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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反目

小說:凡人江湖卻不凡 作者:筆名被用

  1

  尹王爺的生日,送禮的人多,但來的人并不多。除了延安府當地的官員和一些鄉紳,外地的并沒來什么人。千魔婆婆已派人把那顆東海的夜明珠送了去,姚春花也已從黃陵趕了回來,說了白可恭和狗剩的事,并把飛天拿給千魔婆婆看。

  千魔婆婆反復觀摩一翻,道:“的確是把好劍,那白可恭城府深,你知道他奪了劍為什么又要送給你?”

  姚春花道:“干媽,憑白可恭一人絕不是那狗剩的對手,若不是他暗中使詐,又怎能贏人家?狗剩和三邪在一起,三邪是無腦之人,狗剩又是初入江湖,沒什么江湖經驗。白可恭以禮相待,熱情招待,卻在飯菜中暗動手腳,下了毒。白可恭當時并不想毒死他們,若真這樣,傳入江湖,他必將身敗名裂。他的毒量拿捏地恰到好處,當時并不發作,在比武的時候,只要對方用內力,就會逼使毒性發作,他趁此擊之,‘堂而皇之’的就勝了對方。他知道只要對方不死,早晚會來找他,即便不跟他拼命,也會討回飛天。所以他把劍送給我,只是想把對方引到野狼幫來。”

  姚春花說白可恭做這些能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她,但她并不知道白可恭還留有后手,讓白常半路去害狗剩他們。但千魔婆婆卻明白,白可恭肯定一開始就打算把狗剩轉向野狼幫,狗剩那劍他可以完全不要的,拿了劍送給姚春花就是想轉嫁矛盾。不過她是江湖四老,近幾年野狼幫在江湖中也聲名鵲起,她自然不怕。她只是有些惱白可恭耍小聰明,以為別人看不出他的心思。若他當面來求自己,自己也未嘗不答應。

  只是千魔婆婆也明白,以白可恭的身份是絕不會求任何人的,于是說道:“白可恭自以為聰明,只怕到時聰明反被聰明誤。今天是尹王爺的生日,你陪我到王府走一遭。”

  千魔婆婆和姚春花來到王府外,卻見愚智在那里參禪打坐,千魔婆婆一怔,上前道:“老和尚,你怎么在這里?你也給王爺祝壽來了,怎么不進去?”

  愚智見是千魔婆婆,站起身合十道:“阿彌陀佛,多年不見,婆婆一向可好?貧僧并非為祝壽而來,貧僧是為了佛指骨舍利而來。”

  愚智和千魔婆婆年紀不差上下,卻稱她婆婆。這并不奇怪,“千魔婆婆”是她的綽號,此“婆婆”非彼“婆婆”,只是一種稱謂,所以請各位看官莫要誤會。千魔婆婆也已經聽說了法門寺佛指骨舍利被盜之事,但具體怎么樣卻不清楚,姚春花也沒有向她提及白可恭雇請許不脫盜竊之事,當下道:“你待在王府門前,難道佛指骨舍利會在尹王府?”

  “正是”愚智道,接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千魔婆婆暗譏他迂腐,既然知道是威武鏢局護送,半路里奪了就是。如今倒好,佛指骨舍利到了尹王爺手里,若不采用強硬手段,想讓尹王爺主動交出來只怕比登天還難。

  不過,千魔婆婆也知道愚智的性子,不是被逼迫到絕境,是絕不會動手的。但這事跟她沒什么關系,所以也就問問,但出于禮節卻說道:“要不,你跟我老婆子一塊進去,給尹王爺拜個壽,向尹王爺求情,我老婆子在旁再幫你說些好話,或許王爺就能把佛指骨舍利還給你了。”

  “阿彌陀佛”愚智道,“多謝婆婆好意,凡事都有定數,尹王爺不肯見貧僧,貧僧根本就進不了王府。貧僧乃出家人,信守佛門之清規戒律,不可枉為。貧僧想,尹王爺只是一時被私心蒙蔽,我佛慈悲,貧僧相信,尹王爺早晚會醒悟過來,把佛指骨舍利還給貧僧。”

  果然迂腐之極,千魔婆婆不在相勸,道:“既如此,我老婆子就先去了。”

  “阿彌陀佛,婆婆請便。”

  千魔婆婆和姚春花進了王府,被安排到接待大廳。大廳里擺了桌椅,桌上有干果,茶碗。千魔婆婆和姚春花進來時,已有十多人在里面,看穿著模樣,不是鄉紳便是官宦。這些人三個一群,五個一伙,分了三桌,正喝茶聊天。

  姚春花一進來,這些人的眼睛就亮了,他們被姚春花的美貌吸引住了,卻都不認識。千魔婆婆和姚春花找了個角落,在一張桌前坐了下來。伺候的仆人忙給二人面前的茶碗斟上茶水,那些人卻時不時地把目光移向這邊。

  這本也沒什么,被人欣賞是一種優越。只是有幾個人談話的內容也都扯到了姚春花身上,就聽有人說:“認識不,這是誰的婆娘,以前沒見過呀?”

  其他幾人都搖頭,那人又說:“媽的,老子要能娶了這婆娘,睡一晚上,第二天死了都愿意。”

  那幾人哈哈大笑,有人說:“那你田百萬可不值了,睡一晚上就沒命了,你那萬貫家財可就成別人的了。”

  那姓田的道:“值,值,只可惜,好飯都讓狗吃了。”

  幾個人始終圍著姚春花說笑,姚春花是什么人,豈能由他們拿自己作踐。她右掌在桌上輕輕一按,桌上的一盤干果便跳了起來,她左手一揮,那些干果便向幾人飛去。頃刻聽得“噗噗”接連幾聲,那幾個人不是被點了笑穴就是被點了哭穴,一時間有哭的有笑的,把其他人都看愣了。

  姚春花和千魔婆婆卻只顧喝茶,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那幾個人笑的比哭還難看,哭的比那鬼嚎還難聽。跳腳地笑,跳腳地哭,似痛苦不堪。這么一鬧,驚動了鄒山喬,他聞訊趕了過來,一見千魔婆婆和姚春花,再看那幾個人的模樣,便知怎么回事。

  鄒山喬先問候了千魔婆婆和姚春花,然后走到那幾個人前,伸手分別在幾個人身上點了幾下,幾人這才止住了哭笑,卻早已累得氣喘吁吁。他們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問鄒山喬道:“鄒護衛,這,這是怎么了,咱們怎么突然就笑得不停,哭得不停了?”

