下告辭。”

  尹王爺哼了哼,鄒山喬雖然和鐵迪交情不深,但經常見面,見他如此便勸道:“鐵捕頭,咱們作為下屬的,做好自己該做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得過且過,何必認真?”

  鐵迪冷笑一聲,道:“鄒護衛說的是,可是鐵迪看到那不平之事總想管一管,天性使然,改不了,沒辦法。”

  鄒山喬不免有些尷尬,鐵迪轉身剛要離去,卻聽尹王爺道:“尹王府是你鐵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鐵迪一怔,鄭飛生和顧思廣聞聽,身形一晃,兩人同時攔住了鐵迪的去路。鄒山喬也有些意外,但尹王爺要留鐵迪,自然不能讓他走了。鄒山喬他們是護衛,進入王府兵器可隨身攜帶,鐵迪卻不能,進王府前,必須摘去兵刃,因而他沒有帶刀。

  鐵迪心想就算他帶刀,王爺要留他,他也不是三護衛的對手。可就這樣被留在王府,他怕陳瑩知道后會做出魯莽之事。正想著如何應對,不料尹王爺此時卻嘆了口氣,擺擺手說道:“讓他走吧。”

  鄭飛生和顧思廣一聽,讓開了路。鐵迪也沒有向尹王爺致謝,大踏步出了尹王府,卻見王府對面街邊盤膝坐著一個和尚,正在參禪打坐,竟是愚智。鐵迪認識愚智,見他在此頗為吃驚,上前道:“大師,你怎么會在這里?”

  愚智見是鐵迪,道:“阿彌陀佛,是鐵捕頭,貧僧在此是為了討回佛指骨舍利。”

  鐵迪也已耳聞法門寺的佛指骨舍利被盜,沒想到愚智會追到這里,便道:“大師即為討回佛指骨舍利,又為何在此參禪打坐?”

  “阿彌陀佛”愚智道,“那佛指骨舍利被人盜出送給尹王爺做了壽禮,貧僧不想動武,故在此參禪打坐,只盼王爺能念貧僧一片苦心,還回佛指骨舍利。”

  “又是尹王爺”鐵迪心里惱怒,想幫愚智,可有心無力,便道:“大師何不進王府,直接向尹王爺討要,或許……”

  “阿彌陀佛”愚智道,“這王府之地豈是你我等人能隨便出入的?若不經允許便是擅如,那是重罪。貧僧乃出家人,這種違佞之事自不能做。說道求見,那尹王爺明知貧僧為佛指骨舍利而來,若他無心歸還,又豈肯見貧僧?”

  鐵迪一聽,這話倒也不假,便道:“大師難道就一直在此參禪打坐?”

  “我佛慈悲”愚智道,“所謂心誠則靈,有我佛保佑,貧僧想那尹王爺貴為人尊,總有醒悟的一天,到時自會還回佛指骨舍利。”

  鐵迪嘆口氣,說道:“大師如此志誠,只可惜那尹王爺為私心迷惑,但愿如大師所說,早日討回佛指骨舍利。”

  “阿彌陀佛”愚智道。

  鐵迪道:“大師晚上在何處落腳,不如到鐵某家里……”

  愚智道:“多謝鐵捕頭,貧僧乃出家人,出門便能化緣,這附近房屋眾多,鐵捕頭不需擔心。”

  鐵迪無奈,說道:“既如此,大師多保重。”

  兩人又寒暄幾句,鐵迪便告辭回家了。他家在離尹王爺隔兩條街的一個巷子了,鐵迪回到家里,把進王府的情況向陳瑩說了一下,陳瑩心里惱恨,心道:“這尹王爺太可恨,縱容野狼幫如此行兇,竟然不聞不問,這做的是哪家的王?”