  鄒山喬知道這些人并非江湖中人,說什么點穴的估計也不懂,便說:“你們可能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施了法術,著了人家的道。”

  “法術”幾人都不由向姚春花那邊望了眼。

  鄒山喬心里暗笑,卻不點明,說:“今日是王爺的壽誕,待會諸位要一個個向王爺祝壽,切不可有什么不恭之處。”

  眾人連連點頭,表示恭敬有加。鄒山喬回身又來的姚春花面前說:“姚姑娘好手法。”他雖然沒有看到姚春花點穴,但屋里只有千魔婆婆和姚春花兩人是江湖中人。千魔婆婆年紀大了,跟這些人又不熟,他們不可能去若千魔婆婆,估計他們應該是得罪了姚春花。若真得罪了千魔婆婆,千魔婆婆怕不會只是點穴而已。

  果然鄒山喬話音一落,千魔婆婆就道:“鄒護衛,今日若不是王爺的過壽,我老婆子早就出手掌摑這幾個吃人飯,不說人話的狗東西了。”

  鄒山喬道:“婆婆說的是,這幾個人都是當地的士紳,平時因有王爺寵著,在人前說話可能就有些放肆,還請婆婆見諒。”

  千魔婆婆本就沒把這些人當回事,鄒山喬又抬出尹王爺,她便哼了聲,沒有言語。那些人一看,鄒山喬對這兩個人如此恭敬,才知人家非常人,就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到了拜壽的時間,尹王爺身穿喜服,高高在上,眾人紛紛跪拜祝壽,恭祝王爺。輪到千魔婆婆和姚春花時,兩人并沒有跪拜,只是施了禮,道:“恭祝王爺福壽安康。”

  眾人見狀更是吃驚,實在摸不清這二人的來路,竟然見了王爺不跪拜。二人恭祝完畢回到自己的座位,尹王爺并沒有擺宴。下面只是擺了一些長條桌,桌上只擺了一些水果。尹王爺等眾人恭祝完畢,坐定后,開口道:“本王每年壽誕,眾人總要送禮恭祝,本王甚是欣慰。今日本王趁此,有件東西準備送給三護衛。三護衛多年來為維護王府和本王的安全,立下了汗馬功勞。獎賞當然是少不了的,只是這件東西并非什么金銀,而是一本書。”

  尹王爺拿出一個小冊子,讓眾人看。眾人見那冊子上寫有兩個字“武經”,他們并非江湖中人,所以不知《武經》為何物。千魔婆婆和姚春花一看,都是一愣,傳聞有人從百花谷盜出了武經,看來是真的。只是二人不明白《武經》怎么會到尹王爺手里,更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當眾把它交給三護衛。

  便在此時,突然從外面闖進一個人,其身法之快,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那人已到了尹王爺面前,用一把黑漆漆的劍,逼住了尹王爺的咽喉,同時把《武經》奪了過去。姚春花一看,那人竟是狗剩,心下甚是驚異。

  鄒山喬三人大驚,同時撲上前,鄒山喬喝道:“你,你是司徒絕的傳人狗剩,你想干什么,快放開王爺。”

  狗剩說:“聽說有人托威武鏢局給尹王爺送來一份厚禮,我跟來看看,沒想到是《武經》,我狗剩收了。”

  千魔婆婆問姚春花:“他就是你說的那個狗剩?”

  姚春花說:“看起來像”,千魔婆婆沒明白,姚春花又說:“狗剩在黃陵中了白可恭的毒,被打傷,就算不死也不會這么快就好。而且他的飛天在我手里,又從哪里來的飛天?”

  千魔婆婆已經見了姚春花帶回來的飛天,因為到王府來,劍并沒有帶在身邊。她看了看狗剩手里拿的飛天,兩把劍外形相似,但這把卻少了霸氣,當下道:“你是說,這狗剩是假的?”

  “十有八九”姚春花道,“那狗剩我跟他交過手,他似乎不會輕身功夫。而剛才這個人輕身功夫極佳,連你我都沒能看清其身法。輕身功夫好,又會易容的,江湖中并沒有幾個。”

  “你是說,這個狗剩是許不脫假扮的?”千魔婆婆說,“許不脫吃了豹子膽,敢冒充他人劫持王爺。”

  姚春花說:“許不脫應該沒有見過狗剩,又如何假冒他?不過聽鄒山喬剛才的話,三護衛應該見過狗剩。”

  “你意思是這是王爺他們安排的戲,是要演給眾人看的?”千魔婆婆說,“王爺演戲也不通知我老婆子一聲,他可不知我老婆子不喜歡看戲,今天我老婆子就砸了他這戲場。”

  姚春花說:“干媽,別急,先看看他們究竟要干什么。”

  千魔婆婆道:“不論他們干什么,既然不想讓我老婆子知道,我老婆子就攪了他的局。”

  此時,狗剩已逼著尹王爺帶路,要送他出尹王府。眾護衛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出手。顧思廣飛刀雖然厲害,可也不敢冒然出手,生怕被對方傷了王爺,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尹王爺被逼著已經走出了大廳,千魔婆婆見眾護衛還沒有動手的意思,身形一晃攔在了前面,喝道:“娃娃,你好大但,光天化日就敢劫持王爺,你當王府的護衛都是吃干飯的嗎?”

  千魔婆婆這話其實在譏諷王府護衛,鄒山喬他們自然也知道,但因事出有因,不好出手,便道:“婆婆,千萬別沖動,免得王爺受傷。”

  千魔婆婆道:“鄒護衛,你們投鼠忌器,我老婆子卻不怕。我老婆子保證,這小子膽敢傷王爺,便叫他立馬碎尸萬段。”

  那狗剩似乎有些膽怯,用劍逼了逼尹王爺,尹王爺道:“千魔婆婆,本王命在人手中,你還是讓開,讓他先走,本王日后定會派人把他拿回來。”

  千魔婆婆心里暗自冷笑,卻說:“王爺,這人不能放,不然王爺的威名何在?”

  鄒山喬在旁道:“婆婆,王爺讓你讓開,你就讓開,你敢抗王命嗎?”

  千魔婆婆并不搭理鄒山喬,卻沖那狗剩道:“娃娃,你怕不知我老婆子是誰。我老婆子叫古蘭花,江湖中人稱千魔婆婆,是江湖四老之一。你娃娃雖然是司徒絕的傳人,要想從我老婆子這里過去,怕也不易。你最好把王爺放了,我老婆子尚或能饒你一命。”

  那狗剩似不知該如何應對,下意識地把劍又往前遞了一下,那劍點一下貼在了尹王爺脖頸上。而此時千魔婆婆的藤杖突然出手,迅疾如風,擊到了那劍上。那狗剩驚呼一聲,長劍脫手,隨即就見他身形一晃,向外逃去。

  千魔婆婆雖然擊飛了劍,救下了尹王爺,但劍點卻劃破了尹王爺的脖子,他惱怒地喝道:“古蘭花,你好大的膽,竟敢違抗王命,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王爺嗎?”

  千魔婆婆道:“王爺,我老婆子可救了你的命。你不謝我老婆子也就罷了,怎么還怪怨起我老婆子來了?”

  尹王爺道:“你眼里哪有我這個王爺,別以為本王拿你們野狼幫沒有辦法。”

  千魔婆婆冷聲道:“我老婆子這些年是花了王爺幾萬量銀子,可我老婆子沒有賣于王爺為奴。我老婆子可以為王爺做事,但也非惟命是從。”

  “大膽!”尹王爺甚怒。

  千魔婆婆晃身撿起了藤杖,道:“王爺既然不喜歡我老婆子,我老婆子告辭就是。”

  鄒山喬他們見王爺發了怒,豈能讓千魔婆婆說走就走,當下三護衛一晃身,攔住了千魔婆婆的去路。鄒山喬道:“婆婆,尹王府可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千魔婆婆冷笑道:“就憑你們,也想留住我老婆子?”

  那邊狗剩剛才劍被擊落便逃,沒想到姚春華早有防備,在他逃跑的一瞬間攔住了去路,右掌一揮便迎面拍去。那狗剩忙側身躲避,不料卻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登時大驚。顯然他知道是勾魂一飄香,急忙閉氣,但已吸入少量勾魂一飄香,當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姚春華掌中暗施勾魂一飄香,見對方著道,暗喜,伸手向對方面部抓去。便在此時,卻聽得側后風聲突起,大驚,忙躍身跳開,看時,卻是陳瑩一鞭打來。

  原來陳瑩和鐵秀、小玉三人游玩至此,突然發現狗剩,見他挾持了尹王爺,甚為驚異。幾人躲在一邊,小玉擔心自己的父親,總想沖出去,陳瑩攔住她說:“這個人我認識,他叫狗剩,他不會傷害你大的,他只是想逃走而已。”

  正說話的時候,那狗剩的劍便被千魔婆婆擊飛了,他一逃姚春花便揮掌攔截,釋放勾魂一飄香。陳瑩見他似有中毒跡象,忙出手揮鞭相救。姚春花沒想到陳瑩會在這里,惱道:“陳家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

  陳瑩并不回答,又連出兩鞭,沖鐵秀喊道:“秀妹,快救人。”

  鐵秀撲上前,扶住那狗剩,小玉見狀也撲上前,兩人扶著那狗剩向王府外跑去。這邊陳瑩攔住了姚春花,那邊三護衛攔住千魔婆婆。顧思廣的飛刀終于出手了,他知道千魔婆婆非常人,出手便不留情。兩把飛刀,一把奔咽喉,一把奔心窩。千魔婆婆冷笑一聲,藤杖一揮,左掌同時拍出。奔向咽喉的飛刀被掌風擊飛,奔向心窩的飛刀被藤杖擊落在地。

  鄒山喬和鄭飛生各拽兵器,正要聯手對付千魔婆婆,尹王爺卻突然喝道:“住手!”鄒山喬三人一愣,就聽尹王爺道:“今天是本王的壽誕,本王不想看到你們動武。千魔婆婆,本王這些年可沒虧待你,江湖上的事,本王并不一定要依靠野狼幫。”

  千魔婆婆道:“王爺,我老婆子說過了,王爺有事野狼幫可以幫忙,但我老婆子絕非惟命是從之人。王爺若是想要對我老婆子用強,只怕也討不到什么便宜。以我老婆子看,咱們以后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好。”

  尹王爺面色微怒,卻道:“千魔婆婆,不是本王怕你,只因今天是本王的壽誕,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本王就不為難你了。鄒護衛,讓千魔婆婆走。”

  千魔婆婆雖然不懼,卻也不想把事鬧的太僵,畢竟人家是王爺,除了三護衛和禁衛軍,還有兵權。野狼幫雖然徒眾多,卻也不易和官府作對,便道:“我老婆子在這里就多謝王爺了,春花,咱們走。”

  陳瑩此時和姚春花已斗了十多招,她從剛才眾人的談話中已知道那老婆婆便是野狼幫的千魔婆婆,見她和尹王爺反目,心里暗自高興,覺得替父母報仇有望了,哪里想到尹王爺又放千魔婆婆走了。

  姚春花聽到千魔婆婆的呼叫,一掌逼退陳瑩,道:“陳家姑娘,今日老娘就不跟你計較了,他日再見必不饒。”身形一晃,跟千魔婆婆出了尹王府。陳瑩知憑自己肯定斗不過人家,報仇之事只有待日后了。想起小玉和鐵秀,也一晃身形,出了王府去找人了。