  鐵迪見陳瑩臉色溫怒,說道:“小瑩,那野狼幫是個大幫派,人員眾多,高手如云,報仇之事要從長計議,切不可意氣用事。”

  陳瑩道:“是,鐵叔。”可一想到自己一個弱女子,要照鐵迪如此說,又何時才能報仇呢?如此一想,臉上便涌出陣陣愁思,又想到父母慘死,眼淚便忍不住掉了下來。一旁的鐵秀見狀,忙道:“瑩姐,你怎么了?”

  陳瑩背過身拭去淚水,回頭勉強露出一點笑容,多鐵秀說:“繡妹,沒什么。”

  鐵秀沖鐵迪道:“大,你想想辦法,瑩姐這仇不能不報。”

  鐵迪又何嘗不這么想,可就憑他和陳瑩兩人,又怎是野狼幫的對手?當下道:“仇肯定要報,只是目前還不是時候。”

  “大,那什么時候才是時候?”

  鐵迪如此說其實也就是安慰一下陳瑩,尹王爺不肯出面,這報仇之事就渺茫了,他不能讓陳瑩去冒險。沒想到鐵秀不知他的心思,這么一追問,讓他甚是尷尬,當下道:“野狼幫如此作惡,早晚自會遭報應。”

  陳瑩一聽,鐵迪所謂的報仇,竟是等著野狼幫遭報應,心里不禁一涼。雖說世人都信報應一事,可這報應又該等到何年何月去?再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又豈能只等著對方報應?鐵迪雖和父親交好,可如今父親一亡,他能為父親的事奔波已經不錯了。他有家室,又是官家人,讓他為父親報仇打罰殺戮只怕不易。

  想到這兒,陳瑩已有了主意,當下道:“鐵叔說的不錯,作惡之人早晚要遭報應。”

  鐵迪心里甚感愧疚,說:“小瑩,這事鐵叔不會不管,鐵叔早晚要為你討回公道。”

  陳瑩向鐵迪行了一禮,道:“謝謝鐵叔。”

  這天夜半,陳瑩見鐵秀已睡熟,便悄悄起身,收拾利索后,帶上騰蛇鞭,出了門。昨天鐵迪說了那些話,她已知道靠鐵迪父母之仇不知到猴年馬月才能報。要想早點報仇,只能靠自己了。她想過了,那野狼幫是為了給尹王爺籌備壽禮才殺害了她父母,尹王爺才是罪魁禍首,殺了尹王爺也一樣能給父母報仇。

  尹王府很好認,陳瑩穿過兩條街便發現了。今夜雖然沒有月亮,但并非伸手不見五指。那王府院墻高大,陳瑩后退幾步,一個縱躍便上了墻頭。她蹲在墻頭向王府內張望,但見院內房屋參差,星星點點亮著燈光,卻不知尹王爺住在何處。

  便在此時,一隊巡夜的侍衛走了過來,她忙把身子伏在墻上。待那隊侍衛走過,她才躍下去,悄悄跟了上去。走到回廊時,陳瑩撲上前把最后一名侍衛制服,拖到僻靜之地,問他尹王爺住在何處。

  那侍衛抬手向東南方向指了指,陳瑩啪一掌將他拍暈,向東南方向奔去。沒走幾步就見眼前身影一晃,陳瑩忙閃身躲在暗處。但見那人東張西望,賊頭則腦。這時一隊侍衛又巡夜過來,那人忙趴伏在草叢之中。

  陳瑩一怔,難道這人也是來刺殺尹王爺的?待侍衛走后,那人才站起來,向東南走去。陳瑩在身后輕輕“喂”了一聲,那人明顯吃了一驚,扭回頭來。王府因有燈光,要比外面亮些。但見那人穿了一身黑衣,面上蒙著黑紗。

  陳瑩沒什么江湖經驗,把那人當成了同路人,問道:“你也是來刺殺尹王爺的?”