  尹王爺見幾人離去,沖鄒山喬道:“傳信賀總兵,再見野狼幫的人不必客氣,有機會可以給他們找點麻煩。”

  “是”

  尹王爺又道:“派人去找找小玉她們,看看許不脫怎樣了,別讓這幾個姑娘壞了事。”

  “屬下明白”

  那些前來祝壽的地方官員和士紳,此時個個戰戰兢兢,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大白天的就有人敢在王府惹事,原來王爺也非想象中那樣不可一世。尹王爺看了看他們,擺擺手道:“你們都回去吧,今日壽宴就到此了。”眾人如釋重負,紛紛謝恩,出了王府,急匆匆都回了家。

  2

  陳瑩出了王府尋找小玉她們,卻早已不見幾人身影,她想了想,扭身向后山跑去。來到先前去過的那個山洞,果然見幾人在里面。鐵秀和小玉見陳瑩來了,都道:“瑩姐,怎么樣?”

  陳瑩擺著手說沒事,問:“他人呢?”

  “在里面”鐵秀說,“瑩姐,這人就是你說過那個狗剩嗎?”

  陳瑩點頭說是,小玉道:“狗剩,這名字咋這么難聽,他姓茍嗎?”

  “不是”陳瑩說,“他是孤兒,因為常跟狗搶食,吃狗剩下的,所以別人都叫他狗剩。”

  “啊,跟狗搶食,天下咋還會有這事?”小玉大為驚訝,陳瑩說:“天下你想不到的事多了,有幾個人會像你郡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著神仙般的日子還要折騰。”

  小玉臉一紅,說:“瑩姐,人家不是要折騰,人家就是感覺待在王府太孤單,太寂寞,除了不愁吃穿,實在沒什么意思。”

  鐵秀說:“小玉姐,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你才不瞎折騰呢。”

  小玉說:“那是你沒有生在王府,你要生在王府,說不定比我還折騰的厲害呢。”

  陳瑩不理二人的爭執,進到山洞里,見那狗剩斜歪著身子靠在一塊石頭上,便道:“狗剩,你怎樣?”

  那狗剩茫然地望了望陳瑩,陳瑩道:“狗剩,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陳瑩啊,下寨的。”

  那狗剩嘴里烏拉烏拉,哦了一句。陳瑩甚是納悶,這才幾天不見,狗剩咋就不認識自己了,他當初可幫過自己呀?她又仔細看了看,發覺這狗剩貌相雖然是狗剩,但眼神和體型似乎和當初見的狗剩有所不同。

  陳瑩當下心里一驚,把鞭一舉喝道:“你不是狗剩,你是誰?”

  陳瑩這一喝,把鐵秀和小玉也驚了一跳,鐵秀道:“瑩姐,你剛才還說他是狗剩呢,這會怎么又不是了?”

  陳瑩道:“他相貌是,但人不是。”

  小玉奇怪道:“怎么相貌是,人不是?”

  陳瑩還沒有回答,那狗剩突然一把從臉上扯下一張面具,露出下面一張清瘦略顯黑色的臉堂來。這人看年紀有四十多歲了,一雙眼睛熠熠生輝,閃著狡黠之光。他不耐煩地把面具揣到懷里,說:“你們幾個女娃娃,嘮哩嘮叨,啰啰嗦嗦真煩人。”

  陳瑩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說:“我就是那想變誰就變誰,來無蹤去無影,神龍見首不見尾,江湖人稱‘百變神通’的許不脫。”

  許不脫以為說出自己的大名,這幾個姑娘肯定會驚呼起來,畢竟許不脫的大名在江湖中也是響當當的。哪知陳瑩她們根本就不知許不脫是誰,三人面面相覷。許不脫多少有些尷尬,他站起身,故意咳嗽了一聲,以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說道:“我許不脫這輩子就愛銀子,為了銀子我替人做過不少事,不過,你們幾個姑娘今天幫了我,以后有什么事讓我幫忙,我不會收你們銀子的。”

  陳瑩心道:“我到是有事,只怕你幫不上。”她看出來,許不脫的武功稀松平常,便有些不屑。

  許不脫咧嘴笑了笑,道:“許某武功雖然稀松,輕身功夫和易容術卻天下無雙。姑娘若需要許某,只需傳出話來,說要找那喜歡變臉,更喜歡銀子的人,自會有人傳話給許某,許某多謝姑娘今日相助,許某去也……”

  “去”字一出口,許不脫已出了山洞,待那“也”字傳來,人已到了數十丈外。陳瑩三人卻還沒有回過神來,這身法快似閃電,實在令她們驚異。許不脫一走,三人便下了山。在山下碰到了鄒山喬,他帶人來找尋郡主,見郡主無恙,倒也放心了。

  一行人又回到了王府,鄒山喬才問小玉她們救的人呢。小玉說:“那人不是狗剩,是一個叫許不脫的人假扮的,他走了。”

  鄒山喬眉頭皺了皺,看了看陳瑩和鐵秀,轉身向尹王爺匯報去了。尹王爺聽后,說道:“把那兩個姑娘先關起來,把郡主也看好了,別讓她再跑出王府了,許不脫奪《武經》的真相不能傳出去了。必須讓人相信,《武經》是那狗剩躲的。”

  “是”

  鄒山喬出來告訴小玉尹王爺找她,然后對陳瑩和鐵秀說:“王爺給二位姑娘在王府重新安排了一個好地方,二位姑娘跟我來。”

  陳鐵二人疑惑,跟著鄒山喬東拐西拐,來到一個鐵門前。但見門前侍衛聳立,看守的甚是嚴密。眾侍衛見了鄒山喬紛紛行禮,鄒山喬擺手,讓他們把門打開。

  鐵秀忍不住道:“鄒護衛,這是什么地方?”

  鄒山喬道:“二位姑娘進去就知道了。”

  兩人跟著鄒山喬進了門,看見里面隔了不少房間,陳瑩一看便明白是什么地方。鄒山喬讓人打開右手一間房,沖二人道:“王爺吩咐,委屈二位姑娘最近幾天先住在這里。放心,王爺叮囑不可慢待二位姑娘。”

  鐵秀道:“瑩姐,這是什么地方呀?”

  “牢房”

  “啊”鐵秀驚道,“鄒護衛,我們可是郡主請來的,為什么把我們關起來?”

  鄒山喬道:“鐵姑娘放心,只是暫時讓你們住在這里,不會為難你們太久的。”

  陳瑩沒有反抗,她知道既然人家打算關她們,反抗也是徒勞。二人被關進牢房,鐵秀心里害怕,說:“瑩姐,這是為什么,為什么呀?小玉,郡主呢,咱們去找郡主。”

  陳瑩倒顯得比較冷靜,說:“秀妹,不用擔心,咱們只是換了住的地方,條件是差了點,但沒關系。”

  聽陳瑩這么說,鐵秀才略略放了心,不過仍是不明白,說:“瑩姐,這是為什么呀?”

  陳瑩道:“可能是咱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人家怕咱們泄露出去,所以才把咱們關了起來。”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鐵秀覺得冤屈,陳瑩卻想到那個冒充狗剩的許不脫,或許是跟他有關了,但她也不清楚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蹺。

  小玉從尹王爺那兒出來,四下里找不到陳瑩和鐵秀,甚是納悶。想想她們會不會去花園,找段姨了?正打算去花園找人,鄒山喬來了,告訴她:“郡主,陳姑娘和鐵姑娘已離開王府回家了。她們讓我告訴你,有時間她們會來看你的。”

  小玉聽了,也沒細想,只當她們真回家了。當初說的只是陪她幾天,現在回家想來她們也不喜歡王府。小玉這么想著,心里倒有無限惆悵,卻不知二人已經被關了起來。

  千魔婆婆和姚春花一出尹王府,她就吩咐姚春花:“馬上讓人去找許不脫,看看這究竟有什么蹊蹺。”

  姚春花讓春信使帶人去傳消息,夜里許不脫來了,問千魔婆婆道:“不知婆婆找許某有何事?”

  千魔婆婆道:“今天在王府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假扮那個狗剩?”

  許不脫一愣,雖然身份被揭穿,他卻仍裝糊涂道:“婆婆何出此言,許某并不認識什么狗剩,狗剩是誰,許某為何要假扮他?”

  姚春花在旁冷笑道:“許不脫,你看這是什么?”她拿出飛天,在許不脫眼前一晃,說:“這把劍你應該不陌生吧?你以前拿的可都是假的,這才是真的飛天。那狗剩便是司徒絕的傳人,你不怕他知道當年的事,來找你麻煩?”

  許不脫搖頭晃腦地說道:“姚姑娘,我許某只是個拿錢替人做事的人,最多也就是助紂為虐。有那么多正主不找,人家找我干什么?”

  姚春花惱道:“你說什么助紂為虐,我有那么壞嗎?”

  許不脫見姚春華惱了,也不敢得罪她,賠笑道:“姚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許某最多只是個幫兇……”

  姚春花還要斥責,千魔婆婆卻道:“好了,過去的事情你們就不要提了。許不脫我問你,那《武經》是怎么回事,把書交出來。”

  許不脫面露難色,道:“婆婆,那奪書只是做個樣子而已,書早就還回去了。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婆婆只有去問尹王爺了。婆婆也知道,許某向來拿錢只做事,從來不問為什么。”

  千魔婆婆道:“江湖傳聞說《武經》已從百花谷流出,難道是真的,《武經》又怎么會到了王府?”

  “這……”許不脫唯唯諾諾,不知說什么好。姚春花見他目光游離,神情閃爍,喝道:“許不脫,《武經》該不是你從百花谷盜出來的吧?聽說法門寺的佛指骨舍利也是你替人盜出來的。”

  盜佛指骨舍利是白可恭親口告訴姚春花的,肯定不假。許不脫見她連這事都知道,頗感意外。想了想說:“那百花谷可是不好找,大家都知道百花谷在終南山附近的秦嶺山中,可具體在哪兒,沒人知道。我在那附近轉了一個多月都沒能找到,著急上火,后來竟然暈倒了。也是老天見我可憐,竟然就暈倒在百花谷口附近。巧的是那天剛好有百花谷的人出外采賣,就把我救進了谷中。”

  千魔婆婆冷笑道:“這次你又扮的是誰?”

  “一普通農人而已”許不脫說,“你們也知道,雖然我輕功無人能敵,可武功真的稀松。人家見我不會武功,只當是普通農人迷路暈倒了,也沒把我當回事,我這才有機會盜出《武經》來。”

  姚春花道:“這么說,是尹王爺讓你盜的武經了?”

  許不脫道:“王爺可給了兩萬兩銀子,我要不去也對不起我愛銀子的稱號。”

  姚春花冷笑道:“這么多年,你掙的銀子夠花幾輩子得了,你還這么貪財?”

  “誰說我貪財了?”許不脫不服,“我只是喜歡銀子而已,我把所有的銀子堆在一起,看著它們我就高興。”

  “守財奴”姚春花說,許不脫才不在乎她說什么,反正他就是喜歡銀子。千魔婆婆道:“我老婆子可沒有那么多銀子,最多兩千兩。”

  許不脫沒有明白千魔婆婆的意思,道:“婆婆,兩千兩是什么意思?”

  姚春花道:“我干媽是讓你到王府,把《武經》再盜出來。”

  許不脫連連擺手說:“婆婆,使不得,使不得。那王府可不比百花谷,百花谷只是不好找,其實并不像傳聞中那么可怕。可王府除了三護衛,還有眾多侍衛,戒備森嚴,一旦被抓住,是會被砍腦袋的啊!”

  千魔婆婆道:“再加一千兩,再多我老婆子可就拿不出來了。”

  許不脫道:“婆婆,這不是銀子的問題,事關腦袋,我許不脫雖然愛銀子,可腦袋沒了,銀子豈不都便宜別人了?”