  那人似乎怔了怔,卻點了點頭。陳瑩又道:“你大、媽也被殺了?”那人又點點頭,陳瑩道:“我大、媽也被殺了,雖然不是尹王爺殺的,但沒有他我大、媽也不會死。”

  那人還是只點點頭,卻不說話,陳瑩也沒多想,道:“那,咱們一塊去殺了尹王爺,替大、媽報仇。”

  那人點頭,陳瑩道:“你知道尹王爺住在哪里?”那人點頭,卻用手向西北方向指了指。陳瑩一愣,剛才那個侍衛說的是東南方向,而且剛才她見這人也是向東南方向去的,怎么這會卻指的是西南?

  就在陳瑩一愣神的當兒,那人突然撲上前,一下扣住了她的右腕。陳瑩但覺右半身突然麻木,大驚之下揮左手攻向對方。因她右腕脈門被制,半身麻木,左手攻擊力量大減,這一掌被對方抬手便格擋開來。

  她抬手還要攻擊,卻見對方忽然大喊:“有刺客,抓刺客了!”竟然是個姑娘的聲音,陳瑩大驚,低聲喝道:“你喊什么,不要命了?”她急揮左掌向對方胸口拍去,情急之中她拼了全力,對方因這一喊,略有松懈。揮手抵擋陳瑩左掌時,陳瑩趁機掙脫了她的右手,跳將開了,揮鞭指著對方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對方只是咯咯一笑,并不言語。便在此時,侍衛們圍了過來,有打燈籠的,有舉著火把的,把二人圍在中間,周圍頓時亮了起來。陳瑩惱怒那人,抬手就是一鞭向那人抽去,那人身形一晃,說了句好鞭法,躲了開去。

  陳瑩一鞭不中,反身揮鞭抽向侍衛。十幾名侍衛各舉腰刀,向陳瑩撲來。陳瑩鞭法犀利,連著兩鞭打到兩名侍衛。那黑衣人也遭到圍攻,一邊躲一邊喊:“干什么,干什么,她才是刺客。”

  陳瑩又連出兩鞭打到兩個護衛,正要往外沖,就聽得側后方有勁風襲到,忙揮鞭擊飛一物。這一物雖被擊飛,卻覺手腕威震,心下暗自吃驚,知道有高手趕到。便急轉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見兩道寒光迎面而來,她手腕一抖,騰蛇鞭已急速甩出。

  “啪啪”兩聲,寒光消失。但見對面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雙手插在腰間的鏢囊上,正是王府三護衛的顧思廣。顧思廣今晚值夜,聽到動靜就趕了過來,見陳瑩拼殺兇猛,便連發三刀,沒想到竟被陳瑩擊落。見陳瑩不過十七八歲一個姑娘,心下里倒也暗自吃驚。

  當下顧思廣雙手握刀欲要再攻,卻聽那黑衣人喊道:“顧護衛,別傷她,她是我朋友。”

  顧思廣雙手握刀,沖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黑衣人想起了什么,撤掉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俊俏的面容。但見櫻桃小嘴略施朱紅,柳葉細眉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異常靈動。可能是因為剛才動武,此刻她粉面含羞,甚是美艷。

  顧思廣一見,叫了一聲:“郡主。”正在圍攻的幾名侍衛一見,也叫了一聲郡主,忙退了開來。陳瑩自是驚異,卻聽顧思廣道:“郡主,你們這是干什么?”

  那郡主道:“沒什么,鬧著玩呢。”

  顧思廣看了看陳瑩,道:“郡主什么時候交的朋友,我怎么沒見過?不知郡主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郡主沖陳瑩道:“喂,顧護衛問你叫什么名字。”

  陳瑩惱怒那郡主,把頭一揚并不搭理。顧思廣卻已明白,他知道郡主刁蠻任性,眼前這個姑娘根本不是什么朋友,便一指陳瑩,沖眾護衛道:“她是刺客,把她抓起來。”

  眾侍衛再次撲向陳瑩,陳瑩揮鞭跟侍衛戰在一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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