  姚春花冷聲道:“你怕尹王爺,就不怕野狼幫嗎?”

  其實,許不脫從尹王爺手里奪來的那本假《武經》就在身上。他從百花谷盜出《武經》時,也略略翻看過,見上面不過說了一些各門派的武功如何怎么樣,似乎與練武并無什么卵用。他向來對武功不感興趣,只是小時候因緣巧合,遇上一世外高人,學了一身絕世輕功,還學會了易容術。

  他仗著這身絕世輕功,和易容術掙了不少銀子。他喜歡銀子,是真的喜歡銀子,他要銀子不是為了花銷、享受,是打心里喜歡。看到那白花花,亮閃閃的銀子,他心里就無比的舒坦,無比的愜意。世間有花癡,有書癡,許不脫應該算是銀癡了。所以不要說《武經》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即便是,只要銀子夠多,許不脫也不會吝惜的。

  尹王爺自然不會拿真的《武經》讓他去奪,鄒山喬他們作假時,還是按照《武經》上來的,只不過做了相應的刪減和增加。許不脫也翻看了假《武經》,覺得和真《武經》差不了多少。現在被千魔婆婆逼迫,想不如答應他,到王府轉一圈出來,然后把假《武經》給她,反正她也沒見過真《武經》是什么,糊弄糊弄就過去了,還能白白得幾千兩銀子。

  不過,許不脫還要把戲演的真一點,當下說:“婆婆,您老家人是江湖四老,武功蓋世,那《武經》并非什么武功秘籍,只是論述了各派武功的長短,婆婆要它何用。若真是什么絕世武功,我也不會交給尹王爺了。”

  千魔婆婆道:“我老婆子就想看看那歐陽前輩究竟是怎樣論述各派武功的,也好取長補短。再說,就算我老婆子用不上,對那徒弟總是有所幫助的。”

  許不脫無奈地嘆息聲,道:“既如此,許某就替婆婆走一遭,能不能拿到,請婆婆不要怪怨。婆婆,那銀子能不能再加點,三千量是不是……”

  千魔婆婆冷了臉,道:“兩千兩!”

  許不脫忙道:“就按婆婆說的,三千兩,我這就去。”

  千魔婆婆向姚春花使了個眼色,姚春花便跟了出去。來的王府外,她見許不脫身形一晃就進了尹王府,才轉身回來。姚春花又哪里知道,許不脫進了尹王府,卻躲了起來,什么也沒做。看看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又晃身出了尹王府,回來把那本假《武經》交給了千魔婆婆。

  千魔婆婆翻看了一番,見許不脫目光閃爍,心里一凜,她正坐在桌旁,便猛一拍桌子,喝道:“許不脫,你竟敢拿一本假《武經》蒙蔽我老婆子,你當我老婆子是傻子嗎?”

  其實千魔婆婆并不知道《武經》是假的,她只是見許不脫神色不正,才這么恐嚇一下。許不脫如果一口咬定《武經》是真的,千魔婆婆也不會怎樣,畢竟她沒有見過。可是許不脫心里有鬼,雖然假《武經》和真《武經》沒有多大差別,可畢竟是假的。

  這人心里一有鬼,難免就會發虛。千魔婆婆這么一喝,許不脫就露餡了。眼前雖然是兩大高手,許不脫武功雖不及,但以他的輕功,要逃還是有把握的。不過許不脫也明白,能逃一時,卻逃不了一世。野狼幫人員眾多,得罪了千魔婆婆,以后怕不得安生了。

  當下賠笑說道:“婆婆息怒,我這就去盜真《武經》。”

  千魔婆婆哼了一聲,兩掌一合,頃刻就把那假《武經》揉成了紙屑。她拿過靠在一邊的藤杖,在地上一頓,喝道:“再敢欺騙我老婆子,就讓你嘗嘗千魔掌的厲害。”

  許不脫不敢再言語,也不解釋假《武經》,晃身而出,再次奔向尹王府。

  3

  許不脫再次進了尹王府,他并不知尹王爺把《武經》放在何處,只是盲目的尋找。他找了個僻靜之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從里面拿出一個面具,一只畫筆,幾把雕刀。刻刻畫畫片刻,一張面具便做成了。

  他收拾好布包,揣進懷里,把面具扣在了臉上。一個表情冷峻,神情威嚴的面孔展現出來,竟然是尹王爺的模樣。許不脫也明白,就算易容成尹王爺的模樣,騙騙王府一般的侍衛還行,必定這些侍衛接觸尹王爺的機會少。要是碰到鄒山喬他們,只怕不好糊弄。所以許不脫還是萬分小心,他到王府來過,知道尹王爺的書房,便想到書房先碰碰運氣,看《武經》會不會在里面。

  躲過幾次巡夜的侍衛,許不脫來到了書房外。書房并沒有上鎖,許不脫輕輕推開門,閃身溜了進去,又反手把門帶上了。他從身上拿出一小截蠟燭,用火折點燃了。這蠟燭只有小拇指粗細,一寸來長。是許不脫自己融化了大蠟燭特制的,體型小,燭芯細,燭光自然也弱。

  許不脫拿著蠟燭籠在袖中,這樣一來,大部分燭光便被衣袖遮擋住了,只能從袖口露出一點微弱的燭光來。這點光不容易被人發現,還不影響尋找東西,極其隱蔽。當下許不脫趁著燭光,在書房里翻找起來。

  以前《武經》的確被尹王爺放在書房里,但許不脫并不知道尹王爺已經把《武經》給了鄒山喬他們。許不脫在書房里翻了個遍,別說翻個遍,就是翻十遍八遍,弄個底朝天也不會找到的。許不脫想了想,不在書房能在哪里?難道尹王爺會帶在身邊?這可不好辦了,要放在王爺的寢宮里,許不脫還真不敢造次。

  尹王爺的寢宮可不像書房,那里戒備森嚴,稍有風吹草動,便極難脫身。不過,許不脫還是想去試試,即便拿不到書,回去也好向千魔婆婆交代。他出了書房,熄滅了燭火。他記得尹王爺的寢宮在東南方向,這次他沒有從院子里走,一縱身上了房,躥房越脊,到了尹王爺寢宮上面。

  他倒掛金鉤,把身子懸在屋檐下。寢宮外有巡夜的侍衛,寢宮內似乎還有一兩根蠟燭亮著,把碩大的寢宮照得昏黃不堪,顯得既神秘又冷酷。許不脫正在考慮如何進入寢宮,就覺身后風起,竟被人一腳踹了下來。虧得他輕功好,雖然是倒栽蔥,但見他腰身一扭,平安著地,竟然無聲無息。

  踹許不脫的是鄭飛生,今晚是他值夜。三護衛值夜時,會時不時上房查看。鄭飛生巡夜到寢宮時,縱上房四處查看,發現有個身影在房上穿越,見是沖寢宮而來,他便沒有驚動,悄悄伏在了房上。

  許不脫哪里會想到房上有人,只防了下面的侍衛,不料被一腳踹了下來,虧得他輕功厲害,才未受傷。鄭飛生并沒有認出許不脫,見對方倒栽蔥下去,不但沒有受傷,還無聲無息落在了地上,心里暗自吃驚,只當對方武功了得,當下喝道:“抓刺客!”

  其實許不脫落地時,他身前就有兩名侍衛,因他無聲無息,故沒有驚動兩名侍衛。鄭飛生這一喊,兩名侍衛這才發現身后有人。兩人抽出腰刀,向前一撲,寢宮里微弱的燈光正照在許不脫的臉上。二人一見是尹王爺,忙單膝跪地道:“王爺!”

  附近的侍衛聽到喊聲也都涌了過來,有打燈籠的,一見是尹王爺,全都跪了下來。鄭飛生心下里驚異,他從房上下來,一看果然是尹王爺。不過他沒有像侍衛們一樣跪拜,心下里暗道:“王爺根本不會武功,怎會上房,還能穿房越脊?”

  當下從身后拽出鐵手喝道:“大膽賊人,竟敢冒充王爺!”

  許不脫本想趁侍衛們跪拜時逃走,那料被鄭飛生攔住去路。見鄭飛生沒有上當,當下大喝一聲:“鄭飛生,你好大但,竟敢對本王不敬!”

  許不脫猛這么一喝,竟把鄭飛生驚住了,趁鄭飛生一愣神的當兒,許不脫身形一晃,便躥了出去。鄭飛生這才回過神,沖眾侍衛喝道:“你們還跪著干什么,這是賊人假扮的王爺,還不快追?”

  眾侍衛也才回過神,追了過去。鄭飛生首當其沖,追在最前面。許不脫一邊逃,還要一邊躲避前面攔截的侍衛。遇到攻擊,他只是躲避,也不還手。他身法極好,眾侍衛要傷他倒也不易。

  但因來回躲避攻擊,許不脫腳下就慢了,鄭飛生便從后面趕了上來,他鐵手一揮,攻向許不脫后心。許不脫前面是兩名侍衛,正在揮刀向他劈來,后面鄭飛生又攻到。他忙把身形一頓,向右側一晃,人便躥了出去,兩個侍衛和鄭飛生同時撲空。

  許不脫一擺脫攻擊,足下點地,便向前疾奔。他輕功極佳,若展開身法,很少有人能追上。可是因為他身在王府,被侍衛到處糾纏,東避西躲,根本施展不開身法。而就在此時,迎面一槍刺了過來。他急忙頓身,那槍已到眼前,料他輕功了得,晃身雖然躲過,可槍身卻貼著身子,那冰冷的槍身讓他不寒而栗。

  來人正是王一沖,王一沖一槍刺出,才趁著微光看清許不脫的臉。一見是尹王爺,嚇得把槍一丟,跪下就請罪:“屬下不知是王爺,請王爺恕罪。”

  許不脫顧不得搭理王一沖,轉身要逃,卻聽得一聲喝:“許不脫,你假扮王爺,夜闖王府,膽子不小啊!”

  說話的是鄒山喬,他和許不脫接觸的比較多,一看現場情況,再一看身法就猜出是許不脫假扮的尹王爺。許不脫被揭穿身份,本還想逃,跟鄒山喬一起來的顧思廣說道:“許不脫,我知道你輕功了得,你身法雖快,顧某的飛刀也不慢。”

  顧思廣手里捏著兩把飛刀,許不脫膽敢要動,飛刀必然出手。許不脫嘆口氣,野狼幫不好惹,尹王爺更是不能得罪。他一把扯下面具,沖鄒山喬說:“鄒護衛,許某也是被逼,迫不得已而為之。”

  鄒山喬道:“有什么話,你還是親自給王爺講吧。”

  眾人押著許不脫去見尹王爺,便在此時一條黑影躍起,趁著眾人不注意,三兩下便出了王府。這人卻是姚春花,千魔婆婆因先前許不脫拿假《武經》蒙蔽她,怕許不脫再耍啥花招,便讓姚春花暗中跟著。

  前一次姚春花只看著許不脫進了尹王府,沒有跟進來,這次因千魔婆婆叮囑,便跟了進來。她輕功不及許不脫,所以就遠遠跟著。許不脫從書房出來沒有離開,她便斷定許不脫沒有找到《武經》。

  許不脫上了房,她也跟了上去。因為離的遠,她又躲在暗處,所以鄭飛生只發現了許不脫,而沒有看的姚春花。鄭飛生偷襲許不脫,把他踹下房,許不脫奔逃,她都看到了。見許不脫最終沒能逃走,她也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她的勾魂一飄香雖然厲害,可王府侍衛眾多,又有鄒山喬幾大高手,只怕難討便宜。而且一旦動手,就和王府徹底撕破了臉。權衡再三,她還是決定只在暗中觀看。見許不脫被帶走了,她才趁機離開尹王府,回到天堂閣見千魔婆婆。

  千魔婆婆聽了姚春花的匯報,眉頭皺了皺,說道:“這許不脫不用動刑,就會說出是咱們指使他去盜書的。尹王爺肯定會派人來找咱們對質,咱們雖然不懼,但也免不了麻煩。延安府不便再待,春花,你通知春信使他們,這就離開延安府,返回塞外……”

  許不脫被帶去見尹王爺,眾護衛因多次被人夜闖王府,雖未造成嚴重后果,卻也是護衛不力,紛紛向尹王爺跪下請罪。尹王爺面色冷峻,既不治罪,也不讓眾人起身,顯然有怒意。他沖跪著的許不脫道:“許不脫,本王待你不薄,你何故夜闖王府,難道想對本王不利?”

  許不脫連連磕頭說:“王爺,賤民不敢。賤民是被人脅迫,不得已而為之。”本來許不脫在尹王爺面前和鄒山喬他們一樣,自稱屬下。但他必定不是王府護衛,現在又夜闖王府,犯了王法,便不敢再自稱屬下,只能以賤民自稱了。

  “是誰逼迫你的,說來本王聽聽。”

  許不脫不敢隱瞞,說了千魔婆婆的事。尹王爺眉頭皺了皺,沖王一沖道:“王統領,你帶人請千魔婆婆來,就說本王有話問她。”

  “是”王一沖起身,領命帶人去了天堂閣。

  尹王爺看了看許不脫,料想許不脫不敢說謊。按說許不脫也為尹王爺辦過幾件事,今夜雖然夜闖王府,但并非要刺殺尹王爺,尹王爺完全可以放他一馬。但尹王爺有自己的想法,這小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今晚剛好趁此事把他關起來,也免得他在外面胡說八道。當下揮手讓眾護衛起身,命人先把許不脫關起來。

  王一沖帶人來到天堂閣,剛好遇到千魔婆婆和姚春花她們要離開。王一沖一揮手,他帶的禁衛軍便把二人圍了起來。王一沖道:“尹王爺有令,請千魔婆婆進王府,有話要詢問。婆婆,隨在下王府走一遭吧。”

  千魔婆婆道:“王統領,不巧,我老婆子有事要趕回塞外,王爺有什么話可飛鴿傳信給我老婆子。”

  王一沖是個粗人,見千魔婆婆推脫,二話不說,挺槍便刺。街上兩邊都是店鋪,店鋪門前都掛有燈籠,街上并不是很暗。千魔婆婆見王一沖一槍刺到,說了聲“不自量力”,藤杖一抬,便把槍格住了。

  千魔婆婆本沒把王一沖放在眼里,沒想到霸王槍本身槍身就重,王一沖勁力又足。千魔婆婆用藤杖一格,就覺臂力一沉,心下里倒也贊嘆。隨即微微發力,藤杖一挺,才把霸王槍格了出去。

  王一沖才不管是不是人家的對手,一槍被格開,二槍又刺到。姚春花站在一旁觀陣,王一沖帶的人見王一沖沒有發令,也都只圍而不攻。王一沖的霸王槍使將開來,倒也威猛異常。千魔婆婆藤杖使了力道,王一沖槍雖威猛,卻被藤杖輕而易舉就格開了。

  王一沖猛攻幾招,全被千魔婆婆舉手就化解了,心底下甚是不服。他又哪里知道,千魔婆婆礙于尹王爺的面子,沒想對他下殺手,故有相讓之意。姚春花看出千魔婆婆的意思,怕耽誤太久不好脫身,在旁提醒道:“干媽,此地不宜久留。”

  其實姚春花的本意是想對王一沖用勾魂一飄香,卻又怕傷了千魔婆婆的臉面。千魔婆婆畢竟是江湖四老,兩人要聯手對付王一沖的話,勢必有損千魔婆婆的威名?故姚春花才提醒千魔婆婆,不必相讓,早脫身為好。

  千魔婆婆也明白了姚春花的意思,想想看,其實從白天和尹王爺相擰,到夜里讓許不脫盜書,野狼幫和尹王爺已經鬧僵了,不然尹王爺也不會讓王一沖帶兵來找她。話里雖帶有“請”字,其實已有逼迫而去的意思。

  再一想,自己已經要回塞外了,一旦離開延安府,就算尹王爺有什么想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怎奈何得了自己。想到這兒,千魔婆婆動了殺機。正好王一沖一槍又到,千魔婆婆杖中加掌,藤杖猛使暗力。杖槍相遇,王一沖就覺虎口震痛,霸王槍竟然差點脫手。

  這霸王槍槍身重,又長,使起來并不靈活。千魔婆婆藤杖使暗力,讓霸王槍差點脫手。王一沖一時回槍不及,千魔婆婆趁此倚身而上,一掌拍在王一沖胸前。王一沖就覺胸前一悶,拖槍噔噔倒退數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口一張噴出一口血來。

  千魔婆婆用了千魔掌,她本欲取了王一沖性命,臨了卻又手下留情,未使全力,只將王一沖打傷而已。王一沖一受傷,那些禁衛軍都慌了,有上前去扶王一沖的,有撲上前要拿千魔婆婆的。王一沖忙讓人去報信,撲上前要拿千魔婆婆的侍衛又怎么是她的對手。千魔婆婆藤杖一揮,便掃到一片。姚春花也使了勾魂一飄香,迷倒一片,剩下的人都不敢再上前。千魔婆婆和姚春花大搖大擺地離去了。

  天堂閣和尹王府隔了幾條街,等鄒山喬他們接信趕來,千魔婆婆和姚春花早已不見了蹤影。鄒山喬沒有讓人追,他明白,就算追上了,也留不住人,除了增加傷亡,一切都是徒勞。千魔婆婆不愿受制于尹王爺,看來只有從長計議,另想辦法了。

  鄒山喬讓人把王一沖抬回王府救治,自己向尹王爺做了報告。尹王爺面色凝重,自語:“我堂堂一個王爺,想不到,有些事竟還得仰仗別人。難道沒有野狼幫,本王的事就不辦了嗎?”

  自此,野狼幫和尹王府正式決裂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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